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腿控福利派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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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凱駕車撞死了好幾個喪屍, 把車子穩穩停在通道裏。他跑下車,把鑰匙交到田紫瑜手裏:“田小姐,你先上車。”
田紫瑜回頭看了看謝黎,抹著眼淚接過鑰匙, 一頭紮進別克裏。
陸凱身手利落地解決掉幾個喪屍, 跟丁奇聯手把附近清理幹淨:“謝總,我們繞到前門試試吧, 卷簾門的遙控我帶在身上了。”
謝黎一怔,抬起頭來。陸凱這才看到, 高高在上的、仿佛一尊神一樣的謝黎, 孤孤單單地站在那, 滿臉都是痛苦和絕望, 仿佛有什麽遠古凶獸在撕扯著他的神經——他隨時要崩潰了。
“走吧。”陸凱在他胳膊上重重拍了拍, 轉身去打頭陣。
謝黎拎著拳頭跟了上去, 遇到喪屍, 便怒吼著用拳頭使勁地砸,砸到它血肉模糊、眼珠都彈了出來還則罷休。
手上沾滿了血汙, 也分不清是喪屍的,還是他自己的。
東側門的卷簾因為爆炸和高溫的緣故, 已經朝外鼓起, 嚴重變形。陸凱按下遙控, 滾軸處咯噔咯噔地像卡殼一樣響了好幾聲, 才終於把鐵門卷起了一條縫。
灼熱的煙霧和火星瞬間撲麵而出, 爆炸後的現場就像剛剛火山爆發過一樣, 燒焦的氣味引得陸凱重重咳嗽了幾聲。
謝黎迅速蹲下身子,想要把自己擠進去。
“謝總!”陸凱一把抓住他:“裏頭太嗆了,會出人命的!”
“你別管我!”謝黎揮開他的手,將上身放得更低,去看裏麵的情形。可惜裏麵灰蒙蒙一片,全是煙霧,跳動的火光隱在煙霧之中,仿佛隱在洞穴中的毒蛇,不知何時就會竄出來發動致命一擊,把這附近全部吞沒。
噴出來的火光和灰塵迷了他的眼睛。他什麽也看不清,鼻子裏不知道吸進了多少灰塵,連肺都跟著難受起來。他忍著咳嗽的衝動,拚命向裏望去,可卷簾門忽地就這樣卡住了,絲毫動彈不得。
他一拳拳砸在門上,兩條胳膊都震得沒了知覺,還在用力地砸。那門卻是紋絲不動。
他低頭強迫自己思忖了片刻,從陸凱手裏一把搶過那遙控器,往南側門跑了過去。南側門的喪屍最多。他殺紅了眼,也不在乎了,逼退了十幾隻,去按南側門。
南側門連咯噔咯噔的聲音都沒有,顯然是完全壞掉了。
他又跑到西側門,如法炮製,依舊是不行。
最終,他繞著海盛一個圈,又回到了東側門,蹲下身子,用手去抬那重重的卷簾門——隻開了那麽小的一點點口子,他根本進不去。
陸凱見狀,踢翻幾個湊過來的喪屍,湊過來跟他一起抬。
謝黎紅著眼睛,全身的力量都聚集在手上,太陽穴處青筋爆起:“你給我走,帶著丁奇和田紫瑜,開車走!”
“謝總!”陸凱大吼一聲:“我在這陪您,直到找到嶽小姐。丁奇你快去看田紫瑜。”
丁奇糾結了半晌,還是點頭離開。
謝黎沒再趕陸凱,兩個人一齊去抬那卷簾門。嘎吱一聲,門忽然往上抬了一些,可隻上去不到十公分,就又卡住不動了。謝黎早不顧什麽形象可言。他趴下身子往裏看去,依舊是什麽也看不到。
他徹底失去理智了,明知道這個縫隙開得太小,他根本是進不去的,可他不願死心,更不願就這麽放棄,於是趴在地上,奮力往裏挪了一些,一使力,將右肩卡了進去。
“嶽詩雙!”他大喊一句,半晌,裏麵沒有任何回音。他用力往上弓起身子,希望能借力再將門頂起來一些。然而,那門卡得太緊了。鐵片直接割破衣服,紮破了皮肉,紮進了他的肩膀。
陸凱一邊應付著喪屍,一邊往外拉他:“謝總,你會沒命的!你卡住了,誰去救嶽小姐?”
“嶽...詩雙……”謝黎聞言,立刻站起身,依舊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去抬那門。抬著抬著,他忽然雙膝一曲,跪在了地上。
兩滴淚砸濕了他膝蓋前的土地。
他隻覺得好幾座大山壓在胸前,壓得他喘不過氣,壓得他無法思考,壓得他一丁點的力氣也使不出來了。
“嶽詩雙……”他一遍遍地將她的名字噙在嘴裏,滿腦子都是自責和悔恨。她想去美國深造,那麽領了證陪她去就是了。她喜歡畫畫,就在她旁邊安安靜靜地看就是了。她想要去紐約開畫展,憑自己的實力,那就一直在她身後,做她堅強的後盾不好麽?
為什麽要捏著拳頭,信誓旦旦地說,隻要你敢飛出國去,那就直接分手算了,以後各自安好,老死不相往來。
就算是等上兩年,又能怎麽樣呢?
如今她回來了,生龍活虎地出現在他身旁,一碰上別的女人就不停地為了他吃醋。她肯坐在他的身旁,陪他看上一整部電影,可以自己一個人跑到危險的地方去,大包小包地扛被子回來,就為了讓他睡得舒服一點。她可以坦誠地跟他道歉,說,對不起,原來明明有那麽多種折中的方法,我卻偏偏選擇了最偏激的一種。
就在這一天早上,她還在健身房裏,乖巧地答應他換一條保守些的褲子。
可她拉著他的手,問他要不要一起的時候,他卻冷著臉拒絕了。
明明心裏那麽歡喜,為什麽還要端著這倒黴的破架子,究竟是端來給誰看的?
原諒一個人就有那麽難麽?非要別別扭扭地,近乎於病態地去追求心裏的那點可悲的自尊和平衡感?就看著她的眼睛,坦誠地說一句嶽詩雙,我還在乎你,就那麽難麽?非要等她被困在火海裏,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才知道捶胸頓足地後悔?她跟你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你就是不肯原諒她?
他轉過身子,靠著那扇仿佛永遠也砸不開的門,靈魂仿佛也被裏麵的那片火海吞噬了。
腿上、手上、肩膀上,到處都是傷。可那火辣辣的痛感與心裏那巨大的豁口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就像撓癢癢一樣,鬧著玩兒似的在他腦海裏,上躥下跳地找著根本不存在的存在感。
他闔上眼睛,卻滿眼都是她的笑顏。
嶽詩雙,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謝總!”陸凱的聲音悶悶地傳入腦海:“謝總!我們先離開這吧!”
謝黎緩緩睜開眼睛,眸子裏像是凝了萬年寒冰,再也沒有原來的生氣。他木訥地看著一邊應付喪屍一邊用力拽他的陸凱,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陸凱。”他的身體隻剩下最後一點力氣了。他擺脫他的手,扯著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甚至都稱不上笑容的表情:“你走吧。我要跟她一起呆在這。”
“謝總!興許嶽小姐已經逃出去了呢!”陸凱不願放棄他,依舊堅守在他身邊:“興許她隻是躲起來了,興許,興許大家都沒事,所以裏麵才沒有聲音的。”
謝黎抬起眼簾,冷冷地望著他:“後門直接炸壞了,前門從裏頭根本打不開,她能有飛天遁地的本事麽?她不可能逃出來,不可能的。”
眼看著喪屍越來越多,陸凱快抵擋不住了:“謝總!”
“你走吧,陸凱。”謝黎揮了揮手:“我沒事,算是死得其所。你要好好活下去,說不準回家看看,你家裏的人都還活在世上。”
“謝總……你保重。”哀莫大於心死,陸凱知道再說什麽也是徒勞了。他把棍子交到謝黎手裏,轉身飛速拋開。
謝黎一鬆手,棍子咣當當掉落在地上滾遠了。
他望著朝他飛撲過來的一個喪屍,再次揚起唇角:“拜托了。”
砰的一聲,喪屍斜斜倒在他腳邊。
謝黎蹙起眉頭,睜開眼睛,...責罵陸凱的話剛要衝口而出,卻瞬間僵在嘴邊。
嶽詩雙手裏拎著一個啤酒瓶,瑟縮著肩膀站在他的對麵:“謝黎……”
他以為他已經死了,這一切不過幻象,是他在死後的世界跟她相遇了。可下一秒,她眼淚就砸下來了,整個人撲了上來,直接鑽進他懷裏:“我才一小會兒不在,你怎麽弄成這樣了?”
原作裏,原主死在了超市裏,謝黎卻還有好幾個人需要照顧,不得已把她的屍體留在了這,咬著牙帶著其他幸存者活下去。可他的心也在這一刻被封閉了。
方才嶽詩雙躲進報刊亭裏,隻是想等附近這一大堆僵屍趕快過去到海盛那邊,她再想辦法出去找他。可誰知她從門縫裏望去,僵屍源源不斷地趕來,即使有係統的加成,那麽多的喪屍,她也沒把握能殺完。
好不容易等喪屍少了些,她想從後麵繞到安全一點的路上再想辦法,卻聽見他在海盛那個方向大聲喊她的名字。
她沒辦法,隻好一路殺過去,武力值都快提升到5級,才在海盛東門外找到他。
沒想到,他竟以為她已經死了,想殉情在這。
嶽詩雙回手,一酒瓶子插在再次撲上來的僵屍身上,抬起頭蹙著眉質問他:“你怎麽這麽傻,一個人坐在這尋死?”
他伸出血肉模糊的手,把她的腦袋死死按在自己的胸前:“對不起,嶽詩雙,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好不好?”
嶽詩雙猛地點頭,用力扶他起來:“我們走,離開這。”
“你別動。”他咬咬牙,撿回陸凱給他的鐵棍,徑自站起來:“以後,這些東西都交給我來搞定。你就盡管躲在我身後,去做你喜歡的事情,去畫畫、去跳舞,去幹什麽都可以。嶽詩雙,我不會再禁錮你了。”
嶽詩雙鼻子一酸,眼淚成行落下來。
“我不會丟下你的。你也別丟下我。”他握緊了手中的鐵棍,低頭給了她一個深深的吻。
兩個人互相攙扶著往車子的方向走,一路殺退不少喪屍,牽緊的手始終沒有鬆開。
【武力值模塊激活。當前等級:5。升級需殺喪屍*60。進度:0/60。】
【特定對象內心劇烈波動,原因:失去。積分 50。總積分:131。】
【目標:攻略腿控總裁。進度:70%。物品兌換板塊開啟。】
嶽詩雙想,大概她死了的假象,就是打開謝黎心扉的鑰匙。隻有在生離死別麵前,所有的隔閡才能被破除。攻略進度從10%一下子變成了70%,可見一斑。
“你怎麽傷成這樣了?”坐進車中,她才得空仔細看他。
兩隻手的關節已經全都血肉模糊,肩膀上也有好幾道深深的劃傷。青紫的地方更是數不勝數。
她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幹脆脫下自己的上衣外套,輕輕在他手背上擦拭。他抓著她的小手製止:“把衣服穿好了,就是外頭這群東西,我也不想讓他們看我媳婦兒。”
嶽詩雙撅起嘴巴:“什麽時候了還開我玩笑?很疼吧……”
他扯了扯嘴角,緊接著搖頭:“一點都不疼。手上劃幾個口子,總比死了強。”
她伸出手觸了觸他的臉,把他額頭、臉頰的血汙一點點抹掉:“咱們都到這了,就誰也不會死了。我保證,都能好好地活下去。”
他伸手將她的手抓在掌心,輕輕摩挲著,凝眸望進她的眼睛,目光複雜又溫柔:“要是我死了,你也會這麽傷心麽?”
嶽詩雙也露出淺淺的笑容,反手與他十指相扣:“要是你真出了什麽事兒,我想我也不會獨活了。”
【特定對象腎上腺素飆升,原因:感動。積分 5。總積分:136。】
謝黎點點頭,轉過...身來把上身倚在靠背上。猩紅的鮮血自他的襯衫透了出來,染紅了一大片。他動了動身子,強忍著痛,流了不少的汗。
嶽詩雙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心裏也難受得緊。她點開係統,進入物品兌換板塊,發現裏麵居然有賣水和食物,還有一種叫作“快速愈合劑”的東西。兌換板塊的物資賣得非常昂貴,一瓶500ml的水要40積分,一袋泡麵60積分。而快速愈合劑有好幾種型號,c級的100積分,b級120積分,a級的居然要150積分。
怎麽不去搶?
她點擊了一下幾種愈合劑,發現唯一的區別,就是級別高的愈合的速度更快,級別低的就慢一些。服下a級愈合劑後,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會在一個小時內痊愈,而b級需要5個小時,c級則需要10個小時。僅僅50分的差距,如果湊齊了去換a級,是相當劃算的。
她現在有136分,再湊14分就可以換a級的了。
“想什麽呢?”謝黎的聲音有些顫抖,唇上的血色淡了許多,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蒼白。
她抿了抿唇,小聲問:“說實話,很疼吧?”
“哪有那麽嬌氣。”他垂眸,漫不經心地用眸光掃過手上的血肉和衣服上的猩紅:“都不是什麽要緊的地方,明天就好了。”
嶽詩雙鼻頭有些發酸:“騙人……”
“媳婦兒,不怕。”他忍痛抬起胳膊,在她臉頰撫了撫。肩膀上的血又淌出來一些,大半衣服都被染成了紅色。從襯衣被劃破的口子看進去,隱隱能見那恐怖的傷口,很長,不知有多深。
“別再動了。”嶽詩雙把他的手按住:“總這樣不行。你起來一點,把衣服脫了,我給你簡單弄一下。”
他依然是笑著,卻拒絕了她:“嶽詩雙,我不想讓你看。”
“這一聲媳婦兒是白叫的麽?”她瞪大了眼睛,眼底都是倔強:“快點。”
她眸光堅定,他實是無奈,稍稍直起身子。
嶽詩雙伸手將他襯衣的扣子自上而下解開。他寬闊的胸膛漸漸自衣領中顯露出來,胸肌強壯而健碩。幾道淺淺的劃傷布在上麵,竟平添了幾許剛硬的男人味兒。
扣子一顆顆拉開,硬邦邦的腹肌暴露在空氣中,賁張而發達,隨著他有些粗重的呼吸上下起伏著。
她小心翼翼地將他的衣服脫了下來。肩膀上的傷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依舊在潺潺留著血。
“用我的衣服吧。”他揚了揚下巴:“反正都破了,扯開纏上就行了。”
她點點頭,就著衣服被扯破的口子用力地一扯,昂貴的襯衫被撕成了兩半。她挑了形狀稍微規整、又沒沾太多血跡的一半疊起來,往他的傷口上纏。
傷口自肩一直劃到蝴蝶骨,她坐在他身側實在夠不到,於是咬咬牙,坐直了身子,抬起右腿邁過他的雙腿,直接半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怕他的腿上也有傷,她不敢真的坐下,隻用腿支撐著,弓著身子跪在後座上,伸手替他纏傷口。
纏到背上時,她總是要把整個上身都貼在他身上才能完成。胸前的柔軟蹭到他的胸肌上,類似於棉花糖一樣的觸碰感連她自己都非常明晰。
纏好了傷口,她的耳根都微微泛了紅。
“感覺好多了呢。”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睛裏有另外一種深意。他抬起左手扶住她的腰肢,輕輕往下一壓,強迫她坐下:“腿上沒傷,你盡管坐。”
她頷首,輕輕卸了一些腿上的力。
“你那麽輕,怕什麽?坐下來。”他再次出力按她,她才肯把重量全部交予他。
車外傳來一絲響動。她偏過頭去,看見一隻喪屍跛著腳,緩緩朝著這邊走了過來。她不敢出聲,也不敢動,輕輕伏在他肩膀上,心裏冒出些緊張來。
...
他們倆現在都在後座,誰也沒法馬上跑到前座去發動車子。
還好,這輛車的車窗上貼了防曬膜,現在又是夜晚,喪屍在外頭肯定是什麽也看不見的。
過了會兒,它轉移路線,幾乎是擦著車身緩緩離開,衣服還被後視鏡掛了一下。
他低低地笑了出來,放在她後腰的手向下移了移,落在她的小腿上。
她身上穿著一件款式簡單的棉質長裙,布料柔軟而舒適,平時就權當是睡裙穿。這件裙子版型較為貼身,她須得把裙擺全提到大腿處,才能完成跨坐在他身上的動作。
她的兩條美腿自然也就全暴露在了他身側。
他若有似無地撫著她的腳踝,雙眸似在發著光。
嶽詩雙腿間似乎感覺到了什麽,耳根又是一紅:“你想什麽呢?”
“你說呢?”他發壞似地抬了抬左腿:“你說,媳婦兒,我想什麽呢?”
她被顛得更加貼緊他的胸膛。
害怕他的傷口惡化,她按住他的肩膀:“聽話,別動。”
繼而,她櫻唇微張,捧著他的臉頰,輕輕吻上了他的眉骨,自上麵一掃而過,又吻在他狹長的眼睛。高高的眉骨,眉形鋒利,眉眼深邃。用唇觸碰起來,比用眼睛看更多了一絲味道。
他的脊背稍稍僵了僵,似是在隱忍著什麽衝動,然而最終那衝動也沒有發泄出來,全部埋入愈加粗重的呼吸中。
她依次用雙唇繪出他堅/挺的鼻梁、鼻尖,最後落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般的輕觸後,她伸出舌頭,小心翼翼地舔舐著。
他再也忍耐不住,左手自她的腳踝一路輕輕撫上,來回所至之處,動作由溫柔變得粗重,揉搓間帶著肆意占有的霸道。那快感一路竄上腦海,最後全然埋沒在了唇齒之間。
忘情間,她攀著他的脖頸,不小心碰觸到了他肩上的傷。他身子一僵,卻沒有叫出聲,反而吻她吻得更加投入。他用力吸吮著她的雙唇,貪婪地索取,仿佛要把兩年離別的時光在這一瞬間全部補上。
嶽詩雙心裏又是狠狠一揪。
他是為了她才受傷的。她想她永遠也忘不了,她找到他時,那副狼狽的樣子。
車外不知經過了多少隻沒有思想的喪屍,它們再也體會不到人與人之間這最撩人的溫存了。
許久,她鬆開他的唇,環著他的脖頸,緊緊與他相擁。她就在他耳畔小聲說,“謝黎,謝謝你。”
【特定對象內心劇烈波動,原因:腿控發作。積分 10。總積分:146。】
【特定對象腎上腺素飆升,原因:感動。積分 5。總積分:151。】
嶽詩雙舒了口氣,想自他的腿上下來。他卻按住她的腿,指尖依舊在上麵流連:“別走。”
“放我下去。”她嬌聲說,上身在他懷裏輕輕扭了扭。
他最受不住她這樣,隻好鬆了手。
“稍微睡一會兒吧。”嶽詩雙坐回他身旁,把頭靠在後座上,小臉卻依舊偏向他:“現在我們發動車子又會引來不少,不如等到天亮了,這裏平靜下來以後再離開。你也好恢複一下/體力。”
謝黎微微昂頭咽了口口水,喉結上下滾動著。他輕輕闔上眼睛:“我會盡快好起來的。如果我睡著了,記得叫醒我。”
嶽詩雙拍拍他的手:“放心吧,不會有事兒的。”
等他的呼吸穩定下來,她便打開係統界麵,兌換了那個a級的快速愈合劑。
【恭喜宿主,獲得a級快速愈合劑*1。積分-150。總積分:1。是否立即使用?】
嶽詩雙馬上按下“是。”
【請選擇使用對象。】
她的眼睛就好像是係統的讀取裝置,出現了一個小框框。她...馬上將謝黎的睡顏放進框框裏。
【快速愈合劑已使用。】
隻需要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就都好了。
她輕輕拿出手機,發現懷裏還有一個大果粒酸奶,不管解不解飽,好歹可以算是一頓早餐了。她把酸奶放在身旁,舉著手機打發時間。
已經是快淩晨四點,再過一會兒就是日出了。她隨意劃著手機屏幕,發現手機裏居然有一個繪畫用的app。她欣喜地點開,新建畫紙,把畫布放大,用手指在上麵粗粗地繪出旁邊這人的側顏。
海盛的火勢漸漸平靜下來,喪屍們多半也都遊蕩遠了。嶽詩雙專注地畫著,不知不覺間,已是破曉。天邊漸漸犯了紅,繼而,一輪紅日自主幹道另一側大樓後麵磅礴而出。
明晃晃的日光照在他的臉上,繪出些攝人心魄的美感。他的臉也恢複了血色,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她把這一切都畫了下來。
“媳婦兒,早安。”他的聲音忽然從身側傳來,她抬起頭,看到他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然後俯下身子,在她側臉印下一個吻。
“早。”她托著手機笑得甜美。
吻過她的唇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小畫家,在畫我?”
“嗯。”她點點頭:“其實開畫展的時候,應該多展一些這樣的畫,對吧?”
他揉了揉她的頭:“那些優秀得能放到紐約畫展上的畫,如果不是帶著什麽了不起的感情,也是畫不出來的吧。即使是隻有一些我看不懂的山山水水跟夜空。”
她一怔,偏頭望向他。
這一刻,她不解的是,原主居然會說謝黎是個不懂藝術的人。
藝術是什麽呢,不正是作者對內心感情的一種宣泄?她內心的感情,他幾乎都懂,又怎麽能稱作是不懂藝術呢?
難道這樣的一個他,還不如那些舉著高腳杯,冠冕堂皇誇讚她構圖和筆法的藝術家麽?
她揚起嘴角,把畫保存好:“等我們到了安全區,我就再開一次畫展,免費給幸存者們看。然後畫展上展出的畫,畫的都是你。怎麽樣?”
他抿起唇,心中忽地漾起一股暖流,慷慨激昂地翻湧著。
“先投送給我,我要做桌麵。”他在旁邊晃著她的小手催促,卻忽然停了動作:“肩膀好像——一點都不疼了。”
【特定對象腎上腺素飆升,原因:感動。積分 10。總積分:11。】
謝黎將她給纏好的衣服解開,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肩膀。上麵還有幹巴巴的血跡,傷口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係統誠不欺我!
她高興得再次環上他的脖子:“太好了!”
他單手環住她的肩膀,另一手抬起來在麵前晃了晃,果然,手上的傷口也完全愈合了:“這——”
嶽詩雙抬起頭在他側臉“啵”地親了一下:“你昨天跟我說,都是小傷,明天就好了,果然沒有在騙我!”
謝黎輕笑出聲,把她在懷裏攬緊。
“對了。”她直起身子,把那罐來之不易的大果粒遞到他麵前:“你看,這是我昨天的戰利品!”
他接過來一瞧,還是草莓味兒的呢。
“我還不餓,你吃吧。”他眯起眼睛:“丁奇他們倆開了那輛新找的別克走,把這輛車留給了咱。這車後備箱有點吃的喝的,是他們來海盛找咱時自己帶的。放心吧,夠咱倆撐好幾天的。”
嶽詩雙一怔:“真的?這麽幸運?”
“嗯。”他頷首,從褲子口袋掏出那個對講機,打開說了一句:“丁奇,陸凱?”
半天都沒有回應。
嶽詩雙拍拍他的手:“放心吧,他們沒事兒的。”
謝黎點點頭,表情有些擔憂:“嗯。”...
她知道,他是害怕丁奇跟陸凱出事兒了,更害怕他們正躲在附近的哪裏,他弄響對講機,會導致他們被喪屍發現。
“興許他們已經走遠了,超過信號的最遠範圍了。”嶽詩雙看了看那個對講機:“我估計是不是最遠也就能支持3、4公裏的樣子。”
“希望吧。”謝黎歎了口氣,似是在感慨:“昨天,我以為你在海盛裏頭,已經出事兒了。海盛的門死活也打不開,我坐在外頭,一心就想死。陸凱那小子,拚了命地替我擋著。想想他也跟了我六年多了。”
她點點頭:“會沒事的。”
他輕笑,拉起她的手問她:“昨天你為什麽會在外頭?”
“昨天晚上你跟陸凱去找車,我一個人怎麽也睡不著。”嶽詩雙低下頭,眼底微微閃爍著嬌羞:“後來我聽見外頭有動靜,以為是你們回來了,就出去看。誰知道是田紫瑜,她跟丁奇說,她也睡不著。於是丁奇就要帶她去看星星,兩個人出了門。我當時也有些悶得慌,想在外頭等你回來,就跟著出去了。誰知道前腳剛離開,後腳超市就爆炸了。丁奇帶著田紫瑜使勁地砸門,門鎖被燒壞了,打不開。這時候喪屍就圍過來了,我隻好跑到街對麵不遠的一個報刊亭躲起來。”
“嗬。”謝黎一愣,眼角笑意更濃。他抬手捏了捏她好看的小臉:“真聰明。”
她搖頭:“是多虧了丁奇和田紫瑜,我才活下來的。”
“我看你是多虧了喜歡我,才活下來的。”他也跟著搖頭,一把把她攬在懷裏:“因為我不在,你就睡不著,所以才能逃出來的。所以以後要一直一直保持這種狀態,知道麽?”
嶽詩雙垂眸,笑著小聲“切”了一聲。
“放心吧,以後都會陪你睡的。”他俯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吻:“我們也走吧,往高速那邊看看情況。”
嶽詩雙握緊小拳頭,一副鬥誌昂揚的樣子:“嗯,好!”
他長腿一跨,彎著腰邁到了駕駛席,插好鑰匙。
嶽詩雙也跟著擠到副駕駛的位置:“我得跟你坐在一塊。”
謝黎笑了笑,啟動車子,飛快地調了個頭,撞飛了兩個喪屍之後,穩穩朝高速的方向行去。
海盛所在的位置是市中心,距離高速至少還有一個多小時車程。這段路本來並不難開,可現在路麵上到處橫著被撞壞的車輛跟喪屍的屍體,很多路都直接被堵死了,撞都沒法撞開。兩個人七繞八繞的,快中午了剛繞出市裏。
“照這個樣子看,高速上應該也沒少堵車。”謝黎看了看油表,隻剩不到半箱油了。“部隊說不準會不會走這邊。如果堵的車太多,可能會繞道走郊區或者村裏。”
嶽詩雙看過原著,當然知道人家走的就是高速了。她點了點地圖:“周圍這幾個環城區都還算繁華,如果高速塞住了,周邊也沒戲。如果說走村裏的話……陸凱說,來的很可能是帶炮卡車車隊,村裏的路卡車極有可能過不去。所以清路走高速的可能性更大。”
謝黎偏過頭,滿麵賞識地看著她:“媳婦兒,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聰明了?”
嶽詩雙幹笑了兩聲:她就是知道結果,所以胡亂腦補個過程罷了。
一路上路過了三、四個加油站,吃的用的早就讓人搬沒了,油也都沒有了。由於加油站多半是玻璃門,外頭又易爆炸,還容易引來各種不速之客,所以並沒人拿這裏當據點。
正午,倆人找了個小服裝店藏身。謝黎直接把車子頂在了服裝店門口,把後備箱的水和食物清點了一下,拿一點下來吃,又給自己和嶽詩雙找了兩身幹淨的衣服換上。
後備箱裏有半箱礦泉水跟一箱小麵包。嶽詩雙拿了兩個小麵包,想跟謝黎分著就酸奶吃下去。這對於盛夏的正午來說,算是不錯的午餐。謝黎把酸奶替...她打開,撕掉錫紙薄膜就要往一邊扔,被嶽詩雙一下攔住:“條件都這麽艱苦了,喝酸奶當然要舔蓋子啦!”
她伸出小舌頭,滿臉幸福地在蓋子沾的濃濃的酸奶上舔了一口:“這是酸奶的精華。”
“你們女孩兒才喜歡吃這個。”謝黎眯起眼睛,笑得開懷:“我怎麽會知道酸奶的精華在哪。”
“你舔一口就知道了。來。”嶽詩雙把蓋子遞到他嘴邊,指了指最中間有點紅紅的地方,一臉期待地說:“這還沾著一點果粒呢,讓給你!”
謝黎看著蓋子上一層白花花的東西,眨著眼睛似在猶豫。半晌,他抬起眼簾,望見嶽詩雙發著亮光的大眼睛,還是決定妥協了,伸出舌頭在蓋子邊上舔了一口。
“唔——”酸奶剛舔進嘴裏,他就瞪大了眼睛,猛地捂住嘴巴一低頭。
“是不是特別好吃?嗯嗯?”嶽詩雙整個人都雀躍起來了,接著舔剩下的部分。
“鐵鏽味兒。”謝黎捂著嘴巴,眉頭都蹙了起來。
嶽詩雙一怔:“什麽鐵鏽味兒,草莓味兒啊……”她低頭看了看蓋子,抬手把他的下巴扳了過來:“伸舌頭我看看。”
謝黎很不情願地把舌頭伸了出來。
嶽詩雙一瞧,果然,這個大笨蛋舔到蓋子邊緣,把舌頭割破了。她頓時捂著嘴笑得前仰後合,又不敢出聲音,快憋出內傷:“你怎麽這麽可愛,不是都告訴你了舔中間嘛。這個錫紙很薄很容易割破舌頭的。”
謝黎的臉更黑了,立馬把舌頭縮了回去,興致缺缺地嘖了嘖舌。
嶽詩雙笑彎了眼睛,把他的下巴重新扳了回來:“來來來,我看看嚴重麽。”
“不給看。”謝黎輕輕夾了她一眼,滿臉都是挫敗。
嶽詩雙心裏一暖,覺得這男人簡直可愛得要命。她把酸奶放在一旁,湊過去噙住了他的嘴巴,伸出舌頭想要舔舔他。
他咬緊了牙關就是不讓她得逞。可她嘴裏那股草莓酸奶的味道實在甜,快甜進了他心裏。因而他隻是象征性地抵擋了一下,便放了她進來,迅速與她翻攪在一處。
嶽詩雙吻得開心,捧著他的臉頰輕輕摩挲,兩排貝齒咬上他的下唇,一邊輕輕摩挲,一邊小聲說:“吸一吸就不疼了。”
謝黎禁錮住她的後腦,用力加深這個吻,恨不得把自己的魂兒都用嘴巴渡給了她。
【特定對象腎上腺素飆升,原因:欲念。積分 10。總積分:21。】
吃過午飯,倆人歇了一會兒,從服裝店又順了兩件衣服進車子,便又上路了。嶽詩雙幾乎一夜沒睡,一直守在他身旁,這會兒吃完了東西叫太陽一曬,困意就上來了。她把座位撂平了一些,側著身子躺下,伸手摸了摸他的肱二頭肌:“我睡一會兒,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叫我。”
“好。”謝黎用力點了點頭。
她蜷縮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兩隻小手枕在臉下麵,身上穿著再平價不過的連衣裙,卻絲毫不損極其精致的長相和完美的身材。腰肢纖細、曲線飽滿、兩條美腿明豔動人,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被她徹徹底底征服了。
並且這個尤物還畫得一手好畫,簡直就像是上帝遺落在凡間的天使。
她離開的時候,他的整個世界都好似失去了光亮一般。
而如今,他開著不不過20萬的車,啃著幹巴巴的麵包,穿著這樣廉價的衣服,跟她擠在3平米不到的服裝店裏舔酸奶蓋苦中作樂,都覺得無比幸福。
大概他那顆早就被她征服了的心已經被她牢牢捏在手心兒裏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