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顧清漪臉色驟變。

    宮凜對她的反應很滿意，他勾唇，笑的冷厲而令人膽寒：“這隻是第一步。她受的委屈，我替她討回，她欠我的，我也會一筆一筆的討回。”

    說完，他倚在辦公桌前，斂了斂情緒，冷淡道：“說吧，你要跟我說什麽？關於她的。”

    “我……”

    顧知沁張了張嘴，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她忽然覺得宮凜好可怕，可怕的讓她隻想要逃離！

    可她又不甘心！

    “凜哥哥，我姐姐都已經拋棄你了，不要你了，你這麽做，值得嗎？你何必這麽的折磨你自己呢？”

    顧知沁真的不甘心！

    憑什麽顧清漪能夠得到所有人的愛，憑什麽？

    她到底哪裏不如顧知沁了！

    就因為顧知沁，她要再一次體會到那種被人拋棄的絕望嗎？

    她不要！

    “值得嗎？”

    宮凜低低的重複了一次，勾唇，“沒有什麽值得或者是不值得。我樂意就值得，我不樂意，就不值得。”

    “可她和景殊哥早就在一起了！你以為這麽多年她在國外真的是為你守身如玉嗎？從她拋棄你那天開始，她的身邊從來就沒有少過男人！不是這樣，她又怎麽可能得到景殊哥的青睞，在法國混的風生水起，以至於景殊哥自己都不作畫了，專心來做她的經紀人，甚至是連唐家都不願意回去！”

    顧知沁好恨！

    一母同胞，顧清漪卻害的她的人生如此的淒慘。

    她不好，她顧清漪也別想好過！

    “不然，又怎麽能夠養活你呢？”

    宮凜淡淡的接過她的話，似笑非笑的盯著她。

    那眼神，就猶如淬過毒的箭般的，直直的插入她的心裏。

    她一陣慌亂。

    心裏卻更恨顧清漪了。

    是顧清漪把她從顧家帶走的，顧清漪難道不應該養她嗎？她本是顧家的千金小姐，本就應該享受到優渥尊貴的生活，是顧清漪終止了她的生活！

    是顧清漪欠她的！

    現在，她好不容易才回到顧家，卻因為顧清漪又要失去這些。

    憑什麽！

    “那是她應該做的！如果不是她把我從顧家帶走，我根本就不需要她來養！”顧知沁厲聲反駁，可她卻始終不敢看宮凜的眼睛。

    宮凜眸光眯了眯，漆黑的眼底染上了一層寒芒。

    “那你為什麽不拒絕？你既然不想跟她走，你當初就應該拒絕她，留在顧家，你為什麽要跟她離開呢？”

    冰冷的聲音裏麵，是毫不留情的嘲弄。

    他知道，顧清漪這些年在法國根本就沒有其他的男人。

    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也隻能是她唯一的男人！

    顧知沁慌的冷汗涔涔。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她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竟然詞窮了，不知道該如何區反駁。

    “是不是，你心裏更清楚。如果你是來求我放過顧家，那就請回吧。”

    宮凜背過身去，棱角分明的臉上，滿是翳色。

    顧清漪，這就是你寧願拿自己的清白去換取她健康的妹妹！

    你看到沒有，你拚命想要守護的人，是怎樣的在詆毀你，憎恨你！

    你值得嗎？

    顧知沁看著他冷厲的背影，吞了吞口水，壓下心中的不甘和屈辱，她低低的垂下頭，哭了起來。

    她哭的傷心極了。

    整個辦公室裏麵，她的哭聲無所遁形。

    宮凜眉心驀地一擰，已經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但顧知沁卻不自知。

    她一邊哭，一邊道：“凜哥哥，是不是，是不是隻要我姐姐回來，你就肯收手？”

    宮凜差點氣笑了。

    所以，就算是到了現在，她們還沒有忘記要利用她嗎？

    他的心有些痛。

    他愛到骨子裏的女人，他捧在手心裏都怕化了的女人，就是這麽的被人踐踏的嗎？

    手，驀地握緊。

    過了半晌，他鬆開手指，轉過身來。

    他的眉眼間都是冰冷的氣息，如神祗般俊美的五官，仿佛染上了一沉冰霜，隔絕了所有的溫度。

    顧知沁是害怕的。

    被他這樣看著，她的心早已經是砰砰砰的，幾乎快要跳出嗓子眼。

    “是。”

    宮凜開口了。

    他從桌子上撿過一支筆，放在手裏把玩，有些漫不經心的道：“讓她來求我，我或許會考慮，饒過顧氏這一回。”

    他勾唇，舌尖抵著上顎，唇角的那抹笑，看的人觸目驚心。

    “你說的。”

    顧知沁連忙接過話，她快語道：“凜哥哥，你再多給我們幾天時間，別趕盡殺絕，我姐姐，我姐姐她很快就會回來的。她會回來求你的。”

    說完，仿佛怕宮凜反悔般的，她轉身拉開門就朝著外麵跑去。

    看著辦公室的門打開又緩緩的合上，宮凜眸光越來越深，過了片刻，他忽然勾唇，笑的有些森冷。

    顧清漪，不是我逼著你回來的。

    真的。

    舌尖從下唇上掃過，他的眼神冰冷如霜。

    ……

    陸一航等顧知沁離開以後，才推門進來。

    一進門，他就感覺到了一種很森冷，又很壓抑的氣氛。

    驀地，他的心裏就有些慌。

    “凜哥？”

    陸一航嘿嘿一笑，像是邀功獻寶般的，道：“凜哥，許淩恒回國了。我方才特意查了一下他的行程，他去了一趟法國。”

    宮凜站在落地窗前，神色一凜。

    他轉過身，眸光深沉而冷翳：“他去法國做什麽？”

    “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去找過顧清漪。”

    陸一航眯了眯眼，笑的有些深意。

    他的確是不喜歡顧清漪，但是許淩恒這麽在他們麵前耍手段，他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特別開心。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知道許淩恒會很慘般的，那種篤定。

    宮凜睨了他一眼，嗓音有些沉：“好好的收拾他，不著急。”

    慢條斯理的語氣，陸一航卻像是得到了某種指使，笑的更開懷了。

    忽然，他的臉上有難看了起來，他垂下頭有些不太敢看宮凜，聲音也不由自主的弱了下去：“凜哥，顧家現在還需要繼續嗎？我剛剛看那個顧知沁離開的時候，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他有些矛盾。

    “開心？”

    宮凜點了一支煙，抽了一口，緩緩吐出煙圈：“她當然開心。”

    他的眉眼，滿是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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