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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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顯敷衍的話讓鍾臨嵐一口腥甜卡在喉嚨,不上不下,她猛的向樓上跑去,用力關上了門。
誰都沒有看到她眼中濃鬱的憤怒和不顧一切的瘋狂。
蘇悟兮,這一切,都是你的錯!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鍾母聽著被摔的哐當響的門,倒了一杯水遞給胸口劇烈起伏的鍾父,勸解道:“孩子犯點錯很正常,用的著發這麽大的火嗎?”
“小事?再發生一次我就當沒這個不孝女。鍾家現在的情況你莫非不清楚,若她行為不當讓鍾家股價再次下跌,咱們鍾家就真的完了!”怒極反笑,鍾父冷笑兩聲,黑著臉硬邦邦甩下一句話。
恰巧樓上的門開了一條縫,鍾臨嵐麵無表情的聽著,隻有眼底偶爾流露的委屈表明她還有其它情緒。
她再次用力將門關上,拖出密碼箱把衣服胡亂塞滿,不一會快速下了樓。
鍾母看她的模樣,詫異的抬了抬眸:“小嵐,你是……”要去哪?
話未完,就見在她麵前一向乖巧的女兒徑直走過,壓根沒有停下回答的意思。
鍾父顫抖著手,狠狠把溢滿水的杯子拂到在地,水漬混合著尚未收拾的碎片,在燈光的折射下,刺得人眼睛生疼。
對身後的一切不聞不問,大門的關閉隔絕了一切,鍾臨嵐倏的像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
她回到公寓,去冰箱拿了兩瓶度數略高的白酒,整個人蜷縮在床邊一杯接著一杯灌著。
白酒入口即辣,讓習慣了精致紅酒的鍾臨嵐被接連嗆了兩三次,因為鍾父一番話而煞白的臉色紅潤起來,她意識迷迷糊糊的,眼角不自覺的有濕潤的液體流下。
這段時間所受的委屈和憤恨齊齊爆出,壓的她整個人喘不過氣來,鍾臨嵐跌跌撞撞的在桌上把手機摸下來。
視線模模糊糊的,她眨眨眼點進了某個聯係人,抽噎著開始發消息。
其實在這時候,打字已經不切實際,鍾臨嵐嚐試著發出一串亂碼後,生氣的把手機丟在了地毯上。
她喝了半杯白酒,又爬著撿起手機,抽抽噎噎的發語音。
即使袁赫霆不要她,鍾臨嵐依舊放不下。
她花費了那麽多時間精力,用盡手段,眼看著就要當名正言順的袁太太了,到最後一步卻功虧一簣。
她,不可能甘心。
也許酒後亂性並以此來威脅他,她就能恢複到以前的地位了。
幻想著,鍾臨嵐斷斷續續的哭訴,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想讓袁赫霆來陪她。
發送成功後,鍾臨嵐半哭半笑,臉上是參雜了扭曲的算計。
倚在床上靜靜等候,她不知道發錯了人,手機亮著屏,接二連三的又多出數條未讀的新消息,路楚天三個字安安靜靜的待在左上角。
“臨嵐,發生什麽事了?回一下消息行嗎?”再次發送了一條語音,對麵依舊毫無動靜,路楚天臉色沉了一下。
他坐在椅子上,身前的桌子上堆積半個手臂高的文件,電腦亮著屏,由無數字體組成的文件等候著主人的臨幸。
他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心思,滿腦子都是鍾臨嵐帶著哭腔的聲音。
她很少哭,從小到大他見她哭的次數屈指可數,一直以來她都是溫柔的穩重的,這次肯定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眉頭緊鎖,得不到回應,路楚天一刻都待不下去,他吩咐助理極快的訂了回國的機票。
國外和國內有時差,回國時,暮色暗沉,唯有那絲絲縷縷的餘暉暗示著這是一個晴天。
沒有在機場做過多的停留,路楚天徑直去了袁家。
按響門鈴,他無端生出一股緊張,見到鍾臨嵐,他應該怎麽解釋突然出現的原因?
思緒萬千,麵前的門啪的被打開,傭人握著門把,臉上有些明顯的驚訝:“路少爺,您回來了?”
路楚天出國的事情其他人不知曉,但是熟人還是了解幾分的,連帶著傭人也聽到了點風聲。
路少爺回來這是找少爺?
短短幾秒間腦海中好幾個想法打了個轉,傭人依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仿若雕刻而成。
路楚天繃緊的神經驀地鬆懈,他唇角微揚,勾勒出笑容:“嗯,臨嵐在嗎?”
他語氣及其自然,沒有多餘的情緒,加之平常總是跟袁赫霆往來,傭人沒有多想,順口答道:“鍾小姐不在,她搬出去有一陣子了。”
見路楚天的俊逸的模樣,傭人紅著臉補充:“路少爺要等少爺回來嗎?”
“不了!”路楚天眸底稍暗,麵上不顯,禮貌的道別離開。
他的背影挺拔,像是一棵勁鬆,說不出的俊秀,傭人不由晃了晃神,戀戀不舍的關了門。
驅車離開,路楚天目標明確,心中的焦急多了一分,按照傭人的隻言片語,肯定是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
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的用力,路楚天下車,帶著一身凜冽的寒意不間斷的按照門鈴。
裏麵遲遲沒有反應,他抿著唇,在清脆的門鈴聲中不厭其煩的按了一次又一次,天邊最後一點紅悄悄的掩蓋在如墨的黑色中。
就在他以為屋內真的沒人時,門哢嗒一聲打開,露出不大不小的一條縫,鍾臨嵐搖搖晃晃的看向門外,眼中充斥著醉酒的懵懂。
路楚天心中一緊,動作先於意識,一把將鍾臨嵐扶住,柔軟的身體溫順的靠在懷中,夾雜著重重的酒味鑽入鼻中。
他順勢推開門,屋內沒有開燈,以他的視力能看到雜七雜八滾在地板上的酒瓶。
皺了皺眉,唇抿成了淩厲的弧度,懷中的人卻不安分的亂動起來,她半睜眼,紅唇急不可耐的湊了上來。
路楚天身子一僵,沒有躲開,他近乎貪婪的感受著印在唇上的柔軟,忍不住加深了力道。
伴隨著酒味的是淡淡的香甜,路楚天背部抵著門慢慢後靠,在擁吻中門貼合著關上,發出一絲輕響。
鍾臨嵐微抬頭,含糊不清的嘟囔著,不一會嗚嗚哭出聲來。
湊近,想聽聽在說什麽,她卻突然貼了上來,手不老實的從衣擺處鑽入,頗有技巧的挑逗著,到處引火。
呼吸一重,鍾臨嵐像是打定主意鐵了心要勾引他。
看著身下衣裳半褪,白皙若隱若現的女人,他怎能克製得住。可腦海中卻不住的浮現出袁赫霆那張臉,低吼間,用盡最後一絲理智克製的從她身上離開,疾步進了浴室。
半個小時後,浴室門哢嚓一聲被打開,男人目光幽暗的站著,水流順著緊繃的肌肉流下,帶出別樣的美感。
鍾臨嵐半抱著被子,眯著眼嘟囔道:“渴,要喝水,水,水在哪?”
話到最後,她忍不住提高了音量,頗有些無理取鬧的味道。
眼底的暗色悉數退去,路楚天無奈的笑了笑,摸索著按了按開關,下一秒整個屋子都亮了起來,更襯得周圍亂七八糟。
不滿的哼哼,被突如其來的燈光刺得扯住被子把頭全部蒙住,鍾臨嵐泄憤似的將枕頭掃落在地。
路楚天端水回來看到這一幕,唇畔的笑容不由真實了幾分,他小心翼翼的誘哄她喝水。
鍾臨嵐卻不怎麽配合,一把將水拍倒外地,哭鬧起來,鬧騰了半個小時,她體力不支的昏睡過去。
指腹在嬌嫩的臉頰上劃過,酥麻依舊,路楚天心疼的看著鍾臨嵐消瘦不少的臉頰,一陣苦澀。
他不在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
把枕頭放回床上,又老老實實的幫她將被子蓋好,收拾好一地的狼藉,路楚天靜靜的坐在沙發上,困倦的眯了眯眼。
在國外不間斷的工作八九個小時,接到鍾臨嵐的消息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又是一陣折騰,饒是他都有些受不住。
強撐著,路楚天不敢熟睡,力爭在鍾臨嵐有需求第一時間照顧好她,他在沙發上坐了一夜,臨近天亮才睡了個囫圇覺。
天亮後,他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鍾臨嵐是在濃鬱的菜香味中醒來的,她揉了揉太陽穴,頭痛欲裂,醉酒的後遺症展露無疑。
目光掃過幹淨整潔的房間,意識殘餘的片段她好像給袁赫霆發了消息,後來迷迷糊糊中有男人來了她家。
掀開被子,第一時間看身上的衣服,她試圖找到一點其他的痕跡,然而身上的衣服是昨天那身,雖然有點褶皺但能看出並沒有換過。
眼中喜悅的光芒暗淡下來,轉瞬即逝。
不過,袁赫霆能來是不是代表她還有機會,他始終還是放不下她的。
鍾臨嵐嘴角的弧度怎麽也壓不住,她甚至有一種立馬打電話通知蘇悟兮的衝動。
看,你搶走的男人還不是來了我家!
強忍住衝動,鍾臨嵐挑選了輕薄的紗裙進了浴室,洗完澡,她又給自己畫了淡妝,力爭楚楚可憐。
踏著妖嬈的步伐,她風情萬種的推開門,廚房裏忙碌的男人聞聲轉頭,一張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鍾臨嵐的表情凝固,微不可查的僵了僵。
路楚天溫和無害的挑挑眉,爽朗的笑容一如既往:“醒了?”
“嗯,你怎麽來了?”原本略帶妖嬈的神色瞬間收斂變為溫和,鍾臨嵐攬了攬披肩,把若隱若現的地方遮嚴實,探頭看向廚房。
“你在做飯?”她的語氣不太確定,事實又好像確實如此。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破天荒的做早餐,想想就不可思議。
同時,帶著點微妙的擔憂,這菜能吃嗎?
許是她的情緒一五一十的擺在臉上,路楚天窘迫的擦手,小心的端著冒著熱氣的白粥和一碟小菜放在桌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