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了數回也抵不過一次背叛帶來的恐懼。

    吳隊總算控製了局麵。

    正大聲訓話：“這裏是派出所，不是菜市場……”

    顧憶深和喬森又衝進來。

    “心兒！”顧憶深在人群中找到我，擦過吳隊奔過來。

    良警官欲出聲，吳隊一個眼神攔下。

    顧天明擋在我前麵，我隻看到一半的顧憶深。

    顧憶深也是一樣，近了時，一句“滾開”，推開顧天明站到我麵前。

    我抬頭望著顧憶深，恐懼和委屈一下全湧出來。

    “憶深……”

    剛喚了一聲，喉嚨被扼住。

    謀殺罪不是其他兒戲，我最不想牽連的人就是顧憶深。

    隻是晚了。

    顧憶深聽我喚了他一聲，等不及我說別的，擁我入懷，安慰我：“別怕。”

    蔡琴向吳隊提供新的資料，說林世豪近日內有悄悄再聯係司法鑒定中心的人，我的殺人動機極有可能是怕身份被拆穿，先下手為強。

    林致遠聞言卷土重來，林小冉也湊上來，林悅和韓景頎雖然沒有質問什麽，但是看我的眼神何嚐不是對我的淩遲。

    又一場混戰開始後，姚斌也來了。

    姚斌沒有直奔我，向吳隊報告，周先生失蹤了。

    周先生已經失蹤一個星期了，如今林世豪的死有疑點，周先生的失蹤就更有問題了。

    可是林致遠等人從頭至尾都沒有提起周先生，還有刻意瞞著的嫌隙。

    吳隊聽說周先生失蹤後，神色忽然凝重，與良警官耳語幾句，覺得這件事牽涉甚廣，要好好審一審。

    林致遠和蔡琴，還有林小冉都覺得不用審了，我就是殺人凶手。

    吳隊斥責說在案子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

    隻是，最大嫌疑人的我從被抓來問話開始就注定了見不得光明。

    林家人都走了

    我被扣下。

    顧憶深，顧天明，姚斌，還沒走。

    他們三個人同時找上吳隊，異口同聲的說：“我們申請取保候審。”

    三個人麵麵相覷。

    吳隊咳一聲：“請直係親屬跟我過來辦手續。”

    顧憶深是現場我唯一的直係親屬。

    顧憶深分別白了顧天明和姚斌一眼，回到我身邊，跟我說，別怕，他去辦手續，很快就能帶我離開這裏。

    我乖巧的點頭。

    顧憶深和吳隊走了。

    我被警官看著，顧天明和姚斌都近不了身。

    即便近不了身，顧天明和姚斌也沒有離開，隔著距離遙望我。

    顧天明的性格天生比姚斌外向，在派出所也敢玩的開。

    大聲講笑話給我聽。

    真的很好笑，可是我一直忍著沒笑，不想他得意。

    看著我的女警官倒是沒逗笑了，還小聲議論顧天明很有趣。

    雖然我沒有笑，但是緊繃的心在那樣的氣氛下不知不覺放鬆下來。

    林世豪的死，我嫌疑是最大，可是目前出來的證據都隻是懷疑，定不了案。

    取保候審是有條件的。

    顧憶深作為保證人，需要密切關注我的一舉一動，有任何發現都要告訴警方。

    我未經批準不得離開蘇城，在傳訊的時候及時到案，不能以任何形式幹擾證人作證，不能毀滅、偽造證據或者串供。

    其實每一條於我都沒有束縛性質。

    我不想離開蘇城，沒有殺人，是好公民，也不會做任何威脅性的舉動。

    保證人省心了。

    顧憶深辦好了取保候審的手續，回來找我，帶我離開派出所。

    顧天明和姚斌一起離開。

    車子剛發動，後視鏡內姚斌將顧天明扯向一邊。

    姚斌和顧天明不熟啊。

    我有不好的預感，想開窗戶看看。

    顧憶深跟我說話。

    “冷不冷？”

    “不冷。”

    顧憶深握上我的手，眉頭一皺：“手這麽冰，還說不冷。”

    朝我正色後，把我另一隻手也抓過來，兩隻摞一塊在他手心裏暖暖。

    他手心也不怎麽熱，他嘴角一僵，抓著我的雙手又揣入他懷裏。

    我暫時忘記了顧天明和姚斌的‘過節’，不知道他們一起幹什麽了。

    過後兩天，玲玲來家裏看我，無意中說漏嘴姚斌跟人打架，用力過猛手都脫臼了。

    追問後才知道姚斌將顧天明扯向一邊是替我報仇去了，顧天明聯合林小冉綁我的仇，姚斌一直記著呢。

    姚斌對我的過分關心在那一架後凸顯了。

    隻是我滿腦子都是林世豪的死，兒女情長的事情過一遍就自行刪除了。

    從派出所回到家已經下午一點了。

    顧憶深提前打電話回來，王嬸準備了小米粥。

    一上午出了那麽多事，我哪裏有胃口吃東西，整個人綿綿的上樓。

    到了樓上，我想反手把臥室的門關上，顧憶深端著粥過來。

    我放棄關門，一步步深入。

    想找個犄角格拉窩著，顧憶深一手環抱起我，一手端著粥，在沙發上坐下。

    顧憶深舀了一湯匙粥遞到我嘴邊：“把粥喝了。”

    我說：“我喝不下。”

    顧憶深動作頓了一下說：“喝不下，就順著下。”

    “……”

    顧憶深喝一口喂我一口，反複直至一碗粥全送入我的喉嚨裏。

    顧憶深把碗放下。

    問我：“想睡覺嗎？”

    我搖頭。

    顧憶深就陪我坐著。

    坐了一會，我抬頜看向顧憶深：“我想睡覺了。”

    顧憶深抱我去床上，幫我脫了衣服，蓋上被子。

    我閉上眼睛後，顧憶深沒有走，和在沙發上一樣，坐在我旁邊守著我。

    我睜開眼睛：“我想自己待會。”

    顧憶深沉默良久後說：“好。”

    顧憶深起身後打量我一番，又把我左右的被子往裏掖了掖，才走出去。

    關門之前說：“我就在書房，有事喊我。”

    我點頭。

    門關上了。

    我閉上眼，沒有睡，是不可能睡著的，一閉眼就是上午發生的事，幻燈片一樣一遍接一遍。

    謊稱要睡覺，還讓顧憶深出去，我是真的想自己待會。

    好長一會後，門都沒有被打開的跡象，我掀了被子下床。

    忘記要穿衣服，單薄的一身內搭，蜷縮在衣帽間最隱蔽的角落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