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緬甸之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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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覺剛重生那段時間,曾經也做個這個夢。
夢裏,她和張健在一間禮堂裏舉行了婚禮。
在眾多親朋的見證下,張健一臉鄭重的把戒指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隨後,她顫抖著手指,把男戒套在了張健的無名指上。兩人對視一眼,都紅了眼眶。他們倆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實在太難太難了!本來被醫生判了死刑的她,在張健的堅持下被帶到了國外,經過了三年艱苦的治療,終於穩定住了病情,等到了肝源。更換了新的肝髒之後,她恢複了健康,並且真真正正的愛上了這個癡愛她,並一直堅定不移的守著他的男人。
她也從一個對愛情死了心的女人,變成了徜徉在幸福海裏的小女人。
“親一個,親一個!”
“是啊,張總!趕緊親吻新娘吧!”
“新娘真漂亮,和張總天生一對!”
張健深吸一口氣,伸手摟住安覺的腰就親了上去,來了一個熱情的深吻。安覺聽得見自己心動的聲音,更聽得見自己身體裏湧動的情潮——都是這個男人,這個名叫張健的男人給自己帶來的,翻天覆地的改變。
安覺閉上眼睛,細細感受著這個吻裏的珍視、疼惜和無限愛戀。
“小覺,小覺!”突然一道陌生的嗓音把她叫醒了。
肖夢擔憂的把手放在她額頭上,說:“你從剛才開始臉蛋就不自然的潮紅,不會是發燒了吧?”
“沒有吧,我隻是……有點熱。”安覺掀開被子,避開了肖夢的手,反問:“夢姐姐你還好吧,昨天你似乎……被嚇得不輕啊。”
肖夢有些沮喪的垂下頭,“是啊,我太沒用了。”
安覺連忙安慰她:“其實也不能怪你啦,那種情況下,不管是誰都會驚慌失措的。”
肖夢點點頭,但又搖頭道:“但是連你都比我鎮定,我是個成年人呢還慌亂成那樣,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真是太沒用了。唉,看來我注定隻能待在辦公室裏,做個普通的小財務了。”
昨天她表現的那麽糟糕,還妄想張健會疼惜柔弱的自己,不但丟臉而且愚蠢!
不過她倒是沒有對張健對於安覺的態度產生懷疑,畢竟安覺年紀小,卻乖巧懂事,又是段峰看重的小徒弟,得到這般嗬護也實屬正常。
“今天不是緬甸公盤的第一天麽,我們不需要跟著去嗎?”安覺一想到這兒,從床上彈了起來。
“哎,你別著急。這第一天的石頭,聽說品質一般,張總說老場口出來的好料都放在最後呢,明後兩天才是重頭戲。”肖夢再怎麽也是成年人,身體恢複的能力比安覺好,昨晚睡了一覺,今早就感覺好多了,頭不暈,臉也不白了。
正說著,門外響起了張健聲音:“小覺,肖夢,你們起床了嗎?”
安覺立即答道:“剛起來!是要去參加緬甸公盤了麽?”
“不用急,上午這場我們不去,下午再去。”張健聽她中氣十足,放下心道:“我是來告訴你,早上可以去段老師房間陪他說說話,我還要出去一趟,中午才能回來。”
“好的,我知道了!”安覺應道。
張健又去段峰那裏打了個招呼,這才跟隨李宵華走出酒店,坐上一輛防彈車。
李宵華的神色比昨天更凝重、沉靜了些,對他說道:“對不住,本來沒想讓你也趟這趟渾水的。吳努溫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你的身份,昨晚打電話給我,非要請你也去相一相那塊毛料。”
張健嚴肅的繃直嘴角,問:“難道段老師和房先生的鑒定結果,他都不滿意?”
“吳努溫脾氣有些古怪,對於看得順眼的人,不用旁人提醒就會多加重用;對於看不順眼的人,任憑他人說的如何天花亂墜,他也不會輕易相信。對於昨天房先生的鑒定結果,吳努溫並不滿意,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李宵華對此也有些無奈,因為吳努溫是礦主,是那塊毛料的所有者,願意聽取誰的鑒定結果,他是無法左右的。
張健昨夜聽他說起這件事時,就覺察到這會是一個揚名的好機會,但又擔心自己的能力不濟,於是忐忑道:“好吧,我去試試。”
昨天因為有房君鐸師徒和段峰在,李宵華觀察的時間很少,他還沒看上幾眼,便聽見盧升信誓旦旦的說:“這塊毛料和礦主原先的那塊,應當是一樣的,並未被人掉過包。”
吳努溫聽過他的詳細論斷,麵色卻並未緩和,反而更加陰沉。房君鐸因為盧升不經過他的同意就開口說話,有些不悅,但當著外人的麵,他不好責備徒弟,隻好順著話頭補充了幾句,而且說的更專業了些。
李宵華又詢問段峰的意思,段峰老神在在的說道:“老朽年紀大了,對這塊石頭……有些看不透。”
這話說了等於白說,吳努溫自然也不滿意。
張健一路上都在思考,萬一自己也和段峰一樣看不透那塊毛料該怎麽辦,但到下車時他都沒想出一個好主意。
李宵華提醒他待會注意言行,才帶著他走進一座裝潢名貴,隨處都擺放著金銀玉器的屋子。這是吳努溫在仰光的住所,幾百平米的大別墅,前後兩個大院子都存放著大小不一的石頭,院牆上裝滿了鐵絲網和監控設備,整座房子有二十多名私人武裝持槍看守。
“吳努溫,我和我的朋友到了。”李宵華和張健並肩站在客廳裏,開口便說出了流利的仰光話。
吳努溫笑容滿麵的同他寒暄了幾句,就步入正題,請張健去鑒定那塊毛料。
不管張健心裏是如何不安,都必須表現出足夠的自信。他聽不懂仰光話,就隻能仰賴李宵華為自己翻譯,小心謹慎的應對著,並留心觀察吳努溫的情緒,不想真讓他發現了端倪,捕捉到他在提到這塊毛料時細微的表情。
張健心裏咯噔一下,驀然有種不妙的感覺。
他來到後院的一角,拿出了照原石專用的手電筒。這是他特意找人定做的,強光分為幾個等級,還有可供調節的光色。
在李宵華期待的眼神下,他認真查看起這塊個頭龐大的“準標王”。根據他的經驗,這塊翡翠賭石的重量至少能有400公斤以上。所謂翡翠賭石,實際上指的是翡翠原石中的籽料,即翡翠的礫石。過去翡翠沒有被大範圍開采時,翡翠礫石都是經過風化破碎後,滾下山坡,或被洪水或河水帶入山溝或小河中形成的。人們在滾動或搬運的過程中,發現翡翠礫石的棱角被磨圓,裂紋較多或疏鬆的部位在此過程中被磨掉,崩落。於此同時,石頭會因為風化在表麵上形成一層厚薄不等的外皮。這樣一來,翡翠碎塊就成為了由外皮包裹的近似圓形或橢圓形的礫石了。常見的翡翠礫石大小不同,大的能重達上千噸,小的可能隻有拇指般大小。
如今,上千噸的礫石已經很難見到。即便有,也相當難開采,搬運出來更是難上加難。一般來說,礫石的表層通常覆蓋著皮殼,包裹著內部的翡翠,使人無法看到礫石內部的真實情況,因此才有了賭性。
張健見這個大家夥的皮殼幹淨極了,雖然顏色比較深,但一點髒也沒有,黃砂皮不厚,在打燈後就能透出隱隱綠意,且綠意深遠。越到光線的末端,內裏的綠意越濃。他心裏已然有底,這麽鮮活的顏色,種老,皮薄,的確是頂級貨色,且綠意紮入到了裏麵,絕不可能隻有表麵上這麽一小層。皮殼上顏色不深地方,張健也打燈下去,發現裏麵顯露的綠意和深色區域的一樣通透,心頭微微顫抖——難怪是準標王,就這個頭,這種水,這顏色,當仁不讓呀!
而且表皮的顆粒十分細膩,加上底好,水頭足,至少糯冰是有了。更何況它個頭這麽大,就算大部分是糯冰,隻一小部分是高冰,帶來的利益也是翻倍的!
張健心說這麽好的料子,隨便一個會相玉的人都不可能看成垮料,吳努溫為什麽還會請李宵華去幫忙物色相玉師傅呢?
還是說……原先的那塊料子比這塊更好?這不是不可能,而是可能性太低了,而且也太不符合常理!
他拿起李宵華手中的照片,對照這塊石頭看了許久,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大,冷汗不由得順著額頭直往下流。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他故意彎腰係鞋帶,偷偷觀察吳努溫的神情——他笑意陰冷,且麵色不耐,但卻沒有絲毫失去寶貝的懊惱和焦慮。
張健呼吸停滯,崩潰的想——吳努溫的“準標王”根本沒有被人調換過!
但他為什麽堅持說認定這塊毛料被人調換過?去除掉不符合邏輯的幾點可能,隻剩下一種可能——吳努溫因為某種緣故,反悔了!他後悔提供這塊毛料參加翡翠公盤!
根據翡翠公盤和各礦主之間的協議,一旦簽訂了合同,提供給政府的毛料不能更換,曆來就隻有往外拿,沒有往回拿的道理。
因此吳努溫就算後悔,沒有充足的理由是絕不能撤回這塊毛料的。但是,如果這塊“準標王”被掉包了呢?緬甸政府為了聲譽考慮,恐怕會謹慎的取消它標王的資格,換成另一塊毛料。
原來這才是他的目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