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我想一輩子牽著你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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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是看到了傅芸姑姑那張帶著墨鏡躲躲藏藏的臉,我驚訝的彎下腰去:
“姑姑,你怎麽在這兒?”
傅芸姑姑摘下墨鏡給了我一個大白眼:
“你還好意思說,你不是答應我要帶我一起回去的嗎?你怎麽能說話不算數?虧我這麽信任你,要不是我每天都盯著你們的話,你是不是就這樣丟下我了?”
哎喲,這活脫脫一個怨婦啊。
傅芸姑姑有些激動,我伸手噓了好幾下,也瞟了一眼坐在傅芸姑姑旁邊拿報紙擋住臉正在睡覺的人,示意她小聲點:“姑姑,這是飛機上,你小點聲,別打擾到別人睡覺,難道你想在飛機上跟我爸相認嗎?你做好準備了?”
還沒等傅芸姑姑搖完頭,旁邊那人拿開報紙衝我一笑:
“佳人的聲音這麽好聽,怎會是打擾呢?”
我去!
傅奕寒!
我像是見了鬼一樣的抬腿就要走,傅芸姑姑麻溜的起身把我摁在座位上:“你們倆好好聊聊,我去前麵打探情況。”
因為機票也買的倉促,我和唐天翊坐的是經濟艙,爸爸帶著唐蜜和公婆坐的是頭等艙,所以姑姑坐到唐天翊身邊後,唐天翊驚訝的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然後就被傅芸姑姑纏上了。
我被迫坐在了傅奕寒的身邊,不但沒給他好臉色,還首先聲明了我的立場:
“就算唐天翊跟你之間有個什麽公平競爭的約定,但在我心裏,你是個外人,唐天翊他就是我老公。”
傅奕寒嬉笑著湊過來輕聲問:
“你真的在夢囈的時候喊過我的名字嗎?”
我不由得臉一紅,起身就要走,傅奕寒一把拉住我:“你怎麽不問問我?”
我掙紮了兩下,看到身後有個空姐盯著我看,我又老實了,小聲的回他:
“為什麽?有什麽好問的,當初你離開我的時候,我也沒多問你幾個為什麽,現在你對而言已經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了,我也沒必要多此一問。”
傅奕寒依然帶著笑,語氣輕柔的說:
“親愛的,你這麽抗拒我,隻能證明一件事情?”
我瞪大眼睛望著他,他嘴角微揚:
“證明你心裏還有我,如果你釋懷了,你見到我應該很淡定的帶著笑從容不迫的向我問候,哈嘍,好巧啊,會在這兒遇到你,而不是像你現在這樣,生怕自己真情流露,所以故意裝作凶巴巴的想讓我知難而退。”
我用了蠻力想抽出我的手,傅奕寒反而把我往他身邊一拉,我們倆距離很近,他的氣息都撲在我臉上:
“曾念,我告訴你,不管你現在是二十多歲,還是等你到八十多歲,隻要我一天沒死心,我就不會放棄追求你,不管你是單身也好,還是別人的老婆也好,不管你說我是自作自受也好,你認為我是卑鄙無賴也好,隻要能離你近一點,我會不顧一切不擇手段。”
這算是構成威脅了吧?
我怯怯的說:“你信不信,我可以告你。”
傅奕寒眉梢一揚,可惡的笑了:
“難不成在法官麵前,你想要控訴我不該愛上你?還是說讓法官判定我不能再愛你?”
好吧,我竟無言以對!
我發現自從我生了孩子之後,我真的是一孕傻三年了,以前是我的手下敗將的唐天翊,現在說話做事都帶著王者風範了,就連傅奕寒這個被好朋友認定為高冷寡言的男人,嘴皮子功夫都遠勝於我。
既然說不過,那我閉嘴還不行嗎?
我的手也被傅奕寒抓住不能離開,那我就閉上眼睡覺吧,反正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忍忍就過去了。
但是為什麽我一閉上眼,腦海裏就出現傅奕寒這張可惡的臉,我一睜開眼,他就在我眼前。
這種感覺讓人心慌,卻也莫名的讓人覺得有些激動。
不行不行,我必須要靜心!
傅奕寒卻偏偏在我耳邊挑釁我:“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一個在牢裏聽到的愛情故事,想不想聽?”
我把頭往外偏了偏:“不好意思,沒興趣。”
傅奕寒卻不管我聽不聽,自作主張的說了起來:
“你知道在牢裏什麽樣的男人最遭人瞧不起嗎?”
他明知道我不會搭理他,還來問我。
見我不哼聲,他又接著說:“是罪犯,和我關在一起的,就是因為殺人,但他在牢裏很受人歡迎,因為他殺的是個罪犯,有一天他女兒來探監,跟他說老家山頭的那片梅花林開花了,大雪下了整整三日,種在他妻子墳前的那棵梅樹也開了花,是他親手栽種的。”
這是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那一年他生意失敗回到老家,他妻子跟他說,這輩子唯一的心願就是能夠在後山種上一大片梅林,一直沉浸在抽煙酗酒消沉當中的他聽了,第二天就去買了一堆的梅樹苗,在老家的後山頭種上了那一片梅林,日子雖然過得不算富裕,但他們一家三口過得很幸福。
他是個有野心的男人,就算是種梅林,也想要給妻子最大的一片梅林,誰知道,就在他帶著妻兒去城裏找老朋友借錢的那天晚上,他喝多了酒,他的老朋友垂涎他美貌的妻子已久,當天晚上趁著他酒醉不醒,把他的妻子給玷汙了。
當天晚上,她的妻子衣衫襤褸的回到了自家的梅林,在一片還沒長成的梅林裏割腕身亡。
妻子死了,女兒還小,那個罪犯隻被判了五年,還因為積極改造,不到三年就放了出來,他再一次自作主張的替妻子伸冤,把那個罪犯給殺了,自己被判了十年。
世道如此,人心不古。
這個故事讓我想起韓國的素媛,故事的最後,素媛絕望自殺了,因為罪犯總有一天會從牢裏出來。
我也忍不住問道:
“那後來呢?他出獄了嗎?他的女兒怎麽樣了?”
傅奕寒眼眶紅了:
“他死了,在他女兒告訴他梅花開了的那天晚上,他跟我聊天,說他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是他自以為要給妻子最好的生活,就是賺更多的錢,但他錯了,他的妻子想要的不過是和他廝守一生,哪怕清貧,哪怕寒磣,隻要有愛,勝過萬千榮華。”
我聽了心裏有些難受,傅奕寒又接著說:“他殺人之前,曾在妻子的墳前起誓,他活著,隻求妻子一個原諒,如果她原諒了他,就讓墳前的那棵梅樹開花,那他此生再無遺憾。”
故事講完了,傅奕寒深情的看著我:
“以前我不明白的事情,現在我明白了,念念,你們女人要的,是不是隻有相愛這麽簡單?”
我蹙眉輕問:
“不然你以為呢?”
傅奕寒苦笑著低下了頭:
“所以我錯了,就像他一樣,他以為妻子喜歡梅林,就要給她全世界最大最好的梅林,但他卻忘了,妻子想要的不過與他朝朝暮暮平平淡淡的廝守,我也一樣,我以為我可以讓你避開那些大風大浪,沒想到你承受的淒風苦雨,卻全是我給你的。”
說實話,這一刻的傅奕寒,太讓人心疼了。
我也有錯,我也因為自己的驕傲,不允許自己低三下四的向他乞求一份愛,討要一個說法,我們一個以為我會懂,一個以為他是真的死了心,到最後,一步一步的朝著幸福的軌跡脫離而去。
時至今日,陰差陽錯。
我安慰他說,他隻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
不管好的男人還是渣的男人,都喜歡用一個我以為的好來傷害身邊的女人。
你曾說過要保護我,可後來的大風大浪都是你給的。
在傅奕寒垂淚的時候,空姐遞過來兩張紙巾,還蹲在我身邊溫柔的說:“浪子回頭金不換,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想解釋,可我無從解釋起,隻好接過紙巾說了聲謝謝。
等空姐走遠了,我把紙巾塞到傅奕寒手裏:
“你看,長的帥的人就算坐在經濟艙,也依然能夠得到佳人的青睞,你還有什麽好悲傷的,男人四十一枝花,你現在還在含苞待放期間,也許屬於你的愛情,轉角就會來臨。”
傅奕寒一再苦笑,整個人仰躺在座椅上,緊抓住我的那隻手還是不願意鬆開,我抽了好幾次,他閉著眼睛說:“他拿到檢驗報告的那天,就是我們這輩子緣盡的時候,我現在別無所求,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別對我太殘忍,行嗎?”
我應該回他一句我怎麽殘忍了,可我看到他眼角那滴垂垂欲落的淚,心一下子就軟了,也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好。”
幹澀的字從喉間迸發出來後,我又咳嗽了兩聲補充:“我給你重新追求我的機會,但是傅奕寒請你記住了,我也有拒絕你的權利,畢竟覆水難收,愛一旦錯過,那種心動的感覺,很難再找回來。”
傅奕寒揚起我的手,在我手背上親吻的那一刻,他眼角的那滴淚水,剛好落在我的手背上。
淚水是冰涼的,一如早已冷卻兩年的心。
唐天翊說得對,與其一味的強迫自己塵封那難以割舍的情意,不如直接麵對,也許再次相處,會讓自己心底的那份不甘變成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就好比高中時愛上的那個男生,一直是心底的白月光,多年後才發現,太陽一出來,白月光早已化為一縷青煙,那份自以為是遺憾的感情,也瞬間釋懷了。
飛機降落在星城機場,我再次掙紮了一下:
“該放開我的手了吧?”
那麽多人都起身開始拿隨身物品準備下機了,傅奕寒趁著無人注意的時候,猝不及防的朝我臉上親了過來: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一輩子牽著你的手不放。”
我想回他一句你做夢,卻在不經意一抬頭,便對上了唐天翊那雙突然間黯然失色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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