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柔吞了一口口水。

    她覺得今天晚上的所有，都沒有最後幾個字來的打擊大。

    李驍暘完全是以一種驕傲的語氣說出來的，仿佛顧慕芸是他的妻子，是一件非常值得炫耀的事情一般。

    施柔唇角動了動，瞬間啞然了。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了。

    說再多的話，都是廢話。

    她忽然笑了起來。

    起初是吃吃地笑，最後咯咯地聲音越來越大，最後是相當放肆的笑聲。

    她可真可憐，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呢。

    笑了好久，笑得她眼淚幾乎都要流幹了。

    施柔清了清嗓子，這才問道：“最後一個問題，李驍暘，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顧慕芸的？”?“二十二年前。”

    施柔像是被雷擊了一樣，反問：“什麽時候？”

    “二十二年前，她出生的時候。”李驍暘耐心地重複了一句。

    似乎在有關顧慕芸的問題上，他從來都不會不耐煩。

    “你……你開玩笑的吧？”

    “信不信由你。”他沒必要再和她浪費口舌。

    一句話扔下，李驍暘將顧慕芸拽進了房間，房門重重關上。

    這次施柔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再撒潑耍賴。

    二十二年前……那不是顧慕芸剛出生的時候嗎？

    難道是顧慕芸剛出生的時候他們就認識了？

    這根本不可能啊，他們本身就不是一個階層的人，怎麽可能認識呢？而且二十二年前，他才九歲，他知道個屁的喜歡。

    越是這麽想，施柔就越是確定，李驍暘隻是隨口在敷衍她罷了。

    真是可悲，連好好和她說話都不想說了。

    施柔聳著肩膀冷哼兩聲，麵無表情上了電梯。

    許久，才意識到自己沒按電梯按鈕。

    怔怔地進了自己的車，施柔忽然萌生出了另外一個想法。

    如果沒有顧慕芸的話，剛才站在李驍暘身邊的，是不是就是自己了？

    他也會像袒護顧慕芸一樣，袒護著她，給她無盡的信任與喜愛。

    所以是顧慕芸奪走了她的一切。

    反正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兩人認識了二十多年那些鬼話的。

    一想到顧慕芸剛才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的樣子，施柔氣就不打一處來。

    她就不知道這個女人哪裏來的資本這麽高傲，她算是什麽玩意兒？

    無非就是李驍暘的喜歡罷了。

    沒了李驍暘，她算哪顆蔥？

    ————

    顧慕芸不是在裝，她的腿是真的疼。

    也都怪她自己不小心，剛才去臥室打算放水洗澡，但是噴頭像是瘋了一樣噴了無數股水柱出來淋了她一身，慌亂之餘沒有想到地上那麽滑，她狠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還好沒有傷到她的尾骨，但是她的大腿和臀部，是真的好痛。

    李驍暘聽到響聲進來之後，見到她這麽一副落湯雞的模樣，忍不住想笑。

    但是她還是強忍著笑意，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顧慕芸覺得很尷尬，覺得自己很蠢。

    窘迫到雙頰發燙。

    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沒辦法隻能穿著李驍暘的衣服，將她的衣服晾到了陽台上，剛剛掛上去，門鈴就響了，她去開門就見到了施柔。

    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從施柔剛才那個眼神她也能看出來，她想歪了。

    無所謂，愛怎麽想怎麽想。

    她也沒打算解釋，否則整得她像是情婦一樣。

    顧慕芸的腿疼持續了好幾天，以至於那幾天她在校園裏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學生們看著她的眼神都是無比的意味深長。

    有人提出了，顧慕芸是的腿是從那天上完李教授的課的第二天開始拐了的，而有同學證明那天上完課李教授邀請了顧慕芸去他家裏吃晚飯，所以吃飯之後可能發生了什麽……

    但是這兩人是不是也太不節製了？竟然弄得這麽凶？

    而且這顧慕芸也不知道掩飾一下，就這麽大搖大擺地在校園裏，嘖嘖，簡直是敗壞校風。

    顧慕芸聽到這些個傳言之後，一口老血差點兒噴出來。

    這些人的想象力是不是也太豐富了點兒？

    “芸芸，我剛剛看到論壇上發起了一個投票的帖子。”薑中玥道，“給你瞅瞅。”

    “我沒興趣。”嘴上這麽說，但是她的眼神還是十分誠實地看向了屏幕。問題是：你們覺得李教授的持續時間大概是多久？

    下邊有選項，兩個小時，三個小時，五個小時，一夜。

    薑中玥選擇了一夜那個選項，隨後發現投了票的人百分之六十都選了一夜。

    理由就是，要不是一夜，顧慕芸會一瘸一拐好幾天？

    顧慕芸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把薑中玥嚇了一大跳。

    “我的姑奶奶，你可小心點兒，你的腿剛好，再摔一次可不是一個星期的事兒了！”

    “這些人是不是無聊！”顧慕芸是真的醉了，這都是什麽和什麽啊？

    “是是是，我們都無聊，你可千萬別生氣。”薑中玥急忙安撫，“你也知道，李教授的事情大家一直都比較關心……”

    顧慕芸深呼吸幾口，沒說話。

    “不過芸芸，你以前不是從來都不在意外界輿論的嗎？他們想說什麽說什麽，但是為什麽你現在這麽生氣？”

    顧慕芸沒有回答。

    “你該不會是害羞了吧？”

    “我害羞個屁！”

    和顧慕芸這麽多年好友了，薑中玥深知顧慕芸有個習慣，當她害羞窘迫的時候，她特別喜歡爆粗口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知道顧慕芸沒生氣，薑中玥也可以放心大膽得皮一下了：“別生氣啊芸芸，這個事情還是你最清楚，你介不介意告訴告訴我這個好閨蜜，李教授到底是多長時間？”

    顧慕芸一把將薑中玥的頭拍了過去。

    “你知不知道那天我見到你回來一瘸一拐的我都驚呆了，以前我和餘賤人在一起的時候，他有的時候也挺生猛的，但是還沒到讓我腿瘸的地步，你……”

    “可以換個話題嗎？”

    “可以。”薑中玥點點頭，“所以芸芸，你上次和李教授是第一次嗎？”

    腦瓜疼。

    有這麽個二貨而又閨蜜，顧慕芸表示真的很累。

    “我是第一次，李教授也是第一次。所以我們兩個幹柴烈火，從客廳到陽台到臥室到浴室，整整奮戰了一夜，所以第二天我邁不開腿了，這個回答你滿意了嗎？”

    薑中玥已經完全呆住了，哈喇子幾乎就要流下來。

    她點頭點頭再點頭：“滿……滿意，滿意。”

    看不出來啊，李教授玩得這麽開，是真的生猛。

    年輕真好，熱戀真好。

    她又想談戀愛了是怎麽回事兒？

    顧慕芸重新倒在了床上，覺得……?南夏這些人都是吃飽了撐的吧，一個兩個的都盯著她和李驍暘這點兒破事兒幹什麽？

    薑中玥那妮子大概覺得李教授勇猛是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於是將顧慕芸給她描述的過程散布了出去。

    於是論壇炸了，李驍暘的課堂也炸了。

    雖然學生們在課上不敢說什麽，但是她們看著他的那種眼神……

    讓李驍暘相當不自在。

    看到那條八卦的時候，他也是相當無語的。

    沒關係，他們想怎麽說怎麽說，想怎麽傳怎麽傳，反正嘴巴在他們身上。

    隻要和他捆綁在一起的對象是顧慕芸，他一點兒都不介意。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他們沒有見到李驍暘和顧慕芸的任何互動，即使是在課堂上，顧慕芸依舊坐在那個專屬於她的寶座上，他們也沒有任何互動。

    兩人看起來陌生疏離，鏈接他們的，是幾十幾百道曖昧的眼神。

    每次上李驍暘的課，顧慕芸覺得自己就要被那些視線給燒死了。

    她覺得自己也是嘴賤，為什麽要和薑中玥那麽說？

    沉默就是對謠言最好的回擊，在她和李驍暘的各種曖昧傳言紛紛揚揚將近一個月之後，總算隨著二人之間的冷淡而消停了下來。

    於是顧慕芸總算知道，為什麽有些藝人在麵對謠言的時候，選擇閉麥不說話了。

    這天，顧慕芸從行政樓出來之後，接到了一個電話。

    她記得這個號碼，竇遠的。

    “顧小姐，請問考慮好了嗎？”竇遠問。

    距離他上次給顧慕芸打電話，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這麽長一段時間，她應該考慮好了。

    “考慮好了，我沒有進軍娛樂圈的打算。”

    “這樣的嗎？”竇遠歎息了一聲，似乎是有些可惜，“但是我們還是想要和顧小姐合作。”

    “不好意思竇先生……”

    “有些事情電話裏邊可能說不太清楚。”竇遠淡淡打斷了顧慕芸的話，“要不顧小姐出來，我們找個地方說？我現在剛好在顧小姐學校的校門口。”

    顧慕芸愣了一下。

    竇遠這是為了她，跑到南城來了？

    顧慕芸這一瞬間，覺得自己的派頭真是大。

    她走到了校門口，見到了外邊停著的一輛黑色的轎車。

    大概就是了，顧慕芸走了過去。

    車窗降下，露出了一張屬於中年男人的臉。

    是竇遠，沒錯了。

    “不遠處有個咖啡廳，不知道顧小姐是否賞光？”

    顧慕芸笑了笑，上了車。

    隻是她現在很好奇，自己到底有什麽樣的價值，可以讓竇遠這麽大老遠從港市過來親自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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