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見麵的禮物。”左蔚下車，繞過車身打開另一側的車門，把左左抱了下來。

    顧熙看兩個人，見過和諧的朋友，見過和諧的夫妻，他們，好像一對和諧的父子，可惜……很可惜……不是……

    左左開始還有點放不開，後來玩具好多，這家玩具店的服務員走過來，左蔚伸手製止。

    左蔚回頭，見車裏的顧熙看不到他們，左蔚問，“你的爸爸是誰？”

    “沒有。”左左完全被玩具吸引了。

    左蔚沉默了幾秒，複又問，“總該知道叫什麽名字，喬聞森，還是叫別的名字？”

    左左一邊看玩具一邊回答，“才不是，我沒有見過我爸爸，我媽媽和我外婆說我沒有爸爸。”

    左蔚深思……

    左蔚的車停在小區外，顧熙告訴左左回去後不要對外婆說左蔚，叫兒子跟著自己一起撒謊，顧熙心裏像是係了一個疙瘩堵得慌。

    還不是讓左蔚見母親的時機。

    左左一邊抱著玩具上樓，一邊小手攥著媽媽的手，嘟囔了一句，“叔叔多好，媽媽你怎麽不給外婆看，叔叔要是知道他長得那麽見不得人該是多傷心。”

    “就你話最多了。”顧熙捏了捏兒子小鼻子。

    “才不是。”左左邁上一個樓梯台階，“叔叔的話比我還多。”

    “……”

    顧熙一怔，“叔叔跟你聊了很多麽？”

    “嗯。”

    “問了什麽？”

    “問我的爸爸是誰，我說我沒有爸爸。”

    顧熙點了點頭，也許左蔚好奇左左的親生父親是誰，可以理解，顧熙想，如果左蔚有個感情深的前女友，或者是前妻，她也會好奇的，好奇那個女人是什麽樣的。

    左左有親生父親，可跟沒有是一回事兒……

    外麵雖然是黑天，可是能看出陰天了，左左回來就玩他的玩具，董雅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往膝蓋上貼膏藥。

    “媽，腿疼？”顧熙拿起一片，揭開，董雅指了指後頸，顧熙這麽多年就知道了母親哪兒需要貼，走到董雅身後，貼在了頸後。

    董雅唉聲歎氣，“天氣預報看這一周都有雨，外麵天兒是陰了，不知道下不下。”

    “嗯。”

    顧熙坐在沙發另一邊，收拾起沙發上的東西，漫不經心的問，“媽，我看我明天還是把顧澤接回來吧。”那天答應讓顧澤在那兒住，多少有點賭氣的心思，現在可不想弟弟在那邊住著，雖然知道顧澤在那兒不能吃虧，可顧澤不在身邊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接回來幹什麽。”

    董雅的語氣顯然不希望接回來，錘了錘肩膀又說，“顧明海他得了便宜這麽些年，也該給他兒子做點事兒了。咱們顧澤用不上他辦啥大事兒，我也盼著他給我們顧澤的最好是一點不能少。”

    “媽，你不是說過不在乎這個，有什麽好爭好搶的麽。”顧熙詫異母親怎麽變了想法。

    董雅抬眼皮看顧熙，“此一時彼一時，那會兒我是不屑跟那個狐狸精鬥！也要個自尊，我要是不嫁給你爸，現在可不是這樣。現在我這張老臉就不要了，我給他顧明海生了倆孩子，沒功勞也有苦勞，憑什麽最後什麽也沒撈著？你弟弟沒有經濟能力，也不能拖累你一輩子，他顧明海有責任！”

    “……”

    顧熙無話可說，母親的痛苦這麽多年她目睹著，這些不好的事情都發生在她即將成年懂事以後，她的童年還是蠻快樂無憂無慮的，她的童年時也是父母恩愛時期，可能婚姻走過了很長的一段，就是要經受某種考驗，父親沒有經受住考驗罷了。

    開始會怨恨父親背叛的行為，而後又想，民政局離婚辦事處每天都在排隊，顧熙就想開了，人嘛，就不能免俗，父親隻是那眾多褻瀆婚姻的男人中的一個。

    在顧熙摟著寶貝兒子要睡下的時候，董雅收拾了一小皮箱的衣服擱在客廳，告訴顧熙，明天去給顧澤送去……

    翌日，天氣陰沉沉的看不出是幾點了，顧熙和左左醒來的時候，已經早上九點多了。

    “快起床，要給舅舅送衣服去。”顧熙決定帶兒子一起去。

    左左一下子從被窩跑出來。

    洗漱完畢，董雅不讓左左跟著一起去，天那麽陰，怕下雨顧熙還得照顧孩子麻煩，左左就留在了家裏，顧熙拎著小皮箱一個人去了喬聞森家。

    孫朵樂家的樓下，停著一輛黑色的寶馬X6，沒有車牌照，孫朵樂一般周末都要睡到下午兩三點才會起床，這會兒臉都沒洗，頭發也亂糟糟的，馬虎的換了身不會被圍觀的衣服就下樓出了小區，手裏拎著一串鑰匙。

    陸文俊打量著，就這麽一個從小區裏出來的女的，那就是她了，陸文俊皺眉看了一眼孫朵樂，“你是姓孫的？”這形象可真夠邋遢的。

    “是啊。”孫朵樂皺眉，這男人那是什麽眼神兒，看UFO呢？

    孫朵樂剛想問左蔚呢，陸文俊就指了指身後的車。

    陸文俊上車，坐在了駕駛座，孫朵樂在陸文俊的示意下，上了副駕駛的座位。

    “你是顧熙的好朋友，應該知道顧熙今年來海城之前在哪座城市生活？”陸文俊問。

    孫朵樂還想警告左蔚少打顧熙的主意，這種隱私的問題，自然不想回答，“我想我無可奉告！”

    “你……”陸文俊剛要說話，卻被打斷。

    煙霧繚繞，孫朵樂看不清左蔚的臉色，車後排座，左蔚夾著香煙的手指擱在交疊的雙腿左膝蓋上，眉心微蹙，“有人說，五年前顧熙給喬聞森生了一個兒子！”

    “胡說！五年前她們早分開了，左左都快七毛歲了怎麽可能他兒子，他有生兒子的命麽！”喬聞森三個字刺激到了孫朵樂，顧熙怎麽可能給他生孩子！

    左蔚沒有表現的很驚訝，不緊不慢地轉移話題又說，“嗯，文俊前幾日聽到的流言罷了，你也不必記在心上。別跟顧熙提起我今天說的這話，以免她多負擔。”

    “左總，您今天來的意思是？”孫朵樂不覺得左蔚這樣的人物閑的來這兒遛彎。

    左蔚骨節分明的手指摸了摸夾著香煙那隻手手腕上的手表，“前幾日你找過我，我想你對我有些誤會。今天找你來是想問問關於顧熙她弟弟的事情。”

    左蔚從孫朵樂口中套出了話，便給自己今日來找了個合理的理由，孫朵樂也沒懷疑，真以為左蔚單純的想討好顧熙，來了解顧熙的弟弟……

    左蔚和陸文俊一前一後走進左氏大廈，陸文俊問，“要調查嗎，如果查過之後你懷疑的是有根有據對的，那羽凡寶貝算怎麽回事，當年的代孕媽媽可懷的是一個不是倆啊！”

    “未知。”左蔚點上一支煙，站在了電梯前。

    陸文俊眉毛一動，“查顧熙和他這個兒子估計得幾天才能有結果，我知道這不是難事兒，可是先帶羽凡去驗一下DNA是不是更把握點？”兩個中隻有一個是真的，如果羽凡不是，那顧熙那個小兒子，八成就跑不了了，一定是他左蔚的種！

    左蔚捏了捏眉心，結果還不清楚，可這對他的打擊也不小。

    左蔚給了一條查找線索的建議，陸文俊安排人去調查，左蔚回了家裏一趟，左羽凡跟林曼曼在客廳裏玩兒，客廳裏鋪了一塊幹淨柔軟的地毯，林曼曼倒是很有鬧心跟個小孩子一起玩。

    左蔚蹙眉打量這個孩子，眉宇間，左左跟他的相似之處絕對比羽凡多，從小到大，羽凡沒有一點像他，左蔚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忽然覺得羽凡的五官跟他無一相像。

    “給羽凡換衣服，我帶他出去。”左蔚說。

    林曼曼一怔，觀察著左蔚的眼神，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我一起去行嗎？”

    左蔚搖了搖頭。

    林曼曼對左蔚微笑，回身抱起羽凡時眉頭蹙了起來，“走，跟曼曼阿姨上去換衣服，爸爸要帶你出去玩嘍。”

    左羽凡想說不願意，可是爬過林曼曼的肩頭看了一眼左蔚卻不敢說不。

    左蔚麵色沉重。

    十分鍾後，左家奶奶出來吩咐，“要帶兒子出去玩必須讓曼曼跟著！”一邊說著一邊走下來來到左蔚身邊，“那是你未來媳婦，也該時不時的溝通一下感情，帶兒子出去玩就得帶著曼曼，不然老太婆今兒不準！”

    “我帶羽凡出去有正事。”左蔚皺眉。

    左家奶奶橫眉，“什麽正事兒你跟我說說，什麽正事兒比你結婚重要！拖著，我看你能拖到什麽時候！”

    左蔚疲憊的捏了捏眉心轉身，給了奶奶一個背影離開，上車離去，下山時外麵下起了雨，今日怕是不行，他也不能急，跟奶奶說奶奶一定不同意，懷疑血緣關係這種事情可大可小，牽連的人也多，隻能等調查顧熙和左左那邊的消息出來，再來弄個究竟！

    林曼曼見左蔚走了，抱住奶奶感動地撒嬌，“奶奶，你真好，雖然阿蔚沒有聽您的，可是今年要不是您這麽刻意撮合，我和他真像陌生人了呢。”

    左家奶奶拍了拍林曼曼的小手，慈祥地笑，“放心，我就不信這小子不要兒子了，以後你和羽凡就一起，他呀，見羽凡就得見你。”

    “謝謝奶奶……”林曼曼一邊撒嬌一邊眼睛轉了轉，眉頭微擰。

    許是做賊的都會時刻心虛，這麽多年，林曼曼不經意的在控製左蔚帶羽凡單獨出去的機會，左蔚太忙，也很少帶出去，但林曼曼不得不防。（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