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潑辣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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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許晗很感謝徐氏將她當做男兒來養,如果不是做了這個世子,也許就要和其他的大家閨秀一樣嫁人了。

    一想到這個,她就無比的慶幸,她是鎮北王世子。

    她可以借助這個身份做更多的事情,沿著前世的足跡,找出當年白帝穀一仗大敗的原因。

    徐氏緊緊地將許晗抱在懷裏,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仿佛這樣才能確認她當真是安然無恙的。

    她輕輕的拍著許晗的背,一邊喃喃道,

    “別怕,娘會保護你的,不會讓你和你大哥一樣,死於非命。”

    許晗愣了愣,徐氏的懷抱暖且柔軟,讓她舍不得掙開,可那句‘死於非命’讓她不禁抬頭去看徐氏。

    大哥許暄如同他的名字一樣,如同太陽般給人溫暖。

    他比她大七歲,對她極其疼愛照顧,可惜成親不到一年,就一病沒了,隻留下盈姐兒這個女兒。

    大哥死前,不知道和母親說了什麽,之後,她就被匆匆送往蜀地外祖父那邊,一直到世子的詔書下來後,她才回到京城。

    “母親,大哥的死究竟是因為什麽?你查到什麽了?”許晗拉著徐氏的手問道。

    她的問話讓徐氏恍惚中的徐氏回過神來,她摸了摸許晗的頭,答非所問,

    “你大哥的病一直都沒好過,他去了也是個解脫。”

    她從身後嬤嬤的手中拿了藥膏,輕柔的幫許晗揉著膝蓋。

    許晗見她不願多說的模樣,也沒再追問。

    從前她沒想過大哥的死因有什麽意外,可今日,徐氏那句話分明是哀傷至極。

    也許她這幾年有疑惑,但因為沒查到什麽實質證據,這才沒對她言說?

    ……

    第二日,是她去金吾衛當差的日子,天剛麻麻亮,雞叫剛過,她就起床了。

    膝蓋經過一日的修養,雖還有些疼,但已經無大礙。

    鎮北王大約也是想到了這點,才敢那樣對她。

    她先去給鎮北王請安,到的時候,見鎮北王屋裏已經點了燈,門口的小廝想來是得了吩咐,徑直請她進屋。

    裏頭鎮北王正在看著許昭沏茶,也不叫她坐,隻是漫不經心地道,

    “前日叫你罰跪,不全是懲罰你,也是為了磨煉你的品行,你是王府世子,其他的兄弟姐妹都要看著你行事的,你可明白?”

    許晗沉默片刻,躬身道,“孩兒明白的。”

    鎮北王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你明白就好,以後那樣的風月場所切記不可踏入。”

    “你身邊的隨從做不到規勸主子的責任,就杖責三十下,我會將身邊的小廝撥一個給你。”

    說完,就見鎮北王身邊的仆從壓著許勉站在門口。

    因為罰跪的次數太多,而且理由也實在是可笑的很,許晗以為這次的事情隨著她跪了一夜祠堂就結束了。

    沒想到鎮北王竟有後招在這裏等著。

    將許勉換成他的人,這是要監視自己嗎?

    許昭沏好茶端了給鎮北王,之後跪坐在一側,淡淡地看著許晗,等著看她會怎麽處理。

    按照他認識的那個懦弱無能的許晗,大概會欣然接受父王的安排吧。

    他抿了抿唇,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和他相較。

    許晗的臉色默然,其實她心裏已經生氣了。

    鎮北王不喜歡她沒關係,反正她也不在意,可偏偏拿她身邊的人開刀。

    今日如果許勉被杖責之後趕出去,那來日,她身邊的其他人就會落得同樣的下場,最後就是她也不能幸免。

    她垂著頭,摸了摸袖子邊緣的花紋,再抬頭的時候,臉上帶著一抹堅毅,

    “父親,主子自身立不住,和下人有什麽關係呢?”

    “不過是奴仆,怎能左右到主子的想法,作為一府世子,如果被一個下人就給輕易挑撥,那如何當得重任?

    去蘭香坊確實是孩兒不對,但孩兒已經十七,入了金吾衛當差,不是三兩歲的孩童了。”

    言下之意,她已經能夠分辨是非黑白,讓鎮北王不要把過錯推到別的人身上。

    “更何況,孩兒身邊的下人做的不好,自是孩兒沒起到監管之責,自然由孩兒來責罰。”

    許昭眼裏露出一抹興味,以為是隻病貓,竟是隻虎,可惜,是隻病虎。

    鎮北王慢慢的喝了口茶,輕緩的將茶盞放在桌上,麵上不顯喜怒,

    “哦?我是這府中的王,竟連你身邊的下人都不能責罰了?”

    許晗一捏拳頭,拱手道,“孩兒不是這個意思,人無完人,孰能無過,孩兒以為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

    您說許勉做的不好,那不如給他個機會,如果還不能做好,下次數罪並罰,如何?”

    鎮北王臉色緊繃,哼了一聲,

    “不是要去當差?還不快滾?”

    許晗忍了下來,再跟他爭辯明顯是不理智的。

    到底,他是父王,若是過了,不管如何,總要被人冠上犯上忤逆的名頭。

    她行了一禮,然後出了屋子。

    她走的很快,後頭許勉小跑跟了上來,“謝謝世子……”

    她沉默了一下,“是我牽連了你……以後你事事小心,不要讓人抓了把柄。”

    許勉低聲應是,小意殷勤的侍奉著。

    主仆多年,有些事,有些話,不用說的太過明白。

    在鎮北王那耽擱了一下,就來不及去正院用早膳,她使了人去徐氏那裏說聲,匆匆去了金吾衛衙門。

    誰知剛進了衙門,一個讓她意想不到的人正坐在裏頭。

    許晗看了看四周,本來這個時候其他的同僚早就應該來了,今日卻是一個人影都不見。

    她朝正懶懶的靠在椅子上的人微微頷首,轉身準備去屏風後換上金吾衛的盔甲。

    “他們都去那邊吃好吃的了。”

    蕭徴懶懶的看著許晗的背影,叫住了她。

    許晗挑眉,這個時候吃好吃的?

    雖然金吾衛都是勳貴子弟,但不是紈絝子弟,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草包,更何況,他們時常會派到皇帝身邊當值。

    這個時候大家都在準備,等著分派任務了,又怎麽會去吃好吃的?

    見她皺眉,好心報信的蕭徴也不解釋,隻是手撐著下巴,懶懶的看著許晗。

    “許世子。”

    許晗停下腳步,“世子有何吩咐?”

    蕭徴盯著她看了許久,許晗眼觀鼻鼻觀心,不動如山。

    “你認識一位姓霍的姑娘嗎?”

    這樣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讓許晗一愣,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

    隻聽蕭徴繼續說道,

    “她琴棋書畫,弓馬騎射樣樣精通,長得也是貌美的很,隻是,性子頗為……潑辣……”

    “偏生,她總以為自己溫柔似水……”

    許晗臉上的笑容一僵,眼眸微眯,

    “世子什麽樣的美人沒見過,那樣潑辣的女子,世子找她做什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