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是真的嗎？”薑中玥另外一隻手指著嚴丹，眼睛一直看著餘川。

    不知道為什麽，餘川有些不敢和薑中玥對視。

    他害怕她這種明亮的眼眸，仿佛會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他心底最肮髒的地方。

    他不想被薑中玥看到那樣的自己。

    盡管，他在薑中玥這裏已經絲毫沒有形象可言了。

    沒有聽到回答，薑中玥也不著急，而是相當耐心地再次問了一句：“她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小玥，對不起……”

    “啪”的一聲，又是一個耳光。

    餘川也沒躲，也沒有大嚷大叫，而是抿著唇角，看著身側的地麵，一副任由打罵的模樣。

    逆來順受，這個在餘川臉上從來不會出現的詞語，居然出現了。

    可以，這是心虛到什麽地步了？

    薑中玥現在真的很生氣，很生氣，氣到想笑。

    於是她真的笑了，肩膀抖動，喉間發出咯咯的笑聲。

    她對餘川真的已經失望透頂了，現在，就連最後的一點兒曾經的回憶，也不複存在了。

    自己青春年少的美好時光，她到底是喜歡了個什麽東西？

    過去的那幾年內，她又是向一個怎樣的敗類付出了真心？

    薑中玥是真的覺得自己可悲，可悲到了一定的地步。

    笑著笑著，薑中玥就哭了。

    完全是為她自己而哭的，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可憐，好可憐。

    “小玥……”餘川一見到薑中玥的眼淚，不知道為什麽，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他不由得將手放在了薑中玥的肩膀上，想要安撫她。

    但是薑中玥狠狠拂開了餘川的手，朝著他臉上又是狠狠一個巴掌。

    “餘川，你可真的是對得起我！”

    “小玥，對不起，對不起……”餘川連忙道歉，“這件事情是我對不起你。”

    “去死吧你！”薑中玥狠狠一抹眼睛，朝著餘川怒吼一聲，“諸你們兩個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見薑中玥轉身要走，餘川立刻伸手，拉住了薑中玥的胳膊：“小玥，你先別走，你聽我說。”

    薑中玥狠狠甩著餘川的手，但是怎麽都甩不開。

    餘川的爪子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黏在了她身上。

    “小玥，我這段時間仔細想過了，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我們重新開始？”

    聞言，薑中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這人是在說什麽鬼話，重新開始？

    “你他媽是不是發燒了？”薑中玥不可思議地看著餘川，“我和你說明白了，我們一刀兩斷了，再也沒有牽扯了，你又要說重新開始？餘川，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說話還有沒有個準信？”

    “雖然在分開之後你拒絕了我很多次，但是我仔細想了想，我還是放不開你，我越想，越覺得到我離不開你。”餘川的聲音很急切，生怕薑中玥聽不到他說完話就甩手離開一般，“我知道剛剛的事情你對我又沒有了好感度，但是你給我個機會，我會用從今往後一輩子的時間來補償你，我會隻對你一個人好，就像你以前喜歡我一樣，全心全意隻愛你一個！”

    “你他媽真是夠了！”薑中玥是真的聽不下去了，她覺得自己簡直就要被惡心死了。

    “你快別說我喜歡過你的事情了，真他媽是老子瞎了眼，我求求你閉嘴吧！”薑中玥是真的聽不得這個餘川在這裏說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了，“你現在不是有女朋友了，我祝你們不孕不育，祝你們兒孫滿堂！”

    嚴丹也一瞬間衝了過來，擋在了餘川和薑中玥中間，看著餘川。

    “你剛剛說什麽？”她問。

    餘川將嚴丹狠狠一推，嚴丹沒有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嚴丹的肺都要氣炸了，她是真的太好欺負了是嗎，今天這個推完那個推？

    現在餘川眼裏，隻有薑中玥一個人。

    “小玥，我求你好好考慮考慮我剛剛的話，可以嗎？”餘川一臉認真地看著薑中玥，“你和這個小白臉不合適，你和他不是一條路子上的人。”

    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顧慎行撇了撇嘴，他覺得自己躺槍了。

    但是他還是沒有說話，但是眼神一直在薑中玥身上，沒有移開過。

    這是薑中玥自己的事情，他不應該插手。

    而且挺有意思的，權當做是看好戲了。

    “我和你更不是一條路子上的！”薑中玥真是見不慣餘川這種拉踩別人的行徑，簡直是垃圾。

    “我們已經在一起那麽長時間了，小玥，我這次是真的悔過了。今天我沒有隱瞞完全將曾經的事情告訴你，就是因為我想要征求你的原諒，我不想在你麵前做一個虛偽的人，我想要將最真實的自己呈現給你，同樣也是因為我在乎你的感受……”

    薑中玥比劃了一個停止的手勢：“求你閉嘴，我要吐了。”

    下一刻，餘川就這麽親上來了……

    親上來了……

    這個速度之快，讓人始料不及，薑中玥連避開都來不及。

    她甚至完全呆住了，愣愣地站在原地，連推開餘川也忘記了。

    忽然，感覺到肩膀一鬆，然後便是餘川的一聲慘叫。

    是顧慎行衝了過來，一把拉開了餘川，並且捶到了他臉上。

    餘川捂住眼睛慘叫了一聲。

    下一刻，忽然覺得肚子被人狠狠踹了一腳。

    還沒有來得及站起來的餘川捂住肚子，痛得在地上打滾。

    “餘川，你這個王八蛋！”剛剛那一腳就是嚴丹踹的，她現在像是一頭炸了毛的獅子，麵紅耳赤，“你這個混蛋，你居然當著我的麵兒還要去勾搭別人？你將我放在哪裏！”

    “瘋子，給老子滾！”餘川朝著嚴丹怒吼一聲，唾沫星子四下飛濺，“老子什麽時候承認過你？你他媽就是一個婊子，別給你自己立牌坊，好好照照鏡子你是個什麽東西！”

    嚴丹直接被餘川的話給刺激到了，撲上去就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兩人在地上翻滾，很有意思。

    顧慎行回過頭看著薑中玥，很關切問了一句：“薑姐姐，你還好吧？”

    薑中玥用手背使勁兒擦著嘴巴，沒有說話。

    不知道為什麽，她現在忽然有些不敢和顧慎行對視。

    怕看到他那雙好看的眼睛，同時也很惱恨自己，為什麽總是讓她看到這麽狼狽的自己。

    薑中玥覺得，餘川是真的給自己掉價。

    她是真的倒了八輩子血黴遇到餘川這麽個前男友。

    顧慎行握住了薑中玥的手，聲音放輕：“別擦了，嘴巴都紅了。”

    這句話，讓薑中玥有些想哭。

    她拿起另外一隻手，繼續擦。

    她覺得自己的嘴巴，好髒好髒，被餘川這個渣碰到了，怎麽都擦不幹淨。

    擦著擦著，她的眼淚就再次掉下來了，順著臉頰，滑落到了嘴巴的位置。

    她現在愈發的覺得自己狼狽不堪。

    餘川和嚴丹的廝打，她已經沒有心思去看了，腦子裏一陣亂七八糟，相當煩躁。

    各種思緒糾結在一起，最後化為了眼淚。

    她忽然有種，自己這一輩子都要和餘川那個賤人糾纏不清的感覺，他是不會讓她好過的。

    顧慎行對她很好，她不是感覺不到。她對顧慎行的感覺也很好，雖然她不知道那是不是男女感情。

    但是每次，在她和顧慎行好好相處的時候，餘川這個賤人就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給她來這麽一檔子事兒。

    她還怎麽好好和顧慎行相處？

    終於，嚴丹沒有了力氣，被餘川狠狠踹到了一邊。

    餘川站起身，喘著粗氣，抹了一下滿是灰塵的臉，道：“小玥，我是不會放棄的，這次還我來追你，不管你去哪裏，我就追到哪裏！我記得你曾經不是和我說你畢業之後要去京城嗎？那我就陪你去京城，以前是我對不起你，以後換我追著你跑，總有一天你會感動的。”

    “可以啊！”這三個字，是顧慎行回答的。

    他勾起一側唇角，笑著看著餘川，宛如看著一個笑話一般：“京城歡迎你，你大可過來，我倒是看看你有本事在京城呆幾天。”

    “我就不信，京城那麽大的地方，你還能隻手遮天？”餘川冷眼看著顧慎行，“隨便介入別人的感情，你以為你自己多高尚？”

    “那也總比你死纏爛打纏著不放的好，男人的臉真是都被你丟盡了。”顧慎行走到餘川跟前，薑中玥這才發現，顧慎行還要比餘川高上一些。

    他點了點餘川的胸口：“我在京城等著你，你要是不來，你就是孫子！”

    一句話撂下，顧慎行直接拽著薑中玥上了車，一腳油門走了，沒有再給餘川任何廢話的機會。

    嗬，真的是自不量力，還敢往京城跑？

    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幾條命的。

    車子停在酒店停車場的時候，顧慎行發現，薑中玥居然還在擦嘴巴。

    而且她嘴巴上比較幹燥的地上都破皮了。

    顧慎行再次將她的手拽了下來。

    薑中玥轉頭看他。

    顧慎行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傾身，在她嘴巴上輕輕吻了一口。

    薑中玥整個人暈暈乎乎的，隻聞他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擦了，這樣是不是就幹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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