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怎麽那麽紅？”

    “熱的吧。”

    “真熱，腿會發抖嗎？你的腿和臉是兩個人的嗎？”

    “……”

    顧憶深斂氣，手又覆上我的額頭。

    試體溫嗎？

    我抓下他的手：“試體溫，這樣比較準確。”我踮起腳尖，雙手抱著他的腦袋，嘴唇湊上他的額頭。

    吻了一下，放平腳跟說：“你體溫正常。”

    顧憶深盯著我看了幾秒：“車鑰匙給我。”

    我把車鑰匙交出去。

    顧憶深按了一下車鑰匙，我的座駕發出聲音。

    顧憶深摟著我走過去。

    途中，顧憶深扭頭吻上我的額頭，薄唇起起落落連續三次才停。

    我真沒發燒，臉紅純屬手欠，自己抽的。

    早知道紅了也遭懷疑，就讓它白著了。

    顧憶深開車，我坐在副駕駛座上。

    從機場出發，顧憶深一句話都沒和我說。

    我知道他還在生我的氣。

    不就是沒聽他的話去接機了嗎？我還不是想第一時間見到他，給他個驚喜。

    本以為他會很高興，遠遠的看見我，不是我先衝過去抱住他，是他跑過來抱住我，然後轉圈圈，打Kiss。

    都繼續沉默，車廂內的氣氛很安靜，時不時上空還會刮起一陣冷風，跟外麵漆黑的夜差不多。

    快到我險些出意外的地方了。

    我很怕要置我於死地的人見我沒死，還會出現。

    我死了就算了，拉上顧憶深就賠本了。

    我惶恐的從後視鏡往後麵看一眼，後麵視線範圍內沒有一輛車。

    隻要過了這段路，前麵進入市區。市區人多，有值班交警還有24小時不停歇的攝像頭，就安全了。

    可是不知道顧憶深怎麽想的，始終把速度控製在60碼左右。

    照這個速度，進市區還得熬上十幾分鍾。

    我在心裏掙紮了一會，側目看向顧憶深：“能開快點嗎？”

    顧憶深聞言說：“你想快點？”

    他質疑的語氣讓我想起之前我每次坐他的車，我都是嫌快，求慢的。

    今晚，我有些反常。

    顧憶深注視我：“你害怕了？”

    我失色：“……”

    瞳仁轉了轉，他知道了？

    突然，顧憶深加重語氣：“真害怕就不會一個人大半夜跑過來。”

    我怔住，悄悄將目光撇向一邊，咬唇。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他指的是那件事呢。

    我往一邊看，又不說話了，落在顧憶深眼裏，顧憶深以為說重話了，我的倔脾氣不打算仰仗他了。

    一隻寬厚的手掌覆上我的手。

    “好了，其實你能來，我很高興。”

    意味著示好，想冰釋前嫌。

    我就說他會高興嘛。

    男人都是麵上一套，心裏一套。

    我揚唇偷笑，待發現笑臉在後視鏡的正中間位置，剛好入得某男的眼，我慌不迭的把嘴角回位，腦袋也回位。

    顧憶深朝我笑，扣起我的手往他身邊一扯，我的上半身歪過去。

    “天黑，開快了危險。放心，有我陪你，你不用害怕。”

    “嗯。”

    他永遠都不會知道，當時他那樣說，我心裏有多觸動，他可能是在陪我送死啊。

    如果他知道慢也會有危險，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堅持。

    但是正是他的陪伴讓我暫時忘記了那段驚悚的插曲，全身心投入到與他重聚的喜悅中。

    速度夠慢，顧憶深得心應手，騰出來的一隻手一直握著我的手。

    快進市區了。

    我看一眼顧憶深。

    顧憶深也看我。

    視線交匯在一起，我們都笑了。

    我問：“可以放音樂嗎？”

    他說：“可以。”

    但是他不撒手，我怎麽放！

    我抬起十指相扣的手提醒他，他才一臉不舍的撒手。

    我拿出一張CD放進去。

    “怎麽想起放CD？”

    “我有CD情節不行嗎？”

    我清唱起‘因為愛情’：“給你一張過去的CD，聽聽那時我們的愛情……”

    顧憶深寵溺的看了我一眼，繼續看向前方。

    音樂響起。

    前奏很歡快，伴隨著身體的擺動好像車子也在跳舞。

    緊接著引出一首用丹麥語，拉丁語，葡萄牙語等等較冷門的九國語言總編的‘生日快樂’。

    嘰裏咕嚕的，若不是我提前做過功課，肯定一句都聽不懂。

    顧憶深專注開車，顯然沒有對歌詞起疑。

    顧憶深雖然博學多才，但是涉獵最多的也不過是法語德語英語等等熱門語言。

    我竊喜，偷偷攥拳，做了個“耶”的動作。

    今天是顧憶深的生日，為了投其所好，我專門打電話給向南又請教了一番，問林小冉都為顧憶深準備過什麽禮物。

    小到皮帶錢包，大到豪車遊艇。

    連著那麽多年幾乎能送的都送了。

    輪到我這，不想重複簡直想不到合適的了。

    多虧向南大方貢獻。

    “送一張CD吧，既特別又有情調。”

    向南剛提醒過就忙著攔我，讓我不許用他的點子，他和月月結婚四周年的紀念日就要到了，他要把點子留著哄月月。

    對不起了，我已經看中他的點子了，So，先下手為強。

    我找人製作了一張CD，內容全是我構思好的。

    一首‘生日快樂’結束，又一首‘生日快樂’開始，我唱的。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以前都是聽別人唱歌，頭一次聽自己唱歌，沒想到我的歌聲那麽好聽。

    是給別人慶生，我卻被自己先哄樂了，白皙的脖子撐著癡迷臉，笑的燦爛。

    隔壁那誰時不時朝我這邊看，目光灼熱的像夏天的烈日。

    沒猜錯的話，顧憶深想起今天是他生日了，而我說放音樂不過是送他的生日禮物。

    顧憶深很能沉得住氣，隻是看我，並沒有開口問我什麽。

    直到我唱的‘生日快樂’結束。

    獨白響起。

    “顧先生，我唱的好聽嗎？”厚顏無恥如我，我在錄這句話的時候特意留出長達十秒以上的空檔。

    顧憶深懵了，不知道是現實中的我問的，還是CD裏的我問的。

    我指向CD，用唇語明示他，要回答。

    顧憶深微微揚唇：“好聽。”聲音雖然低沉但是如春風拂麵，聽上去愜意的很。

    空檔過後。

    “顧先生，今天是你的生日，恭喜你又老了一歲。這是我們結婚後，我陪你過的第一個生日。之所以選擇在路上是因為我想告訴你，以後的路，無論平坦還是崎嶇，都有我陪你一起走。”

    “顧先生，我愛你一生一世。”（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