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朵一到關鍵時就不好使，嗡的一聲響，害我沒聽清楚顧憶深說了什麽。

    “你說你……”愛我！

    顧憶深吻上我，在沒有深入之前，唇齒相依時溢出模糊但深情的告白。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像初食大嘛，完全沒有抵禦力，我漸漸沉迷。

    狹長的沙發上，我依偎在顧憶深懷裏，顧憶深與我十指相扣的同時把玩我的手指。

    “你還要和我離婚嗎？”

    “……”

    別人對人生及生活都有準確的追求，我卻模糊以待。

    但是我敢說等顧憶深向我開口說愛我是我渴望的。

    算是得償所願，我愛的人也愛我了，多難得，我怎麽可能讓兩情相悅付諸東流。

    可是……

    我聲音弱弱的說：“我不知道。”

    顧憶深激動了，上半身欠起：“你……”

    我抱緊他：“你聽我說。”

    我把幾個月前我和方敏突然和好的緣由告訴他，連帶這幾個月積極備孕的事情也告訴他了，包括我一直服用維生素取代避孕藥。

    他聽後肌肉僵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鬆了。

    穿插在我指縫間的手指往下，指腹不留縫隙的貼向我的手背，反複很多次。

    “我這麽帥的人居然被你當猴耍了。”他笑著說，語氣中聽不出一絲氣意。

    我也鬆了，輕吐一口氣說：“你媽那麽渴望抱孫子，而我已經確定不孕了，我們繼續在一起注定後麵要麵對很多難關。”

    “你怕？”

    “我不怕，我是不想耽誤你……顧家。”

    不能為你生孩子，不能為顧家……

    我說不出口，眼睛裏已經發燙了。

    我將眼睛藏於腋下，想趁早把淚抹了。

    顧憶深側身捧高了我的臉，讓我直迎著他。

    “老婆的存在隻為了傳宗接代嗎？”

    “我娶你是為你，不是為傳宗接代。而且現在醫療技術那麽發達，很多先天性不孕的疑難雜症都能治愈，你怎麽就確定你治不好？”

    “就算治不好，我也不覺得你耽誤了我。於我而言，沒有孩子更好，我的餘生有你已經被填滿了，你是我的太陽，也是我的月亮，有你在，無論白天還是黑夜，我都覺得很滿足。”

    他的疾言厲色和另類的言語就像介入我猶豫之門的通關文牒，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再提離婚。

    他眼神毒，估計洞察到我的變化了，又說：“如果不孕依然讓你膈應，那明天我就去醫院做絕育手術。兩個不孕的人在一起，於彼此應該都沒有包袱了吧？”

    絕育手術？

    男的有嗎？

    虧他想的到！

    “你甘願為了我當太監，不能……我不管能不能，總之我不要你去做絕育手術。”我沒接觸絕育那方麵，毫無概念。

    “你以為絕育是哢擦……”顧憶深形象的模仿第三條腿被砍斷的聲音。

    “不然呢？”我是那麽以為的。

    顧憶深哈笑，像逗哈皮狗似的撥動我下頜的肉肉，回我說：“是。”

    媽呀，真是啊。我驚的皮開肉綻。

    顧憶深問：“你還要和我離婚嗎？”

    “不！”我抓住機會似的用力搖頭。

    真砍斷了，我欠了顧憶深不止是孩子，還有身為男人的快活。

    我隻懂女人的快活，男人的給不了。

    顧憶深嘴角撇了撇，吻了我的額頭一下，把我的腦袋重新攬入他懷裏。

    我開始覺得不對勁，醫療技術都那麽先進了，絕育手術怎麽可能還是哢擦。

    “不對啊，你是不是騙我……”

    顧憶深隻笑不語。

    我輕輕捶了他一下，騙就騙吧。

    我欲笑，卻掛著哭笑在嘴角。

    不孕像印在我腦海裏一樣，揮之不去。

    如果不是顧憶深忽然向我告白，我覺得一天我都撐不下去，要蔫了。

    顧憶深的深情告白以及不撒手合力才將我佝僂的四肢撐起。

    可畸形已現，縱然外力再強大，真正的痊愈還是得靠我自己釋懷。

    不孕於女人是重創，哪是輕易能釋懷的。

    我依偎在顧憶深懷裏，昏昏沉沉睡了。

    醒了睡，睡了醒，再醒再睡。

    當我徹底清醒，想到要給方敏看檢查報告的時候，方敏在經曆重創後情緒已經平複了。

    原來在我昏睡期間，方敏來過了。

    顧憶深把一份偽造的我的一切都好的檢查報告和另外一份也是偽造的他的精子存活率低的檢查報告遞給方敏看。

    方敏看了報告知道問題出在顧憶深身上，跟和我當時的感受差不多，差點崩潰。不過後來想想也隻是精子存活率低，還有希望，情緒慢慢平複。

    留下一句話：“好好照顧藍心，其他事我來解決。”

    方敏還是執著孩子，從小區出去應該就開始想辦法為顧憶深“治病”了。

    如果方敏知道我不孕，肯定會鬧著讓顧憶深和我離婚。

    顧憶深為了我安好，謊稱是自己不孕，問世間有幾個男人能做到？

    我很感動，但是我不讚同。

    我問顧憶深，你是男人，你麵子上怎麽辦？

    顧憶深說，媽會顧全我的麵子，而且我的麵子與你，當然是你重要。

    我哽咽。

    顧憶深不許我哭，說他對我那麽好，讓我知足，以後好好當他的老婆，陪他一輩子。

    我想的卻是下輩子，下下輩子。

    顧憶深，我們約了下輩子都不喝孟婆湯可好？

    回到顧家，方敏知道遲遲不懷孕不是我的問題，沒有刁難我。相反，對我比以前更好了。相較於討好，多了幾分認真。

    可能是方敏覺得我替顧憶深背了黑鍋，我又不嫌棄顧憶深，覺得我“好”吧。

    如果方敏知道其實是顧憶深替我背了黑鍋，那我的“壞”可是富的漫了。

    總算有個好消息。

    我媽可以出院了。

    經過不算太漫長的治療卻是漫長的煎熬後，我媽終於能說話和自由活動了，雖然還達不到正常人的麻利水平，但是用詹姆的原話說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