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和氏璧的前世今生(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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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月芬被關押之後,嘴如蚌殼,一個字也不肯說。

    連夜飛到沈陽的安覺和張健,剛下飛機就被接到了沈陽故宮。和他們通信的,還有對杜家有所了解的魏非。聽說杜月芬的瘋狂行為,他除了吃驚還有疑惑。

    “沒想到杜月芬會變成這個樣子,不知道她是不是還認識我,要不……讓我去審訊室試試?”魏非轉動著輪椅問道。

    安覺搖搖頭,“她三個親生兒子去了都沒用,您還是幫我們一起思考一下這玉石鏡和嬴政之印的關聯吧。”

    魏非歎了口氣:“你不是分析過了,嬴政之印很可能和這玉石鏡一樣,能夠在特殊的光影條件下反射出文字嗎?怎麽,實驗不順利?”

    安覺愁眉苦臉的說道:“的確不順利,我剛才和師兄嚐試了許多角度,使用了多種光源,可還是反射不出任何圖像和文字。”

    她把真正的嬴政放在儲物戒內帶了過來,剛才找了個機會,避開眾人的耳目,取了出來。張院長對於她這種行為頗有微詞,但卻秉著對她的信任,沒有強烈反對。

    魏非:“你把三塊和田玉都完整的拚合起來了?”

    “當然,這嬴政之印第三個部分著實巧妙,看來秦代時期的工匠已經詳細掌握立體幾何的遠離,這種切分方式,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到的。但直到現在我仍然找不到它如此切分的理由,原以為是為了形成光的折射,但現在卻實驗不出結果,真實太讓人焦慮了。”

    張健在她腰上拍了兩下,柔聲道:“別著急,如果謎題是怎麽好解的,杜月芬也不會鋌而走險非要看到玉石鏡不可了。它們是同時代的玉器,一定存在著什麽共同點。”

    “但除了光影折射這點,還能有什麽?我想不出來。”安覺煩悶的撓著額頭。

    張健皺眉把她的手抓住,放在自己兜裏,“想不出來就先不要想了,你看你自從到了沈陽之後,連飯都不吃了,這樣身體怎麽撐得住?”

    “可是我……”

    “別可是了,先吃飯,實在不行,我們申請探視杜月芬。想必她又快就會知道自己偷到的不是真正的嬴政之印,知道是我倆動的手腳,一定會氣瘋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杜月芬在聽說這件事後,頭一個反應是不可能,第二個反應就是暴怒,把安覺和張健的八輩祖宗都罵了個遍。

    又晾了她幾個小時,安覺認為時機應該差不多了。

    魏非主動請求:“我也想去,你們也帶上我吧。”

    安覺和張健對視一眼,“好吧,不過您進去後先別說話。”

    “明白!”

    審訊室內,杜月芬一見到安覺和張健,表情就變得古怪而扭曲起來,“你們……真的仿造了嬴政之印?這不可能,我父親曾經說過,嬴政之印天底下是不可能有人能夠仿造的!你們,是不是為了從我嘴裏掏出秘密,所以故意聯合了警察來詐我?”

    安覺輕蔑地勾起一側嘴角,把準備好的照片擺放在她麵前,“我沒必要騙你,如果它不是假的,你真的以為自己有本事把它偷走嗎?張院長早就覺察出研究員裏有內鬼,而張院長家的那場戲,是我們自導自演的。”

    杜月芬恍然大悟,又麵露驚詫:“那嬴政之印存放在天津博物館的消息,也是你們故意放出來的?!難怪,難怪——都怪我太心急了。嗬嗬,你這丫頭,腦子倒是好使。不過你們別得意太早,這嬴政之印的秘密除了我,當今世上沒有人其他人知道。你們得罪了我,以為我還會托盤而出嗎?”

    “不,我們當然知道你不會了。”安覺笑了笑,沒有表現出半點的焦躁之意,“你對自己這麽有自信,是因為掌握了杜瞎子畢生的研究成果,對嗎?他的死,其實和你有關吧。”

    杜月芬猛然抬起了頭,“你們……知道杜瞎子?誰告訴你們的,不對,你們怎麽查到的?”

    張健和安覺都下意識的看了魏非一眼。

    杜月芬這才注意到他們身後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她的瞳孔慢慢緊縮,而後吃驚的抽了一口氣,“你是……你是魏非?你不是死了嗎?”

    魏非淡漠的搖頭:“不,我當然沒死,我逃走了。按輩分,我應當稱呼你一聲師姐。我記得小時候,你還給我煮過麵條吃。”

    杜月芬盯著他看了許久,忽而哈哈大笑起來:“你沒死,沒死,好好好……沒想到居然在這個時候我還能見到故人。你知道杜瞎子曾經虐待過我,是了,是你把我是她女兒的事說出來的。罷了,我再怎麽不願意承認,他是我父親這件事無法更改。既然你來了,有些事我恐怕瞞不住了,杜瞎子在造假一術上天賦卓絕,絕對算得上是個鬼才!可他根本就是個瘋子,為了製作出自己心目中的完美贗品,無所不用其極,什麽材料,什麽方法都敢試。我媽是怎麽死的,你還記得嗎?”

    魏非陡然渾身一顫,“我……有些記不清了。”

    “嗬嗬,我看你不是記不清,而是不敢回憶吧。我媽,生性懦弱、善良,就算被那死鬼一輩子欺負到死,也不曾反抗過。她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連我看了都厭惡!但不管怎麽樣,她生了我,對我掏心掏肺的好,為了讓我離開這個家用盡了一切辦法。但杜瞎子哪個禽獸為了調配一種紅色的釉料,竟然天天逼著她割腕,取她的鮮血做調料,哈哈哈哈哈我媽為什麽不拿起刀子捅死他?!說為什麽為了保護我,自己流點血就流點血,沒什麽大不了的……可她卻因為這樣,感染上了一種可怕的病毒,整個人急速衰老,還……”杜月芬說道這裏,哽咽得無法再開口。

    魏非深深歎息:“她死的那天中午,屋外下著暴雨。我們幾個一直想把她送去醫院,是你說……沒必要了。”

    杜月芬無聲哭泣:“是啊,沒必要了。因為我知道她病的有多重,活著又有多痛苦,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可這件事和師……杜瞎子,真的有關嗎?他曾解釋過,隻取過她三次血。”

    “三次?他是這麽多你們說的?放他娘的狗屁!我天天看著我媽取血,難道會不知道?因為割腕太疼,老畜生就買來了抽血用的工具,親自給她抽,每天都有,從不間斷!那時候我就想殺了他,但我媽說,如果殺了他,我這輩子就真的完了,我才忍了下來,一直到我相親成功,確定要嫁到外省去……”

    “可杜瞎子要怎麽多血到底是為了什麽?如果隻是調配釉色,用雞血、鴨血或其他動物的血難道不行嗎?”安覺問。

    杜月芬訝然的掃了她一眼,笑聲可怖:“你說的不錯,就算是調配釉色,也用不了那麽多的血。那麽,他到底是想幹什麽呢?我後來看過他的工作筆記才知道,他用我媽的血在做一項試驗。他想以血沁玉,製造一塊真正意義上的血玉!”

    “血玉?”安覺和張健萬分震驚。

    “現代人所認識的血玉,是白玉中帶一絲紅色地脈絡的玉器,但在封建社會某些地區的封建喪葬習俗中,血玉卻是真正用人血沁染而成的。它紅豔欲滴,色彩明麗,血絲機理明晰,仿佛是天然產生的。也有人說血玉是屍體的玉塞,玉晗,在將死之人落葬的時候,被強行塞入口中,若此人剛死,一口氣咽下,玉便會隨氣落入咽喉,進入血管密布之中,死血透漬玉肉、玉心,久而久之,便會形成最珍貴的血玉。老畜生想要製作出這種血玉牟利,不下點狠功夫是不行的,於是他就想到了以血養玉。不過他實驗了那麽久,還是失敗了。但在這個過程中,他卻有了另一個駭人的發現……”

    杜月芬說到這兒,忽然緊緊蹙眉,三緘其口起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