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沒有女人不喜歡被心愛的人重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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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他墜湖後我們是怎麽被救起的,他不說。
當我挽著他的胳膊時,感覺到他腰身有微微的僵硬感,之前我似乎沒有注意。
“你怎麽了?好像扭到腰了?”他正在整理衣袖,我去撩他的襯衣。
他笑著撥開我的手,讓我自重。
剛才他換衣服是側身對著我,我看過他麵對我的這一側身體,沒有異樣。
而且他之前和我鬧,還抱過我,應該沒什麽大礙,我就沒放在心上。
當我拿起手機翻看通話記錄時,發現除了楊不悔,還有喬銳的電話。
隻不過楊不悔顯示的是紅色未接來電,而喬銳的是綠色已接。
看了眼時間,明顯不是我接的。
“楚總,喬老師找過我?你怎麽和他說的?”我沒避諱,君子坦蕩蕩,何況喬銳也是個爽快人。
“說你睡了,問他有什麽事,他說想邀請你今晚一起參加活動。”楚晴川說得也是平靜。
“哦,那你……”怎麽回答的?
“我說你要陪我。”他倒也誠實。
“那他……”又怎麽說的?
“讓你醒了回電話。”他說著,就把領帶遞過來,和我的禮服是同色係。
“啊?那你不早點告訴我。”我接過領帶,埋怨地看他一眼。
“我忘了。”他那語氣,還真是“你能把我怎麽樣”的態度。
“喬老師是個很紳士也很有素質的人,你不要……”多想。
楚晴川不等我說完就捏住我的下顎,盯著我,目光冷峻:“我不想聽,他怎麽樣,和我無關。”
我做恍然大悟的表情,看著他說:“吃醋哦?”
“我沒那麽閑。”他睨了我一眼。
“你還打了人家一拳呢,我說過要找機會給他報仇哎。”
“嗬嗬。”他這一聲,很欠揍的感覺,大有一種“你試試看”的意味。
我咂咂嘴,給喬銳回電話。
接通後,喬銳很客氣地問我晚上是否有時間,我表示抱歉,說已經約了人。
他笑著說沒關係,本來是怕我無聊,有人陪就好。
我心生一股感動,對他說謝謝。
他嫌我見外。
我想起自己在他麵前說不喜歡楚晴川,把話說得那麽決絕,現在又親自打臉,真是丟人。
好在他也早就看出我對某人餘情未了,就當是印證了他犀利刁鑽的眼神吧,我們依然還是好哥們兒。
掛掉電話,我看到楚晴川陰鬱的神情,忍不住笑出來。
“現在你能體會到我當初的心情,那也是極好的嘛。”我拿捏著腔調說。
他猛地將我的腰貼在他胯間,目露寒光,威脅我:“別太過分。”
“好吧。可以走了嗎?”我見好就收。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說時間還早,不如先去看看展覽,下午的開幕式都錯過了。
出發前我給楊不悔回了電話,她說艾森的負責人當場拍板讓她入職,遲灝也放出來了,等我回去,她請我和喬銳一醉方休。
她還告訴我,因為去了艾森,前老板都沒敢找他們的茬,離職辦得極為痛快。
我替她高興,順便問她叔叔阿姨最近如何,她說經常在信訪辦留宿,好像是開發商私吞拆遷款和宅基地麵積,反正是和之前商定的不一樣,二老現在的主要精力都在維權上,再也不催婚了。
我恭喜她重獲自由,她樂不可支。
“你和遲灝有沒有增進一下感情?”最後,我意味深長地問她。
“哈!哈!哈!”她留下三聲不痛不癢的笑,就給我掛了電話。
我若有所思。
“想什麽?”楚晴川發覺我沉默不語,笑著問道。
“想……幸福應該是什麽模樣的?”我忽然就文藝起來。
“看看鏡子裏的你就知道了。或者,看看我?”他歪著頭,對我微眨了下左眼,有些迷人呢。
我想起論壇那天,關於侵權作品的控訴事件,就問他怎麽把那幅畫拿到手的。
他告訴我,司南早就發現這幅作品選用不當,但因為非常適合我的選題,就想再溝通一下看看。
“我無意中聽到他在和別人聊這件事,起先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小事不需要我親自出馬。但出差前司南卻還沒有談妥,恰好我在途中遇見了畫家本人,和他聊得投機,他得知我有一家私人美術館,可以將畫作保存完好,就把作品贈送給我。”楚晴川說。
“贈送?那不是他視為珍寶的作品嗎?不是說他妻子的靈魂……”我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楚晴川說的過於輕描淡寫了。
“他已經到了淋巴癌晚期,認為自己可以去天堂和妻子見麵,所以這幅畫對他而言,不再那麽重要了,隻想找個能保護它的人。”他說得很平淡,我當時並沒有深究這背後的故事,信以為真。
“那你的美術館,現在有多少館藏?”我問道。
“找個時間,帶你去看看。”他沒有直接回答。
“你畫的那幅畫兒呢?”我又問。
“什麽畫?”他盯著我,一副完全不知情的表情。
他總喜歡這樣逗我,我在心裏默默扶額,這麽大的人了,有意思麽?幼稚!
我點開手機相冊,想找給他看。
可他卻眼疾手快地搶過去,點了兩下,就把屏幕懟到我麵前,陰森森地對我說:“你給我解釋一下。”
我一看,那不是楊廣臨行前我兩的自拍嘛!我不小心親上了他的側臉,我們笑得山花爛漫的。
噗嗤一聲笑出來,楚晴川的臉色更加陰沉。
“解釋什麽呢?楚先生?”我決定逗逗他。
“為什麽親他……的臉?”他還著重強調一下部位,蠢萌。
“就不小心親上了呀。”我說得都是實話。
他隨手把手機往床上一扔,下一秒我就被他抵在櫃門上,頗具壓迫感的氣息深沉而迷人。
我注視著他墨色的瞳孔,那強烈的占有欲和霸道的目光讓我漸漸有些情迷。
沒有女人不喜歡被心愛的人重視的感覺,況且他這樣直白。
我踮踮腳,再次主動吻了他,他沒有任何回應,就那樣看著我,視線慢慢柔和。
繼而他鋒利的唇線輕揚,我們睜著眼睛,看著彼此親吻。
他的氣息變得粗重,我能察覺到他歪頭想躲,那一刻我咬了他的上唇警告他。
終於還是拗不過我,他扣住我的後腦,鋒利的薄唇碾壓而至。
我徹底淪陷,顫動著睫毛閉上眼睛。
然而,就在我的視野陷入黑暗後,眼前猛地出現了一雙空洞的黑色大眼睛。
“他沒死?!”小女孩蘇醒了。
“你走開!”我用力推開楚晴川,在他毫無防備之下,力氣之大甚至讓他向後退了一步。
“驕陽?”他擰起眉心,喚我的名字。
我這才清醒過來,無措地低頭,不知該看向哪裏。
他抬我的下巴,和我對視,認真看我的眼睛,好像要從裏麵找到什麽。
“她是誰?”他問的時候,聲音和胸腔發出共鳴,把我散亂在胸前的長發攏起放在背後。
我趴進他懷裏,聽著他的心跳,自己的脈搏也逐漸沉穩,可是我不敢再閉上眼睛。
“別問了,我現在不想說。”我的語氣不太好。
他輕輕撫摸著我的背,說:“盡快告訴我,好嗎?我可以等,但你等不了。”
我點點頭。
可我已決定不告訴他那段不堪的往事,他說過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他說我幹淨純潔,說我不染塵埃,可我……很髒。
我被侵犯過,我兒時就得過婦科病,那人是我的繼父,我的母親也不愛我……
如果說曾經的我因為感情失敗和能力不足,在楚晴川麵前自卑,那如今,塵封的過去再次壓垮了他幫我樹立起的自信,甚至將我按向更無邊際的深淵。
我平複好心情,對他說想去看展覽,他看著我塗好唇蜜,說我晶瑩的像個瓷娃娃。
我們邊走邊聊,很快就抵達度假區的展覽館。
掃了眼參展藝術家名單,我發覺這裏的作品的確值得一看。
大概白天人們都來過了,這時候,展廳裏很空曠,參觀者並不多。
我們靜靜地走著,慢慢欣賞。
走到一幅作品前,我兩同時駐足。
畫麵中間,一個後背中了一支箭的女孩跪在地上哭得傷心欲絕,她身後有五個人在著急的安慰她,關心她。
但最吸引我的並不是這些,而是在中箭女孩的麵前,另一個後背插滿箭矢的女孩兒蹲在那裏也對她表示出同情和緊張。
作品下麵寫著一行小字:若你不哭不喊,便無人關注你的痛苦。
工作人員經過時,楚晴川輕聲叫住她,說看中這幅作品,把它定下來。
我沒多想,就以為他在充實他的館藏。
“看出哪個是你了嗎?”他忽然問我。
“你覺得有我嗎?”我反問。
“這不就是?”他指著那個後背插滿箭矢的女孩。
“才不是呢,這裏麵沒有我。我的後背是長著翅膀的。”我撇撇嘴。
“哈哈!”楚晴川被我逗笑,又說:“看來你有不同的見解。”
“這不就是我們常說的,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並沒什麽特別之處。堅強和善良,會讓我們成為比她們更強大的存在,既然強大,就必然要麵臨更多的責任。”我想起阿水,她應該比我更像畫中的女孩。
楚晴川久久沒有聲音,我轉頭去看他時,發現他看我的眼神和平時不同。
似乎,發現了什麽新奇的東西。
我拿出手機照照自己的臉,不解地看他。
“驕陽,你有一個非常好的優勢。”他輕柔地說。
我靜待下文。
“你對問題的思考,有女性思維的細膩和敏感,同時也有男性思維的邏輯和大氣,而且,還有些小聰明。”楚晴川評價著我。
“官人這樣誇我,小女子不才,受之有愧。”我心裏美死了。
“別裝。”他仰唇對我笑。
這時工作人員過來確認信息,楚晴川溫和地說:“抱歉,她不是很喜歡。”
工作人員微笑著說沒關係,我才知道他是想要買給我的。
“不用總給我買東西,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對他說。
“覺得你會喜歡的東西,就想買給你,無論貴重還是價廉,都是我的心意。”他淡淡地說。
“可我好像沒有送過你什麽。”我覺得自己有點失職?
“那就把你自己包好,送給我。”他湊近我的耳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本來這話正常說出來還算是個玩笑,但他這樣的動作和語氣,倒是讓我想歪了。我就沒接話。
我們繼續向前走,在外麵還是刻意保持著距離,舉止分寸拿捏有度,不能讓人看出我們除了同事和朋友之外的關係。
“你要記住,我們應該學會為自己發聲。因為強者也需要同盟,這個時代不是從前的江湖,不會再有單槍匹馬的孤膽英雄。”我們走向前方的展覽區時,他這樣對我說。
我若有所思地點頭。回想起來,無論是這次選題策劃的執行,還是我最近的生活遭遇,我都曾想過靠一己之力。
可事實告訴我,根本不可能,就算勉強過了一關,後麵的重重關卡,也不會允許我獨自通關。
我應該適當的開拓自己的朋友圈了,人脈在職場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哪怕大家各自為營,但就像楚晴川說的,每個人都需要同盟,我們不一定要成為最忠心的朋友,但目的的一致性會讓我們暫時團結。
我想起阿水在紀錄片中說道:“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段關係是理所當然的。無論朋友,同事,親人,還是戀人,都需要經營。”
“有時候,會愛,比愛本身更重要。”我喃喃地重複出結尾時的那句話。
楚晴川麵帶笑意地點頭,說我最近參悟了不少道理。
就在這時,我兩不約而同看到前方的蔣豪城和顧瀾依。
顧瀾依要挽蔣豪城的胳膊,蔣豪城不願意,一直在躲,好像還怕別人看見似的四下張望。
當他看到我和楚晴川同時出現,頓時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顧瀾依就不一樣了,她主動對我兩打招呼:“晴川哥,驕陽,好巧。”
晴川哥?我不明覺厲。
“你們聊,我先走一步。”蔣豪城還沒等邁腿呢,就被顧瀾依捏住耳朵。
在我印象裏,顧瀾依可一直都是淡漠臉,她居然有這麽情緒外露的時候,還真是意外。
“豪城,跑得了麽?”楚晴川笑眯眯地看著眼前的好戲,我就猜他一定知曉內情。
似乎這裏麵有群眾們喜聞樂見的八卦啊!
“晴川哥,你和驕陽怎麽一起過來了?”顧瀾依擰著蔣豪城的耳朵,就像牽著一隻狗。
不得不說,蔣豪城這家夥,在熟人麵前真是一點架子都沒有,完全看不出當初在永夜時,那一呼百應的尊貴範兒。
我急忙對顧瀾依說:“啊,楚總是我上司嘛,我們就一起……”
他們仨同時用欲蓋彌彰的眼神看我,我倒像個外人!
“驕陽,自己人,就不用藏著掖著了。”楚晴川說完,還“咳”了一聲。
哎?自己人?
“成驕陽,你居然能把晴川哥從李語彤手裏搶過來,戰鬥力可以。不容易吧?”顧瀾依的話,更是讓我一頭霧水。
怎麽這圈子裏但凡和我關係好點兒的,都是親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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