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貝蘭渴了，開燈準備去廚房倒點水喝。

    人剛走出房間，樂樂就從房間衝了出來。

    “大半夜的你不睡覺？”林貝蘭問樂樂，倒著水，都沒回頭，背對著樂樂。

    樂樂看著貝蘭穿睡衣的背影，“睡不著，我怕黑，要不我跟你一起睡吧？”

    “好吧。”林貝蘭點頭，省的樂樂一驚一乍的，貝蘭知道顧熙這幾天出差了，可能是顧熙不放心她吧？怕她出去找沈欣銅？叫樂樂看著？

    知道顧熙是好意，貝蘭就也不想做出連累她人的事情，等顧熙回來，與她說。

    香港。

    一家三口睡在一張床上，左左抱著媽媽的手睡，一隻小腳丫橫在左蔚的身上，爸爸媽媽他都要霸著。

    清晨最後一個醒來的是顧熙，睡得很舒服，可能是摟著兒子的緣故。

    睜開眼，見到左蔚和左左在說悄悄話。

    “說什麽呢？告訴我吧。”顧熙半起身，發絲傾瀉，左左用手去玩媽媽的頭發，說，“媽媽，爸爸說我是從你肚子裏跑出來的。還會跑出來一個小妹妹？”

    顧熙想了想，點頭，“是這樣的。”

    “那我看看小妹妹怎麽還不跑出來，她太慢咯。”左左去摸媽媽的肚子，左蔚起身，伸手摟過顧熙的臉，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起床。

    這次出來玩，最開心的莫過於左左，顧熙也很像笑的開心自然，但是左蔚的表情有時很沉，也許他自己沒有發覺，但真的好沉重。

    在顧熙叫他的時候，他便笑，心裏不知藏著什麽事情叫他總是愁眉不展。

    本以為可以在這裏多幾天，但左蔚臨時決定不行，要提前回去。

    顧熙不知道他接了誰的電話，然後這麽急著回去？

    左蔚帶顧熙在香港逛，一切她想去沒去過的地方他都可以陪她去，這次是跟上次不同的，跟樂樂逛街的開心，與跟左蔚逛街的開心，是兩種開心。

    花掉了許多錢，像是任務一樣的花這些錢，左蔚不想讓她與他分出你我，他主動要求，讓她給朋友帶禮物，她沒有想過，左蔚說，隨便什麽都行，花錢了就行。

    也許他體會她是他老婆的感受太少。那麽她買東西，他付錢，這滋味於他來說多美妙她亦是永遠不會知道。

    顧熙給他吃夾心巧克力，左蔚搖頭不吃，大街上，許多人，夕陽西下，她咬在唇邊，湊過去，他左蔚也會難為情嗎？

    左蔚拉住她一隻手，另一手箍住她後腦，湊上自己的嘴唇，從她唇邊掠奪。

    可是左蔚真的不喜歡吃。

    “我們去……大嶼山。怎麽樣？”顧熙問他。

    左蔚一手把著方向盤，聽了這個地方之後怔了怔，見顧熙那麽期待的看著他，左蔚猶豫了，點頭，“好。”

    這兩天都沒有想來這裏，明明很近，可是沒說過想來。

    可是到了地方，左蔚情緒並不高。

    “累了嗎？那就回去？”顧熙說。

    左蔚蹙眉道，“這裏感覺沒什麽好，早點回去休息。”

    其實上次秦斯平跟顧熙說過，每年，左蔚和他會來這裏一次，但今年沒有，去年沒有。

    回去的路上，顧熙一直在看沿途的景色，“我聽秦斯平說，大嶼山很好玩的。你怎麽說不好玩？”

    左蔚突然把車停在了路邊，找煙盒，點了根煙，蹙眉，捏了捏眉心，不悅的問顧熙，“為什麽最近這幾天總是喜歡提起秦斯平？我不喜歡聽到他的名字！”“為什麽？他幫你畫圖紙，建造最漂亮美觀的房子，他的底線是絕對不會建造劣質房子，可是他因為幫你，什麽壞事似乎都做過了。”顧熙說。

    “跟這些有什麽關係？”左蔚問，夾著香煙的手擱在方向盤上，目光望向車外遠處。

    顧熙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該是什麽表情，屏住呼吸說，“他是幫你的人，陸文俊也是幫你的人，可是待遇不同。能給我一個你對秦斯平冷冰冰的理由嗎？”

    “非要糾結這個問題？”左蔚的聲音提高。

    顧熙點頭。

    “好，我說，因為他是敵是友我分不清。”這是左蔚給她的答案。

    顧熙笑，笑的眼睛痛，“真好的理由，如果你非要這麽說，我就隻能信。”

    左蔚蹙眉。

    “分不清是敵是友的人，你會用嗎？左蔚，你有多精明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如果秦斯平是敵是友你分不清，你會讓他消失。就憑你姐左薔的擔保你就信？那就不是你了，就連陸文俊都幹不出這麽蠢的事情，你會？”她總是想逼他坦白，可是他為何瞞的死死的？

    左蔚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皺眉說，“我不喜歡你跟他來往，這有什麽錯？我是男人，他也是男人，我不了解秦斯平心裏的想法，甚至不了解他這個人的性情，我姐擔保我就信，是我在這個時候想掙脫，急於擺脫我不愛的林曼曼，我想真的讓任何人都知道，我可以擁有你。這種渴望，太謹慎也許就失去了，錯過了，我不問結果，我期待結果，但是結果是什麽我真的不知道！”

    顧熙聽著他還是沒有與她坦白意思的話，望向他，他的側臉仍是那般精致好看，可是他的神情落寞哀傷。

    明天上午就離開香港了。

    左左睡了，顧熙也睡了，半夜醒了卻發現左蔚不在床上。

    這房子很大，三層樓，顧熙披了件衣服，往樓上走，頂樓露天的，左蔚一個人站在漆黑中吸煙，她看不到他的樣子，側臉都看不到，隻有他的背影。

    他沒有離開的意思，一直在那裏站著，香煙一會兒一支的吸著，她就那麽站在下麵看著他，他心裏藏著什麽，她猜不透，也不敢亂猜，憑著秦斯平模棱兩可的話，也不能斷定什麽。

    知道感情建之不易，所以不敢讓它有太多猜疑。

    再一次離開兒子，顧熙的心是別樣的難受，不同於上次。

    機場，顧熙濃濃的不舍得。

    左蔚站在遠處看她，忽而走近，抱緊了她按在懷裏，小心地吻她額頭，“我說過，兒子會在我們身邊，隻是時間問題。其它事也不要多想。”

    回到海城，吳哥在機場接的機，先是送了顧熙回家。

    顧熙下車之後，拎著東西回了家，跟董雅聊了幾句就去洗澡，準備好好睡一覺，頭昏昏沉沉的難受。

    人剛躺進被子裏，左蔚的電話打來，他說，“晚上一起吃飯。”

    “再說吧，我先睡一會兒，不一定有精神起得來。”顧熙半推拒，實在是很累，就想大睡特睡到自然醒，然後希望再睜開眼，是別的心情。

    這一覺睡得很踏實，從下午兩點睡到晚上八點多，顧熙撥了一下散亂的頭發放下鬧鍾在床頭，一呼一吸間，好像聞到了煙草的味道。

    接著聽見外麵隱約的說話聲，起床，推開臥室門，她怔怔地站在那。

    “你怎麽來了？”顧熙問。

    左蔚回頭，蹙著眉，卻笑了，“醒了？真能睡，快點洗臉換衣服，我帶你出去吃晚飯。”

    董雅笑著看向顧熙，“快點啊，阿蔚都在這兒等了兩個多小時了，我說叫醒你，阿蔚攔著死活不讓，晚飯你也沒吃，阿蔚比媽還惦記著你。”

    “你進來一下，我有話說。”顧熙叫他。

    左蔚對董雅點了點頭，然後大步邁向顧熙的臥室門口，左蔚走進去，顧熙看了一眼母親，把門關了上。

    “要跟我說什麽？”左蔚伸手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發，笑。

    顧熙心裏憋著一口氣，這氣來自於秦斯平，根源卻是左蔚，一句她無法當左蔚的麵兒問的話，想了想還是壓了下來，隻是抬頭望著他的眼眸說，“左蔚，我說我累了，我不想出去吃飯，我想接著睡，可以嗎？”一句一句，問的很輕很輕，生怕惹他不高興。

    可是她真是很累，不想換衣服洗臉折騰出去。

    “熙熙，別跟我任性。”左蔚蹙眉，沉沉的聲音說。

    顧熙隻是讓自己保持平穩的呼吸，抿唇，“左蔚，我跟你任性過嗎？我敢跟你任性嗎？如果在很多事情上我任性了，我們就根本沒有辦法走到一起。我隻是不想在玩了幾天後剛下飛機的今天再出去，我就想睡個覺。”

    如果她任性，問他，為什麽秦斯平說了那樣的一句話，他會直接崩潰吧？他在乎她，所以隱瞞著，如果事情攤開來，他會受不了吧？還是怕她受不了呢？

    總之，顧熙不想說話。

    左蔚走了，麵色無比陰沉地離開。

    董雅不停地問顧熙，怎麽了？是不是吵架了？發生什麽事了？

    顧熙搖頭，低頭，散著的長發遮擋著她的臉，董雅看不到她默默流淚的樣子，沒有怎麽，沒有吵架，甚至沒有發生什麽事。

    也許是心情極度不好，剛離開兒子的緣故，或許是秦斯平這個人太討厭了。討厭的叫人掉眼淚，討厭的叫人生活一團亂。

    樂樂打來電話，說有兩次跟貝蘭出去，都差點把貝蘭跟丟了，就怕貝蘭去找沈欣銅問那個男的事實，然後幹出什麽萬劫不複的傻事兒。

    顧熙說明天下班後去她們那再商量，問了喬聞森到底哪天放出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