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萊坐在沙發上，回頭朝門口的顧熙說，“改天你姐夫有時間，姐得讓你姐夫去你單位謝謝你。要不是你男朋友，你姐夫和你姐還兩地分居呢。”

    “不用客氣。”顧熙微微笑了笑，出了門，可不敢允諾什麽，若是點了頭，一準兒星期一顧萊就會和丈夫去公司找她，那麽多人，指不定發生什麽。

    左蔚的車固定停在某個位置，顧熙走過去，左蔚已是傾身過來從裏麵打開車門，讓她上車。

    安全帶還沒來得及係上，左蔚就伸手扳過她的臉朝向他，嘴唇從她的眉眼親吻到嘴唇，一番糾纏，直到她喘息不已臉色潮紅，她的胸部也隨著她的呼吸在起伏，左蔚的大手隔著她的衣服撫摸著。

    左蔚與她鼻對鼻，呼吸在一起，手指捏著她的下巴，低吟道，“折磨的我太難受了。”……

    顧熙回到家的時候是下午五點多，買了菜準備做飯。

    左蔚說他不能來吃飯，要去林曼曼那邊，沒多說什麽，隻說林曼曼精神出了不嚴重的問題，需要住院治療，林曼曼不願意去，他要去勸說。

    顧熙問他，林曼曼精神真的出了問題？左蔚點頭。

    現在，抿著嘴唇切菜，顧熙還是心不在焉，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精神不好了？母親當年是受了離婚的打擊，受打擊之前捉了父親和葛琳絡的奸，傷心之下大哭，哭完立刻睡著了，醒了就頭腦不對。

    這很正常，許多人都不準自家孩子，尤其小孩，大哭時睡覺，都要哄好了才讓睡。可是林曼曼怎麽會呢？人在傷心抑鬱時，心裏的事情多，承受不住，記憶力不好，脾氣不好，這都挺正常的，及時的疏導情緒就會慢慢的好起來，醫生說過的。

    可是這樣著急的把人往醫院送，強製治療，隻會讓人的精神崩潰掉，精神非但不會好轉，還會嚴重，當初治療母親時，關於這方麵，懂了很多。

    醫院的車在林曼曼家樓下，林曼曼在屋子裏掙紮，“我才沒病！你們才是都有病！精神病是我這樣的嗎？”說著她撲向左蔚，雙手指甲用力抓住左蔚的手腕，“阿蔚，我不去，我才不去醫院……你跟我媽說說，我媽聽了我爸的，她阻止我和你登記注冊，我是不是也不是我爸的親女兒啊？他怎麽這麽對我？”

    “什麽叫也不是？”左蔚苦笑，“聽話知道嗎，去醫院。”

    林母聽著林曼曼口裏的話，也是抹了一把汗，還好左蔚並沒在意。

    “阿蔚……我真沒病……”林曼曼哭。

    林母把希望都寄托在左蔚身上了，雙手合十悄悄跟左蔚比劃，她就這麽一個女兒，可要去醫院好好治療才行。左蔚會意地點頭，伸手把林曼曼摟緊在懷中，撫摸著她的長發，說，“曼曼，身體有問題要及時治療。你要相信醫生，我會去看你。”

    被左蔚哄了幾句的林曼曼，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乖乖地點頭，眼睫毛還是濕的，就被左蔚拉著手領了出去，送上醫院的車，林母上去，左蔚站在那，看著醫院的車消失。

    林星約了左蔚喝酒。

    左蔚開車到酒吧時才四點多，酒吧還沒開始營業，這酒吧是林星的，林星有錢，可揮霍有度，懂得保身，她從林琅那知道左蔚的手機號碼。

    既然答應了張嘉，林星也就知道，張嘉是替左蔚辦事兒的。

    張嘉咬著酒杯子，眯著眼看左蔚的五官，“左總，為什麽我看不清你的眼睛是什麽顏色呢？”

    “難道不是正常顏色？”左蔚蹙眉。

    “不是啊。”林星搖頭，“您的眼神太深太沉了，猜不透您在想什麽呢？我還是第一次接觸到你這樣的男人，啊不對，在雜誌上看過您，但那上麵，您是笑著的。現在不笑，瞳孔裏都囊括了什麽內容真是叫人不敢琢磨。”

    左蔚隻是盯著手機的屏幕，時不時地看一眼手腕手表的時間，心不在焉。

    什麽女孩子對他的讚美，他都充耳不聞，不是真的很關心這些。

    “那就別琢磨。”左蔚說了一句，應付。

    跟林星見麵是在所難免，做戲做全套，林星是個聰明人，不會覬覦他，林星豪爽的說：就算她慢慢的真愛上了左蔚，愛到無法自拔，那也不會糾纏他的，她隻愛錢，幫左蔚做事，然後拿左蔚的錢。

    左蔚說沒問題，實在不願與女人多做糾纏，也著實應付不來女人，耐心不夠，便離開。

    出去酒吧上車，打給左父，“爸，我媽在家嗎？”

    “在，樓上洗澡呢吧。”左父的聲音正常。

    剛掛斷，車開出一百米左右，秦斯平的電話打進左蔚的手機裏。

    “說。”左蔚接了。

    “來我這裏，你該來，你必須來。”秦斯平不是要求，是提醒他。

    左蔚合上手機，喉結動了動，然後，車速驚人。

    吃完晚飯後，顧熙在家裏上網，玩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就收拾房間裏的東西，翻找出兒子的東西，摸在手裏半天不舍得放起來，看啊看，就心裏難受。

    秦斯平主動給顧熙打電話，這是讓顧熙非常意外的。

    秦斯平說，“我家，找得著吧？”

    可是，秦斯平用的是左蔚的手機……這種可是，真叫人煩躁無比……

    “我為什麽要去？你爸爸的生日，替我跟你爸爸說生日快樂吧。”顧熙是開始討厭秦斯平了的，但秦斯平的父親是顧澤的導師教授，值得她尊敬幾分，才忍住了想罵人的衝動這樣說。

    秦斯平在那邊笑了笑，笑的好聽，“左蔚喝了不少酒來的，現在很多人在勸酒，你不怕他喝醉了做出什麽事情讓你難過？”

    “秦斯平，你真惡心！”顧熙低聲說。

    “你想多了，這裏美女很多，叔叔阿姨家的女兒都來了，跟我有什麽關係？”秦斯平又是笑。

    顧熙不說話，隻聽秦斯平也不說話了，然後是腳步聲，左蔚的聲音後來傳入顧熙的耳中，“顧熙，你在聽嗎？”

    “我在聽……”她答。

    “秦叔過生日，每年我都會來。顧熙，來吧，我需要你。”左蔚的聲音聽上去是愉快的，但是，這世界上恐怕隻有兩個人，能聽懂他聲音裏的苦澀與艱難。

    第一個，是電話這邊的顧熙。第二個，是站在左蔚身後吸煙的秦斯平，他深知自己比顧熙先懂左蔚，可是，左蔚是那麽厭惡他的懂得。

    左蔚來接顧熙太遠了，顧熙說自己打車去吧，找得到，去過好幾次。

    路上，顧熙打電話問左蔚，“出來不行嗎？別在那兒了，你想喝酒我們去別的地方。”

    “不行，在把秦叔喝倒之前我怎麽能走？”左蔚醉話。

    顧熙真不放心他，到了的時候，左蔚把顧熙擁進去，到了裏麵人多的地方，不再有親密舉動。

    倒是沒有幾個顧熙認識的，大概左蔚也是不認得太多，都是秦斯平家這邊的親戚朋友們，他父親結識的那些社會人。

    陸文俊和小吉在顧熙之後到的，來的目的，是陪顧熙。

    這幾個人一桌。

    左蔚喝的是有些多了，眼睛都變了一種顏色，不是那麽清澈了，這眼眸裏，徒增了疲憊與對某種事物的厭倦，顧熙不知道左蔚為何今晚必須要留在這兒，她不問，等到他真的累了，受不了了，會跟她說的吧？

    若是不曾忍得那麽艱辛，怎麽會懂傾吐後的暢快？小吉撥海鮮，各種的，自己吃，還給顧熙，就是不給眼饞的陸文俊。

    “今年夏天就去外地讀大學了吧？”顧熙問。

    小吉點頭，陸文俊神色黯淡，沒說什麽。

    吃喝了一會兒，秦斯平突然問顧熙，“顧熙，那天跟你說的話，考慮的怎麽樣了？”

    非要在這個時候問嗎，每個人讓她來，都有自己的目的，這也許就是秦斯平的目的，左蔚讓她來，是需要她，她不猶豫的來了，是不想讓左蔚一個人麵對那她不知道的。

    在這夜色都稍顯冷硬的晚上，顧熙的笑容顯得軟綿綿，“哪天？”

    陸文俊和小吉眼觀幾個人的臉色變化，左蔚杯中的酒一幹到底。

    顧熙含含糊糊的回答，答的秦斯平不悅皺眉，秦斯平坐在顧熙的轉角，笑著扯動好看的嘴角，見顧熙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在吃東西，到了顧熙嘴邊的一個大蝦，剛含在舌尖一點，秦斯平伸手直接奪了過來，放進自己的口中，吃的很香似的。

    陸文俊低斥一聲，“秦斯平！幹什麽你？！”

    這是挑釁左蔚。

    “陸文俊，你給我閉嘴，少用那個語氣叫我的名字！”

    秦斯平的手本是從煙盒中拿了根兒煙，沒點上呢，一氣之下甩了一邊地上去。

    陸文俊很無語，冷笑著踹了一腳桌子，坐在椅子上身體向後仰，誰也不看了，生氣！小吉是大氣都不敢出。

    顧熙的雙手不知該往哪裏放，不著聲色地移開了眼睛，眼角眉心籠罩的是淡淡無奈。呼吸，這裏的空氣都不認人，欺負她，鬱結一樣在心裏有進無出。

    秦斯平，真的很過分嫦。

    “今天是你爸生日。”左蔚說。

    左蔚的聲音，樣子，看上去，聽上去，淡淡的，卻也是旁人捉摸不透的。

    “生日而已。”秦斯平說土。

    而已，生日，而已，隻是而已……

    他這麽不在乎自己父親的生日，別人在乎不是多餘？

    “而已，同感。”左蔚扯動嘴角。

    小吉‘喔’地叫了一聲，眼前的餐桌頃刻間被左蔚掀翻在地，桌子上的東西嘩啦一聲落在地上，朝著一個方向，摔了個破爛不堪。

    陸文俊本能地拽著小吉和顧熙躲了一邊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