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你二姐和二姐夫謝謝他給辦了這事兒。”董雅歎氣，“媽這心裏不踏實……這麽個好女婿打著燈籠都難找，什麽時候你們真正結婚了，一家人了，媽這心裏什麽時候才能徹底踏實！”

    “媽，你想的太遠了，我還不著急結婚。”顧熙口裏這麽說，卻不對心。這是提前給董雅一個心裏準備，可不能一兩個月就著急了逼婚什麽的。

    這話一說董雅不樂意聽，“處一段不是不行，但這事兒不能太往後拖。你是不知道媽這心裏多盼著你能定下來，不養兒不知父母恩。”

    顧熙不說話，養了兒了，也深深知道父母恩，可是……

    林曼曼那邊到底麻煩不麻煩，具體怎麽弄了，顧熙沒有問左蔚，如果發生大事，左蔚會告訴她。

    不會盼著林曼曼入獄，誰也沒看見沒聽見林曼曼害死左羽凡。法律也許不完全使得人人在它的麵前平等，但是受到審判需要確據，若是確據證明她殺了人，那麽也不值得人再去憐憫。

    自從入了12月份，這城市的天氣好像每天都在變冷。

    顧熙的咳嗽仍是不好，一晃已經二十幾天了，很折磨人。

    星期六的清晨，顧熙從暖和的被窩裏鑽出來，穿著長袖的純棉睡衣，一邊挽著頭發一邊走出去，就是沒有聽錯左蔚的聲音，站在了沙發旁，看他，“一大早，你怎麽來了？”

    董雅在廚房說著，伴隨著油煙機的聲音，“你們屋裏聊，這油煙味都跑到客廳裏了，老房子就這樣。做好了我再叫你倆出來。”

    顧熙和左蔚走近小臥室，被子還沒有疊起來，滿室都是她身上的浴液味，摻雜著本身人身體裏散發出的，隻有親密的人才能聞到的體香。

    “這麽能睡。”左蔚關上門，順手輕輕反鎖，怕董雅聽見，轉身就把顧熙完完全全抱在了懷裏，去親她的脖頸，鎖骨，亂親一通。

    顧熙笑著朝他看，手指撫摸著他的下巴，睡眼惺忪地湊近瞧著他，“來就來，都是第二回了，帶那麽多禮品幹什麽。無事獻殷勤，這麽早來報道，打的什麽主意？”

    左蔚唇角微揚，他笑的時候，眼眸叫顧熙心異常的一陣跳動，他說，“我跟你媽媽說完了，下午讓你陪我出差一趟，明天回來。”

    “我媽……同意了？”顧熙驚訝。

    左蔚點頭，“但是說，注意安全。”？

    “……”顧熙盯著他看，他那是什麽眼神，左蔚被她看的一怔，忙解釋，“一直，不是很注意安全？”

    “去你的，我媽說的是開車小心，注意安全，你想到哪兒去了？”顧熙手指指著他。

    “難道我說的不是路上開車？”左蔚反問，咬了一口她的手指，顧熙不疼，就覺得麻酥酥的感覺傳遍全身，還沒來得及躲，左蔚就小聲在她耳邊問，“那個，完事了嗎？”

    “……”哪個？

    顧熙想了想才知道他問的是哪個，大姨媽已經和藹可親的撤退了，她低頭的時候點了點頭，換來左蔚無比憐愛的濕吻。

    戀愛中，真的在認真的男人，都是會出於本能，如同愛自己般殷勤。

    左蔚上午九點半離開，下午五點來接顧熙，左蔚跟董雅說，到那邊應該也是晚上了，直接參加一個利於項目的飯局。

    左蔚這‘阿姨’倆字叫的很親，走時對董雅說：幫他看著點顧熙，中午帶她去打消炎針，總這麽咳嗽不行。

    被強製性帶去打了針，然後董雅拉著顧熙去買衣服，顧熙真的不清楚有什麽必要把自己打扮的跟平時不一樣。

    一中午，董雅的話裏話外，都說早點結婚，顧熙知道母親什麽意思，是怕她和左蔚已經發生關係，怕有錢男人在這種情況下不想結婚。

    董雅不好直接問出口，顧熙幹脆也就不說。

    左蔚來接顧熙的時候，兩輛車停在顧熙家小區的門口。

    秦斯平的車窗搖了下來，顧熙看見了秦斯平，還有一個女的，不認識，在對顧熙微笑，顧熙回以微笑，左蔚在催她，“上車，到了地方再介紹。”顧熙對秦斯平和那個女的點了點頭，打開車門上了左蔚的車，董雅沒出來送，家裏來了鄰居，上了車剛係上安全帶，左蔚便單手攬過顧熙的臉頰吻了吻，接著才開車，後麵的車跟著他的車。

    左蔚初春認識顧熙，相處最多的是這個難忘的夏天，到現在迎來冷的季節，還是第一次看到顧熙穿的這麽美，很幹淨又動人的一種樸素美。

    一路上，他不好好開車，總是一隻手打著方向盤，另一手搭在她的頸後，一會兒摸摸她的耳朵，一會兒摩挲著她的臉頰，顧熙被這弄來弄去的睡著了。

    到了另一座城市之後，經過左蔚的介紹，顧熙才知道，這個愛笑，卻眼睛裏很有內容，看似很精明的女孩，是叫張嘉，副市長的千金。可副市長姓陸，女兒怎麽姓張？

    “我們要去一個飯局。”左蔚抬手看了眼腕表，攬過顧熙的臉親了一口，“幫我招待張小姐。”

    顧熙點頭，“去吧。”

    秦斯平和左蔚走了，的確是有一個飯局，關於這次土地招標的問題，顧熙心裏閃過‘恒科’‘左氏’。

    真是難……

    和張嘉先是去訂了房間，左蔚的卡在車上就放在顧熙這兒了，顧熙刷卡，和張嘉說笑著上樓。放完東西，下來找了個地方喝咖啡。

    “左總都跟你說了吧？我們的事情。”張嘉了解一切，正因為爸爸的信任，和爸爸的身份不方便，她才可以接觸左蔚，潛伏在暗處發展一番自己的事業。

    顧熙點頭，“他都說了，開始我被他騙了，真信了。”

    “跟他生氣了吧？”張嘉和顧熙看著對方很合眼，張嘉不知道左蔚解釋她的情況沒有，在她的身份看來，左蔚就是顧熙，顧熙就是左蔚，無區別。

    便不隱瞞地說，“我的男朋友無父無母，從有記憶起就在美國的孤兒院，英語好，他沒有什麽學曆，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在賭場賺賺小費，喜歡他的女人不少，但我追到了他。後來他用他存的錢做起了修車這行，我沒有過瞧不起他，他很能幹……”

    “孩子呢，你爸讓你生嗎？你自己怎麽想的？”顧熙還真是不知道張嘉的男朋友是這種情況，左蔚隻說她有男朋友，孩子是男朋友的。

    張嘉摸著咖啡杯，說，“我爸起初同意我休學回國讓我生，其實是騙我的，但我必須生下來。不瞞你說……我在美國上學時被人性－侵過一次，我沒有報警，很後悔。一星期後我喝醉了剁了那男的三根手指頭……，後來我爸幫忙找朋友，結果我男朋友在知道我被性－侵並把人傷了後，替我坐了牢，因為在賭場混過，有過前科，被判了十二年。出來……出來都……”

    張嘉眼睛有些紅了，她不化妝，跟顧熙一樣，也是因為懷孕了的緣故，她喘了口氣，忍下眼淚說，“出來的時候，他都該三十六歲了。他在裏麵，不會對我變心。可是我，說實話，我如果不選擇把這個孩子生下來記住他，我真怕我這個年齡，會幾年之後，就把他給忘了……”

    “我想知道，是你爸用權和錢逼他替你坐牢的，還是……”顧熙這裏不是很清楚，聽得差點哭了，家世如此好，人長得漂亮，哪方麵都這麽光鮮，卻也有不為人知的心酸事。

    “他主動要求的，他有時候很自卑，覺得外麵的自由世界給我才對，給他很浪費。”張嘉說時哀傷中透著幸福，所以，才這樣一心堅持休學，生下孩子。

    選擇跟左蔚合夥，也是想在那個男人十二年後出來，有個生活和地位的保障？

    也許是年齡沒差幾歲，對愛情有著一樣的向往，和這個年齡對愛情的獨特情懷。那股兒執著死強的衝動勁兒都很一致。

    顧熙作為剛認識的朋友，尊重她這樣的選擇，並未說什麽屬於張嘉父母那個立場無情的話，家人說那話是為了女兒好，但若是等待能換來後半生的幸福，也值得吧？

    窮困有時並非人本身的錯，但憤世嫉俗的態度便是這人本身的錯，能從賭場那種地方出來做正經職業，小有自卑感的默默努力生存著創造成活，是好的。

    張嘉懷孕不到三個月，顧熙照顧她格外小心，咖啡也沒讓她喝幾口，顧熙看張嘉，和張嘉看顧熙，都是一樣的感覺。叫兩人一見麵便惺惺相惜的，是她們身上叫人憑直覺便信任喜歡著的性情魅力。

    左蔚私下裏跟有關部門了解了標地詳情，和秦斯平回來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顧熙在秦斯平手中把他扶進房間。

    秦斯平蹙眉接過自己的房卡，轉身。

    “為什麽沒看到你的包？”左蔚即使喝多了，也還是發現了顧熙的包並不在這個房間裏放著，他敏感。

    “我開了四間房。”她不能開兩間，不光自己，也怕張嘉不習慣跟人一起住。也不能開三間，她憑的是什麽身份理所當然的跟他同一個房間？私下裏無所謂，這樣的情況下還是算了！如果沒有張嘉和秦斯平在，她肯定點頭。

    左蔚的眼神很幽怨，顧熙岔開話題，“怎麽又喝多了，我看秦斯平就沒事兒，光把酒給你喝嗎？傷身體。”顧熙怕他因為這句帶有秦斯平的話生氣，忙又小聲說，“我心疼你喝多了難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