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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難想象，就是這樣一個女人，會身在那般高的位置。
    “崔夫人。”蕭西燁斂住心神，伸手，紳士有禮的和對方握手。
    一旁，gm帶來的其他人，也從剛剛崔夫人氣場震懾中回過神來。
    “蕭先生，久仰。”崔夫人開口，竟是流利的中文。氣場如常，卻也沒有給蕭西燁一股壓迫感。她先是打量了蕭西燁好久，目光深邃、複雜。不等蕭西燁說什麽，她已經揮揮手，示意跟上來的安保人員全部退出去。
    之後，才重新轉而看向蕭西燁，“蕭先生，希望能借一步說話。”
    蕭西燁不知道這崔夫人打的是什麽樣的主意，但是，還是低聲吩咐了景涵幾句。景涵便把人領出了休息室。
    很快的……
    偌大的休息室，隻剩下蕭西燁和崔夫人二人。
    “坐。”崔夫人不再端著剛剛的架子，而是褪下風衣和皮手套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麵上含笑，比了比對麵的位置，“你就坐我對麵好了。”
    蕭西燁心有狐疑，但麵色如常。並不多問，隻依言在她對麵坐下。
    “沒想到崔夫人中文這麽好。”他開口。
    “現在的國際形勢，讓我們不得不學好中文。不過……”崔夫人看緊蕭西燁，“事實上，我十歲就住在中國，直到三十多年前，我才回了韓國。”
    “原來如此。”蕭西燁目光深些，揣度了下，才試探的問：“夫人今天特意找我來，是為了和韓國政府合作的項目？”
    “合作的事，會由我部下和你們談的。今天……”停頓，崔夫人道：“也就是想和你敘敘舊而已。”
    敘舊？
    蕭西燁正不解的時候，崔夫人問：“你母親……現在過得如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蕭西燁總覺得她提到“母親”二字時，語氣裏有抹難言的艱澀。
    “夫人認識我母親？”
    “是認識的。”崔夫人輕輕頷首，似陷入在記憶中的長河裏，情緒深沉，“當時在中國的時候，她幫了我不少忙。是我在中國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了……”
    “這倒是從不曾聽母親提起過。”
    “所以……你母親從沒有和你提起過我？”崔夫人補問一句，壓在沙發扶手上的手繃緊了些。
    蕭西燁並沒有忽略掉這細微的小動作，隻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便移開了。點頭，“嗯。記憶裏，是從來沒有。也許，她隻是將您放在了心裏。”
    “那……你父親……”崔夫人出口的話，又頓住。似在猶豫。蕭西燁也不接話，隻靜等著她調整好情緒，繼續。
    “你父親……可有和你提起過我？”
    蕭西燁搖頭。
    這一下，能從崔夫人眼裏、麵上，清楚的看到失落的情緒。蕭西燁心裏暗自揣測，但是並不多問一句。
    良久……
    崔夫人的目光還定定的落在蕭西燁麵上。他並不確定她是不是在自己身找尋什麽歲月的痕跡。
    “你們……真是越來越像了……”
    崔夫人失神的呢喃，長指舉起，虛晃的在空中比劃，“尤其這高鼻梁，特別特別像你父親……”
    蕭西燁下意識摸了摸鼻梁。
    不確定崔夫人是不是記憶出了什麽錯。他和父親最不像的便是這鼻梁。他的高挺筆直，父親偏圓潤些。但是，這些話，他並沒有說穿。
    崔夫人道：“這些年，你過得可好？”
    “過得很好。”
    尤其是有了那小東西，這麽多年，生活也就有了目標。
    “好就好。”崔夫人眼裏終於生出些許欣慰來，“早就聽說你在國內生意做得很不錯，沒想到，現在才有機會和你見上麵。小時候，出生時，你可才這麽點大。一轉眼……”
    崔夫人比劃著手勢，說著說著，竟有些紅了眼眶。但是，她是什麽人？在政界這麽多年，早已經學會了如何把控情緒。
    狀似自若的撥弄了下頭發，端直了身子，眼裏的紅暈散去一些，才繼續接話：“一轉眼，你竟然就這麽大了。”
    “原來，崔夫人見過我小時候。”
    “豈止是見過，你都是我生……”崔夫人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可是，對上蕭西燁的目光時，她像是猛然驚醒那邊，最終，隻訕訕的道：“你是我親手接生，親手抱到嬰兒籃裏的。還記得，那時候你哭得整個身子都漲得通紅了。”
    過去的事，蕭西燁一點不知，自然不接話。但是，是他思量得太多？總覺得，崔夫人和他們蕭家之間，有些欲說還休的故事。
    也許是和母親，又也許……
    是和父親。
    “看我，盡說些年代久遠的事。你還是baby的事，你怎麽可能會知道。”崔夫人自嘲一笑，換了話題，道：“你父母的身體，現在可好？”
    “母親在我六年那年就已經去世了。之後，父親一直未再娶。至於父親，近年來身體並不是太好。是我惹了他老人家生氣。”
    “你父親的脾氣一直就不太好。不管怎麽樣，你都得讓讓他。”
    “嗯。”有些可讓，可是，一遇上那小東西的事，他實在退無可退。那個小丫頭，在他的世界裏，比他自己的命還重要……
    “還有一件事，我聽說，你到現在還未成家。”
    蕭西燁沒想到崔夫人竟然關心起自己的私事來了。狐疑一瞬後，隻是毫無情緒的道：“已經打算終身不娶。”
    除了……
    娶那小丫頭。
    “終身不娶？”崔夫人驚訝，“這可是大不孝的事。”
    自己的私事，蕭西燁並無意和一個外人多言。心底深藏的那份情，外人如何會明白？既不懂，多說無益。
    之後，崔夫人又和蕭西燁聊了些什麽，所有的話題都繞不開蕭西燁的事。
    這讓他心有疑惑，一時間又理不出什麽頭緒來。
    之後，為了項目合作的事，蕭西燁要在韓國待上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崔夫人對其他所有合作人都不聞不問。
    其他國家的人想盡辦法想要和她見上一麵，最終都不過是被她以各種理由推拒。她很忙，今天飛這裏，明天飛那裏，確實沒時間。
    可是，偏偏，卻有時間一再的照顧蕭西燁。連同他帶來的人，小到生活起居，日常出行，大到生意上的事，都有綠色通道，一切都被安排得妥妥當當。
    甚至……
    為了讓他們這次的項目和政府接頭順利，連副部長的女兒都被她委派過來給蕭西燁親自當翻譯和導遊。
    對於這樣的待遇，連景涵心裏都覺得狐疑起來。
    某天，在餐廳吃早餐的時候，忍不住問：“先生，這位崔夫人會不會熱情得太過了？就怕我們萬一中了什麽陷阱……”
    蕭西燁看報紙的動作停頓了下，微微皺眉，“若是真要害我們，她身在那個位置，何須如此大費周章？”
    “這倒是。這就讓我更不能理解了。”景涵想破腦袋都沒想明白到底怎麽回事。
    蕭西燁蓋上報紙，“她和我父母是舊識。也許是念在這層關係之上。”
    “原來如此。難怪了！”景涵這才恍然大悟。
    兩個人正聊著，遠遠的，一名年輕女子走了過來。景涵立刻起身，道：“先生，副部長的女兒又過來陪您吃早餐了。”
    蕭西燁掀目看了眼。韓國女人都長一個樣子，相處了好幾天，他才勉強能認出她來。
    “先生，那我先閃人了。”
    景涵也不等蕭西燁說什麽，端著早餐匆匆走了。
    “早安，蕭先生。”
    宋智慧用生硬的中文打招呼，比了比他對麵的位置，“我可以坐下麽？”
    蕭西燁頷首，用流利的韓語道：“宋姐用韓語就好。”
    “蕭先生韓語這麽好，我這個翻譯和導遊，豈不是很多餘？”宋智慧開著玩笑。
    正常的男人自然會巴不得有她這樣的人陪著，且不說本身是美女，就她的身份地位，也是這些商業巨頭想巴結都巴結不來的。
    可偏偏……
    蕭西燁完全不買她的賬。隻疏離淺淡的道：“宋姐就在酒店休息吧，翻譯和導遊的工作我會安排其他人做，不必大材小用。”
    “……”完全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宋智慧噎了下，還被噎得不輕。
    從小到大，她時時都是被人捧在手心裏的，這男人……倒真是稀奇！
    漂亮的眉微微揚起，宋智慧不但沒生氣，眼裏反倒多了幾分亮色，“你好像和別的男人很不一樣。”
    “沒什麽不一樣。”
    蕭西燁這次連頭都沒抬，隻專心致誌的吃著自己的早餐。
    “聽崔部長說，你打算終身不娶。”
    眉心皺起。他實在不喜人談論自己的私事。
    “崔部長很關心你。你猜猜，她為何要安排我在你身邊當個可有可無的翻譯？”
    蕭西燁放下餐具，看著對方，“宋姐知道？”
    “她是擔心你真終身不娶，所以……”宋智慧微微挑眉，美眸輕眨，笑得很可愛，“她似乎很希望我們在一起。”
    “是嗎？”蕭西燁抽了餐巾優雅的擦了擦唇角。麵上的情緒並沒有因為宋智慧的話而有任何波動，看起來就像所有的事都事不關己。
    “原本我還以為商業上的男人，都是往常我見過的那些大叔那般的德行，沒想到……蕭先生很有魅力。”宋智慧拉了椅子往蕭西燁的方向靠近一些，小嘴裏誘性的含著餐勺，輕輕吮著，眼波含電，“蕭先生如果未來有意向來我們韓國發展，我可以幫你。”
    這樣的女人，風情到算得上是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