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宣讀遺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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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巴掌,我認了。
那時候的我,在楚家人麵前一無是處,我也不可能還手。
況且我承認,楚爺爺病發和我有直接原因,我沒心情和她們辯論。
我隻以為外公的心髒有不能承受之重,卻沒想到腦梗也這麽嚇人。
“成驕陽,我們楚家是不是太慣著你了?!你身為長孫媳婦,就是這麽孝敬長輩的嗎!”二叔母陳靜思首先發難。
“你對不起我們楚家在先,現在靖南要和你離婚,你還先算計到老爺子頭上來了。你說,是不是你威脅老爺子要離婚賠償,才把老爺子氣病的!”
楚靖南的堂妹楚羽微指著我的鼻子質問道。
“都給我閉嘴!”奶奶張婉茹聲如洪鍾,嗬斥著眾人。
我知道她對我向來沒有好感,不為別的,隻因為當年我外婆也是楚爺爺心儀的姑娘。
她走到我麵前,反手又是一耳光。
我咬著牙品著嘴裏鐵鏽的味道,心想這特麽才是真正的老當益壯,鐵砂掌再世。
“你們鬧離婚鬧到這兒來,是嫌老頭子活的太久了?成驕陽,你平日裏不是很清高嗎?自力更生,有工作,有能力,不指著夫家養活你。
現在知道自己得了這種病,離了婚找不到下家,就跑來問老頭子討好處了?現在滿意了?”張婉茹言之鑿鑿。
我看了一眼楚靖南,他根本就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你們哪隻耳朵聽見我是來要賠償的?隻要能和你們楚家脫離關係,淨身出戶我都在所不惜!”我怕自己再不開口,還不知道被誣陷成什麽樣子。
“你還嘴硬?老大媳婦,你來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顯然沒人相信我的話,張婉茹轉頭瞪著婆婆。
婆婆立刻像得了聖旨:“我去給爸倒水的功夫,不知道她和爸說的什麽。接著靖南也來了,剛提兩句離婚的事,老爺子就發病了!”
我知道自己再次陷入僵局,就是那短短的幾分鍾,把我推進坑裏。
楚爺爺本意是想支走婆婆和我單獨聊兩句的,現在成了她們栽贓我的把柄。
就在這時,急救室的大門被推開,醫生出來喊家屬,還拿著病危通知書。
我公公楚青山簽了字,楚爺爺的律師也在這個時候抵達。
他身後跟著兩個熟悉的身影,我認出是楚晴川和李語彤。
轉頭看看楚家的人,他們對楚晴川的到來也都有些愕然,從表情來看並不是很歡迎。
當然,這個時候來,隻怕也是衝著遺產。
我心想,李語彤真是夠拚的,剛小產就跟著來摻和,看來很拿這個名分當回事兒。
扭頭看了眼楚靖南,眼底那個憐愛和心疼啊,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還真是癡心不改呢,當著人家未婚夫的麵都不知道收斂。
我揉揉眼睛,讓自己盡可能地打起精神。
搶救還在繼續,我和楚家的人卻已經在走廊裏聽律師宣讀楚爺爺提前立下的遺囑。
房產、存款、投資等等都分了出去,我覺得老爺子真不容易,幾乎都考慮到了,除了我。
然而每個人的眼底,都寫著不滿。
直到最後一條公布時,這種不滿達到了峰值。
楚爺爺把自己手裏楚氏集團10%的股份留給了我和楚靖南,另外10%給了楚晴川。
也就是說,加上結婚時楚爺爺給我們的5%股份,我和楚靖南合體成了楚氏集團最大的股東。
後來我才知道,楚爺爺把他的股份給了三個最不想要的人。讓這三個人在日後有了扯不斷的交集。
律師問了句誰是成驕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楚老先生說了,如果您和楚靖南先生離婚,你們共同擁有的15%股份就全部轉到您的名下,作為離婚的賠償。”
聽了律師的話,我真的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我要股份有什麽用?我一不會管理企業,二沒有信得過的人,而且楚家人有的是辦法讓財務做賬不給我分紅。
唯一能想到的獲利方式,就是轉讓股權,賣一筆錢。
可是這樣做的前提是必須要楚靖南和我離婚。可他和我離婚就會損失這15%的股權,他會離嗎?
傻子都知道答案吧。
之前因為結婚給的那5%,他都不舍得主動和我離婚,更別說現在變成了15%。
這條遺囑把我推進了一個死循環裏。
似乎就是為了不讓我們離婚而存在的吧。
我頓時非常泄氣。
然而,別人可不這麽想。
如此一來,更應證了她們之前的推斷。
他們就會覺得,我是為了這15%的股份鬧離婚的,而且我早就設法收買了老爺子,讓他立下這樣的遺囑。
“大嫂,我說什麽來著,你這兒媳婦厲害著呢!怎麽樣,讓她算計了吧?你看她往老爺子這裏跑得那麽勤就知道沒安好心。”陳靜思陰陽怪氣地說。
“媽,你少說兩句吧。我覺得大嫂不是這種人。”說話的是陳靜思的小兒子楚天淩。
“你閉嘴!”陳靜思狠狠瞪了楚天淩一眼。
婆婆心裏也有氣,但好在爺爺把最大的蛋糕留給了我和她兒子,她現在不好對我發作。
張婉茹看我的眼神則是冒著火,她向來最疼小孫子楚天淩,當然希望最好的那份兒是他的。
“劉律師,我看我們有必要調查調查,爺爺是不是在清醒的狀態下立的遺囑了。”
一直沒開口的弟媳於楠終究也是沒沉得住氣,她是二叔次子楚清華的兒媳婦。
也是,都是孫媳婦,被這樣區別對待,心理應該是很不爽吧。
這個時候,我公公楚青山開口製止道:“別吵了,老爺子還沒脫離危險呢。”
但我很清楚地看到他眼裏有深深的敵意,不是針對我,而是針對楚晴川。
楚晴川負手立在一旁,李語彤乖巧溫順地站在他身邊,不得不說,男才女貌。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楚家的人,眼神中的寒意讓我忘了現在是陽春時節。
“嗬嗬,晴川回來了。你母親的身體現在還好?”奶奶張婉茹一開口,我就覺得不對勁兒。
這是問候還是挑釁,隻要知道內情的人都聽得出來。
“她年輕,身體自然不錯。”楚晴川淡淡地答,綿裏藏針,暗諷張婉茹年紀大了。
張婉茹果然氣得一口老痰卡在喉嚨裏,話都上不來半句。
“這麽多年沒回來看過老爺子,現在出事了就過來,目的也太過明顯吧。”楚青山語氣不善地說。
“律師讓我來的,我不在,遺囑無法宣讀,我也是為了你們好。”楚晴川麵對大他接近兩旬的大哥,氣勢卻沉穩。
我覺得他是不是有點太囂張了。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楚家還是這麽喜歡欺負外人。”
之後他忽然蹦出來的一句話,難免讓人注意到我身上。
“晴川,這裏都是自家人,哪有什麽外人。”二叔楚念遠自來之後第一次開口。
雖然他說的話很好聽,但是這個人的城府並不次於在場的任何一個人。
就在這時,醫生再次從急救室走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