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東北人不講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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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嶽似乎被何卓布滿血絲的眼睛和突然爆出口的粗話給嚇了一跳,倒退著兩步從爬梯上跳到地麵,但不甘心就這麽被嚇退,還站在何卓床下小聲叨咕。
“你們東北人真不講理,我們南方人就不這……”
“東北人咋了?這事你做的挺有理被?”這一次打斷關嶽的是劉子瀚,關嶽這事做的本身就不漂亮,宿舍裏但凡長了腦子的人都能看出來是怎麽回事,之前劉子瀚不好貿然開口,現在關嶽這是上頭了還是怎麽著,開個地圖炮把東北人全轟?
何卓低啞著嗓子“嗬嗬”笑了兩聲,他看著站在床下被劉子瀚和王邈邈這兩個東北人一齊拿眼睛斜楞的關嶽,緩緩開口道“對,我們東北人是跟你們南方人不一樣,跟東北人不用講理,我看你不順眼直接就揍你。”
說這話的時候他支起一條腿,在床上居高臨下的直視關嶽的眼睛,表麵上他一副麵色沉沉的高冷樣子,實際上他心裏想的是他要不要再對關嶽加一句‘你瞅啥?’
萬一關嶽回一句瞅你咋地怎麽辦?
他肩膀抖了一下,費了好大力氣才把笑意憋回去,可關嶽卻好像被他這一抖給嚇的直接低著腦袋走開了……
要不要這麽慫……
事實證明關嶽沒有這麽慫,而是比他想象的更慫!關嶽不出聲的在自己床上不知道拿了幾樣什麽東西,抱著東西直接開門走了。
關嶽走後他和劉子瀚、王邈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噗嗤”一聲全笑了出來,他笑的泄了氣,重新栽倒在床上,劉子瀚一邊吐槽“你咋惹著這麽個窩囊廢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跟誰倆呢”一邊幫他把剛才掉到一邊的毛巾拿開。
“我也不知道,從軍訓開始到現在就不太正常,可能我哪裏得罪他了我自己不知道吧。”他聳著肩表示自己也很疑惑,看到劉子瀚準備拿著毛巾去洗漱間過水他急忙開口攔道“不用了,讓關嶽這逼給我逗的感覺好多了。”
“真的假的?”吳學瑉從下邊寫字台伸個腦瓜出來往他這探,“關嶽還有這藥效呢?要不我把他叫回來再逗逗你,沒準一會直接退燒了馮宇連藥都不用買了!”
“臥槽!我剛買回來藥你跟我說不用買了??”
所以說背後不能討論人,這才玩笑提到馮宇,馮宇就已經拎著個方便袋回來了,隻聽到後半句的馮宇表示很冤枉。
“沒沒沒!有勞了!沒有你這藥我都活不下去了真的!”雖然知道馮宇不會因為這點事跟吳學瑉計較但他還是歪著身子從床邊趴下去對馮宇表示感謝,就差雙手平舉著去接藥了。
馮宇白了他一眼,沒直接把藥丟給他,還算是心細的按照說明書上寫的用量幫他把藥片拆出來放到了他手心上,像是商量好的一樣,他左手才接過馮宇的幾粒藥片,右手就被劉子瀚塞了瓶他放在桌子上喝了一半的礦泉水。
他嗓子因為發燒的緣故一直在發幹,半瓶水不費力的被他喝了個精光,吳學瑉問他要不要再來點水感冒了多喝水好的快,他哭笑不得,他這是發燒,跟感冒可沒有關係,隻要吃了藥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保準藥到病除。
不過他下午確確實實沒蓋被子又被風吹了一下午,這回到底會不會感冒可就不好說了。
吳學瑉遞來的已經擰開瓶蓋的水他接過來又‘咕嘟咕嘟’喝了幾口,被宿舍好幾個人一塊伺候的感覺倍爽。
他吃了藥又喝了水也就重新臥倒了,這會馮宇又提起剛才的話茬,“剛才你們說什麽呢?為什麽說是不用買藥了?”
他撇撇嘴懶得出聲,反正有吳學瑉這個嘴快的,輪不到他跟劉子瀚說話,至於王邈邈就更不用指望了,拿跟棍子抽一下禿嚕一句話的人,跟個戳在宿舍裏當擺件的木頭疙瘩沒啥區別。
吳學瑉嘴巴一咧,讓他聽著不舒服的塑料普通話開始‘叭叭叭’的往外崩,沒幾句話的工夫就把事情給馮宇解釋的明明白白。
馮宇一臉說不上來的表情聽著吳學瑉的話,直到吳學瑉最後一個字說完馮宇也沒說一句話,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正當吳學瑉覺得有點無趣,他覺得沒戲可看的時候,馮宇腦袋一抬往他這邊看過來,笑的痞子味十足的向他問道,“你小子也行啊,一句話給關嶽懟的人影都沒了,我還當你是個軟柿子來著。”
“你沒錯,我就是個誰得誰捏的軟柿子。”他把被子蓋到下巴,隻露著兩個因為藥效上來發困到睜不開的死魚眼去看馮宇。
軟柿子就軟柿子,能捏的了他的就來捏捏看。
“哎你先別睡,你怎麽得罪的關嶽?說說看?”馮宇見他眼睛一閉就要去見周公,兩步走到他床前把他被子往下拽了拽。
這個動作讓他覺得有點熟悉,因為之前馮宇對他有意思的時候一直在動作上與他仿佛很親昵一樣,隨後他委婉拒絕了馮宇想拉他進圈子的行為使得馮宇這一段時間都與他疏遠了不少。
“我哪知道,得罪就得罪吧,他愛怎麽想就怎麽想。”
他耷拉著眼皮不滿馮宇擾他睡覺的皺了皺鼻子,把被子從馮宇手中奪回來重新蓋到下巴上,趁著馮宇還沒話說直接翻身朝向牆壁。
馮宇手勁不大不小的在他肩頭拍了一下,隻吐槽了一句“你大爺的!”就真的放過了他,身後床下窸窸窣窣的聲音逐漸在他的聽覺裏遠去,他感覺隻要馮宇走開他就能秒睡著。
其實這個時間就睡的話有點早了,很容易後半夜醒過來就睡不著了,可他現在就隻想捂著被子好好大睡一場,發燒什麽的真的很難受的好吧。
半夜被劉子瀚的夢話吵醒時他是欲哭無淚的,還真是想到什麽就是什麽,睡前他最後一個想法就是希望半夜不會醒,然後現在醒過來再無睡意,這可怎麽辦?
何卓懊悔的在枕頭上蹭了蹭,他被蓋在身上的棉被捂出了渾身的汗,不過燒大概是已經退下去了,他現在除了身上有點虛乏以外沒有了之前渾身酸痛大腦漲的要炸裂的感覺。
而害他大半夜被吵醒的罪魁禍首劉子瀚還在斷斷續續的說著八竿子打不著的夢話。
最先發現劉子瀚有說夢話這個毛病的人是馮宇,馮宇這人看上去也不像是什麽心事多的人,可就是覺特別輕,半夜有點動靜都能醒。
他們閑聊的時候還調侃過馮宇,他們宿舍有了馮宇就不怕地震火災什麽的了,這就是個隨時都在工作中的報警器,半夜哪怕有點風吹草動誰去上個廁所的小聲馮宇都能立刻精神百倍的翻個身白你一眼。
他腦子裏轉了幾圈這些無關緊要的事,身上粘黏的汗使他特別不舒服,可惜學校生活樓這個時間早都關門了,洗漱間也沒有熱水,除非他腦子有泡不想病好的去衝冷水澡。
為了防止再一次被凍著,他先是掀開被子的一角,讓上半身在晚上細微的小涼風把露在被子外麵身體部分的汗吹幹,然後才緩緩把全身露出來。
等身上汗消下去的差不多了他才敢躡手躡腳的往床下爬,睡不著了幹躺著看天花板也沒什麽意思,他打算去走廊溜達一圈順道抽顆煙。
才順著梯子往下爬了兩步,旁邊床的馮宇就伸出手在他因為發燒怕冷而套上的超大號短袖上拍了一把,這也幸虧他做好了馮宇早該被吵醒隻是沒出聲的心理準備,不然這大半夜黑咕隆咚的旁邊突然出來一隻手,這心理承受能力再強的人也得哆嗦個一慌神。
馮宇壓著嗓音用氣聲問他“你幹嘛去?上廁所帶我一個。”
“……你是毛都沒長齊的小學生嗎上廁所還得跟個人陪?”他把馮宇的手爪子拍開繼續往下爬,踩在地麵上他才在馮宇枕邊小聲回道“我睡不著了去抽根煙。”
他見馮宇沒了下文,以為馮宇困意上來打算繼續睡,他就直接自己悄悄開門出去了。
從桌子上拿煙回身路過馮宇下鋪的時候下鋪上的關嶽也正睜著眼睛看他,在烏漆嘛黑沒有燈光的宿舍房間裏他看不清關嶽的表情,隻覺得這人怕是有病,大半夜瞪倆眼珠子在這嚇唬人。
就關嶽這倆小眼睛能嚇到他?換成是吳學瑉那倆燈泡似的大眼珠子還將把湊合吧。
走廊裏特別安靜,連他特意放的極輕的腳步聲都被放大到他可以聽得清清楚楚的地步,而後馮宇的腳步聲也清晰的傳到他耳朵裏。
他扭頭朝身後看去,果然除了馮宇別人也不會大半夜學他一樣跟做賊似的翹著腳走道。
他把手上捏著的煙盒遞到馮宇跟前,等馮宇抽出一顆煙他又舉著火機到馮宇嘴邊,嘴欠的加了句“給宇哥點煙。”
馮宇適時的拿出抽雪茄的大佬做派,兩指夾著已經被點燃的煙雙手在頭的兩側向上撥弄,得意忘形的死德性讓他覺得馮宇還是有可愛之處的。
然後接下來馮宇的話就讓他想把這個想法收回去。
“你跟你對象分了沒有?咱倆處個對象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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