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和氏璧的前世今生(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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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梁三省這麽一說,張健和安覺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們倆仗著有係統在手,對危險的預計確實不夠,這次的計劃製定的比較倉促,確實是有點大膽妄為。

    “梁爺爺,是我們冒失了,您罵的對,我們……再也不敢了。”安覺拽了張健一下。

    張建也麵露愧色:“不怪小覺,這個主意是我想的。”

    安覺瞪了他一眼,連忙解釋:“不是的,您別聽他瞎說,這個主意是我出的,師兄隻是對我才縱容了些,所以才……”

    梁三省虎著臉道:“我看起來是要教訓你們的樣子嗎?唉,我不是要責備你們,隻是你們太不注意自己的安全了,那夥匪徒連個尾巴都還沒有被我們摸到,你們就想著拿自己當誘餌來釣魚,簡直是不知死活!這萬一要是出點什麽意外,我和老伴還有鍾老他們可怎麽活?你們啊,以後可千萬不要做這麽危險的事了!”

    安覺和張健連連點頭:“您放心,絕沒有下次了。”

    梁三省這才緩和了臉色,坐了下來,端起茶杯喝了兩口,重重的把茶杯放在茶幾上,神態比剛才似乎更嚴肅了幾分:“我現在要問你們的才是最重要的,說說吧,你們為什麽要讓周格那樣做?段爺,什麽段,哪個段,你們難道不知道在這四九城裏,有個段家在嗎?這是能隨便亂說的麽,還是說……你們早就知道了什麽,懷疑上了段家?”

    安覺和張健不約而同打了個激靈,對視起來。

    “在我跟前,別指望還能竄口供!跟我有什麽不能講的,如果這件事真和段家脫不了幹洗,你們難道覺得以你們自個兒的力量有辦法解決?”梁三省目光淩烈,語氣凜然,臉上透出不容置疑的威嚴和剛正之氣。

    安覺麵露難色,她和張健打聽到的那點事,不適合這個時候拿到台麵上來講,因為猜測居多,實錘太少。也正因為如此,他們讓周格拋出“段爺”兩字,主要目的是試探,並不是他們真的掌握了什麽切實的證據。

    但梁三省這麽問了,他們不敢有任何隱瞞。

    張健整理了一下思緒,道:“這件事還得從幾個月前說起,那會兒我和小覺參與到海外文物回流的工作當中,購買了一批文物,並說服了不少海外華裔收藏家將部分藏品捐獻給了國家。其中‘翁氏藏書’的回歸是最引人矚目的一件事,為此,段主席特別給我們打來私人電話,嘉獎我們。同時他也表示,為了保護我們的工作能夠延續下去,已經囑咐文物局和相關機構,不會對外透露我們的身份。但就在這之後不久,張院長告訴我,上頭的政策變了,段主席想要樹立一個典型,希望我和安覺能擔當海外文物回流促進小組的領袖人物,幫著文物局聯絡並維係與華裔收藏家之間的關係,從幕後站到台前。

    您不覺得奇怪嗎?段主席的決定為什麽前後矛盾,他當初邀請我和小覺來參與這樁事,最終的目的又是什麽?小覺雖然是故宮博物院的研究員,但他不可能不知道,這屬於破格錄用,小覺這樣年輕,他就真的如此放心讓她挑大梁?小覺可是受到了相當大的壓力,被眾人質疑。但要說他還看中了我的能力,就更牽強了。我這點成就放在北京,根本不夠人瞧的。所以我們當時就懷疑,段主席是有其他的用意,但卻想不出個所以然。直到嬴政之印被找到,本來該嚴格保密的消息不但傳了出去,還傳的那麽蹊蹺,張院長向來對研究員約束的極其嚴格,怎麽這次卻行不通了?”

    梁三省眉頭緊蹙,“所以你們就懷疑上了段家?段家確實有這種能力,慫恿或攛掇張羨林手下的人對外散布消息,可動機呢,段家從來和古玩文物扯不上關係啊!”

    安覺這時揚起臉說道:“您忘了,段峰段爺爺是古玉鑒定專家啊。段爺爺多年前為什麽會離開段家在充城定居,我近些年才知道緣由。那是因為段家在二十多年前也經營過古玩生意,並且聚集了大量財富。段爺爺雖然不是當年家族裏的核心人物,但因為一手出眾的鑒定本領,得到了長輩的信任,一時間嶄露頭角。可在段家有人進入政壇之後,他自覺的離開了權力中心,其中是什麽緣故,您還想不到嗎?”

    梁三省的臉色驟然陰沉下去,“小覺,段家的陳年舊事……你是怎麽知道的?除了你們倆,還有誰知道?”

    張健詫然:“姥爺,您是早就知道了?”頃刻他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是了,您比段主席歲數要大,當年的事不可能沒有耳聞。”

    麵對梁三省的沉鬱,安覺麵不改色的回答:“再隱秘的陳年舊事,也不可能徹底消弭,更何況段家並不是銅牆鐵壁,自從段主席上位,這段家可從來沒有風平浪靜過。您應該知道,段家有好幾個分支吧,現在的段老爺子是段主席的親兄弟,年輕時代經商起家,還被頒發過北京傑出企業家的稱號,後來因為段主席要從政,他便從位置上退下來了,一方麵是為了避嫌,一方麵未嚐不是給小輩們的未來做鋪墊。隻可惜,想要擠上段家這條大船的人太多了,段天德和林紅梅夫婦就是其中之一,而他們的兒子段琛偏偏那麽巧,和我有發生過過節。這段陳年舊事,就是我派私家偵探調查段琛時打聽到的。”

    梁三省麵沉如水:“那個段琛確實太不像話,人品和手段都不行,居然還敢肖想你。你調查他不足為奇,這麽說,他在外頭亂說話被人聽見了?”

    “不錯,段琛在段老夫人身邊伺候了一段日子,知道了不少往事。那些事,是段主席忌諱卻讓段老爺子引以為傲的,結果沒想到段琛和狐朋狗友喝酒,給當成趣事說了出來。私家偵探把他當日說的話轉述給我,我再往下查就容易多了,畢竟二十多年前的文物古玩市場不夠健全,做這行的又最是人多嘴雜,稍稍花錢找業內的老人一打聽,就什麽都清楚了。”安覺其實對段主席的印象還算不錯,但了解到這些事後,這觀感便一落千丈。

    梁三省忍不住歎氣:“段家當初能興起,依靠的不是段主席,而是現在的段老爺子。段主席能來北京讀書,進入政府機構工作,踏上後來的政治道路,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有家中的財力支持。所以哪怕他憎惡段老爺子的做派,也總是看在過往的情分上,不會對他怎樣。可最近幾年,段家人做的事是越來越過分了,連我有時候都看不過眼,提醒了段主席好多回。”

    安覺:“可段主席還是沒有懲治自家人,長此以往……”

    “長此以往,紙包不住火,段家遲早要出事。”梁三省擰著眉心道,“我不相信威脅恐嚇你的人會是段主席指使的,但其他的段家人卻是很有可能。段老爺子老了,心性遠不如過去堅定,擔心勢力的遠去會給自己造成不良影響,鋌而走險的事,他幹得出來!”

    “可要這傳國玉璽又能有什麽用?”梁三省喟歎,“他可真是老糊塗了!”

    安覺抿嘴淺笑:“傳國玉璽雖說隻是傳說裏的東西,但要真放在手裏,外界的說法就多了。尤其——段主席的任期馬上就要到了。”

    梁三省恍然:“段家竟然打的是這種主意麽?如此說來,那夥綁匪,也知道段家的想法?”

    張健分析說:“隻要知道是段家的人在搶奪傳國玉璽,什麽目的自然就不難猜了。但讓我比較在意的是,他們似乎並不懼怕段家的勢力。”

    梁三省點點頭,“能不懼怕段家的,在四九城可沒有幾家人,除了我和老鍾,就隻剩下杜家了。”

    安覺立刻輕呼:“那匪徒對周格說過,他們家老板就是姓杜!隻是,四九城的世家裏有姓杜的嗎?”

    “當然沒有,杜家根本不在北京。”梁三省憂心忡忡地告誡他們:“真要姓杜,就隻能是那個杜家了。這件事我來查,你們消停些,再不要出手了。另外……小覺啊,你交給他們的到底是什麽東西?肯定不會是玉璽吧。”

    安覺狡黠莞爾:“當然不是了,那裏頭裝的——是一塊百年陰沉木。”(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