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零碎的記憶

    時鍾滴滴答答地響著，時針分針轉動著，仿佛在提醒他們，現在不是靜止的。

    可事實上，她也才剛醒過來。

    她輕聲問道：“怎麽回事兒？”

    像是斷了片兒一樣，她似乎對之前的事兒還沒緩過來，甚至，腦海中穿插著的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還有，關於她媽媽的一些記憶。

    語氣裏透漏著的虛弱，卻沒來由地令人覺得心疼，封起淵看著頭腦發昏的洛漾，問道：“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我就是，腦袋有點兒暈。”洛漾嘴唇發白，她摸著自己腦袋上包紮的東西，好像是之前磕著腦袋了。

    封起淵已經被嚇壞了，他把她輕輕地放在床上，溫柔地看著她，說道：“你好些休息，等頭不暈了，我再告訴你。”

    這一覺，一睡就是好幾個小時，她是從睡夢中驚醒的，和之前一樣，但不過這一次夢裏，卻是在她的小時候，她看見了自己的母親從樓梯上跳下去。

    不對，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記憶碎片，完全就拚不成一個完整的回憶。

    這件事兒，隻有她的母親知道，隻是，她母親李美鳳早已神誌不清了，哪裏會記得這種事兒。

    不由地灰心了起來，封起淵一直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著她，道：“沒事兒了，夢都是假的。”

    她不由分說地就鑽進了他的懷裏，現在，隻有緊緊地貼著他，她才有安全感，就好像周遭的一切，都隱藏著威脅一樣，她的身體還在顫抖著，很顯然，她還未真正地從那個夢裏醒過來。

    “我害怕。”她往他的懷裏鑽進去了幾分，她從來沒有這樣的害怕過，背後已經是濕了一片，顯然是被汗濕的。

    “不要怕。”封起淵顯然是以為她還沒有從戰役之中恢複過來，自然而然地以為這是正常的現象，可誰知，洛漾心裏想著的東西，卻不是他以為的。

    好一陣子，洛漾這才停歇了下來，她沒準備和封起淵坦白，畢竟，這件事兒在還沒有徹底清楚之前，她也不想告訴。

    她按捺著自己的太陽穴，腦袋上的東西也是極不方便，她無奈地垂著頭，深呼吸了一口氣，問道：“程苗苗呢？”

    她隱約記得，程苗苗突然羊水破了，在之後，她就暈倒了過去。

    便渾然無知。

    “她還在手術呢，羊水破了，但好在我們去的及時，才不至於危害到肚子裏的孩子。”封起淵摸了摸她的頭，眼看著她眉頭一皺，將拇指按在她的眉頭上，輕聲說道：“程苗苗的事兒，你就別操心了，現在當務之急，是你好好地養好傷，這才可以去做更多的幫助她的事兒。”

    “可是，我還是不放心。”洛漾低著頭，眼裏都是猶豫不決。

    “你不放心什麽？你說醫生靠譜一點兒，還是你靠譜一點兒？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再說了，之後，她坐月子什麽的，還不是你會要去照顧，你現在去了除了幹著急以外，也沒用啊。”封起淵拉著她的手，耐心地和她說著。

    洛漾這才點頭，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說道：“你還不回病房嗎？”

    “我來救你們這件事兒，就已經敗露了，我是不是植物人這件事兒，也不攻自破，接下來的事兒，還得靠著一步一個腳印地慢慢地走，放心吧，我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的。”封起淵友好地笑了笑，捏了捏她的鼻子。

    他平時什麽都不怕，就怕她一個不小心多想了。

    洛漾沮喪地低著頭，道：“若不是我沒看好程苗苗，也不會變成這樣。”

    “你說，救人重要，還是事業重要？”封起淵挑了挑眉，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讓她和自己對視。

    她卻心虛地撇開頭，說道：“當然是救人重要，可是，你努力了這麽久……”

    萬一要是因為她而功虧一簣，她哪裏還有臉麵對他？哪裏有資格再麵對他？

    越是這樣，她就越覺得自己是一個沒有用的人。

    封起淵摸了摸她的頭，道：“這件事兒對我影響不大，你也不要多想了，我一個商人，我當然會把自己的虧損減到最小啊，放心吧。”

    不知怎的，洛漾還是覺得心裏不太踏實，雖然，封起淵嘴上是這麽說，表麵上是這麽做，她可卻總可以感受到一股牽強。

    她終是點了點頭。

    距離程苗苗生產，已經過去了一天，此刻，她就靜靜地躺在床上，而身旁，卻站著一個滿身是傷還打了石膏的男人，他滿眼都是愛意，凝望著這個女人和這個搖籃裏孩子。

    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孩子，非常的可愛，已經睡了過去，他當然舍不得打擾他的美夢，當然，他也沒那個資格去打擾它，畢竟，他能一步一步地走過來就已經是很不錯了，哪裏還有其他的功夫去摸它。

    看到這母子二人平安了，他這顆懸著的心，也舒坦地放了下來，總好過他時時都在提防是不是有人要害她。

    床上的人兒睜開了眼睛，疼得她好不容易睡著，這下又醒了，就是輕輕一動，對她來說都是折磨。

    索性就這麽無力地躺在床上，她嘴角勾起一抹虛弱的笑容，臉上蒼白得毫無血色，冰冷的液體輸入她的血管裏，她的手都是冰涼的。

    她看到站在自己麵前，不肯坐下來打擾自己睡覺的陸貞，她眼眶一濕，慢慢地張開嘴，說道：“你怎麽來了？不好好地待在病房裏，幹嘛過來？快回去。”

    一來就忍不住趕走他，她不願意看到他這個樣子，仿佛，就是又在被折磨一樣。

    沒來由地會讓她心疼，讓她難過。

    “我不走，我就在這裏守著你們，等你們好一些了，我再走。”陸貞固執地站在那裏，倔強地想要一直待在那裏。

    “傻瓜，我的傷，是一天兩天就能好的嗎？”程苗苗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把他趕走。

    “那我就一直待在這裏不走了，你能拿我怎麽樣？”陸貞堅定地站在原地，實在話是他壓根兒就不好動。（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