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保大保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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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一走出來,墨錦程第一個就走了上去。
隨後是宮衡和宮越澤。
和安晴說話的墨老爺子也立刻反應過來,連忙圍了上去。
安晴看了一眼安妮,也走了上去。
麵對一雙雙渴望得到答案的病人家屬,醫生臉上的口罩還沒有解開。
他隻好再次抬起手,將自己的口罩解開,拿出手中的手術通知單,問道:“誰是病人的家屬?”
墨錦程手一抖,停頓了十幾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就像是在沙漠中匍匐許久的人,終於找到了一滴水源。
“我!”
他的聲音依舊是低沉,但是卻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醫生看了一眼墨錦程,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多餘的問題。
他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墨錦程。
實在是這些人太快圍上來,讓他都忘了出來之後要說什麽了。
醫生連忙低下頭,說道:“這是手術通知單,麻煩您簽個名。”
墨錦程拿過手術單,視線落在通知中。
“這個有可能保不住大人,是什麽意思?”
他顫抖著指著手術單上的字眼,覺得眼前是一片漆黑。
醫生聽到墨錦程的聲音,身子卻比墨錦程抖得更加厲害。
“現在……現在病人仍然是昏迷的狀態,主治醫生打算剖腹產,但是,手術風險很大,有可能……有可能夫人就……”
醫生每說一個字,都要小心斟酌。
墨錦程的臉色變得一片鐵青。
額頭上的青筋猛地暴起來。
一隻手像是拎起小雞般,直接拎起眼前的醫生,厲聲問道:“有可能什麽?!”
眼眸裏,是兩簇點燃的怒火。
壓抑許久的野獸,被解放出來。
雖然墨錦程努力地遏製內心的破濤洶湧,但是再聽到醫生的宣告的時候,內心的牢籠還是被撞破。
沒有可能……沒有萬一……
他的方圓會平平安安地站在他的麵前。
醫生被墨錦程的眼神直接嚇尿,顫抖著看向站在一旁的老爺子,尋求解救。
老爺子現在也很想知道到底會怎麽樣。
所以,他連忙讓宮越澤將墨錦程拉開。
可是墨錦程的力道實在是太大了。
最後宮衡實在看不下去,也走了上前,幫著給宮越澤拉開墨錦程。
現在為了方圓,他可以暫時不計較。
兩個人將墨錦程拽到後麵。
老爺子問醫生:“有可能怎麽樣?”
雖然他不想墨錦程般咄咄逼人,但是醫生還是覺得隻要自己說錯一個字,說不定就會被老爺子扔進大海裏喂鯊魚。
他艱難地吞了一口口水,才緩緩地說道:“現在病人已經陷入昏迷的狀態,我們隻能剖腹產,但是這種情況……孕婦是在昏迷的狀態下,很危險……所以……所以要簽署這份通知書……”
有可能大人會保不住。
這是通知書上寫著的。
“但是……但是也可能什麽事情也沒有……”
為了自己的小命,醫生隻好說出安慰的話。
“危險性到底多高?!”
老爺子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冷靜。
醫生搖搖頭,不能給老爺子一個肯定的答案。
墨老爺子驀然想起四十多年前的時候,他站在家門口的時候……
不……
他的目光嚴厲地盯著眼前的醫生:“不管怎麽樣,首先保住的是大人!”
他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和機會。
他不想以後錦程和他一樣,一輩子在悔恨中度過。
這樣的悲劇,不能再重演一遍了。
此刻,墨錦程在宮越澤安撫下,也恢複理智,但是他說出來的話,仍然能令人覺得汗毛倒豎。
“我要方圓活著出來!”
隻有這麽一條。
醫生有些為難地看著墨錦程和墨老爺子。
此刻也不知道不管說什麽都沒有用。
唯有立刻進去告訴同事好好地救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因為,這個人很有可能事關他們的生死。
醫生點點頭,轉身走進手術室。
手術室的大門再一次緊閉。
然而沒有一個人的心能放下。
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那盞紅色的燈。
那是一盞希望的燈,隻要它不熄滅。
可是,也等待著它熄滅,方圓平安地出來。
醫生進入手術室之後,將外麵發生的事情和主治醫生說了一遍。
主治醫生的眼眸裏閃現出奇怪的光芒:“你的意思是,墨老爺子和墨先生,都要保住大人,是嗎?”
醫生點點頭:“是的。”
他能明白主治醫生的驚訝。
這裏是個私人醫院。
所以來這裏的非富即貴。
而下一代對他們而言也很重要,很多時候,被送到這裏的女人就像是生育工具。
也有其他人遇到這樣的事情,就是在保大人和保小孩之間的選擇。
很多人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因為他們認為母親沒有了可以再娶一個。
但是孩子可是帶著他們家男人的血,是真正屬於他們家的人,一定要保住孩子。
所以見到這麽多保住孩子的,忽然聽到一個說保住大人,都會覺得有些奇怪吧。
主治醫生不確定地再問一遍:“確定了?”
醫生點點頭。
剛才可是被兩個大佬質問,他哪裏敢忘記答案。
主治醫生見他點頭,再三確認自己不是聽錯之後,卻露出凝重的神色。
“這恐怕有些困難。”
孩子已經成型,拿出來會相對容易。
但是現在孩子的母親卻深陷昏迷,根本無法喚醒。
最開始大家都以為是普通的發燒導致的渾身無力,可是無論急診科的醫生用了什麽辦法,都沒有醒過來。
看來,孩子的母親應該不是簡簡單單的因為發燒昏迷不醒。
他們商量了這麽久,原本以為外麵的墨錦程和墨老爺子也會同意他們的方案,在保證孩子的前提之下,再考慮孩子母親的安全。
但是現在,外麵的墨錦程和墨老爺子要的是一個平平安安的孩子母親,這就等於她們要推翻之前的方案,重新選擇另外一條路。
“其實最好的是,孩子的母親能醒過來。”
不知道是誰悠悠地說了一句。
這句話,沒有點燃大家的希望。
反而將所有人都帶進更深的深淵。
都這個時候了,怎麽還有人天真到希望躺在床上的病人可以突破身體的機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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