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瘋癲

    還沒等她點頭，李美鳳就退後了幾步，她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洛漾，大聲地尖叫著，指著門：“你給我出去！我不歡迎你！”

    “媽……”洛漾剛上前一步，李美鳳手裏不知道拿了什麽，就朝著她砸了過來，一下子，砸在了她的額頭上，漸漸的，好像有溫熱的液體從她的額角裏冒了出來。

    她擦了擦，不過是血而已，最令她難過的，還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一般。

    定然，是受了些刺激，不然也不會變得如此地怕人，不然，也不會認不出她。

    她後悔自己沒有經常來看她，所以，才讓那些人有機可乘，她咬著牙，她定然不會放過每一個和這件事兒有關係的人。

    雖然，她心底似乎已經有了一些定數。

    她紅著眼，喑啞著聲音，喊了一聲“媽媽”，可她卻對她早已忘卻了。

    這樣落沒的心思，又有誰懂呢……

    後來，她換了一身裝扮，和護士換了一下，這麽一來，李美鳳也是放下了心思，和她聊了起來。

    “我年輕的時候啊，可風光了，有愛的人，有溫暖的家，有一個很可愛的孩子，美好得像是一個夢一樣，可是……”說到這兒，她就哽咽了起來，她吸了吸鼻子，會心一笑，說道：“後來遭遇了一些不測，摔了一跤，從此，後半生都坐在這輪椅之上。”

    說得洛漾都已經不住地眼紅了起來，她咬牙，卻不得不讓自己變得和護士一樣的好脾氣，她道：“阿姨，如果可以，您可以和我說說您的故事。”

    “這故事也是說來話長，今天，不好說了，過一陣子，你想聽不，我就和你說。”李美鳳拍了拍洛漾的手，就算是這樣四目相對，也完全沒有認出她是她的女兒，就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

    “阿姨，我對您的故事，真的很感興趣呢。”洛漾暗自捏拳，一切的故事，隻能從根源找出來，隻能從李美鳳的記憶裏找回來。

    “這不是一個好故事，我不希望別人知道。”李美鳳癡癡地看著窗外的落日，餘暉灑落在她的臉上，總有一股莫名的和諧。

    可這一幕，卻讓洛漾不住地心酸了起來。

    她抬頭，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眼淚倒流回去，她鼻尖傳來的酸澀，讓她不由地皺眉了起來，她緩了好一陣子，對在發呆的李美鳳說道：“阿姨，不如，我來給您洗個頭洗個澡吧。”

    就連靠近了都有臭味兒，怎麽會有人來替她洗澡洗頭呢。

    “這就麻煩你了。”李美鳳微微一笑，眼角的皺紋和頭上的白發，讓她不自覺地心髒都皺縮了一下，她道：“我知道你是新來的，之前的護士都嫌我麻煩，當我是個累贅，索性，後來都不給我收拾了，然後，我也沒有辦法，已經這樣很久了，你是新來的，以後，你也不會那樣對我吧？”

    李美鳳小心翼翼地問著她，試探性卻沒來由地讓她心疼了一下，她抿唇一笑，道：“阿姨，我們就是為您服務的，當然不會那樣對你。”

    “我從第一麵見你起，我就覺得，你不是那樣的人。”李美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煞是和藹可親，她道：“要是我的女兒長大了，也肯定和你差不多大，她小時候可乖可聰明了。”

    隻是，她不知道把她丟到哪裏去了，怎麽也找不到。

    洛漾正在動作輕柔地在她的頭上按摩著，想著怎麽才能舒緩一個人的疲憊。

    正是因為如此，李美鳳突然起身，頭上還有一頭的泡沫，她驚恐地看著洛漾，怒吼道：“我的女兒呢？你把我的女兒藏在哪裏了？”

    “您的女兒，她……她就在外麵等您呢……”洛漾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來，她多想告訴李美鳳，她就是她的女兒啊。

    可是，無論怎麽說，她都是在刺激她，不願意去刺激這麽一個可憐至極的人。

    李美鳳站起來，把水盆打翻了，弄得洛漾一身都是水，她感受著渾身濕漉漉的感覺，可還有什麽比她的眼睛還要覺得酸澀，她咬牙，眼淚一顆一顆地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就像是熾。熱的鐵一樣灼燒著她的臉。

    她立馬轉動著輪椅，到門口，就隻看到空無一人的走廊，除了偶爾經過的幾個人奇怪的目光落在她們的身上，而後，就是真正地無人問津了。

    她怔怔地看著走廊，問道：“我的女兒，你在哪裏？你到底在哪裏？”

    洛漾立馬脫掉了自己的護士服，小跑到她麵前，用手握住她的手，說道：“媽媽，我是小漾啊。”

    “小漾……”李美鳳嘴裏輕輕地吐出來了兩個字，她在洛漾的臉上打量了一番，搖了搖頭，幾乎是尖叫著說道：“你不是小漾……你不是！”

    “我是小漾，媽，您自己看看。”洛漾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想讓她看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麽模樣。

    可緊接著的，不過是一個巴掌，火辣辣地疼著，蔓延在她的臉上，伴隨著的，是大顆大顆下滑的淚水，像是決了堤的河水一樣，任由李美鳳的拳頭落在自己的身上。

    可這哪裏比得上她心裏的疼啊，她吸了一口氣，喊著，說道：“媽……”

    “你就是一個騙子！”李美鳳舉起拳頭狠狠地落下來，每一拳，都像是拚盡了全力一樣。

    洛漾絲毫沒有閃躲，她挨住了每一下，哪怕再疼，她也要挨下來。

    若不是她，李美鳳也不會落得如今的模樣，更是不可能變得如此瘋癲，想必，這其中一定和某個人脫不了幹係。

    其實，她早已心有所想之人。

    眼中的怨念是愈發的深重，到底是什麽苦海深仇，能把一個這輩子都站不起來的人給逼成這副模樣，到底寫中間發生了什麽，她也無從得知。

    哪怕是這家醫院不願意向她透漏任何情況，她也一定會查明真相，給自己的媽媽一個交代，也給自己，一個交代。

    想到這裏，她已經捏緊了自己的拳頭。（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