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這回總該是唐總的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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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黃彬如我想的那樣,是被張願給騙過來的。
而我也被張願嚇了一跳,生怕她一開口,馬離蘇那邊就聽到了,我急忙掛電話的時候,還不小心滑落了,電話嘭的一聲,唐天翊彎腰去撿的,剛好上個電話殼被唐蜜拿去沾了墨水,一直忙就沒換新的,現在電話屏幕摔碎了,我倒也不是心疼,而是太慌亂,讓張願看了笑話去。
相比之下,唐天翊淡定許多,還打趣著說:
“看來這回我知道我該送什麽禮物了。”
張願落落大方的入座,還附和了一句:“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是好事,阿彬,快來坐啊。”
黃彬顯得很局促,看著他一副啞巴了的表情,我嘲諷道:
“怎麽?你們倆這是半道上遇到了?我剛給小丫頭打電話,她還說你跟她約好了中午一起吃飯的,黃彬,你該不會是為了小張總,又一次對我家丫頭爽約吧?”
黃彬急的臉都紅了,張願笑嘻嘻的解釋:
“可不就是剛巧遇上嘛,不過是閉著眼睛從通訊錄裏撥了個電話,恰好接到的人是阿彬,我就邀請他一起來了,品一品這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繾綣美酒。”
這個巧遇真是夠婊氣的。
黃彬入座後,也是一直不敢抬頭,張願看不下去了,又好好解釋了一遍:“唐總,張總,你們可千萬別誤會啊,我跟阿彬之間呢……”
黃彬忙不迭的插話:
“我們隻是合作關係,我還以為今天要見的是一些這次畫展的讚助商,沒想到是你們。”
我冷笑一聲:
“那你可千萬別誤會了,我們可沒錢投資你這所謂的畫展,就當做是你走錯了地兒,現在你可以走了,不是答應了陪我家丫頭吃飯嗎?現在去還來得及,她剛起榻,你去了正好幫她把冰箱裏的飯菜熱一熱,免得這丫頭圖省事,又窩在家裏啃方便麵。”
黃彬顯得很為難,想抬頭看張願一眼,又懼怕我和唐天翊,又是張願替他解圍:
“既來之則安之,雖然讚助拉不成,好歹喝一口這淒美的繾綣酒,也不枉來這兒一遭,唐總,曾總,你們二位也別對人家太過於嚴苛了,都是大人,都有自己的社交圈子,現在還沒結婚呢,就管的這麽嚴格的怕,可別把他給嚇跑了也說不定。”
這話聽著很讓人來氣,唐天翊卻笑了:
“小張總說話一向女孩子氣,就這句我覺得在理,不過我補充一句,男人嘛,想走的留不住,不想留的趕不走,沒有嚇跑這一說,要是不夠愛的話,不如彼此放生,留下活口。”
張願欣喜的伸出手來:
“知己啊,原來你也喜歡放生這首歌。”
唐天翊沒有伸手和她相握,而是很打臉的說:
“對不起,我向來五音不全。”
張願自覺無趣,便把注意力放在酒上了,還故弄玄虛的問:“也罷,今天來是吃飯的,不知道你們聽過這酒的名字沒有?聽說還是曾總的前任起的名兒,叫繾綣,這繾綣二字,可大有來頭,高亨注,繾綣,固結不解之意,說文新附中更是有一句繾綣不相離也,代表著感情的牢固和不離散,也形容感情恩愛溫厚,也可引申為幽會或夫妻關係,特指男女戀情,不知你們聽過香囊怨裏的那一句話沒有,常言道夫乃是婦之天,若成了歡娛繾綣,盡今世永團圓,你聽聽,多好啊。”
這一番咬文嚼字可把她給累的,看她時不時的把手放在眼前,估計手心裏打著小草稿呢,好不容易說完了,她清清嗓子又繼續說道:
“總而言之,繾綣就代表著難分難舍,這樣的感情最令人難以忘懷,曾總,這酒的名字是傅奕寒取的,他最愛的女人又是你,看來他對你的心意,還真是感人肺腑啊。”
她這是在挖苦我,這酒十多年前就有了,那個時候的傅奕寒,一心一意的愛著林佳,恐怕這酒也是特意為了林佳而釀造的,就連取名都蘊含著諸多的感情和思緒在裏頭。
麵對張願的故意刁難,我沒哼聲,唐天翊倒是想搭話的,張願又賣弄了一番文采:
“我記得柳永有一首詩,名字叫別思,其中便有一句,笑靨如花堪繾綣,容顏似水怎纏綿,還有視男兒為汙濁不堪的曹雪芹也寫過一句,漂泊亦如人命薄,空繾綣,說風流。”
也真是巧了,我上學的時候最感興趣的就是紅學,她這可算是撞到了我的槍口上,我帶著一臉善意的問道:
“我也喜歡曹雪芹的這一句,那你可知這首詞的詞牌名是什麽?後麵還有一句感慨,又是什麽?”
張願愣了,估計她心裏都沒想到我能接的上來,為了保持她的顏麵,她笑嗬嗬的說:
“我這豬腦子,上學的時候就記性不好,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還請曾總賜教。”
我端起茶杯,道不說也罷。
張願以為我慫了,還咄咄逼人的追問:
“該不會曾總也忘了吧?”
我這人吧,經不起挑釁,於是答了她:“這首詞的詞牌名叫唐多令,後一句是草木也知愁,韶華竟白頭,歎今生誰舍誰收,嫁與東風春不管,憑爾去,忍淹留。”
我才說完,張願就拍手叫好:
“對對對,就是這個,我想起來了,哇塞,曾總你真厲害,我還以為你們做銷售的,應該隻會那種銷售的三要素,不要臉,堅持,堅持不要臉。”
那是幾百年的說辭了,我很無語的看了唐天翊一眼,恰好牛排端上來了,服務生給我們每個人都倒了酒,張願得了便宜後,還賣乖:
“來吧,讓我們舉杯,托曾總的福,我們才能品到這麽珍貴又獨特的繾綣美酒,不過我們喝的可能隻是酒,但曾總就不一樣了,曾總品的,應該是情吧?”
為了不讓她總是拿這個來戲謔我,我直截了當的指出:
“恐怕小張總對這酒的了解還不夠,這酒誕生於十二年前,剛好是傅奕寒出國留學的第二年,他跟朋友一起去了法國的葡萄酒莊,跟這兒的法國主廚一見如故,於是兩人在喝酒的時候說要釀一種讓人喝了不悲傷的酒,這酒的名字,就叫繾綣,寓意是因為有你,溫暖此生,不過你說得對,這酒確實是為了一個人而釀造的,但那個人不是我,而是傅奕寒深愛多年的女人,林佳,也就是你不久前無意中救下的那個差一點遭人猥褻的女人,你應該認識吧?”
張願故作迷茫的問:
“啊,你說的是誰?那天我就是遇到了而已,不管是誰我都會幫忙盡自己的一份力量的,畢竟都是女人,能幫一把是一把,不過我可不認識她叫什麽林佳,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不過聽你這麽一說,我覺得傅奕寒應該感謝我才對,要不是我,他最愛的女人可就慘咯。”
其實張願沒必要費這麽多的口舌來澄清的,可能是我的猜忌心又作祟了,她說太多,我反而覺得這其中有貓膩。
而且張願說完,也沒有看我的眼睛,反而像是在逃避。
如果她認識了林佳,並且和林佳聯手的話,那我就能想明白了,為什麽她敢這麽堂而皇之的拿黃彬來向我挑釁和宣誓,並且這麽光明正大的把自己暴露在我們麵前,也許她隻是一個炮灰,而背後之後就是林佳。
這個想法很大膽,同時也讓我心有餘悸。
她們兩個都不是什麽善類,如果她們攪和在一起了,隻怕能掀起的風浪比我們想象的要大很多。
唐天翊察覺到我細微的變化,握了握我的手問道:
“你覺得這酒怎麽樣?”
我抿了一口後放下酒杯:“我對酒沒什麽研究,也嚐不出什麽味道來,還是你陪他們喝吧,我胃不好,下午還要去接孩子,我喝檸檬水代酒。”
張願見縫插針的挖苦我:
“曾總不會這麽小氣吧,得知這酒不是傅奕寒為你而專門釀造取名的,你就不喝了?這酒倒也沒什麽特別的,要說有,那便是回味有所不同,你想要追憶一個人,憶起的是開心,酒在腹中便成了蜜,若是想起來的是悲傷,酒便成了愁,品酒對於我們而言,不如說是在品心情。”
我不跟她一般計較,隻是切了一小塊牛肉喂給唐天翊:
“我昨天嚐過這兒的牛排了,味道很不錯,老公,你嚐嚐。”
唐天翊吧唧了幾口,也讚歎道:“我老婆說好吃的東西,果真是好吃,你早上起來的時候不是說身子酸嗎?我幫你把牛排切好,你先嚐嚐別的。”
張願眼裏一閃而過的小火苗變得有些哀傷了,又酸不溜秋的問:
“身子酸?莫不是又有了?這回總該是唐總的種了吧?”
這話說的太欠揍了,我有些氣憤,唐天翊再一次微笑化解:
“小張總誤會了,是昨天晚上我不該折騰她的,昨晚蜜蜜睡在了奶奶家,小丫頭又跟黃彬出去玩回來的晚,好不容易有了我們的二人世界,難免就……”
後麵的話唐天翊用微笑代替了,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張願怕是有備而來的,也把自己的牛排稍稍往黃彬那兒挪了挪:“我爺爺說了,畫展期間,由我全權負責讚助問題,阿彬,我這手可是為你的畫展而弄傷的,你幫我切個牛排,應該很樂意吧?”
黃彬隻想把自己當個小透明,偏偏張願不放過他,他尷尬的點點頭,在看到我的眼神後,又急忙搖了搖頭,說來也奇怪,我們家的人都不喜歡黃彬,但黃彬誰都不怕,唯獨怕了我。
我冷笑著遞給黃彬一把切牛排的刀:
“來,拿去切吧。”
黃彬遲疑了半天,勉強伸過來的手,也瑟瑟發抖。(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