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這麽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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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不及她說不,三兩步的秦斯平已經抱著她跑向了車,打開車門塞了進去。

    “你真輕。”車上,秦斯平說。

    不好意思也就那麽幾秒,感覺就是朋友,所以顧熙覺得沒什麽,低頭用紙巾擦著腳上的一層土,“這幾天衰,體重直線下降。高興的時候不見長肉,不開心的時候就掉肉,你說這上哪兒說理去。”

    秦斯平笑,若無其事問,“你跟左蔚一起的時候也是這種腔調說話?”

    “……”顧熙神色黯然,是因為秦斯平提起左蔚,她惆悵地認真想了想,似乎沒有,真的沒有,為什麽呢?

    她沒正麵回答,“陸文俊說你是哈士奇脾性,我這腔調和你說話蠻合適。”

    他罵了句髒話!

    顧熙苦笑了一下,總覺得事情不簡單,就問,“要是知道什麽,背著左蔚跟我說說吧。”

    “他沒找你?我今天來是想問,你們發生了什麽。”秦斯平很訝異的表情,不像裝的。

    話說的這麽明白,看來秦斯平是真不知道。也許不簡單中還套著秦斯平不知道的不簡單,也許事情就是那麽明白,甩她,但怎麽叫人能相信?

    左蔚回來海城的第四天,秦斯平一大早上把一份圖紙給顧熙,“幫我送去頂層。”秦斯平不明白,按理說左蔚當日晚上該找顧熙說些重要事情,但為什麽四天不見她,也不見他和陸文俊?完全不對。剛聽說左蔚回來了,在頂層。

    顧熙盯著這張圖紙,是秦斯平故意給她這個機會見左蔚?

    攥在手裏,不知道該不該上去,拿出勇氣,還是站起了身,不管怎麽樣,要有一個結果,不該在心裏猜測著度日。

    秘書把她領進來,就出去了。

    門被關上了,左蔚忙碌了三四分鍾,偶然抬頭才看到她,顧熙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這麽忙,出去七八天回來也許真的很忙,可是……

    “有事?”左蔚問,問完埋首繼續忙碌,很冷漠。

    顧熙沉靜了一會,消化了一下他的冷漠,眼睛有了一點濕意,太失望了,“一句話不說這算什麽?”

    左蔚頓了頓,蹙眉,良久抬頭,“顧熙,我不忍傷害你,你是我兒子的媽媽。我固然愛你,但也許這就是男人,可以同時愛上別人,隻是分給每個女人愛的程度不同,我拒絕不了每一個讓我有感覺的女人。”

    “惡心!我寧願你一點都不愛我!……為什麽你要拉上我一起?你再好,可我不稀罕同時把愛分給好幾個女人的你!”顧熙用力咬著嘴唇,視線模糊,“既然不是獨一無二的感情,做做樣子就行了,情深意切的說那麽多謊言有意思嗎?還是你覺得偽裝也是一種無聊時的消遣?”如果不是昔日有太多感動,今天不會這麽傷心,傷心到一定的地步,是哭不出來的,是喊罵不出來的。

    心中的悲憤豈止這些,五髒六腑都在疼痛,可是能問的,也就這麽幾句他也許都不在乎的話罷了。

    左蔚盯著發抖的她,沒有動作,蹙眉艱難地道,“你何不稍讓一步,如果你不是站在這裏質問我,我還是會對你好,有空時,我們可以一起晚餐,我可以給你我有的,別人欺辱你我一樣會護著你,你來質問,我不喜歡。”

    “你說你娶林曼曼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也是假的?”

    “是!假的!你那麽聰明為什麽在這個問題上想不通?我說有苦衷,我告訴過你我有什麽苦衷嗎?顧熙,我愛你,如果你背景優越,我也許會更愛你!”左蔚的眼眸裏一片漆黑,他一字一句地說,“如果你有做一個情人的潛質,我會很早告訴你我一直在騙你,我會用金錢收買你,而不是用謊言收買你。”

    顧熙不敢相信,雖然三天過去心裏做好了準備,昔日的左蔚樣子沒變,但感覺完全陌生,陌生的叫她崩潰,她變得很冷很冷,滿滿的失望讓她吝嗇給他一點表情,“我沒想到你是這麽無恥的人!滿口謊言!!”手裏的一疊文件附加一張圖紙,都被她用力扔向左蔚的方向,轉身……抹著眼淚跑遠。

    紙張洋洋灑灑從半空落下,張張片片掉在地上,左蔚五官上看不出任何內容。

    顧熙不想回去總工辦,公司裏到處是人,她怕悲傷外泄到了掩飾不住的程度。走出公司,進了對麵地下一層超市,就是想找一個全是陌生人的地方。

    穿梭在貨架過道上,推著購物車的人許多,誰也不認識她,她也不認識誰,就這麽走著,一袋樂事薯片掉在地上,她盯著瞧了半天,對麵來了一個小孩,撿起來擱在了貨架上,小孩看了她一眼跑了,顧熙這才伸手摸了摸臉,冰涼的是眼淚吧?狼狽的小孩都被嚇跑了。

    記憶中最激烈的一次傷心是他說要結婚那天,那時他的謊言為她今日的更傷心奠定了基礎。還記得他跟林曼曼說過“還是,你認為我此生非你?”當時她在想,若他有一日對自己說這樣的話,該多傷心?

    當時也在想,世上事,無不可能。

    沒想到這可能來的這麽快這麽突然這麽殘忍,背叛這東西,完全沒有一個理由。她不懂,是不是真的愛過?如果非常非常愛過,怎麽舍得說這樣叫人死心的話?死心。

    記得他曾經目光中的真摯與傷痛,那都是俘虜了她的。現在,她隻覺得天旋地轉,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很感激這日子,星期五,迎接失戀的是自由的兩天周末,回去取了東西請假去接兒子,也許沒有任何表情,但至少家人什麽都不知道,左左笑的時候她也會扯動嘴角,想找點事做,搶著做,切菜時,刀一滑,切到了手,那種感覺是流出血時小腿在跟著發抖。

    晚上夢見自己跟他哭鬧,各種離譜的挽留戲碼發生在夢裏,夾雜著他每次因她而痛的摸樣與眼神,手壞了,不愛說話了,把自己的性情都藏起來了。

    “幫我一下吧,我手指壞了不方便。”

    星期一,顧熙把差不多一千多字的手寫工作總結放在林貝蘭麵前,林貝蘭接過去說,“著急交啊?正好幫你打的時候我借鑒一下,我的還沒寫。”

    “整個總工辦,就我們兩個沒交。”十一假期結束,次日上班大家就都交了。

    手指傷口不大,但疼,與其說它好的慢,不如說顧熙不想它好,因為誰失神受的傷,該記住!沒事碰一碰,疼一疼,才能謹記這錯別再犯,沒被他的金錢麻痹的物質,卻被他這男人麻痹的無知!如果不是手切了個口子,她也會自己用力打自己一巴掌。

    心裏還是有幾個疑問得不到答案,可是他將話說的那麽明白,她怎好去問?

    踩著無聲地毯往茶水間走,外表還好,內裏卻因左蔚而破爛不堪無法整理,她抬頭看見前麵過道上站著的,是秦斯平跟林琅,秦斯平銳利地眼神一下就看到了她。

    “奪得項目的恒科地產,據說隻是今年剛注冊了工商登記的新成立公司,查清了法人是誰?”秦斯平來不及阻止,林琅的角度看不到顧熙,已經在嚴肅地問秦斯平。

    接觸到秦斯平這樣不同往日的嚴肅眼神後,顧熙承認自己心悸了一下,以至於攥著杯子的手指在非常用力,捏的受傷手指有些過分的疼。

    腦海中再次回放秦斯平曾在醫院中那番話,是對林琅說的是不是?這會兒在這個平時無人經過的過道上說什麽呢?他們之間是什麽樣的立場關係?顧熙不知道。

    如果不是不想強扯笑臉跟任何人打招呼,她也不會選擇這條過道去茶水間。

    她轉身離開,不管身後的人是什麽眼神,什麽心理,聽見了就是聽見了,看見了就是看見了,心虛也沒用。心裏七上八下的,她懷疑秦斯平正在背叛左蔚,但不排除這裏麵有比背叛更複雜的關係。

    這種感覺是什麽樣子的呢?

    是如同親眼目睹自己的一個女性朋友勾-引了自己另一個女性朋友的男人,該說麽?可是最近和另一個女性朋友反目了啊,人家要絕交啊,那麽自己該處在一個什麽樣的位置上看這件事?

    二十分多鍾後,秦斯平進來顧熙的小辦公室,顧熙在打字,單手,那個手指疼。

    秦斯平俯身站在她辦公桌前,雙手撐在她辦公桌上,瞧了一眼她,“手指怎麽了?”

    “切了。”顧熙低頭。

    “想不開自殘?”秦斯平開玩笑。

    顧熙不說話。

    秦斯平又說,“該說話的時候自然點說出來,不該說話的時候切記要閉嘴,顧熙,你很聰明,所以清楚我說的是什麽意思嗎?”

    “……”顧熙仍是不說話。

    秦斯平做足了無奈狀,轉身走了,顧熙感覺身邊的人都這樣陌生了。

    時間一分鍾一分鍾的過去,顧熙抿著嘴唇,盯著電腦屏幕上漂浮的屏保小氣泡,如果她沒聽錯,‘恒科’這個公司從中得利了?也被林琅盯上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