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真正的蘇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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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聲,那老板娘將手裏的木盆摔在了地上。她臉上風情退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罕見的淩厲,她冷冷掃了眼前的人一眼,聲音沉而緩慢的說道:“官爺這話說得可就不入耳了!奴家不是那窯子裏頭的妓子,你這一句福氣,奴家可不敢認!”
那絡腮胡一聽,登時黑了臉,一腳踹翻一旁的凳子,啐了一口,罵罵咧咧的說道:“少他媽在這兒給爺裝清白?!爺可不吃你這套!就你這種貨色,入了主子的眼,你就該感恩戴德!”
他眼神譏諷的掃過她那露肩薄衫,冷笑一聲。
就在這時,白日裏那位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走了過來,略帶警告的斥了絡腮胡一聲:“熊耀,休得無禮!”
絡腮胡背脊一緊,忙垂首應“是”。
那老板娘望向他,黛眉微挑,不卑不亢的問道:“官爺想要奴家?”
“怎麽?小娘子不想跟本王走?”男人鳳眸微眯了眯,像一隻在打量獵物的豹子。
“本王?”她微微一愣,有些驚詫的看著他,“你是王爺?”
男人勾了勾嘴角,浮起一抹笑:“淮南王帶西北大軍入京都奔喪的消息,恐怕這大瑨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吧?!小娘子這反應,倒讓本王覺得有幾分奇怪。”
他目光銳利的看向她,帶著一股子無形的威壓。
許是被他的目光瞧得有些發怵,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抿了抿唇,說道:“奴家一直在這十裏亭,這兒的驛官都死了有些時日了,這消息奴家不知道,有什麽好奇怪的!”
唐元淮眉頭微挑,她這回答,倒是天衣無縫,讓人挑不出錯漏來。
隻是這驛官未免死得太過趕巧了些,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趕在他來的前三天咽了氣。
“剛才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你可是不願跟本王走?”唐元淮續又問道。
“奴家不願!”
唐元淮聽罷,伸手勾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與他對視:“可是小娘子這雙眼睛,卻告訴本王,你很渴望!”
他向她俯下身子,在她耳邊沉聲道:“說吧,你是誰?”
“奴家聽不懂王爺的話!奴家閨名了嫿,不過是個開酒肆的小婦人,這膽子小的很,王爺還是莫要嚇唬奴家了。”她身子一顫,抬手揮開他的手臂,連連後退了兩步。
唐元淮見她逼如瘟疫的模樣,一時沒了興趣。
朝著站在門口當門神的熊耀道了句:“走吧!”
熊耀撓了撓腦袋,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後的了嫿,便隨著自家主子走回了營地。
了嫿看著他們的背影,拳頭緊緊攥著,她不該退卻的,她應該趁機混進那營地才對。
不過是陪那禽獸雲雨罷了,反正她那處子之身已經給了那人,眼下既然有機會,又有何不可呢?!
她心裏生出一絲懊惱來,拳頭恨恨的砸了一旁的門框一下,牙齒死死的咬著下唇,直到嘴裏嚐見了一絲腥氣,才鬆了力氣。
了嫿本以為她失去了最後的機會,誰知,第三日,她竟在門口再次見到了熊耀。
熊耀腰間挎著金刀,一臉凶相,看見她一本正經道:“在下熊耀,是奉主子之命來請小娘子的。”
口氣雖然依舊冷硬,可是這言辭卻講究多了。
了嫿先是一愣,一時有些揣度不明白那唐元淮的心思。這平江城雖不敵西北民風開放,可這方圓百裏的鎮子不少,姑娘家也不少,要說這人隻是想尋歡作樂,那有的是貌美的姑娘任他挑選,何必執著於她這個婦人?!
她沉吟須臾,試探著問道:“王爺尋奴家可是有事?”
熊耀看了她一眼道:“尋個女人能有什麽事兒?!不過就是……”
後續的話他沒出口,可了嫿一看他那模樣便明白了。這得不到總是分外讓人惦記,這唐元淮對她,怕是占有欲作祟。
不過也好,趁著機會,就讓他去與那閻王爺做個伴吧!
她剛準備點頭應下,就見遠處塵煙四起,一人一馬朝著她這邊疾馳而來。
一聲馬嘶,那棗紅色的寶馬驟然停住,因著韁繩束縛,它向後退著踏了踏馬蹄。
來人正是蘇禛,他一路馬不停蹄,日夜兼程,好在算是趕上了。
蘇禛目光格外犀利,先是看了一眼了嫿,見她與蘇鸞描畫的小像有七八分像,便放下心來。隨後,他將目光落在她旁邊那個一身西北軍甲的熊耀身上,他眉頭微蹙,翻身下馬。
了嫿本著酒肆老板娘的職業精神,上前招呼道:“公子裏麵請。”
蘇禛看了她一眼,拱手道:“在下是鸞兒的大哥,受家妹所托,來給了嫿姑娘送信。”
了嫿聽後,先是一愣,這人鸞兒的大哥,那豈不就是那定國侯府的小侯爺,大縉最年輕的玄武將軍?!
她忙將人迎進了門,隨後轉身對熊耀道:“官爺,你看我這來了客人,實在是不巧,等我這忙罷了,再去營地尋王爺可好?”
熊耀看了蘇禛一眼,直覺眼前的男人不簡單。可到底在西北數年,一直不曾被召入京都,自然不認識這張臉的。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畢竟蘇禛低調。莫說他,就是唐元淮在此,也不見得能認出他來。
熊耀悶聲應了句:“好,那在下便回稟了主子去。”
見人走了,了嫿這才回到了酒肆內,她兩人帶進了灶房,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小侯爺,妾身這處人多眼雜,委屈侯爺在這與妾身說話了。”
蘇禛倒是沒什麽所謂,隻將信摸了出來,遞給她:“你先看看這個,其他的,之後再說。”
了嫿將那薄薄的信紙展開,一目十行的看下去,眉頭死死擰著,麵色愈發蒼白:“這信中說的,可是真的?”
蘇禛點點頭,應道:“是。”
了嫿有些頹然,將手中的信扔進那燃著火的爐灶之中。
京都,將軍府。
鈴鐺怒氣衝衝的跑到蘇鸞身邊,附耳與她說道:“小姐,外頭不少人都在傳,說您身世蹊蹺,說您其實是鄉下莊戶的女兒,而真正的小姐尋到京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