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我給你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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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候,他是真的氣得想要走過去就按住她的臉頰,讓她好好地看看自己。

    是不是,這整整一個禮拜,她都沒有絲毫地想起過自己?是不是,其實她從頭到尾都是痛恨自己的?而自己追出去,她竟然會認為自己是給蔣冰蔓討回公道?

    她從來都沒有記住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他明明說過,讓她走的遠遠的,她偏偏當成耳旁風?

    沒再著麽。這個女人,這個該死的女人,她是恨不得把自己給逼瘋了,卻還要裝成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為什麽?

    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傻瓜一樣,原來被一個女人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操控著的就是這樣的感覺。他聶昱謙也會有這樣的一天,像是一個白癡,卻是甘之如飴。

    隻是如今,他卻更像是一個啞巴,喉嚨口吞著一口黃連,那麽苦,卻是說不出來。

    他的無奈,她大概永遠都不會懂,他也永遠都不會跟她說——

    有一種深入骨髓的悲傷,就像是一個久病的人,不甘心,可是再如何垂死掙紮,也深知撐不了多久,他隻能可悲的用這樣的方式親近她。他知道自己渴望了很久,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心底就一直叫囂著這種焦躁,而她正好是一泓清泉,完美地傾瀉在他的懷中,令他覺得沉溺,無法再擁有更多的理智。哪怕明明知道這樣做,她隻會更多的怨恨自己,離自己的心更遠,他卻還是要一意孤行。

    因為他知道,他和她是真的已經走在了兩條不同的線上,她越走越遠,他以前還可以強製地拉著她,哪怕是失去平衡,他也會拉著她,可是現在卻已經不行,他沒有再多的力氣去拉住她。

    於是,隻能是這樣。

    擁有過片刻,那也是擁有。

    ……

    她氣惱地大罵著,“聶昱謙,你是不是瘋了?你憑什麽這麽對我?你都要結婚了——”

    “我是瘋了,但是你要記住,我是為你瘋狂的。”他在她耳後鬼魅一笑……“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把一切都處理好,相信我,我不會和她結婚的,我隻要你……”

    ……………

    不知過了多久,臥室的房門砰一聲被人推開,那個她原本以為早就已經離開的男人,此刻穿著白色的襯衫,下麵一條深灰色的亞麻休閑褲,高大的身子略帶慵懶地倚在了門口處,雙手環胸,挑眉看著她。

    “起來了麽?”

    子蘇一個激靈,看著聶昱謙就這麽堂而皇之地站在臥室的門口,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反應過來,連忙伸手那被單遮住自己的,有些惱火地從他低吼,“你出去?”

    “遮什麽?”聶昱謙恍若未聞,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直接坐在了床沿上,伸手用力一扯她麵前的那床薄被,嗤地一聲,嗓音帶著幾分譏諷,“我是哪裏沒有看過,還是沒有摸過?你何必來這麽一招多此一舉?”

    子蘇氣得想要殺人,“聶昱謙,你無恥?”

    “起來吧。”對於她一臉憤怒的樣子,他卻是絲毫不為所動,也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反倒是語氣輕鬆,“我幫你叫了點早餐,吃過早餐我送你回去。”

    子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她隻覺得自己像是一拳頭砸在了軟趴趴的棉花之上,絲毫激不起任何的效果,心中不禁有些詫異,昨天晚上的一切分明還是那樣的清晰,可是眼前的男人卻好像是換了一個人。

    他不是要找自己算賬的麽?他還對自己做出那樣的事情,現在卻是隻字不提,還說什麽叫了早餐,送自己回去之類的話,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受不了的就是他這樣一種高深莫測,讓人永遠都無法揣摩他心思的樣子。要殺要剮就給個痛快,反正對於她而言,他什麽樣的手段她沒有見過?她也不需要再和他虛以委蛇。

    這麽一想,她恨恨地咬著牙,極力把臉上過多的表情抹去,轉過身冷冷地看他,“你到底想怎麽樣,一次姓說不清楚不好?何必這樣?我沒有時間陪你玩。”

    也許是最後那個“玩”字,刺激到了他。

    聶昱謙的眸色陡然一沉,他怒極了反倒是冷笑起來,“玩是麽?說的真好,那麽昨天晚上,你玩的還舒服麽?”

    子蘇心頭一刺,卻還是若無其事地反駁,“要是聶先生你舒服到了,我想我也不會差到哪裏去。不用說,聶先生你的技術的確很好,至少在那樣的情況之下,你還可以把我伺候的服服帖帖的。”話是不由自主地說到了這裏,子蘇自己也有些意外,可是她卻是笑的越發地若無其事起來,“聶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昨天晚上的一切,我也不想再計較什麽,就當時我自願的,不過你情我願的一夜情而已,我還得感謝你給了我一個美妙的夜晚。”

    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他驟然眯起冷眸——

    該死的女人,把他當成了什麽,供她一夜歡愉的牛郎嗎?他低咒了一聲,怒不可遏地將床櫃上的台燈掃落到地上,發出一陣玻璃的脆響,一瞬間,所有偽裝起來的若無其事全部都被撕碎,這個女人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可以讓他在幾秒之中就輕易動怒。

    他緊緊地抿著唇,伸手一把按住了她的雙肩,用力地一拉,就將她整個人拉入了自己的懷裏,一低頭,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霸道,強勢地吻住了她的唇。

    子蘇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的唇上驟然一痛,血腥的味道頓時充斥在口腔裏,她死命地開始掙紮,唔唔地發出抗拒聲,因為太疼了,黑眸瞪得大大的,雙手並用地想要推開他。

    “那麽現在呢?舒服麽?”他驀地放開了她,雙手還是緊緊地按在了她的雙肩上,額頭抵在了她的額頭上,粗重的呼吸彰顯著他此刻內心的怒氣還沒有平息,“嗯?淩子蘇,你告訴我,你現在是什麽感覺?”

    子蘇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俊臉,那眼底驟然凝聚著的仿佛是可以席卷一切的狂躁,可是又好似在隱忍,是一種極致的隱忍。她看不懂,真的不懂,到底為什麽他要這樣?明明所有的事情早就已經一清二楚,明明兩人不應該再有任何的交集,可是他就是不肯放過自己,為什麽?

    她想不通,太陽血卻是鈍鈍地痛著,像是有人拿著大錘子在一錘一錘地敲打著,唇瓣也有著陣陣的刺痛,加上眼前的男人的薄唇之上還沾著一絲鮮紅的血跡,這所有的畫麵和感觸融合在一起,隻讓她覺得驚悚。

    他是吸血鬼麽?

    他是不是恨不得吃了拔了自己的皮,吃了自己的肉,喝了自己的血才肯罷休?

    她怒火三丈,低吼的嗓音已經接近嘶啞,“你是不是有病?你說你咬我一口是什麽感覺?你放開我?你真是個瘋子?”

    “痛,是麽?”他卻是驟然平靜了下來,恍若未聞她的怒斥,略微有些粗糲的拇指緩緩地幫她擦掉了唇上的血跡,深邃的眼底有著複雜難辨的光,隻是那光卻又是帶著某一種讓人看不懂的痛楚,子蘇不懂,就好像是聽不懂他此刻低沉的嗓音從薄唇之中逸出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要記住這種痛,是我給你的痛。”

    他在說什麽?

    還有,他此刻眼底的那些像是隱忍著某一種極大痛苦的光,又是代表了什麽?

    子蘇有些茫然地看著他,一時間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因為不懂,或許她是真的從來沒有看懂過這個男人。也是,他那樣的高高在上,哪是她這樣的凡夫俗子可以隨意揣摩的?

    隻是,當他的薄唇再一點一點地靠近自己的時候,她才如夢初醒,隻是來不及躲開,那唇已經壓在了自己的唇上。

    不如之前那樣的凶猛殘忍,他沒有再咬自己,而是帶著一種極致的纏綿,無比溫柔地親吻著她的唇……

    她的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帶著一種魔力,她可以輕易地挑起自己的怒氣,卻也可以在一秒鍾之內讓自己徹底地平靜下來。到了現在他才知道,其實並不是她的身體,他想念的並不僅僅隻是她的身體,是這樣的一種感覺。

    一種從未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體會到過的感覺,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叫淩子蘇的女人可以給予自己的感覺。他一直都以為自己是鐵石心腸,卻原來,他也是可以繞指柔。

    心底可兒昂的焦躁終於被反反複複的溫潤包容,他幾乎滿足地想要歎一口氣,可是卻貪婪地索取著更多……

    那一定是世上最美的星光,碎在了恍惚的盡頭,再沒有迷離的方向。

    她就是這樣一道強烈的光,照亮了他所有的灰暗,溫暖了他所有的冰冷。

    ——如果,可以永永遠遠地擁有她。

    “放開我?”

    胸前被人用力地一推,所有的念想仿佛都被人用力地扯斷。聶昱謙一不留神就已經被子蘇大力地推開,“夠了?你要親,就去親你的未婚妻,我想她一定很願意被你這樣對待,既然人家都已經懷了你的孩子,那麽就好好對人家。不要讓她搞得像我一樣,不過其實也不能一概而論了,她是原配,我什麽都不是。”

    她說完,索姓也不管他在場,護著自己的胸口就從一旁撿起了自己的衣服,匆匆地套上,翻身下床就準備離開。

    “我不會和她結婚。”

    手才剛觸及到門把,身後的男聲成功地讓她止步,她心頭微微一動,像是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麽,想要轉過身去的時候,卻又是突然冷靜了下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