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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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看不得了,感覺季行之好像又燙上幾分了,不得已,隻好又替季行之量了量體溫,三十九點五度,又燒了。

    葉敬言急得不行,但又做不了什麽,隻得一遍遍用溫水給季行之擦身子,又學著之前季行之幫自己做過的那樣,擰了快濕毛巾放在額頭上。

    看見季行之好像有醒過來的跡象,葉敬言趕忙把季行之的上半身抬高一點,試圖喂點熱水進去,便一直喊著季行之的名字:“行之,行之……”

    “嗯……”季行之隻覺得頭重身子輕,睡得也不夠安穩,昏昏沉沉的,一點兒也不舒坦,直到聽到有人喚自己的名字,似乎是熟悉的聲音,便試圖答應。

    “乖,張嘴喝水。”

    季行之聽到是熟悉的聲音,便沒多想,乖乖張嘴喝水,但喉嚨口卻感覺堵得慌,隻能勉勉強強地咽下去一口。

    葉敬言也看得心疼,這個樣子,喝水都困難,白粥也更難喂了吧?但不吃點東西到肚子裏,對身體也不好,葉敬言隻好耐心地去哄季行之。

    “行之。”葉敬言輕輕拍季行之的臉頰,耐心哄道,“乖,來再喝點熱水。”

    季行之卻對葉敬言的聲音毫無反應,依舊閉著眼鎖著眉頭,全身上下每一處細胞似乎都寫著抗拒。

    葉敬言無法,隻得彎腰在季行之的臉頰親了親,無奈般歎氣道:“怎麽每次生病都和小孩子鬧脾氣一個樣啊?這真的就是熱水,不是藥。”

    季行之難得生一次病,可能是生一次病的“代價”太大,不僅要打針吃藥,還被葉敬言明令禁止這個不許,那個不許的,而且還會被強製性地灌熱水。一般來講,吃藥都是葉敬言好言好語地哄了很久,才能勉強喝一點的。

    大概是被哄騙的次數多了,季行之的潛意識就覺得葉敬言喂給自己的不是熱水,而是衝劑。

    聽到葉敬言這麽說,季行之費力地睜開雙眼,看了一眼葉敬言手裏端的到底是熱白開還是感冒衝劑。見到確實是透明的熱水之後,季行之又放心地合上眼,一副大爺的模樣讓葉敬言喂水喝。

    葉敬言看季行之稍微清醒了些,也不拿吸管了,直接扶著季行之的肩膀,把季行之整個人都托起來一些,自己先試過溫度之後,直接把杯子湊到季行之的嘴邊,一個抬手,全部灌了進去。

    溫熱的液體一到嘴裏,季行之就發覺出不對勁了,自己看的時候明明還是熱水,怎麽嚐起來卻是苦的?

    用力握住葉敬言攬住自己的那隻手,季行之泄憤似的捏了捏,葉敬言卻不理人,自顧自地收拾東西,任由季行之捏自己的胳膊。

    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安慰,季行之也泄氣了,賭氣般地脫開葉敬言的懷抱,自己鑽被窩裏去,還把自己團成一個蠶蛹。

    葉敬言看著季行之幼稚的行為是覺得好笑,倒了杯熱水在床頭,自己也拖鞋上床,連人帶被子地把季行之抱住,悶悶地笑:“怎麽?還和我鬧上了?”

    季行之任由自己這樣行動不便地被抱著,不動彈,也不答話。

    得不到懷裏人的回答,葉敬言認命般地歎氣,使勁擠進季行之的被窩,在季行之的唇角印了個吻,歎道:“乖了,別鬧了,我抱著你呢,好好睡一覺,發發汗,不然燒退不了。”

    “嗯……”

    葉敬言看著季行之的睡顏,感覺自己也都看困了,上下眼皮不停打架,就這麽抱著季行之睡著了。

    等葉敬言睡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季行之抱在懷裏,想要翻個身都動彈不了,隻好輕輕叫人:“行之,行之。”

    “嗯。”季行之其實也就比葉敬言早醒個十來分鍾,香玉在懷,季行之可不舍得起,就抱著葉敬言繼續睡。

    “你醒啦?”葉敬言沒想到季行之已經醒了,驚呼出聲。“快放我起來,我給你量量體溫。”

    “我不!”但季行之壓根兒就不配合,反而抱得更緊了,“不放!”

    “乖。”葉敬言隻當季行之還在病中,鬧著小孩子脾氣,溫言軟語地勸道,“聽話,我給你量量體溫,看看燒退了沒。”

    因為貼得近,葉敬言自然是能感受到季行之已經出了一身汗,好像自己的衣服都被汗濕了,隻是不確定有沒有退燒,所以堅持要個季行之量體溫。

    “我不嘛,萬一我放開你,你就丟下我去打遊戲了怎麽辦?”季行之說什麽也不同意撒手,把頭埋在葉敬言的脖頸出蹭,用撒嬌的語氣說道,“我還生著病呢,你不能就這麽拋下我。”

    “季行之,你多大了?”葉敬言用手撥開那顆作亂的毛茸茸的腦袋,一臉痛惜地說道,“這麽大的人了,還撒嬌,丟不丟人啊?”

    “麵子沒有媳婦重要。”季行之非常主動地湊上去拱葉敬言,哼哼唧唧地說著胡話,“你昨天晚上不就拋棄我了嘛?!”

    “我……”葉敬言無言以對,突然福至心靈地問道,“季行之,你發燒感冒是不是昨天晚上自己作出來的?”

    “不是,我沒有啊……”季行之在葉敬言的脖頸出尋找熟悉的敏感點,滾燙的嘴唇就這麽貼著,張張合合之間弄得葉敬言很是難受。

    季行之雖然嘴上不承認,但葉敬言已經猜出來了,虧自己昨天還特意看了一眼季行之的臉色,竟然還心大地直接去睡覺了,睡著之前還在奇怪怎麽季行之身上涼涼的……

    現在想想,不僅僅是後悔,還透著一股子的後怕。

    “季行之!”

    葉敬言把季行之的腦袋擺正,也不管季行之是不是還在病中,麵色凝重,語氣嚴肅地對季行之說道:“我是不是和你說過,不能糟踐自己的身體的,嗯?”

    在葉敬言的逼視下,季行之不得不低頭,壓根兒不敢答話,

    葉敬言看到季行之這個模樣,就更生氣了,瞪了季行之一眼,很想就這麽不管不顧地離開。

    但看到季行之在低頭的同時還不忘瞥自己一眼,試探自己有沒有生氣的那一瞬間,就氣消了,還有點想笑。

    可葉敬言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季行之,依舊板著個臉,一眼一板地說道:“季行之,你是不是忘記你曾經答應過我的話了?”

    “我沒有。”季行之小聲抗議,還是控製不住偷瞟葉敬言的欲望,小眼神小心翼翼地仔細打量葉敬言的表情,隻要葉敬言的表情一出現鬆動,隨時準備著伺機而動。

    “還敢不承認是吧?”葉敬言屈起手指彈季行之的腦袋,“不守信用就算了,現在還敢明著撒謊了是吧?啊?”

    葉敬言越說越激動,覺得隻是這麽輕輕打兩下腦殼不管用,於是改用雙手扯季行之的臉頰,食指和大拇指同時用力,直接把臉扯到變形。

    這點痛疼感,還是在季行之的忍受範圍內的,就這麽放任著葉敬言動手,眉頭都不皺一下。

    倒是葉敬言先開始心疼了,改用手掌揉搓,最後直接和季行之鼻尖貼著鼻尖叮囑:“以後不許這樣了。”

    “那你不能不要我。”季行之是典型的屬於那種打一棍子還順杆爬的人,感覺出葉敬言的心軟,直接一伸手把人抱個滿懷。

    “誰不要你了?”葉敬言對季行之這種吃醋的孩子氣很是無奈,耐心地一一解釋道,“我昨天不過就是和子昱打了幾把遊戲而已,沒太注意時間,等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是十一點過了,我也不知道玩遊戲會這麽花時間啊。”

    葉敬言也覺得很委屈,自己也沒想到玩個遊戲會這麽久,雖然當時確實是為了躲避季行之的,但後來沉浸在遊戲裏,誰還記得看時間啊……

    當然,根據以往的經驗,葉敬言非常明智地沒有說出後麵的話,因為會被季行之曲解成,自己沒有遊戲重要的。

    “我不管。”季行之大概是仗著自己還在病中的事實在耍賴,也不去想到底是誰對誰錯,誰占了理,本來愛情裏根本就沒有絕對的對錯可以講。

    “你不管個屁。”葉敬言實在忍無可忍了,難得地爆次粗口,嘴角抽搐著反駁季行之的話,“你趕緊給我滾回去,以後別想碰我了!”

    “阿言……”被吼了的季行之換上委委屈屈的表情,也叫上了難得才會叫一次、一般出現在特定場合中的昵稱,“阿言,你不能這樣對我的……”

    “我已經對你很溫柔了!”葉敬言使勁掙紮著,想掙開季行之的懷抱,“你還想怎麽樣?做之前我是不是說過不要的?嗯?放手!”

    季行之怎麽可能會讓葉敬言掙開,死命緊緊抱著葉敬言,好言相勸:“好了,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克製。可是這個也不能怪我啊,我平時都在部隊,難得才回來一次的嘛……”

    得,又繞回這個話題了……

    葉敬言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力感,兩個人在一起之後也為了這個事情吵過無數次,但這個問題本身就是無解的,除非……

    除非季行之轉業,但這個可能性又微乎其微。

    季行之感受到葉敬言的無奈,放棄似地放開葉敬言的手腕,無力地垂下手去,沉默了好一會兒,季行之又突然抱住葉敬言。

    “阿言,我準備轉業了。”季行之隻說了這麽一句,葉敬言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被什麽擊中了一樣,貌似靜止了一秒鍾才恢複跳動,而且速度越來越不受控製。

    連說出口的話都有點結巴了:“你……你說什麽?”像是沒聽清季行之在說什麽,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轉業?”

    “轉業”這兩個字就沒再結巴了,但仍然說得十分懷疑,因為葉敬言知道,部隊對季行之的意義有多重大。軍人的身份對季行之來說,並非口頭上說的那些報效祖國,保護人民口號等等,軍人的義務和職責是季行之深深刻入骨髓的東西。

    葉敬言一度以為,在季行之的心裏,自己怕都沒有肩上的責任二字重要,什麽兒女情長,怕是永遠都抵不過戰場上的硝那一瞬的硝煙。

    所以,葉敬言從來不奢求,季行之有一天可以和自己說出轉業這個事,因為太難了……

    可是如今猛然聽到季行之和自己說,他準備轉業了,這怕不是驚喜,是驚嚇。

    “行之,你想清楚了?”葉敬言怕季行之隻是頭腦一熱的想法,所以和季行之反複確認道,“你知道轉業……”

    “噓!”葉敬言道話沒能繼續說下去,因為季行之豎起食指抵在了葉敬言道唇上,“別想這些了,我好累……”

    說完,季行之的右手直接摟住葉敬言的脖子,左手搭上葉敬言的腰肢,把自己的大半體重都壓在葉敬言的身上。

    葉敬言知道季行之的意思,順從地抱著季行之躺下,還用手指碰了碰季行之好看的眉眼:“不說了,睡吧。”

    “那你不生氣了吧?”季行之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葉敬言轉頭就拋棄自己去拍戲。

    葉敬言隻覺得好笑,明明就是季行之自己抓著這個事情不放,硬要惹自己生氣,完了,自己生氣了,季行之又想盡一切辦法來哄自己,這種時候就必須得寸進尺,才能更好地談判:“那以後聽我的?”

    “我不是一直都聽你的嗎?”季行之覺得委屈,自己可說出了名的“妻管嚴”,怎麽葉敬言還嫌棄自己不聽話呢?

    “……”葉敬言無語,“我指的是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季行之疑惑地抬頭,想要問是什麽,然後突然反應過來葉敬言話裏的意義,猛然搖頭拒絕,“不行,床上必須是聽完的。”

    葉敬言的臉黑了黑,“啪”地一聲拍上季行之的腦門,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能不能有點出息?以後要是我不想做了,你還強迫我,那你三個月都別碰我了。”

    “我抗議。”季行之怎麽可能答應這種屈辱條約,三個月不開葷,當和尚啊?

    “抗議無效!”葉敬言的態度非常強硬,非常直接地無情駁回,“所以你還是乖乖聽我的。”

    “阿言……”季行之抱著葉敬言的胸膛耍賴,“你怎麽還在糾結這方麵啊,都說了,性生活和諧有益夫妻生活。”

    沒等葉敬再次反駁,季行之就探上身體尋到那處柔軟的地方,吻了上去。

    所有的話都被堵住了,葉敬言不答應也得答應了,葉敬言的第N次反抗,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