這瞬間我又有了些許的動搖，下午我看到的是真的嗎？捏了捏自己的手，感覺到了無比的真實，我不知道她是怎麽在這之間來回切換的，讓人看不出半點的破綻。搖了搖頭，這不是現在應該思考的東西。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已經到了大路的盡頭，前邊是一個三岔路口，估計著李積霞她們家也快到了，於是停在路邊點上了一支煙，把自己當做一個失意的人，來這邊不過是圖個清靜和一場雨。我背對著李積霞，看不見她任何的表情，隻是感覺著她們從我身後路過後我才微微轉身，看了一眼後又迅速收回視線，她們是往最左邊的一條路走的，而在左邊這條路隻能通往一戶人家，我想我是已經找到了她們家的地方。

    一支煙抽完，估計著李積霞快要消失在我的視線裏的時候才回頭，她們果然去到了這條道路盡頭的那棟房子，一眼看去給人的感覺還不錯，獨棟的青磚樓房，和這裏大部分的人比起來條件算不錯的了，我不知道李積霞從事什麽工作，料想這樣的條件肯定少不了小白的努力，可是再一想到下午的事情就又沒了心情……

    來這邊原計劃是三天的時間，那會是沒有頭緒怎麽找到她們母子，不過現在已經被我找到了，加之對她這個人不感冒，小姑娘似乎過的也不錯，也就沒有了要繼續待下去的心思，我很想這個傍晚就離開這個鎮子，但遺憾的是這邊有些偏僻，前往市區的汽車很早就已經收班，我沒法在這個時候就離開。

    這個晚上就將就著過了吧！回到鎮上吃了點東西，又跟老板套現了一些錢，上午的時候我在這邊發現了一條河，本想上去試試結果卻因為沒有現金而失敗，現在既然走不了那麽明天什麽時候走都是一樣的，倒不如先去試試那些擺渡船。

    一夜無話。有了昨天早上的前車之鑒，今天直到十點多才起床，收拾好自己後出了旅店，匆匆吃了早飯後便去了那條河邊，我不知道昨天夜裏是否下了雨，感覺河裏的水位有些上升，而我也在河對麵見到了昨天那艘擺渡船，這會正緊緊的停靠在對岸。

    他還沒有過來，我隻好在碼頭上坐了下來，巨大的機械嘈雜聲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往旁邊看了看才發現，在這旁邊還有個沙場，河裏的船隻不止那艘擺渡船，還有一些打撈河沙的船隻，這會正在把打撈上來的河沙裝載進重卡裏麵，至於運往那裏不得而知。

    回過神來又一支煙的功夫，對麵開始傳來了馬達聲，那艘船隻動了，不過兩分鍾左右的時間就已經停在了我的麵前，從上麵下來了幾個人，或背著背簍或行色匆匆，掏出兩塊錢遞給開船的大爺後上了船，船隻的內部空間不高，不過剛剛能夠讓人站立而已，兩頭通風，就是兩側除了一米多的鐵皮之外也都是沒有任何遮擋的，這讓我能站在邊上看見河麵上的情景。

    碼頭上等著的人隻有我一個，沒多久就又開始駛向對麵，站在船隻裏望著河麵，刹那竟然有些恍惚的感覺，我趕緊伸手扶住了裏麵的一個把手，這才好了許多，沒想到我還有些暈船。

    “年輕人你還是坐著吧，站著容易暈船。”前邊開船的大爺似乎很有閑心，一邊開船還有時間瞅我並且給予提示。

    “沒事兒。”我笑著搖了搖頭，我就是想看看這河麵，如果坐下去了兩側就除了鐵壁之外什麽都看不到，至於兩頭的空間太狹小，買辦法把大部分的風光收入眼底。

    “聽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來這邊是探親還是什麽？”大爺一邊把著輪盤一邊笑著問道。

    “一個朋友住在這裏，過來玩玩而已。”我依舊笑著道。

    “挺好。”大爺簡短的回應了一句便收回了視線，看著遠方點上了一支煙，是那種用煙葉裹製起來的煙。上次見到這種煙的時候還是在我爺爺手裏，他的煙癮比較大，一般的煙滿足不了他，隻有這種用煙葉裹的煙才能滿足。

    這種煙有兩大特點，第一個就是勁大，如果不是老煙民估計著抽幾口就得受不了，還有一點就是味道，吸這種煙的人身上都有非常濃的煙味。這煙在我很小的時候試過一次，是在午後趁著爺爺睡覺拿著他的煙吸了一口，就那麽一口就差點讓我暈過去。

    而我再次見到這種煙竟然有些熟悉的感覺，遂有了些交流的意思：“大爺，你這兩塊錢一個人，就我這麽一個乘客你就跑一趟，你這不虧的嗎？”

    “一個不虧，兩個有賺，我這也不是那些撈沙的大船，自身重量小啊，用不了那麽多的油，我做這個也不是圖賺多少錢，不過是給大家個方便，然後順便掙點飯錢。”

    “飯錢？你這客人真的有點少，能掙到飯錢嗎？”我有些疑惑道，見到的兩次，兩次加起來的乘客都才五個人，這樣的生意未免太慘淡了……

    “那是肯定的呀，要是飯錢都掙不到我就算是再有心也做不下去。其實河對麵還是有很多人的，還有些人家的孩子在這邊鎮上念書，早上一次晚上一次，這算起來就多了，還有一些去鎮上辦事的人，一天下來也能拉到好幾十個人哩。”大爺頭也不回的說道，似乎挺滿意他這樣的生意。

    聽過他的話往對麵看了一眼，確實不是一個島嶼，隻是因為河流的彎曲路徑使得它看起來像一個島，實際上後麵還有許多我不知道的東西。這一眼看去才發現在我們的交流中已經到了河中央，這會正值晌午，加之陽光照在水麵上一時之間把波光粼粼幾個字詮釋的淋漓盡致。

    看著閃爍的水麵，就好像有人把星河都投進了這條河裏，每一個閃爍的點都是一顆繁星，在這個星球上還有著無數的生命。河流不湍不急，低頭看著水麵卻發現一點都看不透，除了感歎它的深度外還有它的神秘。

    如果我是一條河流那就好了，那一定是星光燦燦萬人矚目的，在我的懷裏都是星輝，每一點星輝都代表著生命，而它的深度和深邃又使得它變得有內涵不那麽張揚，這應該才是最理想的狀態吧。

    直視著附近的水麵後，水和船隻互相成為了彼此的參照物後猛地感覺船隻的速度太快了，眩暈有點嚴重，趕緊收回了視線，這渡河的過程也就到此結束了。

    在河對麵又跟大爺閑聊了幾句，等了一會又來了一個乘客，於是又借著這趟船重新回到了碼頭，臨走前最後看了一眼，如果河對麵是個島嶼就好了，如果這條河永遠都不會被汙染就好了。

    回到旅店後跟店裏的管理人員打了個招呼，表示自己可能要提前退房，原計劃的三天用不上了，交涉了一下後對方表示隻能退一半，至於能退多少這個我沒怎麽在意，因為這裏太便宜了，八十塊錢就能入住二十四小時，三天時間總共才兩百多塊呢，這個價格也都是源於這裏的環境，平時誰會沒事兒跑來住旅店呢？

    剛回到房間，我本就不多的行李還沒收拾好便來了電話，我以為是和項目有關的電話，結果發現是楚萱打來的。看著這個備注我笑了笑，這兩個月來我們的關係算是越來越融洽吧，她感謝我那晚去找她，而我則是感激受傷後她給我的照顧。

    “幹什麽呢這麽久才接電話！”電話接起來後楚萱第一句就給我抱怨上了。

    “咳咳，正在思考人生呢結果讓你給打斷了，你就說這事兒怎麽辦吧，我今後的人生要怎麽走！”我笑著開玩笑道。

    “還思考人生……頂多是豬生，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在床上當豬的那個月！不過你要讓我對你今後的豬生負責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你得先告訴我你以後的豬生裏有沒有我！”

    “什麽豬生豬生的，多難聽！你說你都跑到我的生活裏來了，那能沒有嘛？”

    “哈哈，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那我以後除了學生的身份外就還多了一個身份——專業飼養員！”

    撇了撇嘴，一不小心就讓她給套路了，不過在聽見她的電話時心情還是不錯的，根本不需要計較，隻是開口問道：“說吧，什麽事兒，我正收拾東西呢。”

    “哦，我到地方了，你快來接我吧，這地方真是偏，還沒有夜車，要是有夜車我昨晚就能到了！”

    “到了？你到哪裏了？”聽過楚萱的話後有了大膽的猜想，不過還是很驚訝。

    “你給我的定位我哪知道這是哪裏？我隻看見我眼前有個店，店名叫副食，你要知道的話趕緊過來找我，我這人生地不熟的我害怕！”

    楚萱說的這個名字我有印象，昨天在鎮上轉悠的時候我見到過，掛掉電話後一邊前去找她一邊查看著手機，那個定位貌似是我在等李積霞的時候發給她的，當時發了幾次都沒有過去，這最後一次還真發過去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