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周家村尋寶(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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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這次沒有在暗室裏找到他們最想要的東西,但至少有了重大發現,並且證實了他們的思路和調查方向是正確的,足以讓安覺和張健感到欣慰。

    晚上,兩人關上房門說悄悄話。

    “我覺得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你應該把這件事的原委告訴給張院長和李部長知曉。小覺,你還在猶豫什麽?”張健問。

    安覺托腮沉吟:“老實說,我到現在還有點不可置信,心落不到實處,總覺得飄忽忽的。我知道你說的沒錯,但是你覺著……他們真會相信嗎?”

    張健輕聲喟歎:“薛老師在小冊子描述的那段故事,加上周老先生遺物中的那段筆記,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若是個人臆斷也就算了,但現在有了佐證,不由得他們不重視,至於他們是否相信,這並不重要。隻要他們有了懷疑,自然就會往下查啊!”

    “對啊,我真是鑽了牛角尖!”安覺宛如醍醐灌頂,“這鑽研曆史和查證史實,本就是摸著石頭過河,一開始誰手上也沒有充足的證據,大家不都是先提出疑問和猜測,再一點點查出來的嘛。”

    “就是,你的心理負擔太重了。可能是因為這件事是你先發現的,所以你總想著要擔負起查明真相的責任。但你別忘了,你才多大年紀,雖然小有成績,但在張院長、李局長麵前還是個孩子,根本不夠瞧的。你發現了麻煩,想請他們幫忙解決,這再正常不過了。”張健認為這件事不應該由他們擔責,茲事體大,必須要單獨立項,才能確保能有足夠的人力、財力來追查嬴政之印的下落。而且和氏璧的傳說流傳已久,各種版本的說法和推斷都有,學術派和經驗派各執一詞多年,如果順藤摸瓜,能夠找到嬴政之印,絕對是考古界的重磅成果!

    安覺被他說服了,便一刻也等不得,立刻給張院長去電,簡要地說明了這件事的頭尾。

    張羨林正打算洗了睡,聽見她的話頭,頓時沒了瞌睡,一邊凝眉聽著,一邊從腦海裏搜索所有有關和氏璧的資料。

    “你,你……你們真的在周家村發現了嬴政之印留存過的痕跡?”他的聲音劇烈顫抖起來。

    安覺撓了撓臉頰,說:“嗯,對不起啊張院長,我這時候才告訴你。”

    “不不不,沒關係!你這丫頭的運氣真是逆天了,趕緊待著,保護好暗室和挖掘出的所有東西,我明天就帶人過來!”張院長當機立斷,決定要親自過來。

    李局長隨後也接到了安覺的電話,聽過之後的態度卻和張羨林截然不同,“胡鬧!這種重要的事為什麽瞞著到現在才說?暗室裏竟然藏著這樣貴重的文物,你之前卻隻字未提!我看你這丫頭真是……”

    恃寵而驕,膽大妄為?李局長咂咂嘴,愣是把這八個字咽進嗓子眼。鍾老的外孫女啊,打不得,罵不得,但是他是真被氣著了。

    安覺自知理虧不敢狡辯,隻好真心誠意地道歉:“對不起,張院長,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做錯了。都怪我之前想的太多,怕隻單單拿出薛老師的手稿,你們不會相信,所以就私下裏尋找線索。李院長現在也已經知道了,他明天就過來,您看……”

    “他過去是應該的,他十幾年前就對和氏璧立項研究過,還追查過好長一段時間,但因為線索太少,最後無疾而終。你這個發現,對他而言是個極大的鼓勵!”李局長心裏還是愛護她的,隻斥責了兩句就作罷,“這件事目前還沒有別人知道吧?”

    安覺:“茲事體大,除了師兄和我、您和張院長,沒其他人知道了。哦對了,還有周鳴生老先生,他知道一點,但不知道全部。”

    “好,你做得對,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李局長沉思片刻,說:“調查這件事,沒資金是不行的,我這邊先做準備,等老張回來就和他一起申請立項,盡量的多批一點錢。你和張健既然已經調查到這個地步,單獨把你們拋開肯定不合適,那就一起加入專項組,聽從張院長的調遣,沒意見吧?”

    “沒,沒有意見!我和師兄都非常願意!”安覺趕緊回答。

    李局長:“行,那這件事就先這樣,休息去吧。”

    隔天,安覺和張健把故宮要來人的事情告知給周鳴生,周鳴生很是激動,故宮博物院啊,在他眼裏可比清華、北大還厲害,他和老伴立馬就忙活開了,還請來左鄰右舍來幫忙,在家裏清掃出好幾間房屋,用來招待他們入住。反正兒子、女兒一年到頭也回來不了幾次,臨時把他們的屋子占了,他們也挑不出理。

    當日下午,張羨林待著一隊人馬抵達周家村,他們從麵包車上下來時,被熱情的鞭炮聲和鼓聲嚇得差點縮回車裏。

    安覺和張健笑嗬嗬地把他們迎接到周家老宅,低聲解釋:“我們也不想這樣的,但周老一聽說是故宮要來人,這興奮勁攔都攔不住!老人家年紀大了,您多體諒,多體諒。”

    張羨林自然不會和周氏後人計較,態度親和的與周鳴生見麵、聊天,趁著天還沒黑,在老宅裏轉悠了幾圈,時不時就能發現一件古物,一磚一瓦恨不能都敲下來研究,這臉上的笑就沒斷過。

    休息一晚,次日張羨林起了個大早,跟著周鳴生去到周氏祠堂,震驚極了!這麽完好的漢代祠堂他還是第一次見,而且這祠堂的主要結構使用的全是金絲楠木,如何不使人驚豔!他覺得自己可以在這裏住好幾個月,單單研究這座祠堂就能神采奕奕,精神饜足!

    不過他還記得自己來是為了什麽,在看過那隻錦盒,以及裏頭的紙條後,他把隊伍裏做筆跡和文墨鑒定的研究員找來,判斷出這張紙條是近代的產物。

    “近代,能有多近?”安覺問。

    研究員道:“大約在19201940年之間,不會更早了。”

    安覺有點兒迷惑:“這個暗室在日軍侵華戰爭期間被掩埋了,這麽說,留下紙條的人應該當是……”

    張羨林說:“有可能是這周家村裏的村民,他識文斷字,會寫白話文。而且看筆鋒和力道,是男人的可能性更大。”

    “這麽一來,縮小了我們調查的範圍,我這就去找周老。”張健應著聲,轉身去尋周鳴生,把事情說了。

    周鳴生思索著當年村中是否有這號人,但他記憶力已經不大好,想了半天也沒個頭緒,便把他帶到了住在不遠處的周癩頭家裏,問他是不是記得有那麽一個男人,有小偷小摸的毛病,卻讀過書,寫得一手字。

    周癩頭想了許久,拍了下大腿,說道:“來周三娘家入贅的仇狗兒不就是麽!”

    “仇六狗?啊,是他啊……對對,他那時候入贅到我們村,手腳是有些不幹淨,但他那婆娘潑辣,死不承認自己的男人偷雞摸狗,還和我母親吵過架!”周鳴生經過他的提醒,也想了起來。

    張健忙問:“這仇狗兒是個什麽人?年方幾何,現在又在哪兒?”

    周癩頭回想著說:“這仇狗兒是從南方來的,不知道具體的來曆,他的年紀比我們要大了幾歲,但因為營養不良,當年看著跟個豆芽菜似的。他的大名叫什麽,我們也不清楚,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周三娘的丈夫了。周三娘是咱們村的老姑娘,二十九歲都沒找到婆家,主要是因為她小時候摔傷過,不能生育,又脾氣潑辣,十裏八鄉的沒有單身漢敢娶。

    但周三娘家裏有幾畝地,小鬼子沒來那些年,其實過的還不錯。仇狗兒也不知是不是她爹從外頭撿回來的,人看著沒啥用,但一張嘴還算利索,討人喜歡,好歹是個男人,兩人就這麽湊合得過起了日子。開始一段時間,仇狗兒還不錯,人勤快,會雕刻點玩意兒,家裏的家具都琢磨的挺好看的。慢慢的,有人找他做這方麵的手藝活,逐漸的他手裏有倆錢了,就變得輕浮起來,偷雞摸狗的事幹了幾回,被老鄉們發現,揪著耳朵告到周三娘那裏。但周三娘維護他,從來不認,還總是罵人,一來二去把人得罪光了。”

    “仇狗兒讀過書,這也是我們後來發現的,周三娘半個大字不識,卻被他教得會認字了,成天顯擺,所以大家夥就都知道了。他那一手字確實寫得挺好,過年時候,對聯和福字什麽的都是他寫了讓周三娘貼上,也寫了好些送給左鄰右舍,算是緩和關係。”周鳴生補充道。

    張健點點頭,評價道:“這麽個小人物,壞應該不算太壞,有點小聰明,手腳不怎麽幹淨,愛占小便宜。”

    “對,就是這樣。所以我一開始沒往他頭上想,現在回憶一下,這仇狗兒在藏寶閣燒毀後就不見了蹤影,說不定真是他偷走了那東西。”

    周癩頭驚愕地挑眉:“怎麽,那孫子偷走了你們家的東西?”

    周鳴生不好說的太詳盡,隻得打哈哈:“沒甚重要,就是一點舊東西,現在才想起來,也沒處追究了。周三娘死的慘,說不得仇狗兒偷東西是為了她。”

    “呸,周三娘死後還是我娘給她下葬的,那狗兒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周癩頭氣憤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