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當年的悲慘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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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陳盈的狀況不是很好,所以在路上的時候,我也忘了問問梁原和蘇一他們那邊的情況。
到了醫院也是一片混亂,陳盈不願意手術,但醫生說了,初步斷定是腹腔髒器出血,如果不及時手術的話,會有生命危險。
我和安可好不容易才勸說她進了手術室,她握著我們的手虛弱的說:
“我不想死,我還沒告訴你們當年在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不想帶著遺憾離開。”
安可柔聲哄著她:
“你不會死的,我們在這兒等著你出來,你不是說要我來陪你喝酒嗎?我可是說話算話的,我來了,你不許食言。”
陳盈用了全身力氣抓著我們的手不肯放,但她必須馬上進行手術,我和安可焦急的在搶救室門口等著,楊樹查了航班信息去機場接陳盈的父母了,可惜的是,航班晚點,楊樹一直在機場等著,而搶救室這邊已經結束,醫生說血暫時止住了,但是情況很不好,她身體裏的創傷實在是太多了,她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更重要的是,醫生麵對著我們,卻欲言又止了。
我更加懷疑醫生跟楊樹說過了什麽,而楊樹肯定也跟唐天翊說了什麽,這才是導致這兩天唐天翊很反常的原因。
隻是到底是什麽原因,梁原說他還來不及去查,問過醫生了,醫生隻是客官的講述了一下陳盈的病情,其餘的並未多說。
而蘇一更是沒有從楊樹的口中套出半句有用的話來,楊樹比我想象當中的要守信用多了,與此同時我也能想象到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不然楊樹不會瞞著我,唐天翊更不會這樣對我。
我還是顧不上追問醫生到底還有什麽瞞著我們的,隻是在我進入病房之前,唐天翊硬是拉著我去醫生那兒把我手上那個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傷口又處理了一遍,還裏三層外三層的包紮好了,最後給了我一隻手套,讓我無論如何都不要摘掉。
這事要是別人做的,我真會罵他神經病。
但這事是唐天翊做的,我心裏突突的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從清創室出來的時候我本想問唐天翊的,但安可拉著我說陳盈還在等著,她是強撐著想把當年的遭遇告訴我們,我不敢讓她久等。
從認識到成為最好的姐妹再到後來反目,我想過最壞的結果就是老死不相往來,但我萬萬沒想到,還會有更壞的結果在等著我們。
生離死別向來是人生難過卻必過的關卡,可惜這堂課不管我們親身實踐多少次都還是學不會從容應對,看著陳盈拔了氧氣罩,我和安可的眼淚就很不爭氣的來了,陳盈掙紮著想坐起身來,我和安可急忙摁住她:
“你才做了腹腔手術,別動,傷口會裂開。”
陳盈苦笑著流下眼淚來:
“其實我知道,我會有報應的,隻是我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麽快,我多麽希望我死在那場車禍裏,念念,安可,你們告訴我,周虹死了嗎?”
我和安可麵麵相覷,安可撒了謊:
“她沒死,但是她和你一樣傷的很重,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她都沒死,你也不準死,過去的恩怨,我們一筆勾銷,你一直把我和念念當成是你的姐姐,這天底下哪有做姐姐的跟妹妹計較的道理,隻要你好好養傷,等你好起來了,你不光有兩個姐姐,你還有個很能打的妹妹,你不是一直都想嚐一嚐做姐姐的滋味嗎?雖然你打不過她,但你可以跟她說,你吃過的鹽比她吃過的米飯還多。”
應陳盈的要求,她不希望有人在病房外麵,她隻想把當年的事情講給我們兩個人聽,所以唐天翊他們都去了外麵,如果這個時候馬離蘇在,她肯定會讚同安可的話,她從小的時候父母離異,雖然判給了父親,卻幾乎是跟著母親吃漢堡長大的,後來又在國外求學,也就這兩年,她才覺得米飯最香。
陳盈伸手抓住我:
“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你,起初我隻是想讓你們的人生都過的坎坷一些,這樣的話我就能夠多陪在你們身邊發揮我的作用,後來我是真的愛上了楊樹,這個男人沒什麽好的,可他的一舉一動就在我腦海裏忘不掉,我這一生,一步錯,步步錯,最終滿盤皆輸,隻能怪我自己,太貪心,越想輕易的得到什麽,付出的東西就越多。”
對於過往種種,我是難以釋懷的。
但是到了這個地步了,我還能說什麽呢,我隻能原諒她:“等你好起來了,加倍的補償我們吧,每個人都會犯錯,我們也不例外,今天,我們仨說好了,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麽,我們都別再計較。”
安可拿了紙巾去擦陳盈眼角的淚,她虛弱的抬起另一隻手:
“我這樣子是不是特別醜?”
安可搖頭:
“不醜,你是我們三個裏頭長的最好看的。”
陳盈別過頭去,眼淚嘩嘩的橫流著:“可我卻恨透了我這張臉,長得好看是我的錯嗎?穿裙子是我的錯嗎?發育的好是我的錯嗎?可為什麽我要為這些驕傲的資本買單?”
我和安可相視一望,安可還是柔聲說:
“你沒錯,你什麽都沒做錯。”
陳盈喘著粗氣搖著頭:
“不,是我的錯,是我不該自不量力,是我不該長這張可恥的臉,不該穿那些不夠保守的裙子,更不該踏進那間地獄一般的屋子,我錯了,我錯得很離譜,我努力的想變成和你們一樣的人,但我卻把自己推入了深淵,變成了一個可恥的怪物。”
難道那年夏天,真的有事情發生嗎?
陳盈的情緒很過激,我和安可用盡全力才把她摁住:
“盈盈,你聽話,你乖乖的躺著別動,有什麽事情你告訴姐姐,姐姐幫你做主。”
陳盈的瞳孔突然放大,閃爍著不一樣的光芒,她的兩隻手緊緊抓著我和安可:“不用了,不用姐姐們替我做主,我已經替自己做主了,你們還記得當年的別墅煤氣泄漏案嗎?一家四口全部煤氣中毒身亡,我告訴你們,是我殺了他們,他們該死,他們全部都該死,敢欺負我的人,一個都別想好好活著,隻可惜我沒能力讓他們生不如死,不然我一定要讓他們也嚐嚐我宛如千刀萬剮後萬念俱灰的滋味。”
煤氣泄漏?
安可看我的時候,眼裏很茫然,這件事情她應該不知道,因為她在成為家庭主婦之前,是沒有看新聞的習慣的,可我知道,因為那棟別墅和我當時家教的同學家裏在一個小區,我記得那天是周末,我答應了要輔導小女孩一整天的功課,因為她媽媽工作很忙要加班,我去的時候看到警察把不遠處的一棟別墅給封鎖了。
後來才從別人口中得知,那一家子除了女主人去了國外考察之外,剩下的四口人都煤氣中毒死了。
而且死的很蹊蹺,其中一人是司機,按理說司機沒有住在那棟別墅裏,可警察趕到的時候,司機確實是從屋子裏抬出來的。
剩下的三人,一個是家長,年紀大約四十歲,另外兩個是一對雙胞胎,十五歲,暑假過後就要上高中了,本來這對雙胞胎是要跟著媽媽一起出國考察順便遊玩的,但兩個孩子的英語都不好,所以他們的媽媽答應他們第二年再帶他們出國,還給他們請了一個家教老師。
陳盈難以自控的說:
“我就是女主人請的家庭教師,當時和我一起麵試的有三個人,其中兩個都是男生,女主人選了我,是因為我的英語口語更好,而且她堅信女老師教學,會讓孩子沒那麽叛逆,可她根本不知道她生的是兩個什麽樣的畜生,她的老公更是一個性混蛋。”
聽到這兒,我和安可都心裏一驚。
我們都不知道陳盈還做過家教,在我們的認知裏,陳盈是那種可以輕輕鬆鬆過日子的人,她完全沒必要跟我們一起,犧牲掉休息的時間去掙那一點點可憐的家教工資作為生活的補貼和開支。
陳盈還是想掙紮著坐起來,被我們再次製止後,她呼吸了好久,還用手捂著腹部,好像很疼痛,安可伸手要去摁鈴找醫生來,陳盈攔住了她:
“那天,是我第一次去他們家裏做家教,我還特意換了一套學生裝,為的就是能夠讓兩個孩子看起來跟我沒有代溝,我想和他們成為朋友,再潛移默化的去教他們一些口語和語法,那兩個孩子長得很高大,白白瘦瘦的,不像是壞孩子,對我也很有禮貌。”
我在新聞上看過一家四口的照片,女主人就是很優雅的那種,看起來就是知書達理的好人,當時很多人談論幸虧她沒在家,可我今天卻不這麽想,如果她在家,那這一切的悲劇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了?
提到那兩個孩子,陳盈的眼裏充滿了厭惡:
“一開始還挺好的,兩個孩子學的很認真,他們不喊我老師,他們喊我學姐,還說長大後也要跟我一樣,讀名牌大學成為我的學弟,我們聊得很愉快,他們都很聰明,我教的東西一學就會,原本說好我每天隻要家教兩個小時的,那天下午我教了近四個小時,女主人還打電話問過情況,說是多出來的課時,她會補給我課時費,但我萬萬沒有想到,就在那天黃昏……”
還沒說出口,陳盈就已經泣不成聲了,她看起來很不好,整個人好像喘不上氣來了,安可勸她別說了,等好起來再說,陳盈卻撐著一口氣近乎哀求的對我們說:
“聽我說,你們聽我說,不說出來,我死不瞑目,那天黃昏……咳咳……”(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