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歪打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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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建連怒極,對我吼道:“你在什麽地方,我現在去找你?”

    我看了一眼旁邊大廈的名了,給他說了。

    此刻,我幾乎沒力氣再去往任何一個地方,和司機說了一聲對不起,我拉開車門下來了。

    顧一笑的公司出了什麽事?看樣子不是關於收購kb的,否則他一定會和我解釋。

    一樓臨街的商鋪的有咖啡館,我身心俱疲的走進去要了一杯喝的。然後抱著懷子看著街鏡發愣。

    我剛才是怎麽了,怎麽會的情緒失控的情況發生?

    司建連很快就趕了過來,看到我以後冷笑了一聲,坐在我對麵:“這麽迫不急待的和我攤牌麽?還特意找了你小情人公司所在地?”

    “我是在你打電話之前才知道的,來是為了問清楚事實。”我淡淡的對他說,“信不信由你,能說的就這些了。”

    司建連坐下來看著我:“我怎麽會相信?”

    “由你。”我攤了攤手。

    本以為在kb腹背受敵時,司建連能夠和我站在一起,沒想到他第一反應居然是我在騙他。

    信任這個東西,壞了就壞了,修不好了。

    他臉色更難看了,盯著我沉悶的看了很久,忽然歎氣開口問:“陶然,你什麽條件直接說吧,現在不出意外的話,我會答應你。”

    我什麽條件?

    我在心裏迷茫了,我能有什麽條件。關於kb我沒想過放棄,關於司建連我沒想過懷疑,對於顧一笑,我是實打實的相信。

    到了現在,所有人都在懷疑我的動機。

    我特麽能有什麽動機?獨吞kb嗎?

    我真沒這樣起過。

    但是,現在這陣勢,仿佛我不在他麵前親口承認自己想要獨吞kb都是不赦之罪似的。

    “你想讓我提什麽條件?”我問司建連。

    他看著我,眼睛都能噴火:“我想讓你勸顧一笑收手,放kb一條生路。”

    我看著歇斯底裏的司建連搖了搖頭:“其實你認真的想一下,顧一笑真有這麽大的本事麽?如果利益如此巨大,他豁出去用全部身家在拖kb的話,我的話還能管用嗎?你們同為男人,按著左胸想一想,為女你們能做到多少。”

    這話其實是我說給自己聽的。

    顧一笑能為我做什麽?我其實再清楚不過。都是成年人,不可能為一個女人,一段感情放下自己的既得利益。

    剛才在顧一笑辦公室裏的我,讓我自己都鄙視。

    司建連依然很憤怒,聽了我的話以後半天都沒開口。差不多十幾分鍾以後,他接了個電話,目光慘然的對我說:“甘地要撤資了,現在回購的資金遠遠不夠,要怎麽辦?”

    “收回你在盛清錦那裏的投資,回購甘地的股份。如果你做不到,那也是你刻意的,或者說你有什麽把柄在盛清錦那裏。”我說的很肯定。

    就在一個小時以後,我還把司建連說的話當成真的。他因為太愛盛清錦,在做投資時沒有任何的交接,錢直接到了對方帳戶,因監管不利,錢又被轉移了。

    直到剛才顧一笑著急忙項目時,粗魯的甩開我的手。我才想明白,我把成年男人的愛情想得太美好了。

    司建連還是那副不耐煩的樣子:“我早和你說了,那些錢追不回來了。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明明可以去找風投過來救公司的……”

    “司建連別演戲了,你不是那樣的情種。”我打斷了他的話,“要是錢回不來,我就等著kb破產了。”

    現在這個社會,一個公司要起來很快幾個月的時間,想要倒閉也很快,幾個月的時間。不管是什麽公司,隻要資金鏈一斷,馬上就死翹翹了。

    司建連把錢轉移出去,同意我回到kb,然後扔給我一個爛攤子。

    我真的感覺自己白活了三十五年,相信了他們的話。

    現在想清楚了,我智商在線,麵對這個情況淡定了不少。對於kb是否倒閉,我好像也沒那樣著急上火了。

    要死大家一起死。

    我抱著這句話,心態平和多了。

    原來,不管到了什麽層次,隻要你管得多了,就有人願意坐享其成。比如說司建連,b幾年的利潤都在他手裏,他自然能心平氣和的和我演戲。

    不過,他看了我一會兒問:“kb將來是要給豆包的,真倒閉了……”

    “我對豆包最大的希望是做一個普通人,他在這方麵資質平平的,我不抱什麽希望。”我淡淡的說。

    我倒不是真放下了,而是想明白了。

    “這畢竟是我們的心血,那些錢我短時間內肯定是找不到的。你和木方資本的人也熟,能不能去試一試。”司建連不遺餘力的說。

    他還真是不榨幹我身上的最後一滴利用價值都不罷休。

    我和木方資本的人很熟,私交深厚。如果我現在出麵,讓他們接過甘地投資的股份應該問題不大。不過,現在kb這種情況,我不想讓別人跳坑。

    每一個項目都關係到一個人的前途,我不想拿別人前途開玩笑。

    在公司有持續盈利能力,前景良好的情況下,我會去找投資。多事之處,我都願意自己抗著。

    也是因為這個,司建連說過多少我不適合做生意了。

    他還在想著要怎麽說服我,剛要開口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他看了我一眼,說:“不管怎麽樣,顧一笑這個瘟神是你惹來的,你來處理。如果不是他花大價錢來打壓kb的股價,甘地投資也不會撤資。所以,這件事必須你來解決。如果需要我幫忙,你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但是我確實沒渠道弄到錢了。”

    他說完不等我回答,拿著手機站起來去接電話。

    我坐在這裏沒動,不僅是想和司建連談談,更多的是,我在等顧一笑。

    這件事,他要給我一個交待。

    那怕他當著我麵兒,明明白白的說,陶然,我就是在利用你,現在利用完了,我們可以分開了。

    我的人生很簡單,不管做什麽事,痛快的給我一個結果。

    司建連接了幾分鍾電話,匆忙趕回對我說:“我現在要去找顧一笑談判,你在不要一起?”

    “你有勝算了?”我問。

    夫妻做得時間長,就是這樣,我對他太了解了,下一步要做什麽毫無懸念。

    “未必能勝,但他肯定沒功夫對付kb了。”司建連自信的笑了笑,打了個電話出去:“小楊,幫他們大大的宣傳一下。”

    小楊是臨時調到美國的公關組組長,給他打電話一定是為了輿論影響的事兒。

    “顧一笑出什麽事了?”我心一緊,懸了起來。

    司建連因為在甘地投資有一個蘇菲亞的關係,對這邊的新聞走向比我了解得清楚,所以他的消息比我靈通。

    現在,我覺得搞笑的是。

    顧一笑的事,他居然先知道了。那我和顧一笑算什麽,昨天晚上在床上的那一通情話,現在想來真是直白傷人。

    “陶然,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司建連看我,表情裏終於露出不屑與鄙夷,“原來你所謂的真愛也不過如上此。其實我的心還在你身上,他不和你說,我和你講。”

    “算了,不用。”我拒絕他。

    他一笑:“誰讓我對你是真心,事無巨細,絕不隱瞞呢。”

    我站了起來,有點想逃。

    “顧一笑的無人駕駛技術試車時,車子衝到了圍觀的人群裏,他的遙控技術宣告失敗。”司建連話裏話外,都是得意。

    我如被雷擊,愣在當地。

    原來,剛才顧一笑在忙的是這件事。此時,我再回想進到他辦公室以後的事,才想起來,似乎在恍惚當中,我聽到了一句,他說正在測試汽車。

    那這次事故,造成了多少人傷亡?

    以後他在美國還能不能拿到無人駕駛的經營牌照?現在,他怎麽樣?有沒有記者對他進行圍追堵截?

    瞬息之間,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他身上。

    司建連看我跑神,又是一聲冷笑:“陶然,你腦子進水了嗎?一提起顧一笑就是失魂落魄的樣子。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我被他說得回過神,定定的看著他說:“那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他一怔,沒再說話。

    “把新聞壓一下,先不要發。”我對司建連說完,給公關組的小楊打電話。他一聽我說的是不讓放這條新聞出去,馬上一頭霧水的說:“剛才司總讓我大力……”

    司建連搶過我的手機,對著電話說:“不用理她,女人內分泌失調的時候容易做出腦子進水的決定。”

    說完,他掛了電話,手機扔給我說:“陶然,最好想清楚,怎麽做對公司最好,不要意氣用事。他要是真的心裏有你,會打壓kb的股價嗎?”

    說完他走了,走得挺胸抬頭,就像一個打了勝仗的將軍。

    我在原地呆了幾秒,忽然想起要給顧一笑打電話。

    電話是打過去,他也接了,隻一句話:“我現在忙著,等一會兒說。”

    他話音一落,不等我有反應就掛了電話。

    我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知道他在惱我了。惱我在他辦公室裏的無理取鬧。可我能說什麽?當時我也一樣是氣急攻心。他到現在,都沒給我一個關於打壓股價的說法。

    我打開了電腦,就在等他的這會功夫,kb的股價又下了下台階。我盯著股價走勢圖,心力交瘁。

    我從天亮等到天黑,直到咖啡館要打烊,顧一笑也沒反電話回過來。

    在一些門戶網站的頭條,他試車失敗的新聞開始滾動播放,其中有事發時的視頻。我看了一遍,不敢再看。那個場麵太慘烈,傷亡絕對是有的,而且傷亡人數不少。

    大家太相信一然科技的最新技術,沒有一點防備。六輛車子衝進了人群,尖叫連連,人仰馬翻。

    我從咖啡館出來,又給顧一笑打了個電話。

    這一次響了很久他才接,聲音低沉的說了一句:“陶然,我累了,而且還有一堆的事兒要處理,今天不去找你了。”

    說完,他又迅速掛斷了電話。

    我無處可去,隻得回到我和司建連共同的別墅裏。

    房子很大,司建連也不在家,一室的清寂。

    第二天,所有新聞大肆宣揚,顧一笑的公司估價直線下降。有人要求對他提出起訴,說他惡意傷害他人性命,將不健全的產品拿出來測試等等。

    顧一笑自顧不暇了,我去他的公司找他,沒找到人。他的員人對他的去處諱莫如深,閉口不言。不管我怎麽問,怎麽表明身份,他們隻有一句話,請您自己聯係顧先生。

    我確實是急了。

    如果聯係得上,我能跑來公司找他嗎。

    縱然如此,司建連期待的kb股價上漲的期待還是沒有達成,kb一跌再跌。三天之後,甘地正式提出撤資要求。

    這個消息一出,kb開始了股價滑鐵盧。

    司建連拿著電話重重放到我麵前:“已經到這樣了,你準備怎麽辦?”

    我心裏也是淡定的,但現在我不想再用盡心力了,做出這個決定很難,可至少以後輕鬆。

    “隨他去吧,就這樣。”我看著司建連繼續淡然道,“我規劃好了自己以後的生活,公司賣掉,還清所有欠款,我手上還能分到一兩千萬盈餘,找一個小城,買一個院子,好好享受生活。”

    “陶然,你別在我麵前演戲,你舍得?”他問。

    “舍得。”我點頭。

    司建連頓時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看著我又想說什麽,我忙擺手打斷:“司總,不用再遊說我了,我就這樣了。回歸職場這幾個月,我覺得很開,但最多的是壓力大,其實現在想想,還是家庭主婦更適合我。”

    司建連隻能攤手。

    我賭他比我更沉不住氣。

    縱然他手裏已經有了那幾十億的資金,我現在為了項目折騰得身無分文,我也賭他比我沉不住氣,因為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又過了一天,司建連又沉不住氣了。他來找我,主動要求出售手裏的股份以期能幫忙kb度過難關。

    我心裏笑了笑,依然一臉的為難:“這個時候出售,會有人買嗎?”

    “低價。”司建連道,“我隻留百分之五在手裏就行了。”

    站在外人角度,會覺得司建連的決定不明智,放棄自己創業的第一家公司。但站在他的立場來說,這是很好的決定。

    他這幾年把kb差不多搬空了,盈利的公司都單獨注冊,甚至法人也不是他自己的。但是,我知道,他對這些公司有絕對的控製權。至於投資最大的盛清錦手裏的那個公司,更是他的老巢了。

    現在,他借機讓出kb,正好可以輕裝上陣。

    kb太過龐大,想要在新項目上盈利很難。這也是到了商界所說的不破不立的時期。

    “你真的做出決定了?”我沉聲問,“以後不會後悔?”

    “不會,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破產。”司建連話說得依然漂亮。

    “那我試著找一找。”我表現得有些猶豫。

    其實,我和劉明月談得差不多了,隻要我這邊找出肯出讓股份的股東,馬上通知他們。

    現在司建連把自己的股價定得這麽低,如果不出意外,我從中還能掙一筆。

    這樣,也能解了kb近期資金不足的急。

    我沒敢拖時間太多,一天半以後,已經把劉明月招喚到了美國,司建連也準備好了出讓的文件。

    看到他們兩個簽完字,我忽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這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裏,每天都和這群人精子鬥智鬥勇,腦細胞都不知道累死了多少個。在事情進展到一時,我因為顧一笑突然清醒,好歹擺了司建連一道。雖不是全勝,但小勝也很能愉悅心情的。

    司建連這一次徹底做了個甩手的股東,簽完字以後他拍了拍合同對我說:“這個算你欠我的,這些錢算是我借給你的,將來是要還的。如果有人將來出售股權,我有優先購買的權力。你說過的條件,白紙黑字,別忘記了。”

    “不會,你盡管放心。”我看向他,索性也把話挑明了,“司建連,你現在這些股份買的錢,不及你轉走的十分之一多,話我就擱到這兒。咱們好歹也一起生活了幾年,誰不知道誰,別逼我把話挑明。”

    他笑了笑沒繼續說下去。

    離婚時,他就擺了我一道,拿走了百分之八十的婚後財產。現在在kb最不景氣裏,全身而退,還要得了便宜賣乖,我有點忍不了了。

    不過,總體來說,我心裏還是高興的。

    終於,我把kb全息全影兒的拿過來了。

    既然到了這一步,我也有點破罐子破摔的豪氣。把公司所有能用的資金集中起來,再加上司建連借給我的這一部分,湊齊了回購甘地投資那部分股權的數目,把kb完全控製在自己手裏。

    我不再關注股價上漲或是下跌,也不去關心市值,專心搞新項目的經營。

    在美國的事終於結束了。

    這差不多一周的時間,顧一笑沒和我聯係。

    我找了他三次沒找到,自己又忙就暫時勸自己把他放下了。回程的機票訂好了,我想有必要和他說一下。

    現在即便是他想要收購kb也沒機會了,因為外困已解了。

    我又給顧一笑打電話,心裏多少有點忐忑不安。

    他倦倦的聲音響起時,我心裏居然一熱,眼淚差一點流出來。我在心裏對自己說,老了,變得多愁善感了?可是,不管怎麽樣,一想到顧一笑,我心還是暖的。甚至對於他騙我這件事,我都有點恨不起來。

    現在,困境不是解了麽!

    “我要回去了,想問一下你的歸期,另外,那件事,你要解釋一下嗎?”我問。

    顧一笑道:“我狀態不太好,剛從看守所出來,你的事解決了?”

    他的聲音很輕,最後還記得問我的情況。

    我一下就急了,聲音不由抬高:“你現在在哪兒,我去看你。”

    “不用回去以後再聯係吧,我現在這個樣子,不希望你看到。”他聲音平和了很多。

    “那天的事,對不起。”我停了一下收拾好情緒繼續說,“我太過衝動了,對不起。”

    “和你沒關係,是我自己技術上的問題。”他沒把責任往我身上推,“我在這邊還有事,大概還需要半個多月才能回去,你公司的事又放不下,先回去吧。”

    “不行,我必須見到你。”我說。

    他似乎是對我失去了耐心,語氣有點無奈了:“我真的特別忙,沒時間照顧你。乖,不要耍脾氣。”

    他就這一個“乖”字讓我心肝一顫,被他撩的不要不要的。

    “我想你了。”我老老實實的說。

    說完,我恨不得給自己個大嘴巴。陶然,你多大點兒出息,特麽這麽直白的話也說得出口了?

    他在電話裏一聲輕笑,我忽然又覺得怎麽都值了。說都說了,也不再計較什麽臉麵問題了。

    “回去等我,真的忙。我也想你。”他聲音柔和下來。

    這時有人對他說話,他讓我稍等一下。過了幾分鍾他又是那句囑咐:“先回去吧,我忙完就回,這邊的事有點棘手。”

    他越這樣說,我越不肯放心,想著悄悄的等他,乖乖的收了線。

    不過,我還是把機票改簽了,然後去他公司門口等他。在這邊什麽都好,就是生活習慣不能適應,習慣了吃大米飯炒菜還有熱湯的胃感覺在這裏吃的每一頓飯都是零食或者餐前後的點心。

    我想自己是這種感受,顧一笑一定也是。

    於是去超市買了新鮮的菜果,回到家裏好好做了一頓飯,我專業給豆包做了幾年飯,廚藝還不錯。

    人的心態是個好東西,心態好了一切都好了。

    我現在大概是回到了自己最舒服的狀態,飯菜做得也順手,都弄好以後打了一輛車,就趕到了顧一笑公司的樓下。

    他既然忙,我就在樓下等他,給他製造一個小驚喜吧。

    不管他打壓kb股份目的何在,讓我得了利,我就不能和他矯情下去。

    我在公司門口等了他很久,直到所有人都下班以後,我才看到他出來。我心裏一喜,正要迎上去,就看到有一個女人突然快走了幾步,挽住他的胳膊,巧笑盼兮的看著他的眼睛說:“一笑,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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