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以後,她就由我來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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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已經不是陳盈第一次奄奄一息的躺在病榻上了,我記得上一次是我媽媽還在世的時候,傅奕寒為我媽媽準備了生日宴,陳盈卻不是好歹的前來搗亂,被我們海扁一頓住進了醫院。

    這回比上一次更嚴重,她頭上被馬離蘇打的傷口都沒好,這次不光腿骨折了,就連手腕也骨裂了。

    而下次狠手的人,警察一開始說是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的時候,我們還以為是蘇一。

    沒想到我們在派出所見到的,卻是馬正軒。

    問他為什麽要打人?

    他的回答是,誰敢傷害我愛的人,我就雙倍還回去。

    這股狠勁,倒是頗有幾分傅奕寒一開始教我時候的樣子。

    馬離蘇氣急了,衝他大吼:“老娘不需要你幫忙,現在好了吧,幫了個倒忙,你就等著坐牢吧。”

    馬正軒紅著眼回了句:

    “別說是讓我坐牢了,讓我償命都行,她還以為老子不打女人,也不看看她在我眼裏是不是個人。”

    這回陳盈的傷勢很重,馬正軒也不可能輕輕鬆鬆的從派出所裏出來,第二天楊樹就飛星城來了,這麽多年了,他來星城都是為了拜見嶽父嶽母,我和他離婚之後,他還是第一次來這兒,在醫院見到了陳盈後,他冷冰冰的問:

    “你想怎麽做?我能做到的,我就幫你。”

    陳盈冷笑:

    “現在你才是最得意的人吧?你可以趁機奪了孩子的撫養權,沒關係,你帶著孩子出國便是,我就當做你們都已經死了,在這個世上,我就隻有自己一個人苟且於世,正好,等我傷好了,我就能做很多我想做的事情了。”

    楊樹垂著頭不說話,陳盈又看了看我和唐天翊,最後把目光落在我身邊的安可身上:

    “你們都恨不得我立刻去死吧?尤其是你,安可,這世上不管是愛情還是友情,都是容不下第三個人的,你一直都跟我爭寵,一直都在曾念麵前表現的你很完美,你們倆有很多的話題,都是那麽的高雅而又藝術,隻有我,每天沉迷於那些胭脂水粉,跟你們格格不入的,你早就希望我退出姐妹三人組了,對吧?”

    安可毫無表情的回答:

    “是你自己想多了,你心裏有魔,看人人都是魔。”

    走到今天這一步,陳盈不管是身體還是心裏,都已經是傷痕累累了,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麽會變成今天這樣,她內心的執念和扭曲的人格,究竟是遭遇過了什麽讓她難以放下的傷痛往事。

    她現在的傷,起碼要休養三個月才能下榻走路。

    我們也沒料到馬正軒會下這麽狠的手,如果走法律程序的話,馬正軒是會被判刑的。

    就連一向倔強不肯低頭的馬離蘇,都惴惴不安的等在病房門口,希望陳盈能夠私下解決這件事。

    病房裏出現了短暫的沉默,陳盈像是很難受,痛苦的哀嚎了一聲,安可說要去叫醫生,陳盈叫住了她:

    “別假惺惺的了,我從來沒把你當成過我的朋友,從第一天出現在我和曾念身邊的時候,我就討厭你,沒有任何理由,就是看你不順眼,上大學的時候,我都想過讓你去死,隻可惜我下不了手,不然我真應該在你的水杯裏倒點百草枯進去,讓你所有器官停止運轉,呼吸衰竭而死。”

    這麽狠的念頭都有,梁原在上前檢查她的傷勢的時候,都忍不住下了狠手,陳盈一眼看穿:

    “怎麽了?我想過要害你的女人,你心疼了?那你也像個男子漢一樣的打我呀,馬正軒為了一個根本不愛他的女人連牢都敢坐,你為了自己兩情相悅的女人,就隻敢做這麽點手腳?還有你,唐天翊,你也慫,你知道昨天曾念摔了是我和張願聯手幹的,你怎麽不敢像馬正軒一樣,為自己的女人出口惡氣。”

    我來陳盈病房,是坐在輪椅上來的,聽了陳盈的這番話,我差點就要起身了,但唐天翊摁著我的肩膀,笑著回她:

    “每個人愛一個人的方式不同,處理問題的方式也就不同,就像有些人恨一個人,是發誓要把自己變得更強大,而你恨一個人的方式,卻是毀滅你自己,無所謂對與錯,都是內心的選擇,旁人都無法控製。”

    陳盈一直帶著嘲諷的微笑,隻是楊樹一直低著頭,過了很久後,陳盈才語氣軟了下來:

    “楊樹,不是想離婚嗎?從一開始你也沒打算真心娶我,都是我一步一步的把你逼得不得不娶我,那我們就到這兒為止吧,孩子你帶走,我什麽都不要。”

    楊樹沉重的耷拉著腦袋,好半晌才伸出手去握住陳盈被紗布包裹著的右手,沙啞著嗓子說:

    “盈盈,跟我走吧,我們出國,遠離這兒,開始新的生活。”

    陳盈一把甩開他:

    “要走你自己走,楊樹,你就這麽沒出息嗎?傅奕寒給你安排的後路你也好意思接受?難道你忘了傅奕寒是誰?他不光是你前妻的男人,他還逼死了你的媽媽,要不是他從中作梗,我們這一家人早就可以安安穩穩的生活了,怎麽會落在今天這步田地?”

    聽到這句話,我挺失望的,事到如今她還覺得是別人毀了她的生活,我推著輪椅轉身要出去,卻聽到楊樹雖然小聲,卻鏗鏘有力的說:

    “我這次來,是接你回家,等你傷養的差不多了,我們就帶著咱爸媽一起出國,帶著我們的孩子好好過後半輩子,如果你同意,我們不離婚,也不起訴馬正軒,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但如果你不同意的話,就請你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吧,爸媽已經不認你這個女兒了,但他們畢竟是孩子的姥姥姥爺,所以我會帶著他們一起出國,你不肯走,就隨你鬧,我眼不見為淨。”

    作為一個男人,能大度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了不得了。

    做出這個選擇並不難,不過當著我們的麵,陳盈肯定不會低頭。

    所以我們全都出去了,也把在病房門口的馬離蘇一並帶走了。

    一連兩天過去,楊樹那邊沒有傳來任何消息,我們都已經放棄了私下和解的事情,律師都已經找好了,準備隨時打這場官司。

    第三天早上,楊樹約我見麵。

    我選了個離醫院近一點的茶樓,他說讓我一個人去。

    楊樹的為人我一直沒有徹底看清過,但我相信不管怎樣,他都不會做傷害我的事情,所以我一個人去赴的約,楊樹三天沒刮胡子了,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憔悴,見到我,他很局促的起身:

    “坐吧。”

    我和他這麽平靜的麵對麵坐著,他望著窗外發了很久的呆,再回過神來時,眼眶紅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兒:

    “曾念,我們離婚才兩年,我卻覺得已經度過了漫長的一生,要說不後悔,是假的,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是醒悟的太晚,前段時間陸尋找到我,帶我去上了一堂取舍課,那堂課很殘忍,要將身邊最親近最愛的人一個一個的劃掉,你想知道我最後留了誰嗎?”

    在我認知裏的楊樹,一定會把王慧蘭留到最後。

    但他卻很諷刺的說:

    “我把妻子留到了最後,父母在這世上,隻能陪我走一程,孩子在這世上,我隻能陪他走一程,隻有妻子,才能在牽手的那一刻,就一起攙扶著走完這一生。”

    這個取舍題我們都曾經觸碰過,但我們都沒有勇氣去做出選擇。

    所以我們拚盡全力,就是為了能保護身邊最愛的人。

    我不想跟他討論這些問題,楊樹苦笑一聲:

    “你現在看到我這樣,覺得很滑稽吧?我本可以有一個幸福完美的小家,我卻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拋棄了深愛的妻子,還沒能留住我的母親,我有今天,都是報應,我想過了,既然陳盈是我選擇的,那我就對她負責到底,如果能讓她回頭是岸,也算是不枉費我們夫妻一場。”

    這話裏的意思是?

    我有些吃驚的問:

    “陳盈同意和你出國了?”

    楊樹點點頭:

    “我給了她三天時間考慮,我來的時候她已經當著我的麵給派出所打了電話,隻要馬正軒願意承擔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至於你和她之間的恩怨,我會慢慢說服她放下,她受過很多的傷,也放縱自己做過很多的錯事,其實都是因為沒有一個真正懂她嗬護她的人出現,以後,她就由我來守護吧。”

    這話聽著很燃,我誇他是個真漢子。

    他卻嘲諷的笑了笑說:

    “其實在陸尋沒找到我之前,我已經下定決心,就算是和她鬧個魚死網破,也要帶著孩子離開這個烏煙瘴氣的婚姻圍城,但陸尋找到了我,我和他都因為犯錯而失去了我們最愛的女人,所有的後果本來就該我們承擔,要是我現在還逃避的話,我這輩子都隻能做個懦弱的逃兵。”

    我低頭不語,許久才抬頭問:

    “你們什麽時候走?”

    楊樹遞給我一張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

    “下午的飛機,等會就走了,你也不用裝骨折,醫院裏空氣不好,早點回家和孩子在一起吧,隻有孩子的笑容,才能融化我們內心的堅冰,曾念,這一走,我們這輩子怕是見不到了,我知道,你恨我,恨陳盈,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記住我們。”

    照片上的一家三口笑的很甜,不知道拍這張照片的時候,陳盈心裏是不是也和臉上的笑容一樣美滋滋的。

    他們走的時候,我沒去送,安可去了,說是給陸尋打過電話,等他們出國的那天,陸尋會去送他們,有個禮物,她會讓陸尋轉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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