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海珠為什麽會打過來電話？
    她為什麽懷疑起了霍亦斯？為什麽懷疑的對象是顧嶼而不是別人？
    “司霆！現在外界已經傳遍了亦斯不是我們的孫子！我現在命令你們趕緊到中心醫院來！我已經和專家聯係好，也已經請了顧嶼，你必須過來做個親子鑒定！”
    電話裏再傳出的，是霍建安充滿威嚴的聲音。
    蘇笙連臉色煞白的呆在辦公桌旁。
    完了……
    湖水表麵的平靜，就這麽被毫不留情的打破，沒有一絲征兆。
    霍司霆周身的氣息很可怕，他陰沉的拿起座機。
    “不要相信外邊的謠言。”他是跟電話裏的人解釋的，卻直勾勾的盯著蘇笙。
    蘇笙從來都沒有想過，孩子會是顧嶼的。
    怎麽可能是顧嶼的。
    真可笑……
    電話那邊不知道還在說什麽，隱約出來霍建安和葉海珠情緒不穩的暴躁聲，霍司霆的眉心閃過不耐。
    蘇笙立在辦公桌邊，腿抑製不住的發軟。
    霍司霆會答應去驗dna嗎？
    若是他答應了，那她跟他就完了吧？
    霍建安和葉海珠本就不怎麽喜歡她，如果驗出了真相，她們一定不願意蒙羞，會把她趕出去的。
    房間裏十分安靜，隻有電話裏傳來的輕微的嘈雜聲。
    霍司霆一直靜靜的聽霍建安夫婦說著，終於他不耐的蹙了蹙眉心，開口打斷了霍建安的話，“好，中心醫院是嗎？我等下就帶她過去。”
    一刹那，蘇笙的大腦空白。
    霍司霆掛了電話之後，沉沉的坐在椅子上，眉心的疲倦好像被生活戲耍過得小醜，搖頭發出一聲自嘲的笑。
    他掀起眼簾，死死的凝視著蘇笙，“我早就懷疑過顧嶼。”
    蘇笙的指尖瞬間捏緊。
    張了張唇，她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氣，才能平靜的跟他討論背叛的事，“不會是顧嶼的，不可能是他。”
    “你這麽確定？”
    霍司霆的一個反問，蘇笙不確定了。
    關於那一晚她根本就沒有印象，去哪裏給出確定答案，也或許那人是個山中野漢。
    蘇笙的反應盡收霍司霆眸底，眸色暗了暗，他起身拿起桌邊的車鑰匙，“自己去洗手間整理一下。”
    說著，他已經拿著車鑰匙離開，顯然先下樓。
    蘇笙僵硬的站在原地，想迷了路的孩子。
    他準備放過她了？
    不然他怎麽能答應的那麽幹脆。
    dna驗過去之後就什麽都完了，她就能離開了他了……
    蘇笙突然發現，被葉海珠知道霍亦斯的真實身份，好像也不是件壞事。
    隻是心口，有些剜心的疼。
    頭發因為剛剛的戰火變得淩亂，霍司霆已經出了辦公室的門，蘇笙僵硬的朝裏邊的衛生間走去。
    拿起一次性梳子，把頭發搭理的漂漂亮亮的。
    洗了把臉，從來都不愛化妝的她，罕見的跟外邊的助理借了化妝品，給自己上了一個精致的妝容。
    就算要走，也得漂漂亮亮的。
    四年，足夠了。
    樓下停車場。
    霍司霆壓製不住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怒氣，開了車鎖打開門進去，‘嘭’的一聲把車門關上，力道大的整個車身都震了好久。
    坐在駕駛位上，他煩躁的從儲物櫃裏拿出了存放已久的香煙，點燃狂抽。
    緩了一會兒，他掏出手機，給聯係人裏一個撥過去了電話。
    “等一下我帶人去你那裏。”
    “對，親子鑒定，你給我記住，不管孩子是不是顧嶼的，他都必須是我的。”
    “……”
    霍司霆陰沉的跟電話裏講著，停車場的電梯門開。
    蘇笙漂漂亮亮的走了出來，因為妝容，她整個人都顯得都不一樣了。
    霍司霆跟電話裏的人講了兩句便掛斷了電話，同時蘇笙也已經走到了副駕駛旁，打開門上了車。
    “走吧。”她看起來沒什麽表情。
    霍司霆狠狠抽了最後一口香煙，將煙頭按滅處理掉。
    望著蘇笙的裝扮，他發出一聲冷笑，“你以為可以離開我了？很開心？”
    蘇笙垂下的雙眸狠狠顫了一下，忍著沒有回答霍司霆的話。
    霍司霆沒有得到回答，伸手啟動了車子，疾速衝出了停車場。
    一路上，兩人都很沉默。
    蘇笙靜靜的望著窗外，窗戶上反射出霍司霆冷峻的容顏，她伸出指尖輕輕撫上去，眼眶微微泛紅。
    而她的動作落在霍司霆的眸底，卻是對窗外的向往。
    “我已經聯係了醫院的朋友，dna很容易造假，你自己不要在她們麵前露餡。”霍司霆目光沉沉的望著前邊的道路，開口。
    蘇笙的指尖刹那一顫，驚訝的回眸，凝視著霍司霆的臉。
    對啊……
    她怎麽忘了，霍司霆的人脈那麽廣，一個小小的dna怎麽能難倒他？
    隻要他不樂意，沒有人能把她從他身邊救走。
    “怎麽？走不了很失望？”霍司霆側眸看著蘇笙，眸底盡是諷刺。
    蘇笙悄悄捏緊了手指，勉強抽了抽嘴角，淡淡開口，“你如果要這麽認為，我也無話可說。”
    這句話，大概是最讓人生氣的，也是在戀人爭吵時發生率最高的。
    霍司霆用力磨了磨牙，蘇笙這一句話說的他有火不能發。
    再次加大了油門，車子發出劇烈的轟鳴聲，抗議這樣的負荷，行車導航不斷的提示車子已超速，霍司霆卻像聽不見一樣。
    蘇笙忐忑的坐在副駕駛，承受霍司霆帶給她的驚嚇。
    “你……開慢點。”
    霍司霆根本聽不見，隻存活於蘇笙帶給他的痛苦和壓抑中。
    蘇笙的孩子不是霍司霆的，可為了能讓她繼續留在身邊，他想盡辦法為她圓住這個可笑的謊言。
    他就是為了能把她拴在身邊，為了保全她的名聲。
    這樣活著，真辛苦。
    可愛一個人，又怎能是輕輕鬆鬆的？
    可霍司霆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愛，也或許是固執的不承認這是愛，他和蘇笙一樣，把它當成是被背叛之後的不甘心。
    他要留著蘇笙在身邊，留一輩子。
    就在這時，前邊路口的紅綠燈突然綠變紅，甚至連黃都沒有。
    突然的變故，霍司霆的車子已經來不及減速，恰好這時橫向行駛出一輛大車，危機之下霍司霆急速的將方向盤往又打。
    嗤——
    劇烈的刹車聲伴隨著重物撞擊的聲音，‘嘭’的一聲黑色的轎車與大貨車相撞。
    轎車車身是往右方向偏的，左前角有一半已經鑲進了大貨車下邊。
    慘烈的刹車聲和碰撞聲之後，是發動機哀鳴的聲音，水和油從車身嘩嘩滲出。
    車子已經廢了。
    被撞暈的蘇笙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眸，看著麵前破碎如蜘蛛網的擋風玻璃，怔怔的朝駕駛座看去。
    坐在駕駛座上的人，鮮血正順著額頭不斷落下。
    “霍司霆……”蘇笙嚇得幾近失聲。
    男人安靜的趴在方向盤上，鮮血不斷的順著臉頰落下，而他一點意識都沒有。
    車禍來臨的一瞬間，那個男人直接把方向盤往又打，完全把自己暴露在危險麵前，而副駕駛上的她隻是因為劇烈的顛簸而昏了一下。
    蘇笙用力捂著霍司霆的額頭，不讓鮮血再流，眼淚沒出息的盡數落下。
    她抬手擦了把臉，手上他的鮮血和她的眼淚混合在一起。
    車禍地點離中心醫院很近，救護車在幾分鍾便已經到達。
    眾人手忙加亂的把駕駛座的門撬開，將已經失去意識的霍司霆抬了出去，蘇笙跟著一起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上，醫生迅速利落的為霍司霆處理傷口，蘇笙安靜的在一邊等著。
    霍司霆的手打著點滴，規規矩矩的放在床邊。
    蘇笙悄悄上前，緩緩伸出手指，穿過醫護人群，跟他的手指勾在一起。
    他又救了她……
    霍司霆不是左撇子，正常人遇上車禍，第一時間肯定往順手的方向打方向盤，霍司霆順手的方向是左邊，不是右邊。
    如果他是往左邊打的，那他如今會好好的，躺著的人會是她。
    蘇笙勾著輕輕勾著霍司霆的手指，白皙纖細的手勾著他大兩號的手指，指腹感受著他手心的薄繭，祈禱著他趕緊醒過來。
    到了醫院，醫生護士推著霍司霆就下了車，步伐極快。
    蘇笙在後邊跟著，狼狽的大步跟著。
    霍建安和葉海珠得到了消息，在大廳的時候和搶救人員相遇，連忙湧了上去。
    見霍司霆昏迷不醒，葉海珠拉住了蘇笙，甩手就給了蘇笙一個巴掌。
    “啪”的一聲，蘇笙臉上火辣辣的，疼的她捏緊了手指，咬緊牙不說話。
    搶救人員和霍建安已經上樓，葉海珠在醫院大廳惱怒的瞪著蘇笙，聲音顫抖，“我兒子到底做了什麽孽！這輩子遇上你這個掃把星！”
    蘇笙低著頭不說話，承受著葉海珠的憤怒和大廳中來往的人的指指點點。
    葉海珠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開口，“亦斯的事我們還沒有調查清楚，我們會好好做dna，如果他身上流的不是霍家的血，那我們霍家會把他還給你！你走吧！”
    蘇笙瞬間抬眸，乞求的看著葉海珠，“媽……”
    “你別叫我嗎！”葉海珠直接推蘇笙，邊推邊往外趕，“你走！滾！趕緊滾！”
    “媽！你幹什麽呢！”霍少司從外邊趕來，懷裏抱著剛從幼兒園接回來的霍亦斯。
    霍亦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見葉海珠對蘇笙動手，連忙掙紮著從霍少司的懷中下來，大步跑向蘇笙。
    “亦斯？”
    蘇笙心慌的看著霍亦斯，一想到dna的結果出來，她就要帶著霍亦斯離開，心裏便一陣陣的傷痛與恐懼。
    不可以。
    若是霍司霆人好好的，她一定說走就走，可他現在生死未卜，她怎麽安心離開。
    她一定會良心不安的。
    霍司霆你真狠！
    為什麽要拿命做好事，是想她愧疚一輩子，良心不安一輩子嗎？
    霍少司來了沒多久，接到霍建安電話的顧嶼也到了醫院。
    當他聽到霍建安讓他來跟霍亦斯做親子鑒定時，心裏狠狠跳了一下，心疼蘇笙在霍家的處境，可又有一絲邪惡在心底萌芽。
    如果……那蘇笙會不會就是他的了？
    葉海珠因為霍少司的阻止，最後還是沒能把蘇笙趕走，好不容易消停了就看到顧嶼來醫院，她的恨立即又提起，“你來幹什麽？”
    顧嶼怔了一下。
    “不是伯父聯係我，讓我過來……”他禮貌的說著，因為後邊的事情太難以啟齒，便把目光放到了霍亦斯的身上。
    葉海珠肯定是看得懂的。
    可她現在正在氣頭上，口不擇言，“我看你是來接蘇笙的吧？你是不是看我兒子快死了，迫不及待的想接她回去一家三口團圓是不是！”
    顧嶼的神情僵在臉上。
    霍少司最聽不得有人咒霍司霆，連忙拉住了葉海珠，語氣微怒，“媽你說什麽呢！你就不能盼著我哥點好？”
    葉海珠一想起渾身是血的霍司霆，心裏就痛，不停的跟霍少司抱怨蘇笙。
    “一定是你哥知道了孩子的事，一時激動才出了車禍。”葉海珠緊緊的抓住霍少司的袖口，焦灼開口，“少司，你哥要是出了事，我該怎麽辦……”
    哭著，葉海珠又看到完好無損的蘇笙，恨意滔天。
    “你個災星！掃把星！專克你丈夫的是不是！”葉海珠又憤怒的朝蘇笙衝了過去，推著蘇笙，打著蘇笙，“憑什麽你一點事情都沒有！憑什麽我兒子要昏迷不醒！”
    顧嶼和霍少司連忙拉開葉海珠，不讓她激動。
    蘇笙失神的站在大廳內，任葉海珠拿她撒氣。
    其實，她也想問問自己，憑什麽你可以安然無恙，憑什麽你可以站在這裏，憑什麽讓霍司霆拿命去救你……
    顧嶼見蘇笙這幅樣子，歎氣心疼開口，“你沒事吧？”
    蘇笙微怔，搖了搖頭。
    “我看你精神狀態不怎麽樣，把亦斯給我抱吧。”顧嶼朝蘇笙伸出手，和平時沒有什麽兩樣。
    可是，如今特殊時期。
    不等蘇笙回答顧嶼的話，葉海珠已經惡狠狠的盯上她們倆，直接對霍少司開口，“少司，你趕緊帶亦斯上樓，驗dna的醫生早就準備好了，今天我們霍家必須要個結果！”
    霍少司愣了一下，不敢相信的開口，“媽！哥還在搶救！”
    “等你哥醒了！會好好的配合檢驗嗎！”葉海珠倒是明白這個道理。
    霍少司猶豫了下。
    蘇笙心慌的看著霍少司，眼神中寫著濃濃的不要，千萬不要帶霍亦斯上去。
    可是，霍少司接觸到蘇笙的眼神，疑惑的蹙了蹙眉心，隨後沉思了兩秒，還是點了點頭，“行，我帶侄子上去就是了。”
    刹那，蘇笙慌的抱緊了霍亦斯。
    在霍少司的心中，霍司霆和蘇笙一直都是很恩愛的，不可能會出現出軌的事，更何況當初蘇笙是奉子成婚，這孩子肯定是他哥的啊！
    霍少司已經走到了蘇笙跟前，伸手去接霍亦斯，“嫂子，把他給我吧。”
    蘇笙有苦說不出，不斷搖頭，“少司，我……”
    “給啊！你為什麽不敢給啊！”葉海珠見蘇笙吞吞吐吐的，直接大喊。
    顧嶼在一邊聽的皺眉，蘇笙膽子那麽小，生來就該被好好的保護著，放到手心裏寵著的那種，怎麽能這麽讓人吼。
    “伯母，我否認孩子是我的，此次前來也不過是應伯父的要求，過來消除一下你們的疑心，事情沒出結果之前，您應該保持一下最起碼的溫柔。”
    溫柔？
    “我兒子因為她在手術室裏躺著！你讓我跟她溫柔？”葉海珠隻覺得可笑，冷嘲熱諷的道，“顧嶼，你是心疼她吧？”
    顧嶼被戳中了心思，眸光閃了閃。
    蘇笙知道現在這個時候隻會越描越亂，輕輕扯了扯顧嶼的衣袖，“別說了。”
    葉海珠見此，直接冷笑。
    霍亦斯不知道大人們都發生了什麽，隻知道現在的處境讓他很害怕，抱緊了蘇笙的脖子不撒手。
    蘇笙望著霍少司接霍亦斯的雙手，想起霍司霆在車上說的‘醫院有人’的話。
    那，她就賭一把！
    “好，我跟你們去驗。”蘇笙抱著霍亦斯，咬緊了牙撐著，“走吧，一起上樓，亦斯害怕抽血，會鬧。”
    霍少司聞言，點了點頭，“那更好。”
    顧嶼見此，眸色暗了暗，默默握緊了垂在雙側的拳。
    幾人一起上了樓，尖細的針頭插入了霍亦斯的胳膊，抽出了一小管鮮紅的血液，小家夥愣是沒有哭，甚至連哼都沒有哼。
    這幅心強，到底隨了誰？
    在霍亦斯抽完了之後，顧嶼也讓護士下了針，同時霍少司去了樓下，從醫生手中要了霍司霆的鮮血。
    一場應該有‘父親’在場的親子鑒定，在人昏迷的情況下不知不覺的發展。
    蘇笙看著三管貼著不同標簽的血液被送走，抱著霍亦斯坐在凳子上，為霍亦斯輕輕按壓著傷口，另一隻手的指甲已經向陷進了肉裏。
    霍司霆昏迷了，沒人再保護她，她一定要撐過去。
    不為別的，隻圖霍司霆醒過來後還能看到她，這樣她的良心能說得過去，
    蘇笙在心裏不斷祈禱，希望霍司霆的朋友有用，幫得上大忙，
    在蘇笙祈禱時，葉海珠充滿恨意的瞪著蘇笙，突然平靜的開口，“蘇笙，孩子不是司霆的是不是？”
    蘇笙看向她，強撐著張了張唇，“媽，您看親子鑒定吧。”
    “哼！親子鑒定？”葉海珠說起來就冷笑，搖頭，“你以為我不知道司霆找醫院朋友幫忙的事？他打電話的時候我們都在旁邊，你別妄想了！”
    什麽……
    蘇笙最後一絲希望，刹那之間粉碎。
    顧嶼從葉海珠和蘇笙的對話中聽出些許端倪，蹙了蹙眉心，他看了一眼檢驗室，悄悄離開現場。
    “等會兒，你去幹什麽？”葉海珠直接喚住了顧嶼。
    顧嶼腳步微頓，神情依舊帶上有風度的微笑，“伯母連別人上廁所都要管吧？”
    “最好是真的上廁所，可別是去了不該去的地方。”葉海珠眸底盡是精明，一點都不含糊。
    顧嶼的眸色閃了閃，沒有說話，徑直離開了現場。
    望著顧嶼離開，蘇笙默默的抱緊了霍亦斯，已心死如灰。
    最後的意思希望破碎了，沒有一個人能救得了她了。
    霍司霆，對不起啊……
    dna的結果已經注定，蘇笙抱著霍亦斯起身，失神的朝樓下手術室走去。
    能留在這裏的時間不多，她要珍惜能跟霍司霆待在一起的每一秒，而不是浪費在等一個不能改變的檢驗結果上邊。
    “蘇笙，美夢破碎了吧？”葉海珠見蘇笙起身，也猜到了什麽。
    對於霍亦斯不是她孫子的事，給她的打擊還是不小的，畢竟是疼了幾年的孩子，可換個角度想想，霍亦斯除去了霍家金孫的外衣後還有哪一點是好的？
    單單一個自閉症，就已經讓人避之不恐。
    如果趕走了蘇笙後，霍司霆再跟別的女人結婚生子，她不敢保證孩子多厲害，但一定比蘇笙生出來的強，畢竟基因擺在那裏。
    蘇笙沒有回話，私心讓她不要承認葉海珠的猜測。
    雖然那是事實。
    “你做了幾年的霍太太，一個小戶人家的女兒，白白享受了幾年貴太太的生活，也足夠了。”葉海珠是鐵了心要把蘇笙趕走，沒有孫子霍家憑什麽娶她？
    蘇笙本來不打算跟葉海珠發生爭執，聽到了她最後一句話，突然笑了。
    葉海珠不悅的臉色更加陰沉，冷冷問，“你笑什麽？”
    “笑？”蘇笙不僅笑，還特別開心的點頭，但兩秒後便正經了臉色，十分認真的看著葉海珠，“我不夠，霍太太的位置我一輩子都坐不夠！”
    “你——”
    葉海珠不知道蘇笙哪裏來的底氣，被噎了一把。
    事到如今，蘇笙滿腦子都是昏迷的霍司霆，跟霍司霆的時間已沒有多少，沒有心思再跟葉海珠周旋，她抱著霍亦斯直接轉身。
    葉海珠氣的跺腳，也抬腳跟上。
    而檢驗室……
    顧嶼在門口往裏看了看，檢驗室裏隻有一個等待血液變化的護士，顧嶼看到護士旁邊座機上的號碼，掏出手機撥通，假裝醫院工作人員，把護士給調了出去。
    等護士出去之後，顧嶼連忙閃進了檢驗室。
    白色的桌子上安靜的置放著三管血液，血液下麵的托盤分別貼著三個人的名字。
    顧嶼輕輕拿起霍司霆那一支，又拿起了他的那一支，雙手抑製不住的顫抖。
    如果換了……
    那霍亦斯和蘇笙就都是他的了……
    邪惡，侵蝕著他的理念。
    雙手的不斷的顫抖，握著血液管的指尖大力到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