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離開的痛

    說到這裏的時候，封起淵哽咽了一下，眼裏的惋惜轉瞬即逝，變得堅定了。

    洛漾不懂，為什麽後來就那麽散了呢？也許是故事的原因。

    “然後呢？”她問。

    “她說好。”封起淵歎了一口氣。

    女孩兒同意了，說要和他填同一座城市，當他牽著她的手在候場室裏等著的時候。

    她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地看了看四周，道：“我想上廁所了，你等等我吧。”

    他那時沒注意，點頭道：“好，你快去吧。”

    可是這麽一等，就直到了幾近上車的時候，她發了一條短信，道：“我已經上車了，你快來。”

    隱隱之中覺得不對勁兒，他還是帶著她倆的東西一起上了車，可在座位邊上，他卻覺得不對勁兒，在四周找了一會兒就已經開始發車了。

    他看到她在車窗外麵朝著他揮手，笑容燦爛如初，可卻令他心中難過，她這是幹什麽？要拋棄他一個人走了嗎？

    “她為什麽要讓你一個人上車？”這是最無法令人接受的一件事兒。

    “我在第一站就下車了，然後買了回去的票，坐最快的車回去了。”封起淵低斂的眉眼，無時不刻都在告訴她，過去的他，經曆了什麽。

    一個男人，當他真正的愛上的那一刻，願意拋棄下自己的一切。

    所以，馬不停蹄地趕了回去，可他打不通她的電話，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他知道她家在哪裏，於是，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了她的家。

    那是他第一次走進她家，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原來他們的生活完全不一樣。

    肮髒的爛尾樓，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堆在一起，蜘蛛網纏滿了每一個角落，令人眼看著就覺得不舒服，可她卻在這樣的地方，生活了十八年。

    他知道她為什麽每次腳尖的白鞋髒了不願意露給他看了，他知道為什麽每一次在一起，她都要他節約了，他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理解的事兒。

    可又能怎麽樣？

    過去想要保護的人都已經不在了，這個世界，都變得有些索然無味。

    後來，在他讀書的城市裏，他看到了躲在角落裏的女孩兒，他找到了她，他質問她，道：“你去哪裏了？”

    “我……”她低著頭，不說話。

    他看了她一身的裝扮，似乎都換了新的，少了之前的幹淨的感覺，他甚至聞到了利欲熏心的味道。

    “你？”他皺著眉，眯著眼看著她。

    “我覺得我們不合適，所以，我沒有追逐你，來到你的城市了。”她微微一笑，想用輕鬆的語氣蓋過去，可不覺地眼眶濕潤了起來。

    “不合適，你不會和我當麵說嗎？”封起淵難以隱忍的憤怒，仿佛隨時都可以爆發一樣。

    “我非要拉低我的自尊來告訴你，我的一切都配不上你，你才肯放過我，是不是？”女孩兒眼淚自眼角滑落，她一字一句道：“我的離開，是有原因的。”

    就留下這麽一句話，便揚長而去，再也沒有回頭。

    有原因的？

    那一夜以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麵，可這也是他多年來的心結，一直從未解開的心結。

    他恨，恨自己為什麽生在這樣的家庭裏。

    “我以前也愛護過人，可她不珍惜。”封起淵歎息，道：“為什麽我要去付出呢？”

    “沒事的，都過去了。”洛漾哽咽了一句，那個女孩兒也一定是很痛苦的吧？

    “最可惡的是，她收了我們家的好處，離開我，過上了還不錯的生活。”封起淵自嘲地說著，他道：“從那以後，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東西是錢買不到的，哪怕是一份感情，也可以被金錢壓垮。”

    他每一次都在魚龍混雜的地方尋求開心，過著表麵上風光無比，可內心卻落寞的日子。

    竟還是無比懷念以前那段歲月青蔥的日子。

    可是，那些美好的時光，終究是一去不複返。

    她擁抱著他，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也許可以藉慰他那顆寒冷了太久的心吧？

    “對不起，和你說了一個並不完美的故事。”封起淵收回了自己的心思。

    “過程美好，就已經足夠了，就算所有都變了，可那些曾經存在過的回憶，都是不會變的。”洛漾輕抿著嘴唇。

    封起淵卻不說話了。

    一到了晚上，太陽落山，冷風就肆意妄為地吹了起來，路燈亮了起來，他們準備打道回府。

    當一點一點的白色的東西落在她頭上和手上時，她以為是下毛毛細雨了，可當她仔細一看時，發現是雪花，轉瞬即逝。

    她怔怔地看著路燈下飄落的雪花，說道：“下雪了。”

    他看著她看到雪時喜笑顏開的模樣，心頭一暖，道：“是啊，下雪了。”

    “子睿和餘生現在應該回家了，他們還等著和我們一起看雪呢！”洛漾拉著他的手，向前方走去。

    他看她跑在前麵，不自覺地勾起了笑容，過去的過去，就讓它過去吧，現在，才是他最該珍惜的時候。

    一路上，洛漾都和個吃了糖的孩子一樣開心地蹦躂著，這才是她現在最該有的姿態。

    她開心得不僅僅是因為今天下了雪，更是因為聽到了封起淵的故事，至少，現在她不覺得封起淵再是那樣的放蕩了。

    “還沒吃晚飯，晚上想吃點什麽？”封起淵看著她笑得合不攏嘴，不禁問道。

    “你不說我還沒體會到饑餓的感覺，不過，現在我有點兒想吃麻辣燙了。”這是她青春時最喜歡的一樣食物，一想到麻辣燙，她就不禁摸了摸肚子。

    似乎，那個女孩兒也喜歡吃麻辣燙，他一怔，道：“太髒了。”

    “在雪天裏吃麻辣燙，是最暖和的事兒。”洛漾還想起來她以前和同學一起吃麻辣燙的快樂時光。

    封起淵也無奈，既然她想，那麽他就陪著她。

    沿著來時的路，他們走了下去，雪依舊是那麽小，不足以畏懼，直到找到了麻辣燙店，很老舊的樣子，越是這種富有年代感的東西，她便是越喜歡。（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