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難道我的吻技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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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還是耐心的給他解釋:

    “我剛剛隻是做了個假設,事實證明,就算是我麵對你這種長得帥又有錢還對一個死去十年的女人癡情深重的男人,所以,我大概是有些冷淡了,如果你迫切的想找一個女人來幫你療傷或是慰藉相思的話,好心奉勸你一句,趁早找別人去吧。”

    傅奕寒兀自笑了:

    “你冷淡嗎?我再試試。”

    這是我們第四次四唇相對,大概我們都冷淡了吧,在這個快節奏的時代,有些上完榻都不一定會親嘴,而我們,親了四次,依然沒上榻。

    最後我們都笑了,傅奕寒這麽大個男人,竟然有些靦腆的問:

    “你笑什麽?難道我吻技不好嗎?”

    這四次隻有最後一次我是徹徹底底清醒的,沒有半點酒精的催動,但我真的沒有去感受別的,我隻是單純的在想,兩個根本不相愛的人,為什麽要親吻?

    我笑是因為我得出的結論讓我覺得很好笑,我也跟傅奕寒直說:

    “其實我們是同一類型的人,都想從一而終,但都事與願違,但其實你比我幸運,至少你心裏的那個人,從未背叛過你,她到死都是深愛著你的,而我想和他過完這一生的人,卻半途丟下了我,還像個人渣一樣活在我的世界裏。”

    年輕時不懂愛情,還記得當初陳盈和初戀分手,她在喝了酒後大聲喊,我陳盈這輩子,沒有分手,隻有喪偶,沒有前任,隻有亡夫。

    猶記得當時我和安可還連連附和,現在陳盈和我的亡夫在一起了,年輕時說過的話,打臉打的生疼。

    一想到我最好的朋友和我的男人雙雙背叛了我,那種被風吹醒的酒精似乎又開始催眠我了,都說有故事的女人碰酒就哭,我紅了眼眶,為了化解尷尬,還拉著傅奕寒說:

    “我眼睛裏好像進沙子了,快幫我吹吹。”

    傅奕寒沒有戳穿我,而是拉緊了披在我身上的大衣說:

    “走,帶你去吃路邊攤。”

    我無法想象,一個身價上億的男人,坐在路邊無比熟練的點著菜單,還主動跟老板說要加辣。

    昨天吃完飯我和爺爺去了房間,也不知道傅奕寒有沒有辣椒過敏。

    傅氏集團的股東選舉大會在即,如果他這個時候吃辣過敏的話,想必對工作也有影響,我連忙叫住老板,傅奕寒卻揮了揮手,然後才對我說:

    “吃辣過敏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你別忘了,我是醫生,雖然說醫者不自醫,但我現在從沒出現過過敏的症狀,不信的話,等會我吃給你看。”

    燒烤端上來後,傅奕寒吃的津津有味,我也是實在沒忍住,多嘴說了一句:

    “你喜歡吃路邊攤是因為林佳吧?”

    出乎意料的是,傅奕寒不但不生氣,反而讓我嚐嚐這家的口味:

    “十年前林叔叔在這兒賣燒烤,但林佳嘴饞,總是偷偷的背著林叔叔來吃這家的鐵板魷魚,她總說自己家做出來的魷魚,感覺少了點什麽。”

    是少了點刺激吧。

    這話我可不敢說出口,不過這鐵板魷魚的味道確實很不錯,傅奕寒點了很多都是女生愛吃的,我上大學的時候特別喜歡吃燒烤,後來踏入職場工作壓力大了,偶爾也出來陪客戶吃夜宵,但都是為了談公事,很少像今晚這樣隻是單純的為了來吃。

    我也很巧妙的在嚐過之後對傅奕寒說:

    “你嚐過野生的胡椒油嗎?”

    傅奕寒搖搖頭:“超市買的算嗎?”

    我給他加了一塊茄子肉:

    “嚐嚐這個茄子,這裏麵加了野生的胡椒油,這種味道是從超市買來的胡椒油做不出來的,當然,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吃胡椒油的,比如楊樹,他第一次去我家做客的時候,早餐的時候我媽給他做了一碗我們那兒最有名的牛肉粉,楊樹聞了聞味道就放棄了。”

    傅奕寒嚐了一口,驚喜的說:

    “就是這個味道,奇怪,這鐵板魷魚裏麵怎麽沒有?林佳以前最愛吃這裏的茄子了,原來是茄子裏放了野生的胡椒油,怪不得這老板能在這兒做這麽多年的生意,原來是有妙招。”

    其實這算不上什麽妙招,很多東西的做法都大同小異,有時候細微的差別就在於食材的選用,就看做生意的人有沒有用心。

    說起林佳愛吃的東西來,傅奕寒兩眼都冒著光,這是我認識他兩個多月以來從未見過的一麵,或許是世間磨平了許多的傷痛,留下的全都是美好的回憶吧,他在我麵前,並不抗拒提起林佳,相反,說到林佳的小調皮,傅奕寒還特意點了一盤芥末魷魚幹,然後擺在我麵前:

    “嚐嚐。”

    我很抗拒的搖搖頭:

    “我不喜歡吃魷魚幹,更何況還是沾了芥末的魷魚幹。”

    傅奕寒很淡定的吃了幾口後,突然朝我靠了過來: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麽你嚐嚐這個芥末魷魚的味道,要麽,你嚐嚐我……”

    不等他說完,我飛快的吃了一小口芥末魷魚,嗆的我當時眼淚就來了。

    傅奕寒毫無顧忌的大笑:

    “你和我第一次吃芥末魷魚時一樣,不過等你緩過勁來,過一段時間之後,你就會想念起這個味道的,不信的話,我們可以打個賭。”

    像這種必輸無疑的賭,傅奕寒似乎樂在其中,我忍不住問了緣由,傅奕寒說,因為這種味道太特別了,當我們的味蕾習慣性的去選擇我們平日喜歡的食物時,也會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候,想念一種說不上好與不好的味道來。

    這就和人一樣,最特別的人總是能給人留下一種深刻的印象,在未來的某一時刻,會突然之間想起他。

    也是在這一時刻,我好像有點明白爺爺的選擇了。

    傅奕寒滔滔不絕的講了很多關於林佳的事情,那種隱藏不住的喜愛,即使時光流逝十年,空氣中依然能夠聞到當時戀愛的熱烈氣息,我曾經以為像他這種死守著一個女人過一輩子的男人,是最可怕的,因為他後來遇到的所有人,都將會是這個女人的替代品。

    正因為傅奕寒深知這一點,這十年來,他從未跟人提起過關於林佳的隻字片語。

    我多想問一句,為什麽在我麵前,他能這麽坦然的麵對林佳?

    或許是那些埋藏已久的思念,總要找一個恰當的時機,在一個合適的人麵前傾訴而出,隻是燒烤吃完,傅奕寒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哀傷,他怔怔的望著一桌子狼藉,感慨的說:

    “你看,你不在,我依然胃口很好。”

    仿佛對麵就坐著那個永遠都聽不到的人一樣,我分不清到底是這個人永遠消失了的好呢,還是這個人背叛了自己卻依然和別人在這世上活的瀟瀟灑灑更好。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和傅奕寒確實像極了同病相憐後互相取暖的那類型人。

    但好在我們都不是那種沒了愛情就無法活下去的人,或者說是我們都過了失去了愛情就要死要活的年紀,所以回去的路上,我們並肩而行,傅奕寒突然問我:

    “你和楊樹離婚後,有沒有那種錯覺,就是你睡醒的時候,下意識的去摸旁邊的枕頭,你以為他還在。”

    這種感覺我是真的沒有,更何況楊樹婚內出鬼的對象還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對他沒有半點留念,倒是我從手術台上醒過來之後,有無數次我都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以為夢醒之後,我那隆起的肚子還在,腫脹的腿依然很醜,笨重的身子依然無法快速的下榻。

    好多次這樣的錯覺過後,我都心痛到難以呼吸。

    傅奕寒的話題沒有因為我的搖頭而終止,而是繼續追問道:

    “比如孩子呢?你沒有親自送走兩個孩子嗎,你心裏有沒有懷抱著一種希望,也許孩子根本沒死,也許他們就活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裏,也許未來的某一天,你會和他們有緣再見,你有沒有過這樣的幻想?”

    這一點我倒是很理智,所有人都有可能騙我,但安可不會。

    她是個做媽媽的人了,她太能明白孩子對於一個母親而言意味著什麽,我雖然很悲傷,也曾經拒絕接受胎死腹中的事實,但我從未想過我的孩子還會活著。

    傅奕寒問出這個問題,證明他的心裏還有幻想。

    爺爺說過,林家人認為是傅奕寒害死了林佳,所以在林佳癌症擴散去世後,林家人拒絕了傅奕寒想見林佳最後一麵的請求,在傅奕寒心裏,林佳仿佛從未離開。

    我能理解傅奕寒的心情,但人死不能複生的道理,他一個學醫的應該比我更懂。

    可我就是不忍心打破他這樣的幻想,卻也問了個很離譜的問題: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會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給我的孩子,那如果林佳也活在世上的某一個角落,你會像現在這樣漫無止境的等著她,還是說到了她出現的那一天,不管在你身邊陪伴你的人是誰,你都會毫不猶豫的放棄她,選擇和林佳再續前緣?”

    這個問題似乎難住傅奕寒了,一股冷風嗖的吹來,我下意識的裹緊了身上的外套,傅奕寒還是回答了我的問題,他說:

    “我會照顧林佳一輩子。”

    這是他的心裏話,我聽後覺得有些淒涼,也隻能半開玩笑的說:

    “那你還是單著吧,別真的到了那天,苦了在你身邊的女人。”

    我們都明知道逝者已矣,卻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我沉悶的歎口氣,傅奕寒快走一步攔在我麵前,他的雙眼裏帶著一些淚光,還有一絲真誠,而後,他將我抱在懷裏,在我耳邊喃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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