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香難以置信的看著上官晴和武城。

    上官晴看了雲香一眼，對於雲香的驚訝充滿懷疑。

    “為啥不可能，凶手還挑人咋的？”武城戲謔的看著雲香。

    “我昨天晚上還在她家店裏吃麵，她一切正常，而且也沒有資料上的那些表現。”雲香激動地向他們解釋“她還說……她還說明天就搬走了。”

    雲香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怎麽可能就死了呢？

    雲香這個人吧，說厲害還是有一點的，畢竟也算是下過墓、倒過鬥、打過蟲子遛過狗（王蒙），可終究是一個女人，對於這種身邊人死亡的事件，還是有些控製不住情緒。

    上官晴聽到雲香的解釋有些在意，這三次死亡的女孩都是年輕、貌美，年齡在20歲左右，對於外貌和金錢異常有執念的人，但是劉藝不一樣，她有奶茶店，對於金錢沒有過高的渴求，對於外貌也沒有十分的在意，最主要的是她的年齡，一點兒也不符合凶手的口味。

    那麽她為什麽死呢？

    武城和上官晴對視了一眼，覺得這是個突破口。

    還有那堆碎屍塊，是誰的手筆。

    他們二人轉身想要離開審訊室，雲香卻拉住了上官晴的手臂。

    “帶著我。”

    “帶著我，你們不會後悔的。”

    雲香微微低頭，覺得自己的話沒有什麽說服力，又加上了一句。

    “我可能是最後一個見到老板娘的人。”

    武城嗤笑了一聲“小丫頭片子別添亂，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上官晴製止了。她用下巴指了指地麵，地麵上出現了幾滴圓形的水痕。

    武城閉了嘴。

    “如果你非要去，請做好心理準備。”上官晴直接和雲香說“當然，你的證詞我們也會酌情采用，畢竟你現在情緒不穩。”

    雲香聽話的點了點頭。

    應該的，應該的。

    太陽的微光已經劃破黑夜的幕布，在時間的推移中，光芒越來越強。

    雲香的臉色有些蒼白，麵前的小店已經不是她離開時的樣子了，玻璃破碎，裏麵的食物的器具散落了一地。牆麵上的時鍾被摔到了地上，櫃台的後麵有一塊人形的血跡，那裏大概是老板娘倒下的地方。

    雖然這裏已經被打掃幹淨了，她的胃裏依然翻滾，像是火燒一樣，隨時要吐出來。

    上官晴拍了兩下她的肩膀，詢問道“沒事吧？”

    雲香閉上眼睛，深深的出了一口氣，開始和他們說起了昨天的事情。

    上官晴聽到最後說“你確定那個時候，劉藝看起來很健康？”

    武城也添了一句“你不覺得那個劉藝知道的有點多麽？”

    雲香聽著兩個人的話，一愣。心裏十分的不舒服，你們什麽意思？懷疑老板娘麽？

    她皺起眉，心裏對他們有些不滿。

    兩個警察經驗豐富，一眼就看出了雲香不滿。上官晴給武城打了個眼色，示意他給雲香解釋一下。

    武城‘嘖’了一聲，直接說“懷疑點有三處。”

    “第一，我們從沒有公布過屍體的被害特征。”

    “第二，我們從沒有公布過受害人姓名。”

    “第三，她是怎麽確認這三個人都是代理商而不是使用者的？”

    他的話像錘子一樣，一下一下的叩問著悲傷的雲香，而雲香也在這些叩問中，恢複了一些理智。

    “如果是這樣，也就是說，劉藝和那個所謂的‘YAOLIAN’存在著什麽聯係，甚至可能是這一係列事件的幫凶？”

    雲香想了想，對上官晴說“垃圾桶在哪裏？”

    上官晴看著一下子冷靜下來的雲香，神色有些變換，在她提出問題之後，指了一下門外。

    在雲香轉身去翻垃圾桶的時候，她側了下頭，和武城說“這個雲香，倒是有些意思。”

    武城也點了下頭“可以這麽快的收斂情緒，想通記憶中的疑惑點。不錯！”

    上官晴沒有說話。

    這個雲香不是收斂了情緒啊，而是在睜開眼睛之後，直接舍棄了悲傷。

    天氣炎熱，哪怕僅僅一夜，有些垃圾也已經臭不可聞了，雲香帶著剛剛要過來的一次性手套，皺著眉認真的翻著垃圾桶。然而，哪怕她忍受著臭氣，也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

    直起身，心裏有了一些猜想。

    她回到奶茶店對上官晴和武城解釋到。

    “昨天劉藝撕了我的傳單，當時沒有細想，隻是覺得可能真的對這個牌子有些忌憚，現在想來，卻和劉藝的性格不符。”

    “我們雖然關係很好，但是還沒有好到她可以直接上手破壞我的東西。我們彼此之間的分寸她一直掌握的很好。”

    “但是昨天，她破例了。”

    武城看了雲香一眼，又向上官晴撇了撇嘴。

    她可是叫老板娘劉藝了哦。

    上官晴麵色正常，問道“你覺得為什麽？”

    “‘YAOLIAN’的傳單是一對一的，也就是說，這個傳單上隻有一個銷售人員的名字。劉藝是為了保護這個人，才會撕掉傳單。”

    雲香將手套摘下來，向四周看了看，沒有什麽可以丟垃圾的地方。皺了皺眉，將手套在手裏攥著。

    “也許這個人和她有什麽聯係，比如家人。”

    “而且昨天這個人很可能在現場。”

    雲香的臉色一沉，嘴裏的聲音也帶來了一絲陰冷。

    “不然解釋不了，這麽混亂的現場，還記得帶走傳單。”

    武城點了點頭“我會記得叫人去查。你還有啥想法直接說唄。”

    上官晴也鼓勵道“你思考的方麵，確實是我們可能疏忽的點，你再好好想下？”

    雲香看了她一眼。

    他們的神色雖然帶著鼓勵，卻隱約間透露著警惕。

    雲香想了下，不知道是為什麽，心裏有點茫然。

    “你太冷血了。”小九看著這樣的雲香有些心疼“你的情緒被身體裏的魔氣吞掉了。”

    哦。

    然而她並沒有什麽感覺。

    她繼續和他們說“我們可以去下宿舍樓，畢竟兩起案件是同一天發生的，弄不好會有什麽線索。”

    看著麵前的滿地玻璃，她直接說“我的宿舍玻璃也是直接從外部破碎到房間裏，來逼迫我離開宿舍。”

    武城聽到這裏驚訝的問了一句“你也在宿舍遭受襲擊了？”

    雲香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們“你們不就是因為這個才來找我的麽？”

    上官晴搖了搖頭“不是，我們是收到報案，說你可能是下個受害人。”

    “還說你發生了和之前三個受害者一樣的症狀。”

    雲香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宿管阿姨？”

    “你們說的症狀是什麽？”

    上官晴看了她一眼，認真的說“幻覺。”

    “他們會被自己的幻覺驅出宿舍，然後去宿管那裏求庇護。”

    “第二天，她們就死在了自己的宿舍床上。”

    ……

    幻覺。

    針對靈魂的攻擊？

    “某些藥物也可以做到讓人產生固定的幻覺。”小九感覺到雲香的想法有些偏，連忙給雲香科普。

    話雖然這樣說。

    “我並沒產生幻覺，那一地碎屍就是證據，你們也可以看一下我的宿舍”

    上官晴和武城對視了一眼，決定過去。

    走之前，問了雲香一個問題“你昨天最後見到她的時候是幾點？”

    雲香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問。

    在等電梯的時候，說了回答了他一句。

    “我吃完飯的時候是晚上八點三十二，我回離開之前，特地的看了一眼。”

    叮——

    電梯門開了之後，想要進去的時候卻被武城一把拉住“你確定最後見到她的時候是晚上八點三十二？”

    他神色驚恐的對雲香說“法醫推測她在七點左右就死亡了！”

    話音剛落，饒是見過不少離奇案件的武城和上官晴也忍不住毛骨悚然。

    雲香的神色淡然，一點都沒有和死人吃了一頓飯的糾結。

    反而瞥了上官晴一眼。“你們不是遇到過非自然事件麽，怎麽這麽少見多怪？”

    雖然我也少見。

    但是我不多怪啊。

    上官晴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我那是驢你的啊。

    不過，這句話她可沒有告訴雲香。

    雲香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們一眼，知道自己多半是被忽悠了。

    但是沒關係啊

    誰為誰買醉……誰給誰驚嚇

    既然接了這個案子，你們要習慣啊。

    雲香淡定的等了下一趟電梯，然後大家上了五樓。

    五樓地麵上的屍塊已經不見了，但是地麵上十分的幹淨，一點兒水跡或者血跡都沒有。

    雲香想了想。

    嗯。

    怕是那屍塊化不開吧。

    她帶著武城和上官晴到了自己的宿舍門口，宿舍的門上被塗得五顏六色。明晃晃的看出了其餘人對自己的不歡迎。

    雲香視若無睹。

    打開門。

    門內是慢慢的玻璃碎片，向門口處呈放射狀，很明顯是從屋外大力向屋內襲擊的。

    一片狼藉的屋內，隻有個一人大的地方幹幹淨淨，沒有被玻璃碎片占領。

    這裏的種種現象，都不用痕跡鑒定專家來，都能一眼看出。

    可是，外麵是五樓啊。

    上官晴想了想，覺得可能是凶手從樓上或者樓下的陽台偷偷到這裏，然後砸碎了玻璃。

    依舊堅挺的唯物主意者。

    不過很快，她就遭到了打臉。

    她的電話響了。

    “隊長，這個屍塊它不化啊，我都開始火烤水煮了，它還是不化啊。”

    “這樣下去提取不到DNA啊。”

    上官晴暗罵了一聲。

    雲香看了她一眼，自己轉身離開打算去王瑜的宿舍看看。

    雲香離開之後，武城深深的咽了下口水。

    “上官晴，你看看這裏的痕跡。”

    “這個幹淨的一人之地，就像是襲擊來臨的時候，憑空出現了一個盾牌。”

    ！！！

    上官晴啞著嗓子低吼了一句“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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