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讓霍嘯很震驚，“小蘭，這事不是鬧著玩的，你要考慮清楚。”

    可現在我的腦子已經被‘沈莫北在騙我一定是在騙我’給控製了，我直接就說道：“我並不是真的要替代她，我隻是借用她的身份試探下沈莫北，等霍稀來了，我會給她解釋的。”

    霍嘯搖頭，“小蘭，你放不下他，可以找他，告訴他忘掉的這一切，就算他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可也能讓他知道你是誰，而不必用這樣的方法來試探他！”

    聽著霍嘯語重心長的話，我知道他是真的關心我，我看著他，雖然他頭發烏黑，可細看卻能看到他的發根都是白的，他的黑發應該是染過的。

    想到他之前對我說的話，想到這二十多年他一直活在自責和愧疚之中，我也心中不忍。

    他告訴了我的身世，可到現在我還沒有叫他一聲爸，想到不久我就要坐牢入獄，或許我再不叫真的沒有機會了。

    盡管這一聲爸並不好出口，但我還是嘴唇動了幾動，叫了出來，“爸！”

    我這一聲爸讓霍嘯先是一驚，接著就熱淚盈眶，在他的激動中，我接著說道：“爸，其實我想借用下霍稀的身份，也不光是想試探他，我還是想借著這個身份跟他再多呆些日子，我可能不久就要坐牢了。”

    “小蘭。”霍嘯眉頭一下子擰緊。

    “爸，每個人做錯事都要承擔他該承擔的責任，我也不能例外，沈向南是我一手給設計死的，我等著法律的製裁，沈莫北是真失憶也好，假失憶也罷，總之我想在能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再多呆些時間。”我這話不是糊弄霍嘯，也是我真實的想法。

    其實霍嘯說的那個方法也可以，我可以找到沈莫北，把他忘掉的事情全說給他，可就算他知道了，以現在他僅有的記憶，他對我頂多隻是愧疚，而我呢，也隻能痛苦的遠遠的看著他。

    與其那樣，倒不如我借用霍稀的身份和他再享受一下最後的時光。

    霍嘯沒再反對，我知道他是同意了，第二天一早，我便拿著霍稀的實習通知書去報道了，在人事部走完手續，我被安排到各個部門去實習，最先去的部門便是接待處。

    我沒再見到沈莫北，不過我聽接待處的人說，他並不是每天都來，他因為傷還沒康複，隻是偶爾來一次。

    聽到這個，我又擔心的不行，很想找到他照顧他，可是一想到霍嘯對我說，他是真的忘了過去，忘了我，我隻能壓下心頭的擔憂。

    “霍稀，你把這個給勒先生送過去。”接待處的領導將一份文件給我。

    聽到這話，我很是意外，我來到這裏一個星期了都沒見到沈莫北，他這是來了？

    激動瞬間不由襲上心頭，我甚至忘了眼前還站著個人，直到他笑道：“霍稀，你也是衝著咱們勒先生來我們這裏實習的吧？你們這些小姑娘啊，真是沒法說。”

    聽著領導的話，我的臉倏的紅了，敢情他把我當成花癡了？

    “不過也不能怪你們，誰讓咱們勒先生那麽有料呢，有顏值有顏值，要身材有身材，我要是女人，我也會和你一樣迷上他的。”眼前的領導看著快四十了，可是這話說起來還挺幽默。

    他這話化解了我的尷尬，我笑了，他衝著我一擺手，“趕緊送去吧！”

    我強壓著心底的激動，拿著文件便往沈莫北辦公室走，哪怕霍嘯已經對我說的很清楚了，說沈莫北是真的忘了過去，但我還是心存著一絲希望。

    我敲響了門，得到允許才走進他的辦公室，他正伏在桌子上寫什麽，並沒有看我，這樣的他陌生的仿若真的從不曾與我有過交集。

    我嘴唇動了動，真的差點就又叫了他沈莫北，但想到我在冒用霍稀的身份，我便說道：“勒先生，這是我們頭讓我給你送來的。”

    “嗯！”他的回應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我將文件遞過去，他也沒有抬頭，我並沒有立即走，就那樣看著他，他終於感覺到了我的目光，抬起頭來看著我，“還有事？”

    我沒有說話，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不是說人的眼睛不會撒謊嗎？我想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他到底是真的忘了我，還是又在騙我？

    可是還沒等我看出什麽，他忽的眼瞼一垂，拿起文件走到沙發上，然後我就聽他說道：“幫我把這裏收拾一下！”

    呃？

    我怔住，他這是要我給他打掃衛生？

    “不願意？”在我失怔的空檔，他又出聲。

    我看著他搖了下頭，反正我也想再試探一下他，打掃就打掃，我開始給他收拾桌子，然後用抹布擦拭灰塵。

    不過我邊給他打掃衛生邊又開始各種臆想，想他是假失憶，所以才用這樣的方式來故意折騰我，不然這個研究所裏那麽多的人，為什麽他偏偏隻讓我給他打掃衛生呢？

    想到這個，我不禁望他那裏看過去，可是我剛抬眼，便聽到他說道：“專心點！”

    他這一聲嚇了我一跳，因為他明明在低頭看東西，可他怎麽就知道我沒專心？難道他頭頂長眼睛了？

    “哦！”我連忙應了一聲，然後又問了句：“都要收拾一遍嗎？”

    “嗯！”他說話好像要錢似的，能短絕對不長。

    “其實並不髒。”我故意這樣說，其實我是想多和他說幾句話，來試探他是不是真的失憶。

    “我有潔癖。”他仍舊沒有抬頭看我，卻回了我的話。

    潔癖？

    這讓我想到了曾經的他，他說過他有潔癖，情感潔癖，也包括對自己女人獨占的潔癖。

    現在看來他雖然忘了，可是有些東西是生在骨子裏，是無法改變的。

    “那我碰過的，你也會嫌髒。”我幾乎脫口就回了他這麽一句。

    “你除外！”下一刻，他秒回了我這三個字。

    霎時，我的心咚咚狂跳起來，甚至拿著抹布的手都在輕顫，他這是在撩我嗎？他這是根本沒有忘記我啊！

    但是我不敢確定，於是輕顫的問道：“為，為什麽？”

    這次，沈莫北抬起頭來看向了我，那眼神讓我的心跳更快了，就在我心跳快的都幾乎承受不住的時候，他回我了一句：“你，看著還算順眼！”

    什麽叫看著還算順眼？

    他這是故意刺激我的嗎？

    我再也忍不住，就要丟掉抹布跑向他，想問他個究竟，這時有人敲響了他辦公室的門，沒等他允許，那人便推門而入，是個身穿警服的男人。

    他直接走到沈莫北對麵坐下，摘下頭上的警帽說道：“城郊的護城河又發現了一具女屍。”

    沈莫北放下手中的文件，直接就起了身，“過去看看。”

    說著，他就和那個警察往外走，可是走了兩步，沈莫北又停下，然後看向了我，“霍稀，你跟著一塊去。”

    我？

    我很意外，但我二話沒說，丟下抹布便跟了上去。

    大約開了二十分鍾的車，我們來到了一座很長很寬的護城河邊，還沒走近便看到警察已經拉起了警戒線。

    沈莫北下了車便直往那邊，他叫我來的，我隻能緊跟著，可還沒走近，我便聞到了一股子特別難聞的臭味。

    這時已經有人給沈莫北遞過了手套和口罩，他熟練的戴上，同樣也有人給我這些東西，我可沒接觸過死屍，我心裏是打悚的，而這時沈莫北回頭看向了我，來了一句：“霍稀，你也過來看看！”

    他是領導，他說的話我不能忤逆，我隻得像他一樣戴上手續和口罩，隻不過我的動作比較生疏，就顯得有些慢，所以沈莫北都察看完了屍體，我才剛戴好口罩和手套。

    “過來看一下。”沈莫北回頭，再次對我下了命令。

    盡管我不敢看也不想看，可是他已經說了兩遍，我又不能說什麽，隻得硬著頭皮往前，隻是剛一靠近掀開蓋著屍體的遮布，我便轉身就跑了。

    我不是嚇跑的，而是跑到一邊狂吐起來……

    我也不知道吐了多久，直到我覺得肝膽肺都快被我吐出來，我才看到沈莫北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我的旁邊，這時他說道：“你這樣子以後怎麽跟著查案？”

    我沒有說話，隻是站起了身，可不知是我蹲的太久，還是吐的我沒了力氣，我險些摔倒，沈莫北伸手一把攬住隱的腰。

    那一刹那，久違的熟悉讓我頓時心頭一陣激蕩，我就要叫他的名字，可他卻鬆了手，直接就往回走。

    看著他的背影，我心中酸澀翻滾，沈莫北走了，沒有帶我走，我是被警察的車送回研究所的。

    屍體的惡臭味讓我連晚飯都沒吃，就在我準備睡覺的時候，霍嘯來找我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我的母親。

    母親一進門就對我的房子左看右看，似乎想看看我哪裏住的不滿意，而霍嘯卻沒有，他看著我，臉上帶著凝重，眼底更是凝著悲戚。

    我知道一定有什麽不好的事，於是問道：“爸，怎麽了？”

    霍嘯看了眼四下巡查的老婆，然後走向了陽台，我跟著他過去，然後我聽到他說：“稀稀有消息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