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香港賭石大會(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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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畫好你發什麽呆,不知道我時間寶貴嗎?別嚷嚷,刀子都切進肉裏了,再嚷嚷,我手抖可比你手抖的後果更嚴重!”齊師傅冷著臉說。

    曾叢氣得倒仰,但刀子都下了,他再跳腳也沒用,結果切麵一出現,表現還不錯,一半的原石裏都是高冰滿綠。

    “哈哈哈,不錯不錯!”

    齊師傅臉上依然沒半點笑意,按著他的第三塊石頭問:“切還是擦?建議你切吧,這塊個頭大了,擦起來太慢了。”

    曾叢已經看出來這人是擰脾氣,擺擺手說:“行行,切就切!看到這蟒帶了吧,多好的表現,你沿著這一圈往下切,肯定能出綠。”

    齊師傅臉上浮現出一絲輕微的不屑,但轉瞬即逝。

    曾叢對這塊的期待是最大的,因此神色緊張地盯著,生怕煮熟的鴨子飛了。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安覺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好好好,停停停!”曾叢高聲喊道。

    齊師傅不悅地撇嘴:“喊什麽喊,我比你有準頭,難道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停?看這切麵,嗬……”

    他沒往下接著說,就隻是輕輕冷笑了一聲。

    曾叢瞪大了眼眸,表情一瞬間猙獰,“這,這不可能!怎麽會有白棉,這裏怎麽會有白棉?”

    齊師傅不客氣地補刀:“為什麽不能有白棉,這白棉要長在這裏,還要經過你的允許嗎?”

    “不!這不可能,我明明……”曾叢怒急攻心,差點說漏了嘴,他翻來覆去把這塊料子查看了一遍,“沒錯了,就是它沒錯啊,怎麽會,這是怎麽回事?”

    齊師傅拍拍手,倒水給自己洗手,冷不丁地刺了一句:“神仙難斷寸玉,沒什麽不可能的,這石頭沒切開之前,什麽都有可能。可隻要切了,你不信也得信,不認命也得認。”

    “不——我不信!你再給我切一刀!”曾叢慍怒地喊道。

    齊師傅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實話告訴你,我和老詹都是許爺的人,以我們這些年解石的經驗,是不是有好料一刀就能看出來,你這塊石頭的表現是挺好,但裏麵全被白棉給吃透了,就算再切兩刀、三刀又能改變什麽?”

    什麽,他們都是許老的人?難怪會對自己不屑一顧。曾叢後怕地想,自己剛才是不是得罪了他們,所以他們才故意踩壓自己,不肯好好給他解石?

    “既然您是許老的人,就應該知道這解石不能半途而廢!我要求往下切,你沒理由不切!”曾叢強忍著心裏的恐慌說道。

    不管怎麽樣,他前兩塊料子都還不錯,隻要翡翠的體積足夠大,能夠拿下可觀的積分。至於這一塊,他足足耗費了四百多萬買下來的,如果垮了,虧本是小,丟人現眼事大!

    齊師傅被他氣笑了,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像曾叢這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還少了嗎?

    “行啊,你要切,那我就給你切。”

    說完這句話,他繼續操起切石機,對準原石的側麵來了一刀。這一刀幹淨利落,沒有半點猶豫,而且是貼著皮殼上的綠蘚切的,按照這個表現下麵應當會出綠,而且是好綠。然而不知道為什麽,這刀下去,兩個切麵都是斑斕一片,充滿了黑色的雜質,夾雜在一團綠意當中,四周還有不少細小的裂痕,儼然是垮到了底。

    “不不不不不,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曾叢大驚失色,揪著自己的頭發,眼睛死死的釘在翡翠切麵上,恨不能伸手把那些黑色的雜質從綠翠裏摳出來。

    “得了,死心吧。這塊垮了!”齊師傅蓋棺定論。

    曾叢卻不肯承認自己賭垮了,抱著滿是黑色雜質的翡翠喃喃自語:“我明明之前看過的,從四麵打燈看過,這裏麵是正陽綠沒有錯。正陽綠啊,他都給我保證了,怎麽會沒有,怎麽可能全是雜質……難道他把我騙了?可是他收了我的錢,我除了這五百萬還給了一百萬的紅包,他還信誓旦旦的說這會是玻璃種,他媽的……我上當了?”

    他的聲音很低沉,又因為剛才的怒吼變得嘶啞,照道理是不會被任何人聽見的。但齊師傅年輕時在緬甸戰亂時做過好幾年的臥底,聽力過人,耳朵稍稍一動,就聽了個正著。

    齊師傅不動聲色地把這幾塊切開的翡翠移到旁邊,招呼後麵的選手,“你們解不解?”

    “解,解的!”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衝了進來,客氣地遞上一個紅包,“您辛苦了,您可以先休息一下,再幫我解石。”

    齊師傅掂量了一下紅包的重量,滿意地點點頭,“先把你自己搬得動的石頭拿過來。”

    “好好!”

    曾叢卻忽然跳了起來,對著這人踹上一腳,“什麽貓貓狗狗都敢欺負到我頭上來了!老子還沒解完呢,你著什麽急,急著投胎嗎?”

    “嗨,我說你這人,怎麽不講道理呢,是這位解石師傅叫我進來的。”這漢子憨厚,卻也得理不饒人。能挺進決賽的,誰還沒點背景嗎,他未必會怕!

    曾叢氣得心口發疼,但他的保鏢和人手都在外麵,身邊沒有人聲援,他獨木難支,罵了幾句就罵不動了,隻能悻悻然把石頭挪到旁邊,麵色陰沉的不知道在籌謀什麽。

    張健把嗑好的瓜子仁集中在一個小碟子裏,遞給安覺,低聲道:“果然垮了,小覺你真厲害。”

    安覺笑著晃腦袋,十分得意,“那當然了,我是誰啊。”

    “但以曾叢的性格,不會善罷甘休的。”張健有點擔心他還有什麽後招。

    安覺冷然一笑:“他的的確確不是那麽容易死心的人,但要讓一個賭石的人徹底對自己喪失信心,也不是沒有辦法。”

    “他隻垮了一塊,雖說是最大的那塊,但至少還有兩塊墊底吧。”張健說。

    “是啊,但我好像記得這兩塊並沒有完全解開吧。”

    張健一怔,驚異地望著安覺。

    安覺麵帶微笑,靜靜地看著他,“這出戲還沒落幕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