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 當了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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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子的事,我自己也有安排。我會先抻司建連一段時間,看他到底能無恥到什麽地步,然後再拿出自己的計劃。
    午飯過後,我和顧一笑說再見。他走到門口又笑著回頭對我說:“晚上,能不能帶豆包一起約個會?”
    他的語氣表情都特別有趣,把我逗笑了。
    “那要看豆包願意不願意了?”我笑道,“我是有時間了。”
    “好,我下班早的話先去幼兒園門口等豆包小爺,他應該也有時間。”顧一笑道。
    我現在很喜歡我和顧一笑之間的關係。
    因為這種感覺讓我很放鬆,而且有被人疼被人愛,有很甜蜜的那種感受。
    下班後,我也沒耽誤,趕到了幼兒園門口。今年是豆包最後一年在幼兒園,所以是大班,也是最晚放學的那個班,等到所有的小朋友都出來以後,他們班才排著隊出來。
    顧一笑把手搭在我肩上,輕聲笑道:“我覺得咱倆郎才女貌的往這兒一站,簡直就是一道風景。”
    “沒你這麽自戀的。”我說。
    豆包走出來了,顧一笑又說:“其實豆包這孩子越看越和我像,我都覺得他不是司建連的孩子,反倒像是我親生的。”
    我看他一眼:“如果是你的,我懷豆包那年你才二十二歲,當時咱們不熟吧。而且,我很清楚在婚姻裏,我就隻有司建連一個男人。”
    “開個玩笑唄。”顧一笑無奈的笑了。
    我對遠處的豆包招了招手,他朝我跑了過來。
    就在他馬上要撲到我懷裏時,我的手機響了。我對顧一笑打了個手勢,示意他抱起豆包。現在學校門口的車子太多了,放他在地上跑不安全。顧一笑對我做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走過去,抱起了豆包。
    我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稍有幾分焦急的女聲:“陶然,我是景琛的媽媽。”
    “阿姨,您好。”我馬上叫了一句。
    “今天找你,有點事,方便不方便出來說?”她在電話裏說。
    我一開始對段景琛的媽媽並沒有好印象,也知道她是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馬上禮貌的拒絕道:“不好意思,我今天晚上已經有安排了。”
    “你大概幾點結束,我可以等你。”她在電話那頭說。
    “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幾點結束,要不您就在電話裏說吧,我覺得大部分的事都能說清楚的。”我依然在笑著說。
    她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才無奈的說:“那好吧。”
    我馬上豎起了耳朵。
    雖然我和段景琛離婚了,但是因為他對我,不管到了什麽時候,對於他的家人我都會有應有的尊重。
    “景琛去做你們那個航班的救援時,不小心傷到了腿,現在醫生說可能要截肢,他不同意手術,表示如果截肢,他就去死。我想讓你來勸勸他,讓他同意醫生的手術方案。”段景琛的媽媽在電話裏說。
    我一聽這些話頭嗡的一下。
    那天我知道救援人員有人受傷時,就很擔心,而且心裏特別的不舒服,還特意打了電話過去問,生怕是段景琛傷到了,他說不是他,是別的人。
    現在,確切的消息居然是他?
    我沉了一下心關:“這一次一共有幾個人受傷?”
    “就他一個。”段景琛的媽媽說。
    我長出了一口氣,心裏沉重極了。
    他那天沒和我說實話,大概就是不想讓我擔心,也不想讓我多想,現在他媽媽還是把真相告訴了我。不過,這樣也好,我知道得時間越晚,心裏就會越愧疚。
    “他在哪個醫院?現在做了會診沒有,隻有一套治療方案嗎?”我問。
    段景琛的媽媽歎氣,然後道:“電話裏說不清楚,能不能見非麵聊?”
    我看了一眼身後正在等著我的顧一笑和豆包,對她道:“你稍等一下,我安排好時間了,過去找您,您現在在什麽地方?”
    她給我說了一個地址。
    我在地圖上搜了一下,那是北京市骨科醫院門口的咖啡廳。
    我走到顧一笑麵前,他看我臉色不對,問:“出什麽事兒了?是誰打的電話?”
    “段景琛因為那一次救援受傷了,現在麵臨截肢的危險,他媽媽給我打的電話,我要過去一趟,你是和我一起?還是我自己過去?”我盯著他的眼睛問。
    顧一笑稍一猶豫說:“我和你一起去,豆包也一起吧。”他說完,低頭看著豆包說,“媽媽的話你也聽到了,今天晚上的大餐泡湯了,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請你吃個肯德基。”
    “當然願意了。”豆包說,“段叔叔也很重要的,媽媽先去看他吧。”
    我們沒在這兒耽誤,直接按導航去了段景琛媽媽給我發的那個咖啡廳。到了以後,我大老遠就看到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等我。
    顯然,她等得很著急,在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我。
    我走進去,直接來到她麵前。她打量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後的顧一笑和豆包,淡淡的說:“坐下來說吧。”
    “阿姨,那天我給段景琛打了電話,他說受傷的不是他,我這才放的心,怎麽又變成現在的樣子?”我先開的口。
    她的眼睛紅紅的,而且還浮腫,一看就知道幾天沒睡好了。
    “其實你和景琛離婚,我也沒什麽看法,畢竟是他有錯在先,但是看現在的情形,似乎你們都不想過下去了。”她沒直奔主題,而是把目光落到了顧一笑的身上。
    “這件事就說來話來了,我和顧一笑是舊識,中間因為很多陰差陽錯的原因沒能在一起。後來,我們也因為飛機失事的事解開了誤會,所以現在又在一起了。”我大大方方的說。
    這件事沒必要瞞她,反正以我們倆現在的親密程度,她早晚也是會知道的。與其到時候讓她再亂猜瞎想,我倒不如把事情說得清楚一點兒。
    “嗯。”她隻應了一聲,“不管怎麽說吧,也不管你們是因為什麽原因離的婚。對於你,我還是心懷感激的。因為如果沒有你,景琛是不可能從部隊上回來,來接手家裏的企業。所以,你和他之間發生了什麽,他是單方麵出軌,還是你們雙方麵的責任,我都不追究,也不想細問。劉婉去勸過他了,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我能想到的人,就是你了。景琛肯為你做的改變很多,除了你以外,再也沒有第二個這樣的人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要求你們複合,我也不太希望你做我兒媳婦。”
    我聽著她的話,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沉默了一分鍾,我對她說:“可以,他在哪個病房,我上去勸勸。”
    “顧先生不介意吧?”她又看了一眼顧一笑。
    “不介意,景琛當時救的是我們兩個。”他說。
    她聽到了我們的話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但是臉上還稍帶遲疑的說:“現在還有一點要囑咐你一下,去見到景琛以後不要提劉婉,他們兩個好像鬧別扭了。我問劉婉,劉婉也不說,我問景琛,景琛也不說。”
    “行,我知道了。”我說。
    不管說了什麽,一想到他因為這次救援出事,我心裏就特別難受。
    從咖啡廳走到醫院還需要十幾分鍾,我在路上輕聲問:“阿姨,有件事我不明白。他現在已經不在部隊了,怎麽還會參與這一次的救援任務?”
    我不希望從她嘴裏聽到我猜的那個答案。
    “他雖然從部隊上離開了,但是保留著救援人員的身份,一旦國家發生重大災難,而其它的救援隊伍一時沒時間的話,他們就是候補的第一梯隊。”段景琛的媽媽說,“那天你們的飛機失事以後,距離事發點最近,並且經濟最豐富的就是他們這個隊伍了。”
    我哦了一聲,抬頭看到已經到了住院樓了。
    我在樓下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上了電梯。
    段景琛的傷比我想像中的要嚴重,因為在病曆上寫著神經已經壞死。我先去找了他的主治醫生,問了他的情況,並且看了他的病曆。
    段景琛的媽媽站在一旁,看到我臉色不好馬上說:“如果再不做手術,骨頭會整個壞死,並且會感染上麵的骨頭,是有生命危險的。”
    說到這裏,她的眼睛又紅了,裏麵盈盈的都是欲滴的淚。
    “我是他媽媽,當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出這樣的事,但是現在已經這樣了,我就希望他能保住這條命。總之,這種事就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過,要是這一次手術成功,他也會徹底和這個行業說再見了。”段景琛的媽媽又說。
    我聽著她的話,心情異常的沉重。
    來到了段景琛的病房門口,我鼓足了勇氣才推門進去。
    “說了,我不做手術,聽天由命,不用再來勸我了。”他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頭也沒抬,直接說。
    他的聲音死氣沉沉,從中聽不到一點求生的欲望。
    “是我。”我低聲說著,同時很用溫和有力的眼神看著他。
    段景琛聽到我的聲音,慢慢抬起了頭,眼睛裏光華浮現,然後迅速又不見了。
    “你來做什麽?”他看著我,擰眉道,“我媽讓你來的嗎?”
    “沒錯,是你媽叫我來的。”我對他說,“她認為我和她一樣,同為母親,一定會理解她的感受。”
    段景琛聲音很低的笑了一聲,笑聲裏都是冷冷的愴然。
    我大概理解他的感覺。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啊。那麽驕傲,那麽自負,是靠著雙腿站在大地上能頂天的那種男人,如今要和他說,他的腿廢了,這輩子都站不起來。這種殘忍,真的讓人心如刀割。
    “理解又能怎麽樣?”段景琛目光呆呆的看著窗外,“任何一個母親都不想自己的兒子死,你們想留住的隻是兒子而已。但是,兒子的人生是什麽樣的,你們負得了責嗎?何況連腿都沒有的人生,了無生趣。我還有活著的必要嗎?”
    “天下沒腿的人不多,所以也不多你這一個。你要是不願意手術,我支持你。隻是,在這之前,你要考慮清楚。人一旦死了,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但是,隻要活下去就有希望,科技發展的這麽快,萬一不久的將來就會有完全可以媲美人類肢體的義腳呢?何況,你隻有腿廢了以後,才有可能成為靠腦子吃飯人。難道你想一輩子拚體力?如果你雙腿沒問題,最多再有十年,你也不能再靠體力吃飯了。”我毫不留情麵,怎麽紮心怎麽說。
    我能猜得出來,這段時間在他麵前好聲好語勸說的人太多了,所以我隻能返其道而行之。成與不成,看他能不能想得開了。而且,我也想好了應對的策略。如果他不同意手術,就強行手術,麻藥一打他還能掙紮反抗。
    現在,我想讓他活著,因為我真的知道,一旦死了就什麽可能都沒有了。
    段景琛看著我,忽然挑了挑嘴角說:“你這是在激將嗎?”
    “你怎麽想都可以,反正你已經是我前夫了,你死你生跟我有屁的關係。”我說到這裏站了起來,“還有,你的病曆我會拿走,去國外找一些專家看看能不能救得回來。我剛才問過醫生了,你的腿最多隻能再拖一周。我想再替你拚一把。但是,能保守治療的可能性比較小,因為北京的這個骨科醫院已經是全球骨科的前十名,醫療水平比這家醫院高的並不多。”
    我站在他麵前,補充了這一句話,然後對他說了再見。
    我走出來以後,病房門口著著的幾個人都有點目瞪口呆,段景琛的媽媽歎氣道:“真沒想到,還有這樣勸人的。”
    “但是有用,對嗎?”我對她說,“勸人我會拿出勸人的姿態,剛才我已經給國外的朋友發了信息,等一下我會把他的病曆轉過去,讓他在那邊找一下,看有沒有能解決他現在這種問題的醫院。不過,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你能這樣幫景琛,我真的很感謝了。”段景琛的媽媽說。
    顧一笑此時突然插了一句:“我也問幾個朋友,我認識幾個人在美國部隊,估計他們能有更好的醫療手段。或者是實驗階段的,等有了消息我通知您。”
    段景琛的媽媽對我們一番感謝。
    我原本以為見麵以後,她會埋怨我,沒想到在這種事情上,她會這麽開明理智。
    “謝謝你們能過來,如果有消息請第一時間通知我。”段景琛的媽媽把我們送到了電梯間。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叮咚一聲,電梯到了。
    我們往前走了兩步,電梯門開了,一個女人從裏麵走了出來,她是劉婉。
    劉婉看到我以後明顯的一怔,站在原地皺了皺眉問:“你怎麽來了?對於前夫,你不必這麽上心吧?”
    沒等我開口,段景琛的媽媽說:“劉婉,陶然是我請來的,我想讓她幫忙勸勸景琛。”
    她既然都這樣說了,劉婉也不好多說什麽,但還是笑著道:“阿姨,現在有我天天陪著他,勸著他,一定會把他勸動的。您放心。”
    段景琛的媽媽勉強笑著點了點頭。
    顧一笑拉著豆包和我一起上了電梯,就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瞬,我聽到劉婉說:“阿姨,您把陶然叫過來,真的讓我特別的尷尬,就好像我在景琛心裏一點兒份量都沒有。”
    我笑了笑。
    劉婉這個女孩的性格真的挺適合段景琛。他們倆一樣,性子直,說話不拐彎抹角。
    顧一笑也笑了笑,對我說:“這個女孩應該很在意段景琛的。不過,按照常理來說,她可是曾經介入你婚姻的第三者,怎麽見到了你的麵兒以後,她反而像是個正宮娘娘了。”
    “她的出現,為我和你的重逢創造的機會,所以我對她是恨不起來的。在和段景琛的婚姻裏,我也不是一個無辜的人,也就不想把責任怪到任何一個人的身上了。”我歎了一口氣說。
    顧一笑沒繼續說這件事,出了醫院的大門時間已經不早了,他開車在路上走了一小段兒以後,看到了一家肯德基,就停了下來。
    豆包吃飯的時候,他打了幾個越洋電話,用英語在電話裏和那邊的人聊得還挺歡。因為他聲音開得很大,我坐在他對麵也聽到了和他通話的是一個女人。
    一聽聲音,我就知道那個女人是外向型。她在電話裏問著顧一笑什麽時候回美國去,說很想他,然後想和他再喝一杯。
    顧一笑倒是沒跑題,直接說自己有地方需要她幫個忙,看看方便不方便。陽隨即,他就把顧一笑的事說了。最後,他還說,這個男人可是為了救我才這樣的,要是段景琛不好起來,自己會一輩子愧疚的。那個女人馬上說自己會想想辦法,讓他把在中國檢查的病曆給她發過去。
    顧一笑掛了電話,看到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馬上解釋道:“這是上學時候認識的一個朋友,原先和他是同行業的,後來去了美國的軍隊做後勤,專門管的就是受傷人員的康複訓練之類的,所以她手裏有的是最好的外科醫生。”
    我笑了笑:“你這麽慌幹什麽,你和她之間有什麽事兒?”
    他連連擺手說:“這個真沒有,不過,實話實話,她對我好像有那麽點兒意思,但是沒說出來過。現在,我們是朋友,好朋友。”
    “好啦,不用緊張,我們都到這一步了,該說的早就說開了,我哪有不相信你。”我說。
    顧一笑這才鬆了一口氣,假裝抹了一把汗對我說:“你看,把我嚇得汗都出來了。”
    我和顧一笑同時動用了在國外所有的人脈找醫生,三天以後就陸續接到了回複。回複當中,大部分都和中國的診斷結果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顧一笑的那朋友。她說如果按傳統醫學的療法來治,和國內的診斷結果是一樣的,段景琛的這條腿必須截肢。但是,如果用他們那邊剛研究出來的生物療法,是有機會治愈的,治愈的機率有百分之三十。問我們肯不肯試一試。
    顧一笑接電話的時候開的是免提,所以她的每一句話我都聽到了。掛了電話以後,顧一笑問我:“隻有百分之三十的治愈機率,會不會太低了?而且剛才她說了,如果手術失敗,另一條腿也很有可能保不住了。”
    這些我都聽到了,所以聽了顧一笑的話以後,一直在沉默。
    “我們可以告訴段景琛。”我想了想說,“讓他自己做選擇。”
    “如果失敗呢?”顧一笑比我還著急,“以段景琛的性格,他肯定會選擇冒這個風險。而如果我們告訴他,隻有國內接受治療的這一條路可走的話,加上這些天你勸他的話,我覺得他會同意截掉這條腿。”
    “但是,那不是他自己的意願,是我們隱瞞了真實情況以後,替他做出來的選擇。”我說。
    “一個是失去一條腿,但是失去這條腿以後手術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另一個是隻有百分之三十的機率保住這條腿,如果失敗以後,要麽填命,要麽填上另一條腿。”顧一笑說到這裏,頓了頓說,“我覺得理智的話,就選第一個。你何必要他冒這個風險?”
    我固執的搖了搖頭:“我願意讓他自己選。”
    顧一笑盯了我很長時間,然後無奈的說:“好吧,聽你的。萬一他的手術失敗了,你不要責怪自己一輩子。”
    “我不會。”我堅定的說。
    實際上,我會不會因為他的手術失敗而責備自己,我也不知道。
    顧一笑猜得沒錯,段景琛選擇了風險最大的手術,他說:“隻要有百分之一全愈的希望我都會去選擇,何況這個是百分之三十,比率大我預想的高多了。”
    段景琛的媽媽很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我說:“謝謝你。我會去準備他出國接受治療的事宜。”
    段景琛在部隊工作時間太長,不管是出國旅遊還是出國治療,都需要向國家相關部門報備,同時寫申請,等待批複。
    我們從段景琛的醫院出來,正準備走,劉婉突然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她直接走到我車前,拍了拍車玻璃說:“陶然,我想和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