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我一直都在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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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當時真沒反應過來,他今晚的反複無常,是因為受了我的多個異性朋友的刺激。
    我還傻嗬嗬地沉浸在剛才看雪的浪漫中,三步並作兩步地跟上他,結果遇到的卻是一張冷臉。
    電梯裏的溫度和外麵差不多,一點都不像有暖氣的樣子。
    我站在某人身後,看著那寬闊挺拔的背影發呆。
    “叮”地一聲,電梯門打開,我緊隨其後走出去,經過我家門口的時候,前麵傳來一句不帶感情色彩的“晚安”。
    “楚晴川你幹嘛?”我的怒氣值騰地一下上來。
    “嗯?”他終於回頭,但那淡漠的表情並沒有讓我的心情好起來。
    “行了沒事了。”我擺擺手,掏出鑰匙開門。
    他盯著我,目送我進屋,我則站在門內恨恨地看了他一眼,砰地一下用力關上門。
    “姐你回來了?姐夫呢?”劉菁一開口,把我嚇了一跳。
    她此時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沒有開燈,我起初以為她早就睡了。
    “回他自己家了。你還沒睡?”我下意識地問。
    “嗯。”她輕輕地應了聲,轉過頭繼續看電視。
    想起她近日的種種反常,我經過客廳時特意仔細端詳了她,她正直勾勾地盯著電視。
    但我很清楚地看到放在她身側的手機在振動個不停。
    “早點睡。”我在打開臥室門時說了一句,像平時一樣。
    “好。”她答應道。
    我坐在妝台前塗抹著護膚品,心情煩躁地特別想要抽根煙。
    然而經常放在手邊的煙盒卻不見了,於是我開始翻箱倒櫃地找。
    當我拉開書桌的抽屜時,那本泛著時光色彩的日記本落入了我眼中。
    成慕白的日記本,我還沒處理掉。
    當初我沒有聽從她的遺願去銷毀,隻是出於想要保留這段曆史的文字記錄的目的,並未做他想。
    時隔這麽久,我再次打開它,覺得保留它並沒有任何意義。
    外公和楚爺爺早已仙遊,夢姐走了,劉誠安死了,戰江幾乎通曉了一切,而楚晴川也失了憶……
    我一頁一頁地將日記本的紙張撕下來,放進碎紙機,猶如完成了一個儀式。
    第二天早晨起床,我沒見到劉菁,想到楚晴川昨晚的表現,我也不想去找他。
    我一個人驅車來到蔣豪城的別墅,他見到我來,並不驚訝。
    “我如果再不來看她,就不配做她的朋友了。”我仰著臉看著一臉倦態的男人。
    冬日九點的陽光帶著冷色調的暖意打在他臉上,向來精神抖擻的發型此時卻是軟塌塌地伏在腦袋上,劉海似有若無地遮住瞳仁,少了平日裏的貴氣,多了鄰家男孩的隨和。
    當然,他麵對楚晴川時的逗比本質是遊離在這兩種氣質之外的存在,不提也罷。
    “進來吧。”他單手插在灰色休閑褲的褲兜,轉身給我引路。
    我跟著他來到別墅後院,看到了一間采光特別好的,有三麵都是玻璃的陽光房。
    雖然是冬天,但房間外的廊道也經過了特殊處理,溫度適宜,用培養土擺滿了色調明快而溫柔的各色花朵,並且搭配了綠植。
    而房間裏卻和外麵截然不同,除了淺灰色的地板,其它的一切都是一塵不染的白色。
    顧瀾依坐在畫架前,背對著我們,一身潔白,長發已經及腰。那純白的毛衣袖子很長,遮住了雙手。
    她正在用腳作畫,而顏料的顏色,隻有黑和灰。
    曾經在她作品中充盈著的山靈毓秀,不見了蹤影。
    我的心好像被什麽緊緊地扯著,連呼吸都有些壓抑。
    抬眼看向蔣豪城,那真是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他。
    被碎發遮擋的墨眸之中,那心疼和憐惜的情愫滿地幾乎要溢出來。
    他注視著顧瀾依的神情,猶如朝聖一般。
    我甚至都不敢開口,去攪亂這份寧靜。
    蔣豪城察覺到我在看他時,略帶羞赧地低了下頭,自嘲地擺了下手:“這就是她現在的狀態,我能為她做的,除了去找全世界最好的心理醫生,也就是給她一個安寧的環境了。”
    他這樣灑脫的語氣中,掩藏不住地是無能為力的無奈。
    “她……是不是還受到別的……”創傷兩個字還沒出口,蔣豪城的眼神就將我口中的這兩個字逼了回去。
    那目光冷地可怕,也狠地決絕。
    是了,我肯定,顧瀾依在被關押期間,受到了侵害。
    蔣豪城出於保護她的心態,沒有告訴我們。
    所以他恨李語彤,他要報複楚靖南。
    我從顧瀾依的畫裏看到了她的心情,絕望和愧疚。
    她對自己的處境絕望,對心愛的男人愧疚。
    “你知道我做的公益就是和PTSD有關的,而且也在研究藝術的心理幹預效果。能不能把瀾依的畫都拿給我看看?我想我可能知道她在想什麽。”我誠懇而認真地對蔣豪城說。
    他猶豫了許久,最後才輕輕地點了頭:“去我書房。”
    他家裏的書房和當年我在他公司時的古色古香倒是完全不同,現代簡約的設計,隻靠那三麵牆體的書,便是最好的裝飾。
    我實在是沒想到,他竟然也會是博覽群書的人,畢竟那些書都不是全新的,並不像是為了充門麵才出現在這裏。
    他小心地打開書櫥的一個櫃門,從裏麵拿出一卷畫紙。
    我一張一張地看,心中的沉重感愈發強烈。
    當我看完最後一幅時,我更加確定之前的想法是對的。
    “豪城,她走不出去的那道坎,你知道是什麽嗎?”我長舒一口氣說。
    蔣豪城的眉心擰著:“醫生說,她因為無法像從前那樣進行藝術創作,對自我價值產生否定,因此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和動力。”
    “也許,他們從權威的角度,也從瀾依的性格層麵得出了科學的結論。可是憑我對她的了解,我看到的是,她的逃避是因為,無法麵對你。你能理解一個深愛你的女人,在經曆那種事情之後,會有多絕望嗎?”盡管我也不想提,但為了顧瀾依,我必須要說,而且還要說得直白,不然蔣豪城肯定聽不懂。
    果然,他一臉地不解:“什麽意思?我一直都在陪著她,竭盡所能地照顧她。”
    “那你有告訴過她,你愛她嗎?”我咄咄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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