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你臉怎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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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我同時也對劉菁的表現有點意外。
    她是知道楚晴川生病住院的,因為之前她有問過,但我沒細說,更沒提到楚晴川失憶的事兒。
    對於她剛才的表現,我不想多慮,隻當她是之前吃了人家的嘴軟,覺得以後又有免費可口的晚餐了吧。
    “姐夫,你終於回來了!姐姐和我都很想你呢!”劉菁趕緊離開他懷裏,接著轉頭對我說:“姐,我太替你開心了,對不起。”
    “嗯。”我淺笑著應了聲,抬眼看到桌上豐盛的飯菜。
    回來的路上,我告訴她要回家吃飯,她倒是用心,準備了這麽多菜。
    但看上去,這似乎不是她做的。
    “怎麽點了這麽多外賣?”我從門後的鞋櫃裏給楚晴川拿出一雙拖鞋,他看了看,順從地換上。
    劉菁急忙回答道:“你說和姐夫一起回來,就想慶祝一下。”
    看著已經被盛到自家餐具裏的菜品,我覺得這招牌菜有點兒麵熟。
    “船歌?”這家飯店人均消費不低,而最巧的是,楚晴川以前很喜歡他家的口味。
    劉菁向來不太舍得花錢,這次可以算是大手筆了。
    “你還挺會選的,挑了你姐夫最愛吃的一家。”我去洗了手,楚晴川自打進來,就跟在我身邊,寸步不離的。
    “姐,我之前看到姐夫訂過這家的外賣。”劉菁擺好碗筷,有點不好意思地向我解釋。
    我見她略帶窘迫的模樣,反省了一下自己說話是不是有點刻薄。
    “好了,吃飯吧。”我們三個人圍著餐桌落座,楚晴川始終沒說話。
    劉菁有點膽怯地看看他,大概也察覺到他像變了個人吧。
    “怎麽樣,好吃麽?”我問楚晴川。
    “還可以。”他吃得很慢,一點點品嚐著菜的味道,似乎也是在尋找什麽。
    我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一無所獲。
    “隔壁就是你家,吃完飯帶你回去。”我說道。
    他原本要送到嘴裏的米飯停在唇邊,眼皮卻沒抬一下地哦了聲。
    而劉菁看看我又看看他,眼神裏是滿滿的不解。
    氣氛不太歡樂,也沒法歡樂。
    從醫院出來後,我能漸漸感覺到他對所有事物的警惕和猶豫。
    盡管他盡力掩藏,但我能察覺他在努力尋找著蛛絲馬跡。
    然而一切對他而言,依然陌生。
    飯後,我們去了他的家。
    這次我沒騙他:“我們分開過三年,你回來以後,恰巧住到了我隔壁。當然到底是不是恰巧,我也不知道。”
    他寡歡的模樣,讓我沒心情再戲弄他。
    “為什麽分開?”他走到沙發旁,歪著頭問我。
    “因為,你要去執行一項非常重要的任務。你這次受傷,也和任務有關。”我答。
    他抿緊了唇,變成一條直線,過了好一陣才開口:“他們說你也受傷了。好了麽?”
    我竟然覺得有點口中發澀,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麽久了,我們一直在醫院待著,每天如常地過,吃藥打針睡覺吃飯拌嘴,醫生護士來來回回出出進進,顧不上也從沒想過好好地聊聊天。
    我這才意識到,這是我們兩個人的時間和空間,現在才是真正屬於我們的。
    但我又不想讓自己感傷的情緒影響到他,於是撇撇嘴:“過了這麽久才問,早好了。謝謝關心啊。”
    我故意裝作不領情。
    他淺笑一下,不再贅言,說去洗個澡,一身消毒水的味道,很難聞。
    說著,他就走進客廳一側的洗手間。
    我不知道自己是該走還是留下,磨磨蹭蹭中聽到水聲戛然而止,接著,衛生間的門把手扭動的聲音傳來。
    我急忙走到玄關換鞋,可是好像來不及了。
    “要走麽?”男人因為洗澡的緣故,聲音也好像被灌了水,有點潮濕。
    我出於禮貌,轉身告別道:“你早點休息……”
    後半句還沒說完,我就啊地驚叫一聲,雙手急忙捂著眼睛。
    他露出一半身子在打開的半條門縫裏,頭發和身上都是水漬。
    我下意識地把頭偏向一邊,手也沒拿開,但眼前總也揮之不去那副軀體。
    臉頰有點發燙,我這是怎麽了?
    之前在醫院經常給他擦洗身體,換內衣,都沒覺得異常。
    反而他康複以後,見不得了嗎?
    我覺得太慫,輕咳兩聲後,放下手轉過臉麵對他:“好了,我走了。過兩天就是劉一線和邢景的婚禮,你要和我一起出席的。”
    “嗯。麻煩你幫我拿下浴巾?我這樣出去,不知道方不方便。”他看著我說道。
    我咽了口唾沫,說著“當然不方便”,就走到主臥的浴室去給他拿浴巾。
    遞給他的時候,我還是別著臉,和手的方向相反。
    他接過,聲音自門後傳出,帶著一點兒懷疑:“怎麽,沒見過嗎?”
    我又氣又羞,回頭想要懟他時,他已經站在了我身側。
    胡亂擦了兩把的頭發濕漉漉地淩亂著,結實的胸膛赤裸,下身的浴巾圍得搖搖欲墜。
    我能感覺到水汽在我們之間蒸發,縈繞。
    “你臉怎麽紅了?”他嗓音低啞,垂眸看著我。
    我被他身上熟悉的沐浴露的淡淡海洋氣息吸引,竟然沒注意到他伸出右手,用食指和中指在我臉頰上輕輕撫過。
    “沒,沒有吧。”他的手指好像帶著電流,牽引著我們之間的磁場。
    電流遊走至鎖骨處,他用食指摸了摸我頸間的那顆黑珍珠的吊墜。
    “我醒來後見到你,到現在,你一直都戴著這項鏈,有什麽意義麽?”他離我很近很近,近到穿過了我的心防。
    我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深邃如昨。
    “沒什麽,隻不過是個很重要的人送的禮物。”我答道。
    “哦。”他的眼中掠過一抹細微的黯淡。
    最近的接觸中,我偶爾會感覺到他因我的話會有些許失望或者不快,但都隻是轉瞬而逝。
    我不敢多想,怕失望來得太快。隻讓自己認為他把我當做合作夥伴,因為醒來後一直和我在一起,難免對我的感情比別人要特別些。
    “現在這個世界上,對我最重要的人,就隻有一個了。”我看著他,微笑道。
    他回我一個淡淡地笑:“那你對他也一定很重要。”
    我吸吸鼻子:“我想也是。不過,前提是他必須要想起我是誰。”
    他的笑容在我的話尾處凝固。
    良久,那笑弧彎起,他輕聲問:“不要錢了?”
    我忍不住笑了聲,答:“人和錢,都要。”
    與此同時,一雙薄唇含住了我說出口的最後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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