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領死,領物,溜我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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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陳大炮怕瘋女人?瘋了才好玩嘛!再說,我找女人不是為了生孩子!我是看中這女人夠年輕,長相好,身材又好,又沒生養過……”陳大炮瞟了盧曼青一眼,邪魅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唇角。
“啊呸!陳大炮,你想得可真美!你那大家夥誰受得了?這幾年你都換了多少個老婆?哪個不是被你折騰得去醫院縫針?”喜娘瞟了陳大炮一眼撇著嘴嘲笑地說。
“怎麽?大家夥不好?哪次不把你搞得哇哇亂叫?”陳大炮的話一落音,男人們都大笑起來,喜娘卻弄了個大紅臉:“陳大炮,你個破逼嘴,看我不把你的嘴撕爛……”說著她用拳頭打起陳大炮來,拖拉機上亂做一團,把盧曼青擠來推去又是一陣惡心。
如果盧曼青沒經曆過男人,她真不知道喜娘說的話裏有什麽不一樣的意思。可是她經曆了被左東霆無數次的討論生產隊的事兒,喜娘的話讓她聽得不僅心驚肉跳,而且還不寒而栗。她下意識往角落裏躲了躲,恨不得從拖拉機上翻出去。可是那一瞬間她的眼神暴露了自己的無助,更可怕的是暴露了自己的瘋狂是裝出來的。
陳大炮邊和喜娘調笑著,邊挑逗的瞟了盧曼青一眼,正好撲捉到了那一瞬間的盧曼青眼神裏的變化,他的右邊眉毛一揚,在王支書沒注意的時候遞給盧曼青一個陰冷的微笑,很快就收斂了笑紋。
盧曼青更怕了,她知道如果真的被王支書賣給陳大炮,那等待她的就是生不如死,就是被送上案板的待宰的羔羊。
於是盧曼青好像剛從睡夢中醒來,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咦咦呀呀的半天,對喜娘又是碰,又是擠,終於讓喜娘明白了:“呀,瘋女子是不是想要去廁所啊?咱這車可開了很久了。是不是得方便方便了?”
“瞎扯,一個瘋子還讓她方便什麽啊,幹脆尿褲子得了”王支書恨不得趕快把這個包袱甩掉。
喜娘是範老根妻妹,因為她的兒子名叫小喜子,村裏的人稱她為喜兒他娘,後來因為這一帶鄉村常有買來的女人給人家當新娘,範老根就讓喜兒他娘來當幫手,賺兩個零花錢,於是叫來叫去“喜娘”二字就成了她的名字了。
這會兒喜娘坐在拖拉機上抖扭著身子說:“不行,我想去解個手,那就順便把這瘋子也帶下去方便一下唄。省得一會兒她尿在車上,你們又嫌臭了。”
一瞬間盧曼青感覺到了有絲絲的溫暖。她在絕境之中終於有了一根稻草可抓,至少這個叫喜娘的女人讓她產生了一點希望,人在絕望的時候哪怕僅有一點點的一絲絲的希望,也讓她感動得差點流下淚來。她要好好把握這一瞬。
喜娘像是溜狗一樣把盧曼青腰間的繩子牽著到了樹林那邊。大農村都是這樣,遇到有男有女一大幫人的時候,要方便毫無例外的都是男的去左邊,女的去右邊。
盧曼青看一眼大道邊上停著的拖拉機,除了陳大炮沒有人往這邊看。她找到一棵大樹的後麵眼睛眨著伊伊呀呀了幾聲,喜娘不敢解開盧曼青捆著的手,隻好把自己的手借給盧曼青幫忙。
喜娘回頭看一眼那邊,沒人注意她們兩個。她揪出盧曼青嘴裏的布,小聲說:“我知道你有話,快說!”
盧曼青的嘴巴都木了,她咽了好幾下口水才能說出話來,幾乎是用口型對喜娘說:“這一趟你能賺多少錢?”
“嗯?”喜娘一愣,旋即明白過來:“什麽我賺錢?哪來的錢?幫忙而已。”
“他們給你多少錢,我給你加倍!”盧曼青知道機不可失!說話期間,她的眼睛一直瞟著坐在拖拉機上往這邊看的陳大炮,女人的第六感讓她覺得這個男人是個危險份子,如果真的到他手裏,那她可真是九死一生。“幫我!”她求喜娘。
“哼,加倍!你吹牛!人家王支書可給兩萬呢!””喜娘揪著盧曼青,把她的眼神拉回來。
喜娘腦子轉得很快,剛才她幾乎是閉著眼咬著牙說了二萬這個數的。這要比範老根給她的錢多十倍也不止,說完之後,她看一眼盧曼青,心裏打鼓,是不是要得太多了,要不再少點?
盧曼青湊到喜娘眼前:“五萬!幫我打個電話!”
“五萬?”喜娘伸出一隻手,這瘋女人還真不瘋,她能被人綁了,說不定真是有錢人。既然能說出這套話來,一定不是空穴來風,喜娘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雁過拔毛的女人豈能放過這大好的機會
盧曼青心裏也打鼓,五萬能不能救自己一條命,不但取決於左東霆對自己的情,也取決於喜娘是不是滿意這個的價錢。當然還有最關鍵的一條,喜娘如果記不住左東霆的電話號碼,那一切都等於白說,連她裝瘋這事也漏了陷兒。
喜娘是個聰明人,她知道想救這個女人是個很危險的事,說不定偷雞未成失把米,到最後鬧了個雞飛蛋打呢!
但是錢到底是個好東東,有錢能使鬼推磨,五萬呢!喜娘這輩子都沒見過超過一千元的錢,要是五萬元,那還不得放滿整個炕櫃?她腦子一熱,“豁出去了!我信你說的是真的!誰能拿命玩啊?號碼呢?”管它呢!賭了!
喜娘看到了陳大炮的一眼大聲喊了一句:“等一下嘵,我要解個大的!”
拖拉機上不知道是誰罵了一句:“懶騾子上磨屎尿多!你們他媽的快點!哎,男人也去邊上方便一下,省得一會兒又停車,沒看到天要下雨了嗎!”
盧曼青腳下被枯枝拌了一下,正好歪在喜娘的耳邊,“記住:要不愛領死領物溜我舅舅!。打電話給這個號碼,說你知道他老婆的下落,把我被誰買了告訴他,他會給你更多的錢!相信我!”
“要不愛領死領物溜我舅舅!”盧曼青擔心喜娘記不得,隻好把電話號用諧音順口溜說給喜娘聽,她嘴裏反複叨咕著。這個諧音記憶法還是左東霆告訴他的,當時她說記不住左東霆的電話號,左東霆就是這麽讓她記住的。所以她記憶猶新。
在情急之中她忽然想出來當時左東霆的這一招,這荒郊之處,沒紙,沒筆,她的手又被捆綁著,用這種方法讓喜娘記住號碼還真是不二選擇。
喜娘沒什麽文化,但是她知道如果這句話她記不住,那五萬元就賺不來。於是她拉著盧曼青的繩子時邊走邊叨咕“拎四,拎五,溜我舅舅?”盧曼青聽出來喜娘漏了前麵的三個號!“要不愛!要不愛領死領物溜我舅舅!”她邊嘻嘻笑著邊南腔北調地翻著白眼喊著那一串話。
沒走幾步,兩個女人已回到了公路上,那幾個男人也邊係著前褲扣,邊往回走。
盧曼青還大聲叨咕著“要不愛,領死,領物,溜我舅舅!溜我舅舅!嘻嘻,要不愛領死,領物,溜我舅舅?”他最後一句是對著王支書說的。
“瘋子,溜你舅媽也沒用,你愛愛不愛,喜娘,怎麽不把她堵上嘴?”陳大炮問。
“噢,剛才她跌了一跤,嘴裏塞進著東西掉出來了。”喜娘又把手裏的布塞了回去。盧曼青點著頭,還用大聲哼著那串號碼。一直到被陳大炮和蒸老根推上了拖拉機。
“快他媽的走吧,這天馬上就下雨了。”王支書回頭問範老根:“怎麽樣?想好沒有要把她賣到哪裏去”
“你得容我問一問啊,這畢竟是一個大活人,事先又沒說,咱們這安回縣誌有誰家能拿出那麽一大筆錢?”範老根說。
“閉嘴,都是你這個窩囊廢!今天如果你不能拿錢來,我要你的命!”王支書狠狠瞪了範老根一眼,眉頭皺著對陳大炮說:“大炮,你要她?說說能給多少錢?”
“多少錢我今天也拿不出來,如果你想馬上要錢,那隻能去一個地方。”盧曼青看到陳大炮嘴角邊扯出一絲陰笑,她不由得把身體往小縮去,盡量隱藏自己的存在感。可是那個微小的動作更引起了陳大炮的興趣,他更加確定,這女人不瘋,隻是裝瘋而已。
“陳大炮,你是說有一個地方馬上能拿到錢?”
“當然,不過我要抽兩層!”陳大炮想了,張嘴三分利,多要點最好,實在王支書給不了兩層,就算是給一層,也是白得了。
“行,那咱賣的價格高點!走。”王支書把拖拉機前麵的位置讓出來,讓陳大炮坐過來:“你領路。”
天下起雨來,開始是稀稀瀝瀝的小雨,後來就漸漸變成了大雨,王支書嘴裏罵起來:“掃把星,這老天還真不給麵兒,倒黴!怎麽天不打雷把你個掃把星劈死?”他從屁股底下抽出一件雨衣蓋到自己的頭上,陳大炮披的是簑衣,範老根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塊塑料布,喜娘搶過來把自己的頭也蓋在裏麵。
盧曼青縮到麻袋裏,雨水順著麻袋的紋絡流到她的頭上,身上。手臂上的傷口沾了水之後比剛割的時候更疼了,她感覺到火辣辣的痛感一直從手臂上傳到頭上,整個頭部都昏昏暈暈的。
陳大炮喊了一聲:“前麵好像到了集市了,要不我們先進農貿大廳躲一躲雨?”
王支書看了一眼天,這會天像是被砍破了底的洗澡盆,雨水急急的傾倒下來,拖拉機突然突突了幾下熄了火。他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呸,倒黴!快下去躲一會雨吧。把她抬下來。”
陳大炮明白,他從拖拉機上找到一根麻繩,又把麻袋的上麵的口係緊。從身後拿出另外一條麻袋,把盧曼青的腿腳一兜,都套了進去,又攔腰捆住。
範老根和陳大炮一個抬頭,一個抬腿,把盧曼青抬到了農貿市場大廳的門口放下來。
盧曼青聽到了剛才這幾個人聊的話,她覺得有了機會,萬一被人知道自己是被壞人綁了,說不定能有轉機。
她拚盡力氣尖叫起來,可是嘴巴被塞得太深了,叫了半天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她的雙腿卷曲著她蹬也使不上勁兒,隻能哭著嗚咽著。
有人好像認識陳大炮,盧曼青聽到一個嗲嗲的聲音:“陳大炮,大炮哥,你們這是來趕集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