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他被她打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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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思源自己吃了一口。
    “那正好,我可是妙手回春的醫生啊,我補好肚皮,還可以推銷出去的。你先說好,要十字繡還是雙麵繡啊?”
    王安琪噴了。
    “真是的,說得好像你還會繡花一般。”
    “可不是嗎?當年學醫,為了練習好針法,暑假裏,跟著一個繡花的師傅學了一段時日,說來慚愧,家裏的針織衣物掛絲了,我媽都會交給我。”
    “有一門手藝好啊,不缺飯吃。”
    王安琪將眼淚吞下去,大口吃著煎包。
    “都給我,你說得對,今天要化悲憤為食欲,吃飽了,明天開始減肥。”
    不等張思源回話,她一把奪過方便碗,憤憤地吃起來,每一口好像都在發泄自己的怒氣。
    兩個人邊走邊吃,一點形象都不顧及了。
    夜市街的中心有一個木製的大戲台,此刻,隻有大屏幕無聲地播放著商戶的廣告。
    王安琪抬頭看過去,正好屏幕插播一首歌曲,是眼下抖音最流行的《學貓叫》。
    “哎,這首歌是我的拿手曲目啊。”
    張思源扭頭看了一眼,笑著說:“你就可勁地吹吧。”
    最見不得別人說自己吹牛了,王安琪將紙碗往男人的手裏一塞,擦了擦嘴巴,慢慢地走上了戲台。
    白熾燈的光線照在女人身上,打了一圈極其柔和的光暈。
    原本那個有點高冷範的女人,此刻,卻顯得好像鄰家女孩一般親切起來。
    張思源挑了挑眉毛,饒有興致地看著戲台中央。
    “我們一起學貓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隨著清脆的女聲響起來,王安琪嬌俏地抬起手腕,扮作貓女的樣子,一邊唱,一邊擺弄著自己的“貓爪”。
    真是又可愛,又魅惑啊。
    看不出來,這個女人跳舞的功夫真是不錯呢。
    唱了一段,王安琪走下戲台,笑眯眯地問:“說真心話,唱作俱佳,是不是?”
    張思源如何好意思對她說,其實,剛才她學貓叫的時候,那個眨巴眼睛的瞬間,他想到了天長地久。
    這麽可愛的女人,如果在一起生活,肯定每天都會有樂趣。
    在醫院裏,一直要麵對生老病死,時間久了,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有點麻木了,可是,這個女人很鮮活,她為一點髒兮兮嚇得花容失色,她為一個不值得的男人暴飲暴食,她還為了……他在大戲台上跳舞唱歌。
    這個夜晚,其實無比美妙啊。
    就算那次哭起來看著讓人心煩又如何呢?
    往後餘生,他不會再讓她有機會為了一個渣滓去哭泣了。
    “尚可,是那個樣子,還缺一點神韻。”
    “不是吧?你怎麽可以違背良心說假話呢?我剛才對你喵喵叫的時候,分明看見你驚豔無比,哈喇子都快滴到碗裏了,要不是我還要吃煎包,肯定整個曲子都要跳完的。”
    王安琪才不管他呢。
    她疾步朝著前麵的小店走去,拉開大門,發現張思源還站在原地傻笑。
    “你不是說餓嗎?快點,過來晚了別指望我付賬啊。”
    “來了。”張思源屁顛屁顛地跟了過去。
    老板很實在,看著兩個人笑眯眯地進來,忙說:“買一碗送一碗,甜甜蜜蜜。”
    王安琪剛吃了一口,短信提示音就響了起來。
    她不想看,隻想好好吃點東西,就沒有去管。
    吃到第三家的時候,張思源先求饒:“吃不下了,再吃下去,估計走走不到汽車那裏去。”
    “沒事啊,吃得圓滾滾的,正好可以滾過去。”
    “好啊,滾過去,你給我示範一個,我照著你的樣子做。”
    王安琪大笑起來:“不做,我還沒有圓滾滾呢,來,你彎腰,我推著你過去就是。”
    “肚子這麽大,你覺得還可以彎得下腰去嗎?”
    笑聲在安靜的夜裏飄蕩著,一條小吃街,都是他們的回音。
    王思睿就站在戲台的柱子旁邊,冷然著一張臉看著迎麵跑過來的兩個人。
    他承認,連日來找工作碰壁,確實讓他心灰意冷起來。
    當時,大學的教授來牽線,介紹中醫院院長的千金,他內心是抵觸的。
    一來,他的心裏有安琪,二來,他還沒有畢業,三呢,是因為,他一直堅信,以自己的學曆和實力,怎麽可能會沒有醫院接收重用他呢?
    可惜,事實總是事與願違。
    本來,是要王安琪在醫院照顧爸爸,他再過去打個圓場的。
    沒有想到,等到他和媽媽過去的時候,爸爸嚇得瑟瑟發抖,也不知道安琪給爸爸什麽刺激了。
    他當時找了一圈,問:“爸爸,安琪去哪裏了?”
    “不要提她,以後,也不要她回來。”
    媽媽也在旁邊說:“就是,看看,她還說守著你爸爸呢,我才走,就把你爸爸嚇成這樣,哎,早知道如此,真不該抱她回來,這個丫頭,就是一個白眼狼。我們一把屎一把尿將她帶大,她呢,成天不歸家不說,你爸爸病了,她呢,一點忙不幫,還要添亂。”
    本來,他就知道父母不是很喜歡安琪。
    原來,他在家的時候,成日裏就聽見父母因為安琪的事情吵架,也總是看見媽媽因為一點點小事情打罵安琪。
    不是不想管,也不能管太多。
    一邊是自己的媽媽,一邊是倔強的安琪,他是長子,是家裏父母最疼愛的孩子,他怎麽忍心因為安琪和自己的媽媽決裂呢?
    那樣的話,一直以他為榮的媽媽,該有多麽傷心絕望啊!
    所以,考上了首都醫科大學,他一直住在學校裏,連節假日都很少回家。
    因為成績優異,教授都很喜歡他,特意帶著他做研究。
    在首都的日子裏,雖然不忙碌的時候會想起家裏的安琪,可是,他反複告誡自己:要耐得住寂寞,因為,以後的路還很長遠,要和安琪牽手走下去,必須做更強大的自己,要有能力賺錢養家,有能力給安琪一個美好的未來!
    王思睿知道,即便是他五年十年不回家,王安琪也一定會死心塌地地等著他。
    出了象牙塔,才知道人情冷暖。
    被醫院拒絕一次兩次,王思睿被打擊得不清。
    最恨的事情,就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所以,他向現實舉械投降,老婆誠然沒有王安琪好,但是好在有一個富庶的家庭和一個位高權重的爸爸。
    本來,他完全不想這麽早就定下終身。
    隻不過,他的嶽母說,去找算命先生合過他們兩個人的八字,必須迅速完婚才能天長地久。
    依照他看來,是自己的女兒太醜,怕夜長夢多出什麽岔子嫁不出去吧!
    現實的社會,有太多這樣的例子了。
    等到他爬到一個高高的位置去,什麽事情都可以為所欲為了不是嗎?
    那麽,到時候,他也可以隨心來布置自己的生活了。
    王安琪,遲早會回到他的懷抱。
    站穩了腳跟,這個惡心醜陋的刁鑽老婆,就放到一邊去涼快去吧。
    “安琪,你過來。”
    聽見熟悉的男聲響起來,王安琪步子一頓。
    “你是?”
    訂婚典禮上,王思睿不是對他老婆說她是神經病嗎?此刻又認識她了?
    “安琪,別鬧了,她不在,我和你說說話。”
    王安琪低著頭,本來想要和王思睿擦肩而過,沒有想到,男人一轉身,將她從後背擁住。
    王思睿湊近她的耳朵,低聲說:“再等我五年,不,最多三年,我會……”
    “你會讓她淨身出戶,帶著她家的資產來娶我?”
    王安琪接過他的話茬,喊著淚花,掙脫出他的懷抱。
    “你是知道的,我從來都沒有穿二手鞋的習慣。”
    “安琪,你要理解我,我的心裏,其實一直都是有你的,你看……”
    看見王思睿步步緊逼,王安琪吸吸鼻子,說:“那個從洗手間出來的人,是她吧?”
    王思睿一掃眼,果然看見老婆已經走出來了,急忙說:“回去等我電話。”
    隨後,他疾步朝著自己的老婆走去,態度謙卑地說:“還想去哪裏逛一逛?”
    那個女人卻是看見了,不依不饒地問:“你站在那邊做什麽?”
    王思睿一怔,又不敢回頭,隻是弱弱地說:“等你啊,看看大戲台有沒有好看的節目沒有。”
    “是嗎?不是過去和別的女人搭訕嗎?”
    “怎麽可能啊?這裏都是成雙成對的,我去和誰搭訕啊?再說了,我都是有老婆的人了,有必要和其他女人搭訕嗎?”
    王安琪走出兩步,聽見身後傳來清脆的耳光聲。
    一個尖銳的女聲說:“撒謊!你對我不老實,我告訴我爹地去,看你敢對我不好!”
    王思睿唯唯諾諾地討好。
    “就算給我一千個膽子,我也不敢啊,你就對我那麽不放心嗎?親愛的,別這樣,生氣對自己不好……”
    後麵的話,王安琪怎麽都聽不下去了。
    她跑得飛快,將一直沒有說話的張思源丟得遠遠的。
    要知道,這些甜蜜的情話,本來都是屬於她的啊。
    可是,聽見一直清高無比的王思睿,居然有朝一日會如此奴顏媚骨地討好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真是讓她大失所望。
    張思源冷笑一聲,自然是看不起這樣的男人,立即追了上去。
    上了車,王安琪別過頭去,雙眼看著窗外,悶悶地不說話。
    “哎,你忍一忍,我們去鑽小樹林吧。”
    本來是一股悲傷的情緒,每次都會被張思源打破。
    “你這個人怎麽那麽壞心眼啊,我都這麽難過了,你還要鬧騰。”
    張思源輕輕歎了一口氣,淡淡看著她目光低垂的模樣,緩緩說道:“我投降,難過就哭出來好了,別憋在心裏,當然了,隻許哭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啊。”
    王安琪一動不動,目色悠遠地望著馬路對麵空曠的一點。
    “難過就一定要哭嗎?哭有什麽用?能解決什麽問題?難道我大哭一場,老天爺就能讓我找到自己的父母,從而選擇另一段美好的人生嗎?”
    如果不是因為被王家收養,她就不會和王思睿青梅竹馬了吧?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愛著這個不能愛的大哥,或許,就不會有那麽多傷感了吧?
    話落,她便冷笑著轉眼去看他,卻是剛一轉過臉,便隻覺後腦被一隻手輕輕一按,整個人便毫無防備的靠進了張思源的懷裏。
    “做什麽啊?”
    她一怔,抬起手想要推開他,他的手便直接握住她的手腕要按住她的動作。
    哪知他剛一握住,她便“嘶--”了一聲。
    張思源以為捏疼了她,倏地便已鬆開她的手腕,迅速拉開她的衣袖,看見她之前被養母掐過的手腕上還有一些痕跡。
    他的聲音裏夾帶著幾分歎息,憐惜地問道:“這些印記怎麽搞的,現在還在疼嗎?”
    王安琪放下衣袖,遮住那片不忍直視的印記,說道:“不疼了,就是你剛才捏到我的筋骨,我覺得有點疼。”
    抬起眼觸到他有幾分不悅的眸光和微皺的眉宇,她一滯,忙要轉開臉,他卻驟然扣住她的腰不讓她逃開,垂眸看著她眼中那故做無所謂一樣的神色,他厲聲說:“安琪,你就是一個小刺蝟,現在,把你的防備和你那滿身的刺給我收起來。我是你的隊友,你的朋友,你不用在我麵前,偽裝得那麽堅強。需要的話,我的懷抱,隨時為你準備好。”
    說著,他的手再度覆上她的後腦,將她按在懷裏,溫和的聲音帶著幾分心疼和安慰,輕歎著在她耳邊說道:“累的時候,你可以放下那些堅強的刺,刺痛不了他們,也別傷害自己。”
    那是一個另人無法抗拒的懷抱,溫暖而充斥著獨屬於他的清新幽淡的味道,隻為她而敞開。
    如果說一個人在麵對一切傷害時,可以倔強的死活不掉一滴眼淚,然而當有人施以安慰之時,滿腹的委屈自然而然的便會侵襲而來。
    本來,王安琪根本沒有想過要落淚的。
    然而,張思源認真的幾句話,她卻被感動了。
    張思源的手在她背上輕撫,她低下頭,將額頭靠在他胸前,雙眼閉起來,任由眼淚如短線的珍珠一般滑落。
    你有沒有試過這樣一種感覺,當你習慣了一個人去支撐起僅屬於自己的那一片天,沒人同情,沒人可憐,習慣了對一切的孤獨、絕望、不公平,甚至是傷害時,忽然有那麽一個人,以著安靜從容卻也果絕的態度,闖入你的生命,他如一陣春風拂麵而來,靜靜的觸摸著你的臉頰,給予你全部的安慰和祝福。
    這份溫柔的救贖,足以在這個秋夜給王安琪全身心的溫暖。
    她在漸漸平靜的心裏悄悄的說:張思源是個不錯的男人。
    終於,她哭夠了,將額頭離開他胸前,低著頭抬起手揉了揉鼻子。
    忽然,張思源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哭紅了的眼睛,抬手擦去她眼角還掛著的未幹的淚,皺眉微微歎息:“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他的表情一慣的清和,抬手拂開擋在她額頭與頰邊的已淩亂不堪的發絲。
    很難得的,張思源的聲音清越動人,就那樣安安靜靜的耐心的看著她。
    “不是有個歌曲這麽唱的嗎?走吧,走吧,人總要慢慢學著長大——就是摸爬滾打,學著走出來了啊。”
    與高大帥氣,一身儒雅之氣的張思源比起來,她這一會覺得有點自慚形穢。
    可是,這種時候,被這種耐心嗬護的溫柔細致包圍起來,王安琪又覺得自己快要逃無可逃了。
    她抬起已是通紅一片的紅眼,看著眼前溫柔看著自己的男人,忽然用力吸了吸鼻子,強忍著收住鼻涕眼淚,抬起手用力在臉上抹了一抹,鼻音極重的沙啞地說:“我哭夠了,謝謝你借我肩膀。”
    張思源無語,遞過來好幾張紙巾。
    失戀或許就是這樣,不哭出來,就會毒氣攻心,以後再爆發,會更傷人。
    總是要哭泣哀傷的,還不如讓自己看著她難過。
    這樣,起碼不是一個人麵對。
    有他在旁邊看著,她的傷口,一定會痊愈得快一些的。
    沒有想到的是,王安琪說完話,一邊用胳膊擋著哭到發紅的鼻子和臉,一邊迅速打開車門,想要走開。
    手腕上卻是忽然一緊,張思源直接擒住她的手,將她輕輕鬆鬆的就拽回到副駕駛的座位上,眉宇微皺,不悅地問她:“你哭完跑什麽?還是,吃得太多了,要玩一陣貓捉老鼠的遊戲?告訴你啊,我可沒有力氣跑去追你了,你看,我的肚子圓滾滾。”
    “我沒跑……”王安琪很想笑起來,可是,情緒不對,她無奈地低頭,繼續捂著發紅的鼻子和臉。
    因為哭了一會兒,所以現在她說話帶著的鼻音特別重。
    “不玩遊戲,那就別跑,安琪,你抬起眼睛看著我。”
    王安琪繼續低著頭,一動不動。
    張思源歎了口氣“安琪,你把我的肚子搞大了,你就是這個態度嗎?看都不肯看我一眼。”
    真是的,說話不要這麽語帶雙關好不?
    她一頓,募地抬起臉對上他帶著幾分無奈的視線,放下一直擋在鼻子前邊的手臂,就這樣直直睜著一雙依舊發紅的眼睛瞪他。
    “什麽叫做搞大肚子了?我都這樣了,你還不忘挖苦我?!”
    張思源好看的眉宇輕輕一挑,聲音是無盡的清潤:“那你湊過來。”
    她沒動,他握著她的手,兩人現在身體之間的距離大概是一尺之遠。
    “我讓你過來一點,更靠近我一點。”此刻,男人很有耐心的勸哄。
    女人就是不動,雙眼直直的瞪著他的臉,肯定沒有好事情,所以,她斷然拒絕:“不過去!你要是有什麽話,就這麽說,我還沒有老到耳背。”
    男人瞬時就笑了,笑得溫柔雋永。
    他看著她臉上那一副明明是已經看出來他的意思,卻又固執而淘氣的想要抗拒的模樣,最後又笑得有幾分縱容和無奈。
    “好吧,不過來就是,你贏了。”
    話音剛落,握在她手腕上的手輕輕一收,男人便赫然將她再度拉進懷裏。
    他直接攬住她的腰將她牢牢圈在懷中,俯首便吻住她緊抿的唇瓣。
    王安琪嚇得睜大雙眼,試圖要避開他。
    “你瘋了,我不需要你用這種方式來安慰我,我也不需要……”
    話還沒說完,他募地擰眉擰眉,一把重新撈過她的身體。
    “少在那自欺欺人,安琪,我們都不是年少懵懂的孩子!此時此刻,我為什麽吻你,你很清楚!”
    他再度覆上她的紅唇。
    一股火焰,一點一點的吞噬著她的理智和高高豎起的心防。
    “為什麽……”
    他放她呼吸的空檔,她微喘,不由得在他的懷裏低問原因。
    男人捧過她的臉,溫柔如水的目光在她漸漸卸下偽裝的臉上凝視,反問道:“你真的不知道?還是,你一點都沒有感覺?”
    她抬眼,看著他眸中的點點暗光。
    是的,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他為什麽每一次都會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出現在她的身邊。
    她也不敢去想,這個男人,以後麵對更大的誘惑的時候,會不會也會和王思睿一般棄她不顧。
    隻是,在這個秋風低語的夜晚,她感受到了柔情和溫暖。
    因為,她知道的是,他絕對沒有這個閑心去耐心的哄一個與他無關的人,他更也沒有時間去陪一個與他無關的人,開那麽久的車來吃東西,他更也不會及時將她護在懷裏,保護著她的尊嚴,最後帶著她一起離開……
    他們都不是年少懵懂的孩子,感情之事,再不需那麽多的山盟海誓和所謂的轟轟烈烈,現實的生活沒有那麽多的“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很多時候,一個眼神,一句問候,就可以決定餘下一生的生活。
    他的眼神隱示著他很清楚他自己在做什麽,而她卻被這仿佛從天而降的感情衝擊的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
    她睜大了眼,看著他眼中隱隱帶笑,直到一陣冷風襲來,她驟然在他懷裏打了個哆嗦。
    男人知道她需要時間去整理自己的思緒,所以,隻是關好車窗,笑著說:“走吧,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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