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這銀子,我替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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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鸞扭頭看向她,堅定的點點頭:“救!”
那些年,小李氏雖然不待見她,但也沒怎麽刻薄過她。如今她還能想起,當初為林家爹娘守靈的那日,她這位三嬸曾端過一盆水來,溫聲對她說:“鸞兒,別哭了,聽三嬸說,你得讓你爹娘走得體麵些。去幫你爹娘擦擦臉,換換衣裳……啊……”
不管是出於一時的善心,還是對她的憐憫,總歸曾讓她覺得有那麽一絲絲的溫暖。
唐明琲擺手找來了身後的衙役,簡單的對他交代了兩句。
沒一會兒,一個背著藥箱,眉須皆白的老者便被請了來。他看見唐明琲,忙躬身請安道:“老夫見過世子爺。”
唐明琲忙伸手將人扶了起來,指了指一旁的小李氏:“勞煩隋老走這一趟,實在是那人不便動彈。”
隋老眯著眼往那邊一看,忙快步走了過去,放下藥箱,探了探那人的脈象,鬆下一口來:“小姑娘先別忙著哭,這人暫且去不了,隻是這身子虛的厲害,需得好好休養。”
林燕燕一聽,趕忙給老爺子讓出地方來,嘴唇動了動,想說句謝謝,可是卻連一丁點的聲音也未曾發出。
隋老爺子看了她一眼,眉頭皺了皺,麵色有些不太好看:“你這丫頭,可是被人灌了烏湯?!”
蘇鸞正巧走過,挑眉問道:“烏湯是什麽?”
“一種能壞人聲帶,改人容貌,斷人子嗣的至毒。”隋老爺子帶著些恨意似的,咬牙說道。
林燕燕雖然啞了,可是耳朵是好的,聽見他的回答,緊緊捂住了嘴,拚命的搖著頭。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她不敢相信,她親身的爹爹居然如此對待她。
蘇鸞在一邊聽得心驚膽寒,不由冷笑一聲。
半晌,她開口問道:“隋老,她還是個小姑娘,還沒嫁人,她這輩子不能就這麽毀了,你有辦法能救她嗎?”
“辦法倒是有,隻不過……”隋老沉吟了下,打量了林燕燕兩眼,歎了口氣道,“那藥材太過珍貴,一般人家怕是消受不得,何況是個小姑娘……”
林燕燕眼神閃過一絲光亮,隨後迅速灰暗。
蘇鸞眉頭一挑,能用銀子解決的問題,從來就是問題。
“隋老盡管救人,這銀子,我替她出。”
聽了這話,林燕燕像是被嚇傻了一般,怔怔的看向她,半晌,她猛地跪倒在她身前,朝她重重磕了一個頭。
蘇鸞被她這突然一跪嚇得一條,忙把人拉起來,嗔道:“你這是做什麽?!”
林燕燕垂下眼,搖搖頭,不做什麽,隻是除了這般,她真的無以為報。她心中想著,以後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隻要蘇鸞開口,她都可以為她去。
因著小李氏需要調養身子,林燕燕有需要清毒,蘇鸞眼下的日子雖說不上艱難,但也暗流洶湧,她不能將這二人帶在身邊看顧,於是便托付給了隋老,將人帶去了仁濟堂。
而就在當晚,巡城的十六衛便逮住了兩夥殺手。
一夥兒在在隋老爺子的仁濟堂,另一夥兒則是在那督府大牢。
不過這得著的消息卻一好一壞。
仁濟堂那頭安然無恙,可是督府大牢卻被人燒了幾間牢房。而這裏頭,就有那林青田和林老太的兩間。
林青田一死,那誣告的案子自然隻得不了了之。
放火的殺手雖落了網,但一個比一個有骨氣,後槽牙一咬,吞毒自盡。那利落的做派,一看就知道是受過訓的。
隻是這種私兵,京都不少高門貴府都有,查起來如同大海撈針,還是不一定能撈得著的。蘇鸞心裏明鏡兒似的,索性讓人往京督府送了口信兒,先將這案子擱下不提。
宣王府。
芊芝神色有些慌張,腳步匆匆的從外頭跑進了屋內:“郡主,不好了!”
羲和睨了她一眼,芊芝一愣,看了眼屋內伺候的丫鬟,忙將臉上的惶然收起,冷聲吩咐道:“都下去吧,郡主這兒有我就行。”
幾個小丫鬟對視了一眼,應了聲“是”,乖順的退了下去。
芊芝見她們幾個走遠,忙壓低聲音開口道:“郡主,那位的案子結了,她非但沒事兒,還把蘇府嫡小姐的身份坐實了。眼下怕是再也動不得了!”
“她倒是能耐!”她齒間咬得吱吱作響,臉色變了幾變。
她初一聽說這案子,就知道是那江紅綃在禍水東引,利用她作筏子。如今這麽一看,當初她在定國將軍府的舉動,怕是早就落在了她眼裏。
想著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雖然鬥不敗蘇家,但是能讓蘇鸞送了命,也不算虧。她翹首等著看那江紅綃將蘇鸞推出做替罪羊,結果竟是這般?!那江紅綃真是空長了年紀,這心思也不過如此。
就在這時,宣王爺身邊的侍衛過來傳話:“郡主,王爺給您傳話,說南越邊境戰況膠著,眼下需要您進宮去太後身邊添把火。”
羲和一怔,當即明白了自家父王的心思。她父王這是想給太後添點堵兒,即便聖上偏袒蘇家,但是太後卻不然,太後在意的是皇族榮辱,是大瑨江山。
蘇湛在朝上稟明的隻是那布防圖失竊,想必太後會很想知道那布防圖是怎麽失竊的吧!若是她將不小心聽來的“傳聞”與她老人家說上一說,想來蘇家小姐的日子怕是要辛苦些了!
想到這兒,她勾唇一笑,說道:“你去回了父王,請他放心,我這就進宮走一趟。”
“是。”
定國將軍府。
江紅綃自那日從京督府回來,便謝絕見客,對外稱病,一直臥在榻上休息。
起初,她是真病了,怒火攻心。直到第二日,得了那督府大牢被燒,人死了的消息,病情才稍有好轉。
而之後,她則是在裝病。
江紅綃很了解蘇湛,知道自己如今已經惹了他的懷疑,索性打著臥病的幌子,以退為進,企圖借此打消他對自己的戒心。
而她不知道的是,蘇湛對她的懷疑不隻是從今日開始,而是從布防圖失竊便生出了疑竇。此時容忍她在府中,不過是想親自按住她那隻翻雲覆雨,攪得這府中不得安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