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華恒站起身，顧慕芸也慢慢站了起來。

    “顧小姐，我很欣賞您這幅驕傲的樣子。”華恒仗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看著顧慕芸，“希望您能一直保持如此，在下次我見到您的時候，還是如此。”

    “不一定了。”顧慕芸抵著下顎，認真道，“下次您見到我，我肯定比現在還要驕傲。畢竟對抗過了業內第一的書華老大，我還不飄到天上去麽？”

    “希望顧小姐能得償所願。”

    “我就不希望華總得償所願了，畢竟我並不希望您得償所願。”

    華恒笑了一下。

    有趣的靈魂。

    因為談判是在華恒等人下榻的酒店的會議室，所以他們出去之後直接上了樓，顧慕芸離開了酒店。

    沒想到李驍暘在門口等著她。

    “薑中玥告訴你的？”她一想就知道。

    “嗯。”李驍暘點頭，“怎麽樣？”

    “很順利。”

    “那邊沒有給你壓力？”

    “沒有啊，他們能給我什麽壓力？恐嚇倒是有。”

    “所以你的公司要準備抗壓了。”李驍暘笑道，“緊張嗎？”

    “不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麽好怕的。”說到這裏，顧慕芸忍不住掩唇笑了一下，“你知道最有意思的是什麽嗎？他們要和我打價格戰，我最不怕的就是價格戰。”

    “確實。”

    李驍暘知道，顧慕芸手中握有的資產不少，雖然和她們家裏比起來不值一提，但是對抗這場價格戰，足夠了。

    因為書華不可能花費那麽大的力度來打擊文研，因為根本不劃算。

    他們隻是適可而止就可以了。

    “所以書華盯上文研，一開始就注定失敗了。”

    “是的。”顧慕芸點頭，“這次算的上是我正兒八經接受的第一個挑戰，我還是覺得很新奇的。”

    這丫頭的想法果然很奇特，要是換做別人，被這樣一弄早就嚇個半死，她居然還這麽興致勃勃的。

    “你對這個華恒有了解嗎？”顧慕芸想著如果李驍暘說些關於他的什麽，可能比網上那些更加全麵具體一些。

    “我了解一些。”李驍暘道，“書華是家族產業，也就是他們華家的人都在這個企業裏工作，目前這個企業的董事長是華恒的母親，她握有最多的股權，華恒是總經理，一般公司事務都是華恒處理的。”

    “這樣啊，我看網上說的是華恒是董事長。”

    “對，網上是那麽說，因為那些都是給無關緊要的人看的，所以不需要那麽嚴謹，真正在意這個身份的是書華內部人員，隻要他們清楚就好了。”

    顧慕芸點頭，確實如此。

    “那這個公司是華恒的母親創立的？”

    “是華恒的外公，但是華恒的外公沒有兒子，後來大權就交到了她母親手裏。華恒的父親是入贅的，如果華恒是跟著母親姓的。”

    “那這麽說，書華這個集團真的是有些年代了。”

    “確實有些年代了，起碼年代和你們家的顧氏集團相當了，所以也頗具規模，不然怎麽發展成一個行業的龍頭企業。”

    “而且看似華恒這一代是公司的鼎盛期。”

    “是，難得的是書華這個公司一直在走上坡路，這比很多紅火了幾年就走下坡路的公司要強得多，所以書華的發展勢頭才會這麽猛，一見到對自己公司有威脅的小公司就直接吞掉，這也是他們的高明之處，會在最初萌芽的時候就直接采取行動，而不是在對方發展壯大到不好遏製的場麵的時候才會出手。”

    “如果這次不是南夏校慶，估計也輪不到文研頭上。”

    “這次是這樣，但是遲早會有這麽一次，不然等到文研搬去京城後，書華也不會坐視不理，所以等到能時候，還不如現在，他們的警惕性還沒那麽高。”

    顧慕芸勾了勾唇，什麽時候都無所謂，反正都要解決。

    “打算去哪裏？”

    “你還記不記得上次你去的夏慈慈的住處？我想去那裏。”

    “你要去找夏慈慈？”

    “嗯。”

    “有事兒？”

    “其實也沒什麽事兒。”

    李驍暘笑著瞥了她一眼：“但是我覺得夏慈慈未必想要見到你。”

    “這樣的嗎？”顧慕芸朝著李驍暘揚了揚眉梢，“我覺得她會很想見到我呢。”

    李驍暘發現，顧慕芸的看事思維，總是和一般人不太一樣。

    她總是會從其他的角度去切入，而且讓人覺得她這個想法並沒有什麽問題。

    難道是他的邏輯學有用了？

    很快到了夏慈慈的樓下，李驍暘將車停好：“是我陪你上去，還是我在這裏等著你？”

    “你其實不等著我也可以。”

    “不，我要等。”李驍暘這是要做好一個模範丈夫的節奏，“我要你一下來就見到我，給你帶來極大的安全感。”

    “李教授你太自戀了，我見到你並沒有安全感。”

    “是麽？那可能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才會有，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安全感什麽的不要也罷。”

    顧慕芸被這樣絮絮叨叨的李驍暘給逗笑了。

    “李教授，您的學生知道您是個話癆嗎？”

    “不知道。但是他們現在知道我是個色狼。”

    不知道為什麽，顧慕芸覺得這人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好像有些驕傲？

    “不過我對自己的媳婦色，這也不是什麽罪過，是吧？”

    顧慕芸沒有說話。

    她要是說不是，這人又要出來一大堆的為邏輯了。她要是說是，這人絕對要坐實色狼這個名號。

    小樣，她早就看透他了。

    見顧慕芸沒說話，李驍暘不禁挑高了眉梢，小丫頭可以啊，現在學聰明了。

    “不和你胡扯，我要給夏慈慈打電話。”和李驍暘說話的時候總是容易忘記正事。

    夏慈慈果然在家裏。

    顧慕芸提出自己要見她，她的第一反應是回絕。

    但是等顧慕芸說到自己在她家樓下之後，夏慈慈沉默了。

    幾秒種後，她道：“你等著我，我下去，去別的地方。”

    顧慕芸知道她是怕劉輝突然過來。

    幾分鍾後，夏慈慈下來了。

    穿著外套，戴著帽子和口罩。

    沒有戴墨鏡，所以也就沒有那麽誇張。

    上車坐在後座上。

    見到李驍暘，她也沒有任何驚訝。

    “就去你家裏吧。”顧慕芸看著李驍暘，“我想不出比那裏保密性更好的地方了。”

    “好。”李驍暘點頭，然後又糾正了一句，“也是你家。”

    顧慕芸沒忍住笑了笑，這人總是要在意這些細節。

    到了之後，夏慈慈將帽子和口罩摘了下來。她的臉色不太好看，沒有化妝，有些蒼白。

    李驍暘進了書房，顧慕芸和夏慈慈在客廳坐著。

    “找我什麽事？”夏慈慈開門見山。

    “沒事，就是和你聊聊天。”顧慕芸給夏慈慈沏了一杯茶。

    “哼，你就是想看我現在過得不好，嘲笑我是吧？”

    正在喝水的顧慕芸沒忍住嗆了一下。

    “我說夏慈慈小明星，你是宮鬥戲看多了嗎？非得把人想得這麽邪惡？”

    “你敢說不是？”

    “確實不是啊，我找你其實是想讓你幫個忙。”

    “哎呦喂，我可不敢，顧小姐，我什麽身份怎麽配給您幫忙？”夏慈慈酸不拉幾地說著。

    “放心，你會幫我的。”顧慕芸一副很篤定的語氣。

    夏慈慈其實是有些好奇的，顧慕芸竟然還有請她幫忙的時候？

    “我記得上次你說過，你很恨我，對吧？”

    “確實。”

    “但是我覺得，你更恨的是劉輝。”

    夏慈慈聞言，眸光一緊。

    她調整了一下坐姿，哼笑一聲：“你想太多了，我恨他做什麽？”

    “恨他打破了你的原則，突破了你的底線，讓你成為了你最不想成為的那種人。”

    “開什麽玩笑，是我去找的他，我要是恨應該恨我自己吧？”夏慈慈的手沒忍住抓住了上衣的下巴，搓衣角，然後又鬆開。

    “但是你又不能恨你自己，而且劉輝是直接推手，所以你隻能恨他。”

    “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夏慈慈的語調瞬間拔高，“顧慕芸，別以為你很了解我！”

    “但是很抱歉，我就是很了解你。”顧慕芸身子前傾，靠近夏慈慈，“你敢否認，我剛才說得不對？”

    “確實不對！”

    “但是很抱歉，你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

    “你胡說什麽！”夏慈慈的眼神慌亂地看向了別處。

    顧慕芸重新靠在沙發上，懶洋洋地道：“我就這麽問夏小姐，您有沒有扳倒劉輝的打算？”

    夏慈慈好像有些被這個大膽的提議嚇到了一樣，哆嗦了一下。

    “我沒有那個想法。”夏慈慈一口回絕。

    “但是以後你有鍾靈碰捧你，肯定會成為炙手可熱的明星，你也不必依附著劉輝做什麽，所以你完全可以……”

    見顧慕芸拉長了尾音，夏慈慈接了一句：“卸磨殺驢是嗎？”

    顧慕芸隻是笑了笑，沒說話。?“但是我不是那種人，我也隻是利用了劉輝達成我的目的而已。”夏慈慈聳肩，“如果顧小姐是來找我說這件事的話，我是不會答應你的。”

    “那可惜了。”顧慕芸歎了口氣，“是我猜錯了。”

    “我沒有顧小姐你那麽複雜的心思，我隻想拍我的戲，當我的明星而已，我不想卷入那麽多的是是非非之中。”夏慈慈說罷，站起身，“如果沒什麽其他的，那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

    “不必麻煩，我自己就可以走，我不想和你們扯上什麽關係，麻煩。”

    夏慈慈冷冰冰地拒絕了。

    聽到房門的響動，李驍暘才出來。

    “走了？”

    “嗯。”

    “可以啊甜甜。”李驍暘走到顧慕芸身邊，笑道，“你這個局，布得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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