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十八章恐慌的世界

    穿過層層槍林彈雨，每一步，在洛漾看來，都像是放慢了一樣，封起淵帶著再次回來的陸貞，洛漾已然是知道情況不妙，她以為這樣的場景隻會在香港的電影裏出現，卻不曾料想過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光是看他們浸濕了的黑色衣服就知道，血已經浸濕了衣服。

    一路回來的路上都滴著鮮血，洛漾一眼就看到了封起淵小腿上的傷，估計也是中了一槍，不然也不會情況這麽不樂觀。

    她慌張地看著他的腿，隻看到地上的鮮血，問道：“起淵，你怎麽樣了？怎麽就打在腿上了？”

    “我沒事，你看看他，他中槍了。”封起淵猛吸了一口氣，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傷勢不如陸貞。

    不然，他也不會行動這麽遲緩了。

    陸貞笑了笑，道：“我也沒多大事，就是有點兒累，有點兒疼罷了。”

    “怎麽會沒事兒？”洛漾在他身上翻找著傷口，卻在他腰上的位置看到了一個洞，幾乎已經貫穿了他的身體。

    甚至，還可以看到白花花的腸子，沒來由地令人覺得一陣惡心，她忍住了自己胃裏翻湧想要吐的衝動，說道：“起淵，這裏有傷。”

    封起淵爬了過來，看了一眼陸貞的傷勢，場麵見多了，自然而然的，也就可以基本地判定是否傷及根本了，可看到傷口的那一瞬間，他沉默了。

    他吸了一口氣，心裏很是沉重的樣子。

    “洛漾。”陸貞喊了一聲洛漾，他看向她，從脖子上憋醒下來一根吊墜，他笑了笑，道：“這是苗苗買給我的。”

    這還是程苗苗見封起淵不願意收而丟給他的，天知道他有多寶貴這件東西。

    “陸貞，你不會有事的。”洛漾吸了吸鼻子，當初，也是他帶她來的。

    她記憶猶新的是，他之前和她說的那一番假設，如果自己死了，他要她傳遞的話。

    她從來沒有想到，事情真的會演練到這一步，洛漾吸了一口氣，將他傷口位置的衣服拉開，陸貞“嘶”了一聲，她一時有點兒手足無措。

    “洛漾，之後的事兒，拜托你了……”陸貞已然是奄奄一息，他的一切，似乎也要結束了。

    沒過多久，就有一群人跑了過來，其中為首的還在打報告：“報告，已經消滅完所有……”看到陸貞閉眼沒說話的那一刻，他道：“敵人。”

    封起淵吐了一口血水，冷漠得看不出一絲的情緒，他從地上緩緩起身，對著那些人說道：“把陸貞帶走。”

    “封總，你……”其他人還遲疑著。

    “帶他走，我還有點兒事要處理。”封起淵冷冷地說著，或許，他很少失去身邊的人。

    而陸貞，也是一直跟隨著他，得心應手而又懂他的手下亦或者是兄弟並不多，而這幾近唯一一個，卻離開了他。

    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隻是在所有人都離開的時候，跟在他的身後。

    他一瘸一拐艱難地朝著剛剛麵具人的方向走了過去，他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不由地停下了腳步，他冷聲道：“不要跟著我。”

    她也跟著停下了腳步，她捏緊了拳頭，上前一把拉著他的衣袖，強忍著眼淚，倔強地說道：“我就要。”

    “你煩不煩？”封起淵一把甩開她的手，眼裏都是憤怒。

    她一把抱住封起淵的腰，她大吼著：“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我知道！你現在需要我。”

    忽而，他就沉默了下來，一時間，空氣之中彌漫的，便是那些還未散去的血腥味兒。

    洛漾害怕這樣的氣氛，也害怕這樣的生死離別，她放下心，將他攬入懷裏，按住他的頭，把他壓在自己的肩膀上，說道：“如果真的太難過了的話，就哭出來好了。”

    她的溫暖，總可以隨時隨意地打動他那顆幾近被冰冷包裹住的心。

    隻要有洛漾，他就不會是毫無波瀾的封起淵。

    他趴在她的肩上，沉默了太久，也許，他早就需要這樣的一個發泄的地方，也是從今天起，他不再覺得自己是一個人了。

    良久，他從她的肩膀上抬起頭，那一瞬間的眼都是紅的，他看向那邊的麵具人，走到他身邊，那鮮血已經凝固了半分，他毫不猶豫地拿開他的麵具——

    意想之中的事兒。

    這不是文禮。

    這時，按在麵具人麵具上的變聲器卻還在發聲著：“封起淵，怎麽樣？今天這個驚喜，你還滿意嗎？”

    “文禮，你應該知道，我不會放過你的。”封起淵捏緊了拳頭，到最後，提防的人，卻依舊還是無動於衷。

    不過是搬出幾個棋子和他來較量而已，即便是草菅人命，他也沒有任何的愧疚之感。

    這便是文禮殺人不眨眼的手法。

    “不不不，封起淵，你弄錯了，沒有我做不到的事兒，我想殺你，很簡單，隻是，我要的東西還沒有拿到，你還有留下來的必要。”文禮說話的口吻都是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

    封起淵將麵具雜碎，一下子回歸到了原有的靜默，隻聽得到兩個人的呼吸。

    她吸了吸鼻子，這一切，都聽在耳裏，她看向封起淵，說道：“起淵，我們報警吧。”

    “報警也沒用，警察那邊有他的人，再者，封氏還有很多秘密，交給警察，一切都完蛋了。”封起淵低著頭，他想著的，還是封老太太那件事兒，或許，真的是文禮所說的那樣，他也道聽途說過很多，他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可是，現在已經出了這麽多人命了，我不想……起淵……我不想失去你……”洛漾幾近哀求的說著。

    陸貞的死，已經讓她近距離地接觸到了封起淵現在做什麽都是危險的。

    “終有一天，這一切都會結束的。”封起淵眼裏閃爍著，都是帶著嗜血的憤怒。

    是的，這一切都會結束的，可是，誰又知道這樣悲痛欲絕的時候，將會什麽時候結束。

    多多少少，都慘雜著許許多多她不知道的悲傷故事，或許，她不知道，但是，封起淵身上的悲傷，她卻是輕而易舉地感受得到。

    她突然在想，這到底是怎麽扭曲的一個世界？為什麽會變得這樣令人恐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