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她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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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歲……

    那一天,自己會在哪?

    也許,她會在法國巴黎的街頭,牽著另一個男生的手。待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會想起,曾經有那麽一個男人衝動的和她求過婚……

    可是,那個人,或許已經另娶她人。

    想到這,心,抽痛。

    像是被人千刀萬剮。

    她迷蒙了眼,看著蕭西燁,胸口酸脹的情潮忽然難以克製,要做點什麽才能得以宣泄、平緩。

    腦子一熱,她什麽都來不及想,仰首,對上男人的唇就貼了上去。

    四唇相貼。

    蕭西燁猛地一震,高大的身子僵住。

    目光滾燙似火。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自己!

    …………

    寧瓏暈眩,渾身虛軟。睫毛扇動,擦著他的臉,“我……我不會……”

    她所有的接吻經驗,全來自於他。而且,每一次她都隻是配合,不知該如何回應。現在輪到她主動,她怕自己笨拙生澀,讓他覺得無趣。

    畢竟,蘇醒那些所謂的技巧,她一點都不懂……

    “以前我怎麽做的,你就怎麽做。嗯?”

    寧瓏手心出汗。

    …………

    那一夜,寧瓏做了個夢。

    夢裏,是個教堂。

    雪白色百合鋪滿了新人的通道。浪漫而纏。

    蕭西燁是新郎。就站在十字架下,手執鮮花等待新娘入場。璀璨的金芒下,他璀璨奪目,如同神祈。寧瓏笑著朝他走過去,可是,他卻接住了另外一個女孩的手。不,準確來說,他接住的是新娘的手。

    夢裏,她看不清楚女人的臉,隻模糊間覺得他們那麽相配。

    年紀相當,身高相當,身世背景相當。而坐在下的親人朋友每一個人臉上都是祝福的神情。

    他的眼裏,滿滿當當都隻有新娘,甚至不曾朝一旁的自己看過一眼。

    寧瓏麵上的笑容僵住。

    隻覺得痛。

    心痛,頭痛,連呼吸都在痛。

    她木然的僵在原地,木然的看著他們牽手,看著他們宣誓,看著他們擁吻……

    而後,一個稚嫩的孩子衝進禮堂,抱著蕭西燁的腿奶聲奶氣的叫爹爹。他彎身將孩子抱起,指著新娘,孩子又乖乖的叫了聲媽咪。

    整個場麵,說不出的溫馨,恬靜。

    該祝賀的……

    寧瓏卻站在那哭了。

    哭到崩潰。

    哭到醒來。

    一摸臉頰,涼涼的,竟然真的掉了淚。

    枕頭都被眼淚打濕。

    那個夢,太真實,真實得讓她即便醒過來都心頭絞痛。

    她抱著自己,無力的靠在床上,視線呆呆的落在窗外,卻不敢再回想夢裏的情景。

    又是一天過去……

    距離離開的日子,又少一天……

    寧瓏忽然之間變得很不快樂。

    下了課,她早早就躲進了自己的房間。

    蕭西燁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問蘇暘,“瓏瓏人呢?”

    “回臥室去了,一直在上麵,也沒下來吃晚飯。”

    蕭西燁皺眉,鬆了領帶,問:“怎麽?不舒服?”

    蘇暘搖頭,“她說她身體沒事。”

    “我去看看。你去讓廚房把她喜歡的菜熱好。”蕭西燁上樓。臥室裏,沒有開燈,隻有窗外一點點朦朧的月光。

    借著微弱的光,蕭西燁能看到寧瓏正蜷縮在床上。側身,麵對著窗戶。

    那小小的一團窩在那,雖然看不到她的小臉,但是,莫名的,讓蕭西燁心緊。

    “不舒服?”

    他沉步過去,在床沿邊坐下。

    怕強烈的燈光照痛她的眼,他隻彎身將床頭一盞小小的燈擰開。

    寧瓏回神,側過身來,看他。

    對上他關切的眼神,她鼻尖一酸,昨晚的夢闖入腦海,再想到自己即將離開,心裏的那股酸楚更是無法遏製的蔓延。

    她掀開被子,眷戀的趴在男人腿上。小手交疊著,枕在臉下。

    發絲散開,她雪白的小臉在黑絲映襯下,越發楚楚動人。

    蕭西燁心動得厲害,愛極了她這麽粘著自己,長指漫不經心的撥著她的發,“哪裏不舒服,我讓醫生過來看看。”

    身體不舒服,醫生尚可醫。可是,若是心不舒服,又該怎麽辦?

    她搖頭,嘟囔:“我就趴一會兒。”

    “寧瓏,你今晚很不對勁。”蕭西燁將她的下頷微微抬起,“蘇暘說你今晚什麽都沒吃。到底怎麽了?”

    那雙眼,銳利得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看穿一樣。

    她心裏打鼓,悲從中來,卻是強忍著,給自己找了個借口,“我就是……那個來了。”

    這也算是實話。

    蕭西燁鬆口氣,“就算這樣,也得吃東西。”

    他將寧瓏從床上輕而易舉的抱起來,“下去吃,還是讓傭人送進來?”

    寧瓏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她變得如此眷戀他的懷抱。他的懷抱,可以讓她心安,可以暫時驅散她心裏濃烈的不舍、悲切,甚至連小腹的痛都能被趕走。

    她懶懶的靠在他肩膀上,抱著他的腰,軟軟的撒嬌,“不吃好不好?我肚子痛,一點食欲都沒有……”

    蕭西燁發現自己真的快要拿這小丫頭沒辦法。

    “不行,沒得商量。”硬著心,一口拒絕。雖然語氣強硬,不過,大掌卻是覆在她小腹上耐心的替她按摩。“等稍微好點,就乖乖吃飯。吃不下也得吃。”

    省得把她的胃給餓壞。

    寧瓏此刻心裏頭有多甜,相應的就有多酸楚。

    以後,再不會有一個蕭西燁在她來mc的時候這樣耐心的哄她,也不會再有一個他如此關心自己的衣食住行……

    臨走前兩天,蕭西燁出差了。

    柯南川訂婚那天,他才會回來。而那天,也正是寧瓏和蕭斯言離開的那一天。

    蕭銘蕊已經將機票送到了她手上,寧瓏默默的收拾東西,連蘇暘和蘇姨都隻字不敢透露。

    這幾天,原本寧瓏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閉上眼,滿腦子裏就全是蕭西燁的影子。到後來,她捱不住,索性跑到蕭西燁的臥室,睡在他的床上。

    周圍,全是他的氣息。那種感覺,就像被他擁抱著一樣心安。

    如此這般,她才得以安睡。

    再如何不舍,要走的那天,還是到了。

    這一天,天氣很糟糕。

    黑沉沉的烏雲壓下來,讓人喘不過氣。

    蕭斯言早就將她的行李偷渡出去,不讓人發現,免生枝節。蕭銘蕊親自駕車,送他們去機場。

    車,緩緩在路上行駛。

    寧瓏始終木然的坐在後座上,目光無神的看著窗外。

    她強忍著,不讓自己去想那個人,可是,做不到。

    她,甚至都沒來得及見他……

    自己這樣走了,蕭西燁一定會勃然大怒吧。

    一定又該罵她狼心狗肺了……

    他養了自己十年啊!連走的時候,竟是一句道別都沒有……

    閉上眼,不讓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流下。

    蕭斯言從副駕駛座扭過頭來,看她,“寧小瓏,你有沒有覺得特別刺激?”

    “……”寧瓏無力理會他。

    “瞞著我小舅做這種事,簡直像偷渡一樣刺激。誒,你說,一會兒小舅回來發現你行李連人一起不見了,會不會瘋掉。天啦!他不會氣得直接飛到法國去把我給了結了吧?”

    寧瓏死死咬著唇。

    依舊不吭聲。

    蕭銘蕊從後視鏡裏看了眼她痛楚的神色,暗歎口氣,喝止兒子,“斯言,你坐好。沒見瓏瓏臉色不好嗎,別再鬧騰她了。”

    蕭斯言特別沒眼力勁,還探過頭去和寧瓏叨叨,“寧小瓏,你是不是舍不得小舅啊?我這次回來就發現了,你對小舅的態度可改觀了不少。”

    “蕭斯言,你閉嘴!”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

    蕭斯言被吼得一愣一愣。

    寧瓏的視線尷尬的和蕭銘蕊對上,隻一秒,又窘迫的移開。心虛又難堪。

    寧瓏手機短促的響了一聲。她本以為可能會是蕭西燁,幾乎是立刻從包裏將手機拿出來,可是,看到屏幕上的信息眼神暗了又暗。

    現在他應該還在飛機上。

    來的是蘇醒的信息。

    “最後一天,考慮得怎麽樣了?”

    寧瓏想了想,隻回了三個字,“今天走。”

    之後,她便將手機關了機,疲倦的仰靠在車後座,閉上眼,拒絕再去想之後所有的事。

    楓林苑。

    傭人去寧瓏的臥室收拾床單。整理衣櫥的時候,發現裏麵竟然空了一大半。

    “這是怎麽了?”

    傭人覺得奇怪。

    再一看,連鞋櫃也空了大半。

    她收拾了東西,下樓。正巧遇上蘇姨,便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小姐最近在做慈善活動嗎?”

    “怎麽這麽問?”

    “我剛發現樓上小姐房間一大半都被搬空了。”

    “搬空?”蘇姨微微皺眉,“最近沒聽說要做什麽慈善活動啊!”

    心有狐疑。

    也怕是宅子裏人多,難免會遇上些手腳不幹淨的大膽之人。蘇姨便匆匆上樓。

    進臥室,打開櫥櫃看了一圈,發現竟真被搬空了大半。目光落到床上,看到床上連同她往常喜歡抱的小人偶都不翼而飛,蘇姨心裏“咯噔”一響。

    若是做慈善活動把什麽衣服都捐了都很正常,可是,這個玩偶小姐是絕對不會捐掉的。

    “小巧!快,給小姐打電話!”蘇姨立刻吩咐傭人。

    那喚作小巧的也趕緊咚咚跑下樓,撥通寧瓏的手機。

    “蘇姨,關機了。”

    蘇姨擰眉。

    最近小姐和先生相處得比以往都好,兩人已經很久都沒有吵過架。就是昨晚,她明明還看到小姐窩在沙發上和先生煲電話粥。

    “繼續打先生的電話。”

    蘇姨吩咐。

    她們若是把小姐這麽丟了,怎麽也沒法和先生交代!

    “蘇姨,先生來電話了!”另一邊,傭人拿著另外一台電話。蘇姨立刻過去,“給我聽。”

    “先生。”

    “寧瓏人呢?”蕭西燁直接問。

    下了飛機,就給她打電話,卻一直打不通。

    “先生,這正是我要和您說的事。剛剛收拾小姐房間的時候,發現她房間裏衣服鞋子都收拾走了一大半,連她平時最喜歡的公仔都不見了。”

    那邊,蕭西燁呼吸一重,語氣也跟著加重,“怎麽回事?”

    “您和小姐吵架了嗎?我看,這情形很像是離家出走。”

    “她敢!”兩個字,像石頭一樣從他牙關中咬出來的。那股駭人之氣,透過電波蘇姨都感受到了,心下不由膽寒。(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