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兄弟帶回了目睹殺人者的鬼魂，隻是可惜，那鬼魂活著的時候就是一個傻子，屬於魂體不全的存在，根本什麽都問不出來。

    看著眼前的傻鬼，韓小山眼神不善地看著眼前兩人，他很想知道這陳氏兄弟是不是來故意消遣他的。

    發覺韓小山眼神不對，陳卿易趕緊小心解釋：“我們兄弟不敢欺瞞上仙，實在是能找到的目證人就這麽一個，我們也……”

    又看了一眼那傻笑的鬼魂，韓小山心情實在好不起來，一條剛理出來的線索就這麽斷了。看著自己這半路出家的顧問果然不怎麽靠譜啊。

    “你們兩個有辦法從他嘴裏問出話來？”

    韓小山指了指那還在傻笑的鬼魂。

    看韓小山心情不佳，陳卿易越發小心謹慎了，“上仙，依我兄弟的能力的確問不出什麽來，但有一物可以知曉他所見到的一切。”

    “什麽東西？”

    陳卿易不敢賣關子，急忙說道：“城隍大人那裏有一塊石頭鏡子，名為通心鏡，不管人鬼，隻要站在鏡前，心中所想和眼睛所看到的事情都會在鏡中反射出來。”

    韓小山一喜，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事不宜遲，韓小山當即帶著那鬼魂，與陳家兄弟一道去了城隍廟。

    得知韓小山目的，蕭念奴沒有推遲，帶著韓小山進了地宮，在一個石室內，韓小山看到了已經蒙塵許久的通心鏡。

    一揮手拂去通心鏡上的灰塵，蕭念奴說道：“此境原是為了審理案件所用，這些年來，無人信仰城隍，更無人遞狀子上門，它便一直被放在這裏，沒想到今日還能派上用場。”

    鏡子是灰色，如岩石雕刻而成，除了上麵的花紋古樸罕見外，與現代的石雕沒什麽區別，根本看不出絲毫神奇的地方。

    見韓小山似乎不怎麽看好通心鏡的能力，蕭念奴也不解釋，身手一勾，那癡傻的鬼魂被定在通心鏡前麵。

    “上仙，仔細看好了，我要開始了。”

    蕭念奴一指點在通心鏡上，灰色的鏡麵生出一道光芒，完全將那鬼魂罩在其中。光芒散去，通心鏡呈現出來一幅幅畫麵。

    通心鏡上看的內容由近及遠，從他站到通心鏡開始，一幅幅畫麵倒了回去，期間便有被陳氏兄弟拿下的過程。

    畫麵飛快的變化著，韓小山全身心的看著，生怕漏掉一個細節。看著畫麵即將倒退到案發地的時候，韓小山看的越發的認真了。

    他在逃跑！

    通心鏡呈現的畫麵上，這鬼魂似乎受到了驚嚇，在拚命地逃離一個地方。雖然傻，但他依然知道躲避一些危險。

    韓小山心中隱隱有些期待，他逃跑很可能是他遭遇了行凶者。

    好可怕的惡鬼！

    畫麵一轉，韓小山看到了一個渾身散發著恐怖怨氣的厲鬼，在吞噬周圍一些陰魂。畫麵再退，韓小山看到了一個渾身罩在黑袍裏的人，在冷眼看著厲鬼吞噬陰魂。

    畫麵接著向後倒，又一點點遠離了案發現場。是這鬼魂來到案發現場的經過，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停手吧，餘下的已經沒有意義了。”

    收了術法，蕭念奴身體晃了一下，似乎有些支撐不住了。

    見對方臉色難看，周身氣息萎靡，韓小山急忙上前，一掌貼在對方的後背上，一股真元慢慢渡進對方的身體。

    “上仙，念奴已經無礙，勞煩上仙了。”

    以前端出上仙的勢頭，韓小山是為了震懾。現在自己以誠與對方相交，整天被人稱為上仙，韓小山實在尷尬。

    “蕭小姐，以後就不要稱呼我‘上仙’了，我現在既然在凡間，就按照凡間的規矩來，以我如今修為，也擔不起上仙兩個字，如果願意，以後就稱呼我為小山吧。”

    對韓小山的仙人身份，或許別人存有質疑。但蕭念奴絕對相信，那日韓小山車禍時，她分明感覺到了好幾股強大的仙人氣息。

    雖然知道韓小山來自天上，但為何一身法力全無？修為如此底？她一直不明白。不過，蕭念奴是一個有智慧的人，好奇歸好奇，終究沒有深查下去。

    “好，那我以後就稱呼你為小山了，以後你也不要叫我蕭小姐了，就稱呼我為念奴吧。通過通心鏡，你可找到了行凶者？”

    凶手臨走之際，縱使那厲鬼吞食了周圍的陰魂，必然是想將目擊者全部消滅，眼前這魂體不全的傻鬼，能逃跑怕也得益於他的傻了。

    厲鬼氣息邪惡，行凶必然有他參與，但韓小山明白，指使他行凶的人，應該是一旁站著的那黑袍中人。

    那人全身籠罩在黑袍中，自己看不清相貌，但隱隱覺得他像一個人。像誰？韓小山一時竟然想不起來。

    不過好在，韓小山接觸過的修行者並不多。將所見過的每一個修行人士與他黑袍人做比對，終是可以找到。

    白骨散人，竟然是他。

    幾次比較，韓小山發現無論是身形還是氣息，那黑袍中的人都與白骨散人最為相像。

    韓小山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臉上的表情落入蕭念奴眼中，她問道：“確認那人的身份了？”

    “是妖盟的白骨散人。”

    告別了蕭念奴，韓小山準備去見一見真一禪師。白骨散人突然對嶽霄閣下手，是最近妖盟與守天閣有開戰的征兆，又或者是其他的？或許從真一那裏可以探尋了一些消息。

    聽完韓小山的陳述，真一點頭，道：“原來是他，以他的實力再加上一個怨氣極深的厲鬼，的確可以殺得了玉行子一行人。”

    “真一前輩，這白骨散人到底想做什麽？難道他不怕守天閣全麵緝拿他嗎？”

    “妖盟雖然與守天閣對立，但兩方實力相差不大，一旦全麵開戰，勢必會兩敗俱傷，所以雙方一直都很有默契，彼此克製。雖然小摩擦不斷，但代表高層意誌的全麵開戰基本不可能發生。此次白骨散人的行為的確反常，但也可以理解，妖盟中人行事曆來乖張，此事我會匯報守天閣。”

    妖盟中人行事固然乖張，但各個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人，冒著激怒守天閣的風險，僅僅是一時興起，韓小山絕不這麽認為。

    白骨散人一定是有所圖，是玉行子一行人帶了什麽重寶，或者，嶽霄閣與白骨散人之間存在恩怨。

    做下如此大案，白骨散人並沒有急著離開臨海。而是在臨海郊外一個農家院裏潛藏了下來，原來的主人早就被他以惡鬼附身，躲了心智。

    申尋葉吞噬太多的陰魂，再加上怨氣凝聚不散，此時正是修煉的最佳時機，白骨散人不想白白錯過這個機會。

    看著氣息不斷攀升的申尋葉，白骨散人很滿意，若能將申尋葉培養成一名鬼將，冒點風險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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